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藍的人魚輕輕吸了口氣,並沒有再吐出來。他並不需要唿吸,這麽做隻是可以讓浸泡著小蛋糕氣味的空氣留在.....肺裏。


    南晝想他的內容暫且不說,奧西安認為應該不是不好的。


    他很自信。因為他迴憶的速度很快,用不到人類單位中的一秒,連0.1秒都不用就能直接追溯到第一次見麵。


    那時南晝在他身上留了很多味道,和痕跡,就像人類電視裏的成人頻道......隻是像。


    大概是因為喜歡他這樣的魚,南晝主動接近了他,還專門摘走了許多他的漂亮鱗片(強調)。


    就像花朵會引來蜜蜂,他吸引了小蛋糕,而小蛋糕也吸引了他。


    她會這麽做(抽了他一頓)隻是吸引他來到這顆星球,而他也不負她望的確實找來了。


    隻是緣分還沒到,他來了,卻沒能第一時間見麵,於是他睡了半覺,但很快就被香醒見到了她。


    依舊是南晝主動(強調),之後他就和小蛋糕在一起了(綁定打工人)。


    度過了很香的很多天(選擇性遺忘不那麽愉快的部分),直到被外人(紅毛) 破壞了兩人獨處(普通人類不算人),他覺得這真的很糟糕。


    這些清晰的記憶順流而下,浸泡著甜香的氣味,停在南晝主動看他的前一秒。


    進入營業狀態的南晝坐在小桌子中間的位置,這是個圓桌,正好在桌麵圓心正上方的燈泡均勻的亮著光,而人魚眼中的燈光卻能自動打在她身上。


    兩側的人有些礙眼,奧西安選擇忽視,隻是看著南晝的黑色長發鬆鬆挽在腦後,幾絲碎發的影子粘在臉頰。


    她有些懶散地隻手撐在桌麵,認真側耳傾聽並不重要的人類的事,手指捏著夾心餅幹啃下半塊,表情淡淡,看起來似乎很好吃,他是指餅幹。


    搭在鼻梁上的細框眼鏡奧西安覺得有些礙眼,因為遮住了她朝外綻的卷翹睫毛和黑曜石般的眼睛,影響他的視線。


    好在並不影響南晝,她看過來的那隱蔽的一眼,準確無誤的被奧西安發現了,他其實並沒有在睡覺,吐泡泡是專門給南晝看的,他早就睡夠了。


    且奧西安反應很快的閃來,因為正好可以以此拉近距離,近距離吸小蛋糕的香味。


    緊接著奧西安立刻開始思考,一直到剛剛,他沒有做任何會惹到南晝的事。


    沒有對周圍的環境造成任何破壞,沒有對想趕出去的人類和弗雷有過激的任何動作,沒有在想偷偷啃一口小蛋糕。


    因為以上行為全都忍住了,他完全符合南晝要求的安分守己,不需要反思,所以南晝不需要揍他。


    即便南晝揍他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就跟玩一樣的用力摸他的擬態脖頸,就是腦袋飛出去了對他來說也完全無關緊要,但這樣的行為,在人類的說法裏代表著關係不好,他並不想不好。


    再說了,其實他可以主動讓南晝揍,這樣能直接避免關係不好。還有,她的手也很香、很柔軟,各種意義上,這一點不虧。


    南晝會想他這件事本身就是好的。


    作為打工人,他需要隨時隨地為老板服務,他理所當然的要給南晝端茶倒水,他可以拿出珍藏的從某個星球帶走的瓊漿,那一定能讓她滿意,他可以給南晝捶肩按摩,頂替紅毛,這種可以隨意觸碰小蛋糕的好事誰會拒絕,他可以聽從命令的做任何事,畢竟南晝的要求都很簡單......


    因為在完成這些事情後,他可以索要獎勵,理所應當,這是上班族應該得到的報酬,人類社會的規矩就是這樣,奧西安覺得這很不錯。


    即便不能吃到、咬到,也不能舔,但可以聞、可以嗅。


    或者讓南晝來摸他、抱住他,如果她同意,想咬他、吃掉他的身體,他也不會拒絕,他想使他們的氣味互相纏繞,身上的溫度能夠浸泡著彼此,這樣會有能在一起很久、直到星球的能量枯竭衰微、這片宇宙都不在......那樣漫長的感覺。


    即便接觸方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但他們可以像關係親密的人類。既然她是以人的模樣存在於這顆星球,那麽他也可以以人類的方式和她接觸。


    上司和下屬聽起來就很親密,有關的種種文學更是數不勝數。


    而且,提出要求似乎隻有他會這麽幹。


    奧西安很輕易的就發現了,畢竟他隻是懶得搭理無關緊要的東西,無所謂很多事,並不是真的蠢。


    所謂前輩,大概從沒有提過他提過的要求,而後輩,那個後來的紅毛,恪盡職守,想什麽都不會說出口,盡顯紳士風度。


    或許那是他們遙遠過去的習慣,除了他以外的打工人,似乎很久以前就已經被綁定了,而以前,自然會有以前的規矩。


    如果有很多像他一樣的存在想要停留在一處地方,幾乎不可能不打起來,而他們卻一同留下了,像跟屁蟲一樣追隨在南晝身後,這就需要有一個規矩,來限製彼此。


    因為互相桎梏才能和平穩定的存在於一個空間,一旦這樣龐大的群體同時使用起力量,原本共同存在的位麵就會崩毀......像南晝這樣喜歡和平的人,應該並不喜歡這樣。


    而他,新來的打工人,隻要不打碎這顆弱小的星球,就並沒有這種限製,他也並不想知道有什麽規矩。


    奧西安可不想當紳士,他比較想當“蠢魚”,一個聰明的人和一個蠢笨的人所擁有的被包容度是不同的。


    多麽美妙。


    奧西安突然get到被綁定成打工人的樂趣了,除了一開始外,剩下的其他時間好像都很愉快。


    他現在隻想說一句“真香”,各種意義上的。


    “小蛋糕,你想我做什麽了?”奧西安問。


    是不是忽然覺得他的擁抱其實很不錯,其實他願意再抱一次的,不用計時的那種,早知道昨天說半小時了。


    南晝覺得沒必要隱瞞內心裏對奧西安的蛐蛐,直接說了猜測:“外麵的大洪水變強和你有關嗎?你的心情會影響天氣。”


    奧西安會發光的眼睛很快帶上疑惑:“?”


    怎麽和他想得不一樣。


    小蛋糕居然在他什麽壞事都沒做的時候,在心裏想他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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