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說話時詭異的停頓南晝注意到了。


    更讓她注意的是重複一遍她說的話的律師說的內容。


    她在說贈予人字醜,律師說的是......贈予人不是人?


    隻是字醜了一點,不至於吧。


    南晝猶記小時候自己寫字也跟鬼一樣的醜。


    但自從上了小學,學完筆畫後,寫起字來就很端正了,仿照字帖一比一複刻,是能被老師貼在牆上展示的優秀書畫作品,再大一點則多了自己的風格。


    而像贈予人這樣鬼畫符般的簽名,南晝隻在四五歲時見過,也隻能在四五歲時見過,因為就她能寫出這種無人能看懂的奇葩字體。


    所以在看見她同款字體後,南晝覺得這位遠房親戚,或許真是她親戚。


    隻是,她本身親緣單薄,又對維持人際關係不感興趣,既然這位親戚工作忙碌,那是不是真和她有點關係也沒多重要了。


    “弗雷,你認識他嗎?遠房親戚。”南晝問。


    弗雷搖頭:“你認識他。”


    話音剛落,南晝捏在手中的筆一下就砸過去了,正中他襯衣胸口處的口袋,貼著胸口滾落,又被弗雷伸手接住。


    他握著筆,看著南晝一副將炸未炸的樣子眨了眨眼。


    南晝一臉不爽:“你是複讀機嗎?”多說點是會怎樣?


    南晝瞪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衝過去伸手揪著弗雷那頭漂亮、柔軟、仿佛會發光的紅發一陣狂甩,揉得他腦袋亂七八糟。


    認識個鬼!


    她上哪認識去??


    這紅毛平常大大咧咧哈哈哈哈哈的,怎麽現在老是當謎語人,又迷之微笑,笑笑笑笑笑,好像一肚子壞水,就不能說點有用的?


    又要猜!


    其他人的耐心是事不過三,她的耐心可是事不過二啊!


    弗雷:......


    他依舊保持著半蹲著的姿勢仰視南晝,在不斷掃過臉頰、鼻子、嘴唇的自己頭發的陰影下,在偶然蹭過臉頰和額頭的手指下,他嘴角的弧度逐漸上揚,金色的瞳孔越發明亮,瞳仁朝豎形發展,有些銳利,又被暖絨的笑意蓋住。


    “噗。”弗雷控製不住地笑出聲。


    他朝前傾身站起,捧住南晝的臉,額頭貼上去。


    用已經亂糟糟的頭發,蹭亂連發絲都梳理得整齊的南晝的頭發,手掌滑向她腦後,似乎也想弄亂,但最後隻是用手心按了按。


    “小晝老板,你真可愛。”弗雷真心實意喟歎道。


    南晝:???


    “你脾氣是真好。”南晝鬆開手,推開他的腦袋,朝樓上走去,“不問你了,我睡覺去。”


    反正送走玩家後也不會再有新的客人進店,今天的營業時間還未到點,但已經結束。


    一腳踩上自動電梯,瞬間抵達房門口,南晝順了順微亂的額發。


    問了是白問,想了居然也是白想。


    那頁看不懂的鬼畫符般贈予人的簽名,她要從壓箱底的文件裏翻出來,研究研究名字到底叫什麽。


    弗雷站在樓梯邊,朝著南晝的背影揮揮手:“晚安,好夢。”


    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後,他才幽幽道:“要是脾氣不好,怎麽會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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