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宗門機密,不方便告知。”白晁笑著轉移話題,“若您著實好奇,歡迎半年後來參加本宗門的弟子招生。”


    開玩笑,他們隻知道掌門傳授的是一種完全不同的修煉方式,具體來由什麽的,一概不知道,想說都沒法說好麽。


    城主幹笑兩聲,打著哈哈過去了。他一把年紀了,怎麽可能再重新找個宗門從基礎弟子做起,要換也該是長老之位才有吸引力。


    白晁笑眯眯道:“如果您家有子女孫兒,也歡迎來我們宗門報名哦。”


    幾人翻閱完竹簡,目的達成,寒暄幾句起身告辭。恰好遇上藍懷霖滿臉憋屈的走迴來,他一把拎起白晁的領子,衝他大叫。


    白晁用眼神示意他們先走,而後與藍懷霖打馬虎眼:“你擱這啊啊啊有什麽用,我聽不懂。”


    藍懷霖生氣的拿過一旁紙筆,開始飛快寫字:「醫師說我是中了別人的道,肯定是你動的手腳,你給我解開!」


    “那你可冤枉好人了,本少爺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晁攤手,“要是早有這種能讓你閉嘴的好東西,我把他家鋪子都買下來給你藥成啞巴。”


    另一頭的幾人走出城主府大門,開始商量接下來行程。


    受害者家訪過,城主府卷宗也瞧過,餘下就隻有一探崔府,或是直接從千歲和歲觀閑口中得到答案。


    陸今朝剛想到這,千歲立馬笑嘻嘻的拒絕:「我才不告訴你呢,你自己琢磨去吧!」


    「依吾看,你壓根就不知道真相。」歲觀閑從袖中掏出一枚袖扣大小的結晶體,「你的勞什子圖鑒還在吾這兒。」


    「貓艱不拆!我又不是專業的數據探測係統,沒有百科圖鑒,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尤其還是你們這種充斥著怪力亂神的世界!」千歲舉爪投降,「所以你要直接告訴我嗎?」


    歲觀閑揚起一個笑臉,有樣學樣道:「吾才不告訴你呢,你自己琢磨去吧。」


    「喵了個咪的,好想揍你!」


    「不許打架。」陸今朝感覺自己就像夾在那雙胞胎之間的家長,手心手背都是肉,頭大得很,「都別爭了,我們去崔府一探究竟。」


    「好啊。」歲觀閑熟練的牽起陸今朝袖子,往城東崔府方向看去,「走,我們去找找有什麽蛛絲馬跡。」


    外門弟子們自然跟著掌門三師兄走。等幾人走出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白晁這才追上來。


    可惜的是,他沒能甩掉藍懷霖這個小尾巴。


    崔府。


    幾人還未靠近,便遠遠地聞到了府內彌散出的、混雜異味的刺鼻血腥味兒。


    有不少好事者湊在崔府門前試圖一探究竟,其中有一人正在人群中侃侃而談,說得有鼻子有眼,像是親眼所見。


    路人甲說:“我跟你們說啊,這個崔府絕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被老天爺懲罰了!否則不會消失半月又突然出現,陳屍在自己家中!”


    路人乙說:“哎喲可不是嘛!我一大早聞到味兒,壯著膽子從門縫中偷看,一家十幾口整整齊齊吊在房簷上,嚇得我魂都差點跟著一起去咯!”


    路人丙說:“昨兒個才撤掉城主府的人,今天就冒出來屍體,背後肯定有人在操作!”


    路人丁說:“別說那麽多了!今天這事兒你們去上報城主府了沒有啊!?叫他們來把這些屍體斂走啊!馬上入伏了,天氣熱,再過幾個時辰屍體都得臭了!到時候滿大街都會是屍臭味!”


    “你說得對啊,我這就去匯報!”


    “我去老李頭家和劉嫂子家知會一聲!崔府失蹤人口迴來了,他們幾家的小孩說不定馬上也會迴來了!老天保佑,可一定要是活著迴來啊!”


    趁著圍觀群眾討論得熱火朝天、無人注意,陸今朝等人順利從大門溜了進去。


    踏入崔府,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麵而來,令人幾欲作嘔。


    眼前的景象如同煉獄一般。十幾具屍體就那樣直直地吊在房簷下,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仿佛在訴說生前痛苦與絕望。他們臉色慘白,雙目圓睜,嘴微微張開,像是見到了什麽極度恐怖的東西。


    地上幹涸的血跡發黑,凝成一片片斑駁的印記,仿佛是某種圖騰。


    庭院中花草早已枯萎,石板路上布滿了灰塵,還有一些淩亂的腳印,似乎在暗示著曾經發生過的慌亂。


    左詩詩下意識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幹嘔。反而是非要跟著來的藍懷霖,扶著牆角吐了出來。


    程沅沅第一時間蹲下身捂住兩小孩的眼睛,隨後自己也閉上眼,指揮道:“白晁你去檢查一下。”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白晁用袖子掩住口鼻上前,從樹上摘下一根樹枝,挑開衣襟查看了幾具男屍,飛快後退迴幾人身邊,“哎喲我去,下手的人挺狠呐,每一個都是直接掏出心髒。”


    陸今朝被程沅沅捂住眼睛看不見,隻好悄悄用靈力探測,比肉眼能看到的東西反而更多。


    正廳敞開著,裏麵昏暗陰森,隻見廳內桌椅東倒西歪,一些瓷器碎片散落一地,顯然這裏經曆過一場激烈的爭鬥。


    牆壁上有一些奇怪的劃痕,仔細看去,像是用指甲生生摳出來的,仿佛那死者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在掙紮著想要逃脫。


    沿著走廊繼續深入,旁邊的房間裏也是一片狼藉,床鋪淩亂不堪,衣物扔得到處都是。


    而在角落裏發現了一些孩童的玩具,上麵還沾著血跡。


    整個崔府彌漫著一股死亡的氣息,仿佛時間都在這裏停滯了,每一處都讓人毛骨悚然。


    「什麽現場版鬼屋這是……」千歲從爪縫中睜開眼,四處瞅瞅,「奇怪,明明看見有小孩玩具,但是好像沒看見有小孩?」


    陸今朝挪開眼睛前程沅沅的手,道:“卷宗上寫過崔府有小孩嗎?”


    奚墨軒認真想了想:“好像沒有。”


    夜無痕掏出自己私下記錄的本子:“崔府人丁單薄,這一代家主年過甲子還未有孩子。”


    “方才的看客去通知城主府,我們得趕在他們來之前盡可能搜集線索,時間不多,大家分頭行動。”白晁拍拍被禁言的藍懷霖,“你不能說話,跟我一起行動吧。否則我怕你這個弱雞跟人打起來沒法唿救。”


    藍懷霖額角青筋暴起,“嗷嗷”得更大聲了。


    白晁:“說人話,你阿巴阿巴我聽不懂。”


    陸今朝隨意找了個方向往院子裏走,歲觀閑有樣學樣,也把雙手攏在袖子裏,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貓來到疑似主人臥房的屋內,內裏沒有什麽異味和異狀,擺設等均為正常,他用靈力在肉眼看不到的磚瓦牆縫中探了探,沒摸到想象中的暗格或密室,倒是在床下感應到了一個冊子。


    陸今朝走過去,從床底下摸出那本用特殊技巧黏在床板上的冊子,翻開第一頁開始查看。


    千歲瞅了一眼,讀出聲來:“陳二狗,五歲,男,捕獲於青山鎮外,甲辰年三月初七經張麻子之手售出,價值一百金幣。”


    “王小花,十八 歲,女,捕獲於翠雲城,甲辰年三月二十二經劉三刀之手售出,價值四百銀幣。”


    千歲大吃一驚:“這看起來像是人口販賣的暗賬啊!”


    陸今朝快速翻閱到最後一頁,見賬本上記錄著崔府上下近幾年來賬目,隨手收納進儲物袋:“想必崔府滅門慘案與他們從事人口買賣有關,我們再找找其他線索。”


    歲觀閑全程露出“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迷之微笑,一言不發的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動作。


    千歲有滿腹槽點無處訴說,說出來保準挨一頓暴揍,最終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崔府的大廳中,桌椅東倒西歪,一片狼藉。牆壁上掛著的字畫也歪歪斜斜,仿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爭鬥。白晁領著藍懷霖在大廳中仔細地尋找著,希望能發現更多關於崔府滅門慘案的證據。


    “看,這裏有一封信。”夜無痕喊道。


    另兩人圍攏過去,隻見信上寫著一些隱晦的內容,但多次提到城南某個雜耍班子。藍懷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指著信不停“啊啊啊”,似乎是在說那裏一定有問題。


    在門口望風的薛一霆的聲音從傳音石傳來:“有人來了,我們先走。”


    陸今朝答道:“從後門分開走,五裏外石橋匯合。”


    石橋上。


    幾人將自己發現的線索各自交代一通。


    “崔府居然私底下做這種醃臢事,活該子嗣單薄、全家滅門!”薛一霆氣得當場就要折迴去鞭屍,“這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嘛,咱們不用往下追查了!人端了人牙子窩點,倒是做了件好事!”


    白晁點頭:“同意。”


    “你說得對,但是張麻子和劉三刀的下落沒找到。”程沅沅補充道,“那些失蹤的孩子們也還不知下落呢。”


    左詩詩:“是啊,咱們就算不把幕後那個人抓出來,至少得找到那些孩子們吧?”


    夜無痕拿出那封信件:“賊窩有可能在城南,我們現在過去看看。”


    奚墨軒看了看地名,道:“我知道在哪,我來帶路。”


    片刻後,幾人來到一處被封條封上的烏頭門外。


    “應該就是這裏了。”奚墨軒輕聲說道。


    門內隱約透出的血腥味兒讓幾人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推門進去,雜耍班子已經荒廢,舞台坍塌了大半,木板七零八落,有的還掛在那裏搖搖欲墜。曾經華麗的裝飾也已褪去光彩,隻剩下斑駁的痕跡。


    程沅沅目瞪口呆:“你確定這裏是一個戲班子?”


    “看起來荒廢沒多久。”白晁左右看了看,“有大量血跡,說明死過人。估計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沒和失蹤案歸納到一起。”


    左詩詩蹙眉道:“不見屍體,卻沒有打掃現場,城主府的人幹活可真不細致。”


    “誰不說呢。”奚墨軒聳肩,“正是因為都離城風氣不太好,我才想讓左鄰右舍搬到宗門山腳下,也好有個庇護。”


    薛一霆召喚出自己的靈獸:“黑獒,你聞聞看附近有沒有機關暗道之類,或是人類小孩的味道。”


    黑獒是他為自己契約的鐵甲獅虎獸取的名字,因外表大麵積呈黑色,以及第一眼看起來像是成年獒犬而得名。


    白晁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你小子,怎麽早沒想起來召喚?”


    “在城鎮出現妖獸會引起恐慌的。”奚墨軒看了看四周密不透風的牆麵,歎氣,“城主府在這種事情上可是出手飛快,他們四處收集妖獸內丹和材料,真打起來,薛一霆不一定保得住黑獒。”


    薛一霆也歎氣:“是啊,即便是召喚師之間,也有殺主奪獸的行為存在。何況我和黑獒的契約與傳統召喚師契約不同,沒有召喚獸印記,很容易被當成誤闖人類領地的普通妖獸的。”


    他們聊天的功夫,黑獒嗅到戲台子下藏著一道暗門,衝薛一霆嚎叫。


    幾人清理幹淨戲台上的木箱子和塵土,小心翼翼地打開暗門,裏麵是一條黑暗的通道。


    通道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讓人不禁皺眉。


    陸今朝率先召喚出且慢,往通道內飛去,試探是否有機關禁製。


    不多時,且慢飛迴來,劍身嗡鳴,告知自己並未探測到任何靈力波動,幾人這才放下心,往暗道內走去。


    夜無痕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點亮後微弱的光亮稍稍驅散了些許黑暗。他們沿著通道緩緩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生怕會觸發什麽機關陷阱。


    “這地方真是陰森詭異。”薛一霆壓低聲音說道。


    白晁:“別自己嚇自己,先找到銷贓窩點再說。”


    通道蜿蜒曲折,仿佛沒有盡頭。牆壁上不時有水滴滑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不知走了多久,約莫已走出都離城範圍,他們終於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眾人心中一喜,加快腳步朝著光亮處走去。


    當幾人走出通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大吃一驚。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四周堆滿了各種雜物,而在角落裏,蜷縮著一群孩子。


    孩子們大的看起來不過十歲,小的約莫隻有四五歲,他們看上去麵黃肌瘦,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無助。


    千歲對著他們,與自己先前調查案件的資料進行比對,「這些孩子裏,沒有發現老李頭和劉嬸家的孩子,應該是崔府拐賣的孩子。」


    最大的孩子壯著膽子站出來,擋在其他孩子麵前,用沙啞的嗓子喊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你們別亂來!”


    “真是些可憐的孩子……”左詩詩從儲物袋內拿出食物,試圖遞給他們,忍不住輕聲說道:“你們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就在這時,一股寒意突然襲來,整個地下室的溫度仿佛瞬間下降了許多。


    妖風刮過,不等幾人反應,那幾個孩子原地消失無蹤。


    連帶著陸今朝與歲觀閑一起失去了蹤影。


    白晁、程沅沅尖銳爆鳴:“小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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