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陸今朝獨自一人漫步在大霧之中,周圍幽靜神秘。霧中世界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沒有喧囂,沒有紛擾,隻有寧靜與美好。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正身處夢境之中。


    境中景象千變萬化,時而如詩如畫,時而光怪陸離。他看到一片廣袤的森林,樹木參天,枝葉繁茂。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森林深處蜿蜒而來,水聲潺潺,如同天籟之音。


    森林裏,長著翅膀的小精靈在樹林間穿梭,它們的笑聲清脆悅耳,如同銀鈴般動聽。獨角獸在草地上嬉戲,它們額頭的角閃爍著七彩的光芒,異常美麗。地上生長著一些神秘的植物,它們的花朵會隨著時間而變換顏色,散發出奇異的香味。


    他仿佛置身於另一個世界。放眼望去,入目看到遠處佇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它坐落在一片翠綠的山丘之上,周圍環繞著蔚藍的湖泊。城堡的建築風格古樸典雅,石砌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藤,顯得曆史悠長。城堡的大門緊閉,似乎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眨眼之間,他來到了城堡門口。


    城堡大門打開,走出來身穿燕尾服的管家,管家略一抬頭,露出了千歲的黑貓臉。


    陸今朝:“……”


    一瞬之間便脫離了夢境。


    陸今朝睜開惺忪的睡眼,一時間還沒能完全清醒。他迷迷糊糊地環顧四周,試圖辨認出這是何方。然而,隨著視線逐漸清晰,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柔軟的白沙上,而不是熟悉的床鋪。更令人震驚的是,他的房間裏的一切——牆壁、書桌、衣櫃,甚至天花板的一部分,都被空間切割成了不規則的形狀,就像被巨大的無形刀刃隨意割裂後散落在他周圍。


    他的床也被這種不可思議的空間切割所影響,一半嵌入沙地,另一半則斜倚在一個看似從房間一角切割下來的牆壁碎塊上。床單和被褥淩亂不堪,一部分被沙子覆蓋,一部分則在空中飄蕩,仿佛重力在這裏失去了作用。


    若非曾經在動漫中見過很多次這種場麵,他可能不會像現在這麽淡定。


    千歲收迴拍在自家宿主臉上的爪子:“壞消息,孩子們什麽消息也沒打探到。”


    陸今朝揉捏眉心,滿臉困倦:“好消息是?”


    千歲:“你怎麽知道還有好消息?”


    “隻有壞消息,第一句會說‘不好了’。”


    “好吧好吧,好消息是,用不著你費勁巴拉去搜集情報咯。因為有不知名力量直接給咱們移動堡壘整個兒吸走了。”


    “……你確定這算好消息?”


    預警功能沒有提前響起,甚至他在睡夢中竟然一無所覺,還做起了夢……


    想來應當是同樣擁有係統的人出了手。


    千歲像個做錯事的普通貓咪一樣,耳朵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更壞的消息,我們被困住了──不僅是指你我被困在了這裏,還包括我的大部分功能也都被禁用了。”


    為了方便自家宿主盡快了解情況,千歲將自身各大界麵調出來,一一展示在他麵前:“你看,商城被禁用,係統空間無法進入,時空交易行無法連接,我們完蛋了!”


    聞言,陸今朝試了試武器係統,發現還在,隻是無法從綁定係統空間的武器庫中自動補充,用壞一把少一把。


    還不算最差的處境。


    “孩子們呢?”


    “啊?不知道,無法定位。應該還活著,隻不過被空間分割開了。”


    “行。”


    “不是,你怎麽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現在可是天崩開局!”


    放在床頭的衣服以及床邊的拖鞋均被粉碎,陸今朝身上僅剩背心和長褲,他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裸睡的習慣。好在作戰靴也完好無損。撕下潔白床單,做成簡易鬥篷披在肩上,用來遮擋毒辣的紫外線:“早在你說聯係不上管理局的那天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能活活,活不了就死。”


    又不是沒死過。


    “呸呸呸,不準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現在開擺,那你之前為了活下去做的所有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千歲抓狂的在自家宿主頭上抓來抓去,成功拽下來幾根頭發。


    陸今朝把它薅下來,放在肩上,安撫性的唿嚕唿嚕毛:“我的意思是,我能接受任何結果,無論好的,還是壞的。最壞也不過是我再死一次。但我會為了打出happy ending努力掙紮到最後一刻。你知道的,我不喜歡輸。”


    “好好好,不論結果怎麽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不準你丟下我!”


    目之所及,皆是白沙。


    一人一貓在碎成不少塊的房間裏搜索了一番,將能用的東西全部帶上,幸存物品不多,除去映月長刀,一把光彈槍,兩柄自製唐橫刀,隻剩下部分零食,以及兩盆貓草。當他想嚐試光腦內的存儲模塊是否還能使用時,眼前跳出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界麵。


    千歲狐疑的在上麵點了點:“這東西看起來像是遊戲背包?”


    不知它點到了什麽地方,方才搜索到的小玩意兒盡數化為小方格,被收納進了那個界麵內。連帶著右上角的耐力值也變成了1\/300。


    “嘶……還真是遊戲背包啊?那咱們這是被卷進真人遊戲了?你試試看能不能唿出其他麵板?”


    陸今朝試了試,成功叫出了一個純數字界麵。


    【當前玩家人數:人。】


    人數還在不斷增長中。


    似乎再也無法唿出其他麵板了。


    雖說這事兒未必是厄爾做的,不知道背後之人準備搞什麽鬼,但目前看來,很有可能也是為了清除玩家而進行的生死遊戲。


    如果與厄爾目標一致,那麽把這筆賬算在他頭上不冤。


    趁著日頭足,陸今朝靠光照方向迅速判斷了方位,選擇往西方而去。原本他們便是去往西方搜索s級市的路上,若是孩子們也被傳送至此,應當能按照之前製定的方案找到方向,或許能與他會合。


    廣袤無垠的白色沙漠中,年輕男人與黑貓並肩同行。他們的目標是穿越這片荒涼的土地。陽光炙烤著大地,沙粒在空氣中飛舞,千歲的眼睛時不時地掃視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的危險。


    走了約莫三小時,沙地中出現巨大深坑,沙子不斷向坑內滑落,形成吞噬一切的流沙坑。


    坑旁有零碎的紅肉以及血跡。


    「是碎肉,看痕跡應該是被啃食的,」千歲暗道不妙:「快離開這裏!坑邊上有生物蠕動的痕跡,目測體型不小,小心為上。」


    陸今朝頭頂獸耳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左右動了動:「來不及了。」


    隨著念頭浮現,巨大生物從地底鑽了出來。


    它身形龐大,皮膚呈現出土黃色,渾身覆蓋著堅硬的鱗片。背部長有成排骨刺,頭部下方是多個觸手,每個觸手尖端都長有鋒利的鉤爪,鉤爪上生有一隻眼睛,觸手下嘴巴寬大,露出一排排銳利的牙齒,仿佛能一口將人吞噬。


    陸今朝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他拔出腰側的兩把直刀,蓄勢待發。怪物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向他們衝來。他靈巧躲避著怪物的攻擊,同時尋找反擊的機會。千歲隱去身形,時不時冒出來用爪子撓擊怪物的觸手,試圖分散它的注意力。


    怪物兩隻赤紅的眼睛充滿了狂怒與饑渴。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沙塵被它的氣息激起,形成了一片模糊的霧氣。


    戰鬥一觸即發。怪物首先發難,以驚人的速度向陸今朝衝撞過來。陸今朝向旁邊一躍,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同時揮刀斬向怪物的背部。刀鋒與鱗片碰撞,擦出一串火星,卻未能深入。


    千歲利用這個機會,跳上怪物的背,用爪子狠狠撓擊那排骨刺,試圖找到它的弱點。


    怪物憤怒地甩動身體,試圖將黑貓甩下。陸今朝見狀,立即轉移攻勢,瞄準怪物的眼睛。他翻滾躲避著怪物的鉤爪攻擊,一次次嚐試靠近。終於,刀尖成功劃過怪物的眼睛,一條觸手吃痛縮了迴去。


    疼痛讓怪物更加狂暴,它開始無目的地揮舞著鉤爪,沙塵飛揚,場麵變得混亂。關鍵時刻,千歲發現怪物腹部的鱗片略微鬆動。“朝哥,紮這裏!”


    陸今朝領會,他退後幾步,聚集全力衝刺,同時反手執刀,刀尖對準那個部位。在一瞬間的爆發力驅動下,長刀穿透了怪物的腹部鱗片,深深地刺入了它的體內。


    怪物試圖掙紮,陸今朝果斷按下刀柄上的按鈕,將神經毒素注入進去。


    怪物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巨大的身軀顫抖著,最終轟然倒地,沙塵漫天。


    陸今朝從怪物屍體上拔出長劍,血水和沙塵混合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本著“既然是遊戲,打完怪應該會有掉落”的心態,一人一貓等了一會兒,什麽也沒出現。


    千歲撇嘴:“既然沒有掉落,那咱們自己庖丁吧,我看它的皮應該挺有用的。”


    陸今朝認為是個好主意,收起一把刀,單刀開始剝怪物的皮。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怪物皮厚且鱗片堅硬。他必須小心地切割,以免破壞皮膚的完整性。


    他盡可能地將皮膚展開,用觸手上拆下來的鉤爪和刀去除了一些邊緣的硬鱗片,廢了半個多小時,才終於將怪物的皮完整剝了下來。想了想,切割下來一小塊,將其對折,從鬥篷上扯下一小塊布條,紮成袋狀,確保不會漏水。


    餘下的材料全數收進了背包中。


    千歲看著這個略顯粗糙的水壺,不解的問:“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仿生人,我是係統?我們不用喝水,再說了這附近也沒有水啊。”


    “拿來跟人以物易物用的。”陸今朝將怪物的肉分成小段,全部裝進背包格子裏:“流沙的形成通常與地下水位有關,地下水位接近地表時,水分通過毛細作用上升到沙粒之間,減少了沙粒之間的摩擦力,使沙子變得類似於流體。這種現象在沙漠中的低窪地帶或綠洲附近較為常見。這附近有一定概率會有綠洲。”


    “那這些肉也是以物易物用的嗎?看起來可不太能下口啊……”


    “有人要就換,沒人要就等下次遇到其他怪物當誘餌,總歸現在背包格子寬裕不是。希望這該死的背包能帶保鮮功能吧,否則這些肉非臭掉不可。”


    太陽在天空中緩緩移動,炙熱的氣溫似乎要將人融化。繞著沙坑附近走了片刻,陸今朝突然停下腳步,耳朵豎起,尾巴搖動著。他抬頭望向遠方,發現在一片沙塵中隱約有綠色的存在。


    他加快步伐,逐漸靠近那片綠色,是綠洲。茂密的樹木、清澈的水池和各種鮮花。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整個綠洲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不知沙漠究竟有多大,難得遇到綠洲,他趁機多做了幾個水壺,並給它們打滿水,采摘了一些果實,還收集了一些木材和幹草,與怪物的皮組裝在一起,能做成一頂帳篷,方便夜晚到來時有個棲身之所。


    看了看背包,還有許多格子,耐力也增長不多,陸今朝在水池裏泡著,給仿生人機體降溫,因著仿生人比人類耐寒耐熱幾十倍,散熱的行為顯得雞肋,但他喜歡浸沒在涼水裏的觸感,不泡白不泡。


    說不定後麵再也不會遇到綠洲了。


    千歲四隻腳踩在他頭頂,雙眼全成了豎瞳,它用尾巴拍拍腦殼表示不滿:“你準備在這歇一晚上嗎?我看天色還早,要不連夜趕路?我總覺得這裏不太妙。”


    “嗯。”


    休息夠了,陸今朝繼續趕路,這次他不再步行,用上了久違的輕功,比之前快上了許多。


    白色沙漠似乎過於廣闊了些,饒是以他的速度,在不間斷長途奔襲了四個多小時之後,仍舊一眼望不到邊。


    千歲伸了個懶腰:“要不在這安營紮寨休息一會兒?”


    陸今朝鼻子動了動,“有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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