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昭儀毫不心虛理直氣壯道:“今日是妾邀請的嫿才人,隻是那也是因為嫿才人總是時不時的在鍾粹宮四周打轉,妾見嫿才人實在喜歡鍾粹宮,這才邀請她來鍾粹宮說說話兒,若是她當真喜歡的緊,妾將鍾粹宮讓給她也不是不行”。


    蕙昭儀說著揚了揚下巴,語氣極為不屑。


    “放肆!”顧知清坐直了身子厲色嗬斥。


    “你們以為這後宮是什麽地方?!是你們想住哪便能住哪的嗎?!怪不得寶鈴如此沒規矩,原來是蕙昭儀言傳身教!”


    蕙昭儀被顧知清劈頭蓋臉的訓斥給訓懵了,不過轉瞬她便迴過神來,她可是文官之首王閣老的女兒,卻被人話裏話外斥責她的教養,這誰能忍的了!


    “敢問昭貴妃娘娘,憑什麽您就能隨意讓妾搬來搬去,甚至讓妾以昭儀的位分住棠梨宮偏殿,妾就不能將鍾粹宮相讓,這是何道理!”


    顧知清不怒反笑:“浣夢,告訴她”。


    “蕙昭儀娘娘,您聽好了,昭貴妃娘娘主理後宮,有權為眾妃嬪分配宮殿,這也是昭貴妃娘娘的職責所在,而且正常而言,昭貴妃娘娘分配好的寢殿眾妃嬪是不能說不的,當然了,到目前為止,也隻有蕙昭儀娘娘有所不滿”


    “昭貴妃娘娘體諒您的身子,特特恩準您和嫿才人換寢而居,您不思感恩便也罷了,卻在人前人後對昭貴妃娘娘生出怨懟,這就是您的不是了!”


    蕙昭儀的臉色愈加難看了,她怎麽就忘了,昭貴妃有主理六宮之權呢。


    寶鈴砰地一聲跪了下來:“稟昭貴妃娘娘,蕙昭儀娘娘對鍾粹宮沒有任何不滿,這一切皆是奴婢自己擅自揣測的,蕙昭儀娘娘已經懲罰過奴婢了,今日邀嫿才人前來也是蕙昭儀娘娘心善之舉,誰料到嫿才人會對德妃娘娘冒犯”。


    蕙昭儀穩了穩心緒,向顧知清行了一禮:“昭貴妃娘娘,妾實在是好意,方才也是誠心相問,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昭貴妃娘娘不要跟妾計較,現下重要的事是嫿才人和德妃娘娘之間的囹圄,畢竟德妃娘娘是邳國的公主,和咱們可是不一樣的,若是娘娘處置不公,難免影響兩國關係”。


    “有一言本宮不得不教導蕙昭儀,後宮妃嬪皆是來自不同地方,可是入了後宮,便都是皇上的妃嬪,除了位分上的區別,其他並無區別,還望蕙昭儀謹記”


    蕙昭儀又被抓住錯漏訓斥了一番,她心中惱恨但也不得不低頭:“是,妾謹記於心”。


    “嫿才人,德妃在瑤華宮失禮之時你也在,當時本宮和皇上就有糾正她,隻是念在她初初入宮不懂大燕的規矩禮儀這才沒有懲罰,為此本宮特賜下兩位教導姑姑教導德妃的規矩禮儀”


    “可是嫿才人,你進宮已經兩年有餘,這皇宮的規矩你還是不懂嗎?”


    “是,妾有罪,妾認罰,可是妾以為,這皇宮之中有權責罰妾的隻有皇上太後和昭貴妃娘娘,德妃娘娘雖然位分比妾高,可是也沒有資格隨意責罰妃嬪”嫿才人既恭敬又誠懇。


    顧知清有些驚訝,這嫿才人居然聰明了一迴,不過嫿才人所言正中她下懷。


    “這話倒是合規矩,你既已知錯了,便迴棠梨宮閉門反省去吧”


    嫿才人聞言小心翼翼問道:“那妾,需要反省多久呢?”


    “那你覺得你多久能反省清楚呢?”顧知清反問道。


    若要她自己說的話,那自然是越快越好,嫿才人恨不得說一日便好,可是關鍵時刻她想到了蘭貴姬叮囑她的話,她按下心中的想法,謹慎開口:“迴稟昭貴妃娘娘,妾以為半月足矣”。


    “好,那便半月,若是半月之後你再犯下同樣的錯誤,本宮定不輕饒”顧知清一錘定音。


    “是,那妾這就迴宮閉門反省”


    “嗯,去吧”


    蕙昭儀眼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事情了了,嫿才人也沒鬧,昭貴妃也沒沾惹,這和她們之前預想的一點都不一樣啊,不行,這事不能就這樣結束!


    “等等”蕙昭儀出言阻攔。


    可是嫿才人卻徑直往外走,根本就不搭理她。


    “昭貴妃娘娘,嫿才人那般侮辱德妃娘娘,您就這樣輕縱了嗎?”蕙昭儀跺了跺腳無比著急。


    “本宮沒有輕縱啊”顧知清好整以暇的看著蕙昭儀跳腳。


    “可是原先嫿才人對您不敬之時,您都罰跪了嫿才人在雪地裏跪了一個時辰,如今換成了德妃娘娘,您便如此輕縱,這如何能服眾?”蕙昭儀已經顧不得其他了,反正今日已經將昭貴妃得罪了,便是再得罪的更徹底一些也沒關係,畢竟自己是王閣老的女兒,她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昭貴妃娘娘主理六宮,如何行事還輪不到蕙昭儀娘娘你來質疑!”浣夢斥道。


    顧知清確是一點都不生氣,她不緊不慢道:“你既不服,本宮便教你一迴,隻是以後少用眾人做筏子”


    “德妃雖是初初入宮不懂規矩,但她確確實實冒犯了本宮,本宮不罰她是本宮慈心,可是本宮的慈心不能隻對德妃,也要普及眾妃嬪,故而在嫿才人犯了跟德妃同等的錯誤時,本宮也對她寬上一二,這才是真正的公正,才能讓眾妃嬪心服”


    “蕙昭儀,懂了嗎?”


    “可是,可是……”蕙昭儀覺得不對,可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蕙昭儀若是實在認為本宮有失偏頗,那你便去找陛下說理去吧,雲螢,帶她去乾清宮”顧知清不耐煩的擺手。


    蕙昭儀當然不敢鬧到皇上那裏,皇上明顯更偏愛昭貴妃,肯定會向著昭貴妃說話,若是再因此連累了德妃,那她可就完了。


    “不,不必,妾心服口服”蕙昭儀笑的勉強。


    顧知清卻不聽她說話,徑直離開了,這忙碌了一上午不說,又在這斷了半晌的官司,自己早就餓了。


    “蕙昭儀?”雲螢作出請的的姿態。


    “不,不必勞煩雲螢姑娘,本宮這就迴鍾粹宮了”蕙昭儀說完生怕雲螢拉她去乾清宮,逃一般快步離去了。


    雲螢嗤了一聲,今日這一場明顯就是針對昭貴妃來的,這蕙昭儀一而再的生事,她必要報與皇上知曉。


    雲螢此刻並沒有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會如實敘述事實的雲螢了,她如今也摻雜了自己的情緒色彩,她的心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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