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漸漸駛迴住處,車內一片沉靜,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說不清的微妙氛圍。


    趙承澤閉目養神,李蔓菁則默默地看向窗外,兩人都未再說話。


    終於,趙承澤還是打破了沉寂,淡淡說道:“明日怕是走不成了。”


    李蔓菁微微點頭,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她低聲說道:“沒事,多待兩天也無妨,順便將傷養好再出發也不遲。”


    眼下事態複雜,貿然離開顯然不妥,再加上那些被解救的女人和孩子還需要後續安排,他們的責任未盡,自然不能匆匆離去。


    而且,趙承澤的傷勢還未痊愈,停留一天對他的恢複也有好處。


    一刻鍾左右,馬車緩緩停下,青城在外輕聲稟告:“王爺,郡主,已經到了。”


    李蔓菁聞言正準備自己先下馬車,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


    青城低垂著頭,恭敬說道:“郡主,勞煩您幫卑職一起扶王爺下車。”


    李蔓菁微微一愣,轉頭看向趙承澤。


    他顯然還未完全恢複,臉上仍透著幾分蒼白。


    她沒有多想,扶住了他的胳膊,穩穩地將他從車內攙扶下車。


    趙承澤也沒有推辭,任由李蔓菁扶著自己慢慢下了馬車。


    她正準備將趙承澤交給青城,卻不料青城躬身道:“勞煩郡主再扶王爺進屋,卑職需先去安頓馬匹。”


    李蔓菁覺得有些奇怪,青城一向謹慎,今天的行為倒顯得有些不同。


    不過她並未多想,隨意點點頭,兩人並肩走向府中,李蔓菁扶著他,心中不禁湧起幾分奇異的情緒。


    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感到尷尬,可此刻扶著趙承澤,她心中卻出奇的平靜,甚至有一絲莫名的自然。


    進入房間後,李蔓菁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至床榻邊,安頓好他坐下。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熟稔,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


    趙承澤靠在床上,抬眼看她,微微一笑,雖然有些疲憊,卻顯得心情頗為輕鬆。


    “今天恢複得怎麽樣?”李蔓菁輕聲問道,語氣裏不自覺地透出一絲關心。


    趙承澤微微垂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聲音卻依舊冷淡:“無妨,至少已不似先前那般孱弱。明日,行動應無大礙。”


    李蔓菁見狀,心中的憂慮稍減,輕輕頷首,“如此便好,你好好休養。”


    李蔓菁告別了趙承澤,拖著略顯疲憊的身子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剛走過梳妝台,她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不禁愣住了。


    鏡中,李蔓菁的臉上沾滿了泥土,發絲淩亂不堪,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


    她一時欲哭無淚,剛才與趙承澤相處的畫麵浮現腦海,她不由得紅了臉:他方才見到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忍住沒笑呢?


    想到這兒,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更讓她崩潰的是,當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發現身上隱隱散發著一股汗味和泥土的味道。那股酸臭味頓時讓她更加不自在。


    李蔓菁不由得皺起眉頭,立即叫人準備熱水。


    她急忙泡進浴桶,感受到溫熱的水緩緩洗淨身上的塵垢與疲憊,終於放鬆了下來。


    洗過澡換好衣服之後,她總算覺得自己像個人了。


    梳洗完畢後,李蔓菁覺得神清氣爽。


    雖然此刻夜幕已漸漸低垂,但她卻不覺得困。


    她隨手翻出一本書,隨意倚靠在軟塌上讀了起來,書中的文字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靜謐。


    正在這時,雪鳶悄然迴來了。


    她一進門便匆匆跪在李蔓菁麵前,神情忐忑不安,心虛的看著李蔓菁,“郡主,奴婢是來請罪的。”


    李蔓菁目光微涼,抬眼望著跪在麵前的雪鳶,手中的書沒有放下。她淡淡道:“哦?你何罪之有?”


    雪鳶低下頭,語氣略顯緊張:“奴婢隱瞞了自己會武功的事,這是奴婢的罪。”


    李蔓菁聞言,目光冰冷地掃向她,語氣中多了幾分冷冽:“隻有這件事麽?”


    雪鳶身子一顫,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支支吾吾道:“不……不是……”


    李蔓菁輕哼一聲,語調中透著淩厲:“不如我來問你吧,之前你說你父親死在山賊手裏可是真的?”


    雪鳶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不是……”


    李蔓菁眸光微冷,語氣中透著不屑:“哼,那山賊怕是擋不住你幾招吧?”


    雪鳶忙道:“郡主過譽了。”


    李蔓菁沒理她,繼續冷聲質問:“當初你賣身葬父遇到我,真的是偶然?”


    雪鳶搖了搖頭,語氣愈發慌亂:“也不是……”


    “那麽,當日在荷花池遇刺,在我們身後打退刺客的人,究竟是誰?”


    “是奴婢……奴婢隱藏了身份,隻是為了保護郡主……”


    李蔓菁冷冷一笑,眼神愈加淩厲:“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又是什麽?”


    雪鳶咬緊牙關,露出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郡主,奴婢……奴婢確實是奉命而來,但奴婢發誓,奴婢和奴婢身後的主子絕對沒有對郡主和鎮北王府有任何不利的企圖,奴婢來到郡主身邊隻是為了保護郡主,絕無惡意。”


    李蔓菁冷哼一聲,雙眼如劍一般直射向雪鳶:“隻是為了保護我?那你敢說你從未將我的消息傳迴給你的主子?”


    雪鳶的聲音明顯有些慌亂:“奴婢隻是……隻是為了郡主的安全,奴婢沒有其他……”


    “無需狡辯!”李蔓菁厲聲打斷她,“本郡主可不是愚蠢之人,隨便就被你愚弄。”


    雪鳶顫抖著跪伏在地,幾乎聲淚俱下:“郡主,奴婢知錯了……”


    李蔓菁看著她的模樣,冷笑了一聲:“你的主子……是靖王殿下吧?”


    雪鳶緊咬著唇瓣,猶豫了半天,才小聲嘟囔道:“這可是郡主您自己猜出來的,奴婢可半個字都沒透露。”


    她裝成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樣,其實自己被識破之事,她早已稟告過趙承澤,他對被李蔓菁猜出身份也早有預料。


    李蔓菁不由得冷哼一聲:“果然是他。”她早有此猜測,如今不過是證實罷了。


    雪鳶依舊伏在地上,滿臉心虛和不解:“郡主,您是什麽時候發現的奴婢會功夫的?”


    李蔓菁語氣冷淡,但神情中多了幾分了然:“當日遭遇刺客,你擋在我和靖王之後與刺客打鬥,拖延刺客時,我瞧見了。”


    她悠然起身,目光漫不經心地掠過跪在地上的雪鳶,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起來吧,今日本郡主要親自領你去見見你的真正主子,也好讓我瞧瞧,他究竟在暗中謀劃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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