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問天去找張記打又吃了閉門羹。


    “爹,他白日都不在,要不還是明日讓晚秋去傳話吧,她定是能碰到人的。”


    方仲明又叫來晚秋,“明日你迴來的時候把你師兄一起帶迴來,爺有話要對他說。”


    晚秋點了點頭,“讓他給錢。”


    張氏難得笑了,“咱家這小傻子傻是傻了些,但心還是向著咱們家的,不要你師兄給錢,你把他叫過來就行了。”


    因著昨天的事兒,方琴方德方草幾個見著空就逗她。


    方德最過分,居然鏟了地上的雞屎到她麵前,“晚秋,這是什麽你認識嗎?”


    晚秋皺眉,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這是雞寶,好吃的,你嚐嚐看是什麽味兒。”


    方琴跟方草在一旁捂嘴笑。


    晚秋一把抓住方德的手,快速的將他的手往嘴邊一送,那木棍子上的雞屎便糊了他一嘴。


    “好吃你吃,我不吃。”


    方德惡心的擦了一把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方琴跟方草在一旁目瞪口呆。


    “好端端的又哭啥,一個男娃你要不要臉。”


    方問山走了過來,看見方德嘴邊的雞屎一愣,“你這是又胡吃了啥。”


    方德聽他爹這樣問,委屈得更大聲,“爹,晚秋她欺負我,她喂我雞屎。”


    晚秋無辜的擦了擦手指,“他說那是好吃的。”


    方問山看了眼晚秋。


    “行了,你什麽德行我不知道,還有臉哭,趕緊去洗了。”他又看向一旁的方草。


    方草縮了縮頭躲在了方琴的身後。


    “你們幾個沒事不要欺負她。”說完又看了晚秋一眼,走了。


    “你爹板著臉的時候真嚇人。”方琴對著晚秋翻了個白眼,“你娘說得沒錯,你鐵定不是你爹親閨女,她才是。”


    “你別說了,等會兒我爹娘又該吵架了。”方草伸出頭瞪了一眼晚秋,“我們別理她了,走。”


    方記打原本住的就遠,又日日早出晚歸,對於村裏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你是說因為方長良跟那寡婦的事情,你家裏人知道你裝傻了。”


    知道晚秋一早要過來,他便推遲了出門的時辰。


    “也不算是知道,但是總會懷疑的,我爺讓你今日傍晚跟我迴家一趟。”


    “去做什麽?”


    “我不是受了刺激暈倒了嗎,他們怕我在山上守陷阱也出現暈倒的事兒,想著讓我先不要做這活了,或許會給你換一個人。”以張氏那樣愛財的性子,多半是要換一個人的,是誰她都猜到了。


    “那怎麽成,我總不能真讓人上山給我守陷阱吧。”


    “師兄,另外的保溫櫃咱不打了,先湊合著用吧,反正如今是不缺錢了。”


    “那以後怎麽辦,那糖絲我可拉不好,上次試過了,一拉就斷了。若是我會,你不來不過是我自己少做些少賣些,我不會,你不來,這看在眼裏的銀子掙不著,我心裏著急啊。”


    “那就想個說辭,不隔天來,隔幾日來,咱們一次就做20斤的量。”


    “行,那我得想想怎麽說才合理。”


    方記打看著晚秋,“你剛說的長良的事兒是真的?他真跟寡婦好上了。”


    “師兄,你也八卦!”


    方記打笑著撓了撓頭,“我就是好奇問問,他做那事兒怎的沒被打死,膽兒也太肥了些。”


    “挨打是肯定的,隻是我看雨生爺他們本身也是個心軟的,上迴也就是沒有人給他們台階下,你想想,他們坑都挖了不埋不是自己打臉。”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那個寡婦到最後都不肯說,長良他也不站出來,這個事兒豈不是尷尬,讓他們重新埋人更折磨。”


    晚秋笑了笑,“師兄,就算她不說我也知道是方長良,我撞見過的,若是方長良能夠昧著良心讓那寡婦遭罪,我定是有法子收拾他的。”


    方記打在一旁嘖嘖了兩聲,“你們女人真不簡單,你從前還追著他跑,轉頭就想弄死他,真是不能得罪啊。”


    “從前的事兒你就別提了,我傻了我知道什麽。”這真是一生黑。


    方記打笑著將她領到了床頭,“銀票我已經換迴來了,你要看看嗎?”


    “看啊。”晚秋跟著她一起興奮的將箱子挖了出來,打開便看到了一遝的油紙般的銀票。


    “這銀票怎麽摸起來滑滑的。”


    她第一次見,小心的摸了摸,果真是10兩一張的麵額,實在是有些稀罕。


    “夥計說落了水也不怕的,晾幹就行,不能暴曬。”


    原來還能防水!她數了數正好十八張,箱子裏如今除了她裝衣服的口袋,還有一個小口袋,她打開看了看,發現裏麵是她的戶籍耳玉那些,還有幾十個銅板的碎錢撒在箱子底。


    “這小口袋裝東西方便,上頭還有收口,我在鎮上看到合適便買了。你看,我也有十張票子了。”張記打嘚瑟的將自己的銀票也拿了出來,“你不知道,我換錢的時候緊張得很,那櫃台掌櫃問了我幾次,我估計他都把我當賊了,差點就報官。”


    晚秋哭笑不得,“這也怪不著那掌櫃,你看你穿得破破爛爛,突然要換這麽多的錢,是我我也要懷疑的。”


    她看著張記打,“師兄,我想起個事兒,你今日跟我迴家,不如跟我爺買個箱子唄。”


    “買什麽箱子。”晚秋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他一下子沒懂。


    “我娘的箱子,我想要,就在家裏,你若是說你想買個箱子他們肯定賣你的。”


    “行,我把它買迴來,那出個什麽價?”


    “就普通30~50文錢,不能高了,若是比木匠打的貴他們該懷疑了。”


    “知道了。”


    晚秋從箱子裏取了50個銅板給他他不要,最後錢直接被丟進了他的箱子,“師兄,錢你收著,說了是明算賬。”


    方記打笑著搖了搖頭,“收著就收著,你這是小錢不去,大錢不來啊,我當替你散財。”


    晚秋將銀票裝進了小口袋,二人將箱子又埋了起來。


    中午他們吃了煎的餅方記打就上山了。


    如今有保溫櫃,這柴火就用的比以往都多,方記打有空就上山打柴,捕獵倒是少了。


    晚秋問過他,他說越是天冷打獵越是危險,從前是為了口吃的要拚命,如今攢了錢他得惜命些。打獵偶爾去,本事不忘了就行了。


    他師兄就是聰明識時務,有錢可不就得有命享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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