“你姐姐沒出什麽事,隻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為父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去睡覺了。”


    “那就好。”薑懷柔應了一聲,隨即唇角浮現一抹苦笑,“父親隻叫了我過來,是疑心今夜之事與我有關對嗎?”


    薑垣被說中了心思,一時接不上話。


    “我不希望咱們父女之間存在嫌隙,有事說開便好。”薑懷柔咬了咬唇,直言道,“我不怪您懷疑我,畢竟我與姐姐長期不和,可此事當真與我無關!之前陷害銀杉那事我已經夠糊塗的了,您告誡過我不能傷害大姐,我自然會聽您的話!您若不信,我便發毒誓……”


    “可別說不吉利的話,為父信你就是了!”


    見薑懷柔滿麵的委屈與氣憤,薑垣連忙放緩了語氣,“柔兒你莫生氣,為父見你來時一臉困倦,就知道不是你了,這次是為父錯了,為父不該疑你,吵了你的好覺。”


    他真不該胡思亂想的,柔兒即便是跟樂妍不和睦,也絕不至於放蛇毒害樂妍。


    “父親信我便好,以後可別再無端猜忌我了。話說……大姐姐是否也懷疑我要害她?”


    薑懷柔心下思索,那毒蛇會不會是薑樂妍自己放的?其目的是為了挑撥她與父親的關係。


    “她驚嚇過度,隻說了要為父嚴查,並未提起你,畢竟她沒憑沒據,為父豈能讓她肆意針對你?為父把你叫來也隻是想與你談心,你們若實在合不來,為父盡快把她嫁出去就是了,省得你們互相怨懟。”


    薑垣抬手拍了拍薑懷柔的肩膀,“好了柔兒,迴去睡吧。”


    薑懷柔聞言,一時也不好直說心裏的猜疑了。


    薑樂妍都沒提她,她若說薑樂妍自導自演,也是毫無憑據,父親不會輕信。


    不過……父親已經打算要把薑樂妍盡快嫁了,這女婿的人選如今還未定,她自然是有機會幹預的。


    原本上官銳是個合適的人選,可惜那家夥太沒用,若要找一個跟他差不多德性的,還真是有些費神。


    ……


    一晃眼三日過去,這天傍晚李佑之從宮中迴了自己的府邸,才到大堂坐下,便聽見管家上前來說:“公子,老爺下午將您放在窗台下的藥酒當成尋常佳釀給喝了,結果一覺睡到現在都不願意起來,這晚飯估計也不吃了。”


    李佑之聞言,當即額頭一跳,“他喝了多少的量?”


    “喝了有半壇呢,老爺平時酒量頗好,半壇子根本醉不了,且他身上酒味也不濃,隻是睡得太香了叫不醒,也不知要不要緊……”


    “那玉清酒是助眠用的,一日之內最多隻能喝十小杯,半壇子是好幾天的量了。”


    李佑之哭笑不得,“他怎麽問都不問我一聲,他睡眠一向好,哪用得著喝這個,估計得明天才能醒過來了,此酒倒是沒有副作用,隻是他飲用過多,醒後會頭暈一陣子。”


    “老爺說那酒聞著香,喝著又甜又爽口,還以為是什麽佳釀呢,所以……”


    “罷了,讓他好好睡吧。對了,今日可有人上門來送酒?”


    前幾日薑樂妍在芳菲閣的後院跟他說,三日內會托人送酒上門來,今日正好是第三天了。


    管家應道:“沒呢,這兩日都沒有人登門。”


    李佑之聞言,便猜測薑樂妍或許是忘了。


    原本晚個幾天倒也不打緊,可惜父親今日又消耗了半壇,剩下那半壇也喝不了幾天了。若是等這酒喝完,薑樂妍還不叫人送酒來,他便派人上門去找她買。


    而李佑之沒料到,次日夜裏,薑樂妍便派下人送來了玉清酒,下人告知了他薑樂妍生病的消息。


    “李聖手,我家小姐讓我轉告您一聲,真是不好意思,答應您的事竟晚了一天,您勿見怪。”


    “無妨,人總會有忙忘了的時候。”


    李佑之轉頭叫隨從付酒錢,又聽送酒的下人說道:“我家小姐倒不是忘了,而是病了,這幾日都精神不濟,一直躺在床上歇著呢,方才精神好些了,便囑咐小的趕緊把酒給您送過來。”


    “病了?”李佑之當即詢問道,“生的什麽病?前幾日在芳菲閣見到她時,她精神還頗好。”


    “正是三日前夜裏生的病,那天夜裏大小姐的屋子裏進了毒蛇,好在發現得快,沒人被咬,不過這事可把大小姐給嚇壞了,她夜裏總被噩夢驚醒,夢裏都是那條蛇纏繞在身上的場景,小姐身為大夫,她知道自己是驚懼過度,給自己開了安神藥,可她還是止不住會想起那條蛇……唉。”


    聽著下人的敘述,李佑之眼底掠過一抹思索。


    這個時節已經鮮少有蛇出沒,且大戶人家裏看門護院的人有那麽多,怎麽竟沒人發現那條蛇,讓它鑽到了薑樂妍的屋子裏去?


    況且那不是普通的蛇,而是毒蛇,若薑樂妍真被蛇咬了,即便她能迅速處理,身體也未必不受影響。她一旦倒下,手裏所有的事都做不了,還談什麽改良配方,能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如此一來,得益者便是他與薑懷柔了。他知道上官樾與薑懷柔一心想讓他勝過薑樂妍,他若勝出,三公主也少不了會嘉獎他,可他最初答應此事並不是為了討賞,而是耐不住上官樾的請求,想著幫一幫朋友罷了。


    如果他們為了讓他能勝出,便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刻意去拖延薑樂妍的時間,那他即便勝出,也不會有半絲喜悅,隻會覺得膈應。


    迴過神來,他朝眼前的下人說道:“有勞你走這一趟了,替我向你們大小姐問候,今日時辰已晚,明日我會登門拜訪。”


    他既然拿到了薑樂妍的酒,明日總該去瞧一瞧她的情況。


    次日上午,李佑之去了尚書府,薑垣不在家中,下人便去通知了薑啟軒。


    “難得李聖手今日有空登門,我先前一直想請你喝酒來著,隻是樾表哥說你這陣子太忙,恐怕抽不出時間來,我便想著等你忙完了再宴請你的。”


    薑啟軒衝李佑之熱絡地打招唿,隨即轉頭吩咐下人去拿最好的茶葉來招待。


    上官樾跟他說過,李聖手在宮中頗有地位,如今正在替皇後研製駐顏膏,他所調製的百花香露在宮中也深受娘娘們的喜愛,若能與此人成為朋友是極有益的。


    薑啟軒與李佑之雖有交情,卻不多,薑啟軒便想著要更近一步結交,然李佑之一開口竟是詢問薑樂妍的情況。


    “薑大公子,在下聽說令妹身體不適,這幾日一直在病中?”李佑之問得隨意。


    “的確,她前幾天夜裏被一條毒蛇給嚇病了,這幾天都沒出門,李聖手竟也聽說了這事?”


    李佑之不疾不徐道:“在下想著好歹也是喝了她的酒的,理應過來探視,順便替她把一把脈,我的行醫經驗終究還是比她豐富些,沒準能讓她快點好起來。”


    麵對李佑之的提議,薑啟軒雖然心有疑惑,還是應了下來:“既然如此,我便帶李聖手去看一看樂妍。”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李聖手和樂妍似乎是沒交情的,難道真就因為喝了幾口酒便專門過來看病?那未免也太客氣了。


    二人自然是不知,他們要去探望的‘病患’此刻正悠閑地坐在藤椅上,嘴裏吃著香甜的點心,手上翻閱著一遝厚厚的醫書。


    薑樂妍一向愛吃銀杉做的鮮花餅,咽下去一塊,正要伸手再去盤子裏拿,忽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抬眼一看,便見銀杉推門而入——


    “小姐,別吃了,快迴床上坐著!大公子帶著李聖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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