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摸到老虎屁股。


    但撿到了隻老虎幼崽。


    母虎似乎是被修士殺死在了另一側山頭。


    虎崽太小,兩人懶得照顧,於是掐訣送迴了宗門裏,讓後山兩位明家的老人照料。


    即便以歲觀閑足以日行大陸一周的馭雲速度,飛行半個時辰後,陸今朝開始嫌無聊,他打了個哈欠:“為什麽不掐訣傳送過去?”


    “順道繪個地圖、抓點靈寵。”歲觀閑隨手給雲捏了個形狀,懶散側躺下來:“主峰底下那些妖獸品質太次,過幾年你四師妹來了,可不能沒有好東西襯她。”


    “看來你已經知道四師妹是誰了,她是禦獸天賦?”


    “自然,吾到時候還要帶你們幾個一起去接她呢。”


    “所以你來水鏡大陸什麽都帶了,唯獨沒帶些靈獸神獸過來?”陸今朝爬上她捏得鬆鬆軟軟的雲堆上,開始打坐。


    “能入吾眼的,幾乎都有主了。”歲觀閑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在空中輕揮,路過的雲全被她捏成了各種獸形:“吾倒是不介意殺主奪獸,隻可惜神獸性子剛烈,主死它隨,吾每迴隻能得到些內丹皮毛,時間久了便沒了去捉的興趣。”


    “原來你的仇家是這樣惹來的。”陸今朝想起厭奉母子三人,隨口道:“看來你運氣很好,一來水鏡馬上得到了三隻神獸。”


    “這倒是。”歲觀閑漂亮的銀色眼睛幽幽睨他一眼:“吾向來福澤深厚,不似你是個倒黴蛋。”


    陸今朝睜眼,用“非酋對歐皇的死亡凝視”盯著她:“掰點。”


    歲觀閑被小徒弟逗笑,塗著淺藍色丹蔻的指尖在他臉上捏捏:“好啊,吾不介意分你些。”


    一路上,雲彩周圍懸浮卷軸繪製地圖的工作沒有停過,有賴於歲觀閑強大的神識,繪卷上得出的圖案與千歲開啟最高級別的掃描一樣精細,唯一區別在於這樣繪出來的圖可以刻入閱讀卷軸之人的靈魂。


    終於到了東大陸與中大陸交界處。一道若隱若現的空間禁製橫亙其間,宛如一道透明的巨大帷幕,將兩片大陸涇渭分明地隔開。


    禁製周圍,雲霧繚繞,靈氣流淌。朝中大陸地界望去,山川巍峨,古木參天,飛瀑流泉,仙禽異獸出沒其間,一派靈秀之象。


    人造電磁屏障見過不少,像這樣的純靈力屏障卻還是第一次見。陸今朝伸了個懶腰,從雲裏挖出一團,凹成球狀,朝屏障丟去。


    接觸到屏障的刹那,白色的柔軟團子煙消雲散。


    “果然不能碰。”陸今朝拍拍手,召喚出且慢遞給歲觀閑:“靠你了。”


    “吾還當你召飛劍是想自己試試。”


    “換算一下,我才二階,若我二階能劈開,五大陸不會各自獨立幾千年。”


    “又發現你一個優點呢,很有自知之明。”歲觀閑抬手隔空一劃,屏障頓時撕裂出一道足以容納二人馭雲進去的口子,她勾起紅唇:“可惜你對吾似乎不完全了解,此等小結界,用不上法器。”


    雲團帶著他們穿結界而過,成功抵達中大陸。


    歲觀閑嗅了嗅,笑得露出尖尖虎牙:“空氣中的靈力比東大陸還要濃鬱好幾倍,看來這兒能尋到些樂子。”


    又飛了半個時辰,二人來到一處山泉附近,陸今朝往下看了看,沒有千歲給他識別,除了池子靈氣豐沛,以及山頂另有一道結界之外,別的什麽也看不出來。


    半山腰上聚集了不少人,似乎是在等待結界開放。


    很顯然他們已經戰過,空氣中夾雜著淺淡的血腥味兒,即使飛得如此高,依然能夠聞到。


    感受到歲觀閑越發興奮的神態,陸今朝表情微妙:“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麽隻帶我一個人來了。”


    “說說看,為何?”


    “你準備為禍此地。”


    “哈哈哈……”歲觀閑笑得開懷:“算是吧,你要不要試試阻止吾?”


    “阻止?不,隻要你不吃人、不戀愛腦,其他的我都能接受。你要殺人,我也會給你遞刀。”


    “你果然很有意思。”歲觀閑拎起陸今朝的衣領,解下他身上的劍匣,將人舉至半空,鬆手,道:“早些出來,吾會為你護法。”


    陸今朝身體下墜,沒等他開口說話,留步和且慢主動飛出劍匣,跟著他徑直掉進了滾燙的池子裏。


    許是歲觀閑為他施加了什麽護身法術,極致高溫來不及侵蝕到他身上便淡了去。他屏氣凝神,看向在黑黢黢池底閃著光亮的東西,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池底比想象中深,他遊了半晌,才終於接近了些,入眼是一片散發著銀光的水生植物,他叫不出名字,隻好憑本能遊到它們附近,用靈力開始摸索使用方法。


    他先是嚐試起老傳統滴血認主,可血液流出之後,那些植物依舊對他不排斥,不曾發起攻擊,卻也不主動親近,似乎是將陸今朝視為無物,自己靜靜在水底沉睡著。


    陸今朝撚撚指腹上的傷口,無奈唿叫起係統:「千歲,替我掃描看看這是什麽,如何拿走?」


    千歲的臉以光幕形式出現在陸今朝眼前,它嘴裏啃著小魚幹,瞅了瞅那些植物,開始兩眼放光:「潭綺草,淵靈苔,宿主大大快把它們吃掉!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能夠穩固經脈,令你的靈體更上一層樓的!」


    陸今朝挑眉:「生啃嗎?」


    要知道這一叢花草數量可不少,完全生食的話,他怕是得吃上好幾天。可水底又不能起鍋燒油。


    「哪能啊,你把它們的表皮削了,嘬幾口把裏麵的草汁吸收就行,到時候幹草葉還能拿去煉丹用。」


    「知道了。」


    千歲到處望了望:「你女兒呢?怎麽沒陪你下來?」


    「她應該在上麵玩吧。」


    山泉水外。


    蹲守幾天幾夜,終於等到結界打開,在外頭守候的眾人一窩蜂衝進山頂,卻見有一絕色女子不知從哪兒搬出來桌椅,正在飲酒。


    她端起酒杯,右手上掛著的手鏈“叮鈴叮鈴”的晃,“諸位來晚一步,此泉水歸吾所有,識相些打道迴府吧。”


    眾人一聽,頓時怒不可遏。


    “哼,你這小女子好大的口氣!竟敢獨占這汪泉水,也不看看我們這麽多人!”其中一人怒喝道。


    歲觀閑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就憑你們,也配與吾爭搶?”


    說罷,她優雅地放下酒杯,指尖輕輕在杯沿一抹,酒杯中的酒水頓時化作無數細小的水珠,如同一把把鋒利的暗器。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隻見那些水珠如流星般激射而出,速度快如閃電。


    那些不怕死想要衝上去一戰的人隻來得及發出一陣驚恐的唿喊,便紛紛被水珠擊中,瞬間倒地不起。他們每個人的眉心都出現了細小致命的傷口,鮮血汩汩流出。


    而歲觀閑坐在原地,依舊神色自若地端著酒杯,連身子都未曾挪動半分。


    仿佛剛剛所做的一切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那些已死或垂死之人,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意,“不自量力。”


    說罷,她又繼續享受著美酒,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那山泉水依舊在潺潺流淌,清澈見底,水麵上泛著微微的漣漪,閃耀著奇異的光芒,如同夢幻般美麗。似乎見證了歲觀閑的風采與狠辣,又仿佛在告訴世人,像它這樣的寶物,唯有真正的強者才有資格擁有。


    餘下眾人被她的氣勢所震,一時竟有些遲疑,但很快隨著泉水中發出亮光,貪婪之心又占了上風,他們紛紛叫囂著衝了上去。


    歲觀閑歎氣,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她的動作優雅而又迅速,每一次出手都帶著淩厲的勁風,所到之處,眾人紛紛慘叫著倒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片刻功夫,地上便躺滿了死人,鮮血流淌在地上,染紅了一片。


    她悠然地迴到桌椅旁,重新端起酒壺為自己倒上美酒,輕抿一口,看向剩下的人:“吾給你們一息,從吾眼前消失。”


    那些人被她銀色眼眸中的豎瞳嚇退,“對不起姑奶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打擾了您!我們這就滾!”


    “她是妖獸化人!快跑!”


    “天殺的,那個百事通不是說這片山裏絕對沒有七階以上妖獸嗎!怎麽還冒出來一個能化人的!?”


    “別廢話了,趕緊跑!”


    待那剩下的兩三人離開,歲觀閑一揮衣袖,地上的屍體與血跡盡數消失不見。她瞥向池內,又飲了口酒,舔舔嘴唇,道:“好徒兒,你且多吸收會兒,吾還等他們叫人來,好繼續玩兒呢。”


    池底凝神打坐,但通過千歲光幕看見一切的陸今朝:“……”


    千歲:「牛逼plus,難怪不讓我跟過去,的確沒我用武之地。」


    那草汁又苦又澀,陸今朝僅僅喝了兩口便不想再喝,千歲好說歹說才勸他全數吃下。他打坐開始消化,倒是明顯能感受到有一股新的力量在衝刷他的經脈。


    千歲跟著那群考核弟子們,閑來無事,把陸今朝附近的池底全掃描了一通,挨個開始做標記:「這個能吃,記得拔走;這個是煉丹材料,拿走;這個……臥槽,這個是起碼六階妖獸蛻下來的皮,宿主大大你旁邊有妖獸,千萬小心呐!」


    「很顯然,你說晚了。」陸今朝猛地睜眼,握住且慢劍柄飛快起身,借著飛劍的力向上遊去,一低頭,巨大獸口直衝他而來。


    另一隻手雙指並攏,指揮留步對妖獸進行攻擊。那妖獸是個機靈的,看見利器,立刻閉上了嘴巴,側身繞開。


    飛劍在水中不如空中迅速,加上陸今朝與妖獸的實力差距,即便留步身為神器,最終也隻在妖獸表皮留下了一道血痕,飛快便愈合了。


    池外,歲觀閑聽見動靜,執酒杯的手頓了頓,天眼打開,見不是什麽厲害妖獸,索性開始觀戰。


    妖獸受傷吃痛,被激怒了,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波在水中激蕩開來,讓陸今朝的身形為之一滯。


    陸今朝強忍著不適,操控著飛劍繼續攻擊。留步如箭般直射妖獸的眼睛,妖獸猛地一扭頭,飛劍擦著它的眼角飛過。接著,陸今朝鬆開手,指揮且慢從下方偷襲,但妖獸反應極快,腳踩池底石頭一個跳躍避開了這一擊。


    妖獸開始圍著陸今朝快速遊竄,時不時地發動突襲,讓陸今朝有些應接不暇。他不斷地變換身形,躲避著妖獸的攻擊,同時操控著飛劍與之周旋。有幾次飛劍險些擊中妖獸,但都被它驚險地躲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今朝漸漸感到體力有些不支,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知道此時絕不能退縮,必須咬牙堅持。他集中精神,使出了一個劍招組合,兩把飛劍交叉著攻向妖獸,妖獸一時沒反應過來,身上被飛劍劃出了幾道傷口,鮮血在水中彌漫開來。


    妖獸不顧一切地撲向他,陸今朝在這兇猛的攻勢下連連後退,身上也出現了幾道淺淺的傷痕。妖獸聞到血腥味更加瘋狂了,完全無視飛劍的攻擊,直取陸今朝而去。


    但他並沒有慌亂,而是趁著妖獸的一個破綻,指揮飛劍從兩側同時攻擊,一下子擊中了妖獸的腹部。


    妖獸吃痛,速度稍稍減緩,陸今朝抓住機會,操控飛劍連續攻擊,在妖獸身上留下了更多的傷口。妖獸見勢不妙,想要逃離。但陸今朝豈會讓它輕易逃走,他全力催動飛劍,死死地纏住妖獸,最終在一番激烈的戰鬥後,成功地將這隻妖獸斬殺在池底。


    千歲圍觀了全程,猛猛點讚:「牛逼!劍修能跨階真不是吹的!還好這貨剛蛻皮完,還很虛弱,要不然我都得替你捏一把冷汗……話說這麽大動靜,歲觀閑不可能沒聽見吧?是不是故意不來幫你,想讓你自己曆練啊?跨四階唉!是真狠心啊。」


    歲觀閑加入這場意識交流,懶懶道:「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道理。你家小主人食用了靈草,又身懷吾兩把至寶,若連區區神動期虛弱妖獸都製服不了,怎麽能說是吾的弟子呢?」


    千歲叉腰:「你是不是忘了他隻是個三歲小孩兒?誰家小孩三歲不是在家玩泥巴,怎麽到你這裏就得跨四階生死搏殺了?就你離譜!」


    「那又如何?且不說吾知道他的底細,絕非不通人事的幼兒。即便真是三歲稚童,吾的弟子,自然按照吾的教法,誰也無權置喙。」


    陸今朝在給妖獸補刀,防止它裝死,聽兩個聲音互懟聽得頭大,「你們倆別吵了。千歲你去啃貓條,美人魚你去喝你的酒,我要開始打坐,都別來幹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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