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流主角
抱一絲，我和係統從來不受氣 作者：皮埃姆倆點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在三十三號住宅參觀完畢，領著孩子們將來芹關進地下室，設置好屏障防止逃跑，又各自抽簽分配好房間，一套下來已至深夜。
陸今朝曆來運氣不大好，抽到了最差勁的小房間，乙一和孩子們紛紛表示要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他做不出搶小孩東西的操作，擺擺手讓他們趕緊閃人，不要擱他跟前礙眼。
他坐在僅有一米寬的單人床上，用護刀油擦拭著刀身，雖然畫麵很美，但莫名看得千歲直打哈欠。
它在那張一點兒也不柔軟的單人床上轉了兩圈，癟嘴：“自從綁定你以來，就沒睡過條件這麽差的地兒，統子我很不滿意。”
陸今朝擦刀動作頓了頓：“不是前陣子才睡過樹上、木屋頂上、車後座？”
千歲無語：“現在是摳字眼兒的時候嗎？你也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啊，幹嘛不占頂層最好的房間？”
“說不上委屈。我小時候睡閣樓的，就這張床這麽大，坐著直不起腰，一不留神能撞得滿頭包，很長一段時間下意識駝背，導致體態不佳，成年後練了很久才改善……”陸今朝說著說著突然停下，“嘖”了聲，將養護好的刀收迴鞘內，拔出另一把，細細擦拭起來：“我也真是，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有床睡就不錯了，你要不滿意，去找乙一借宿就是。”
“啊？你不是家裏的獨生女嗎？根據我的資料，你家也沒有窮困到那個地步吧？怎麽這麽對你啊？”千歲站起來，腦袋湊到自家宿主腰側拱來拱去：“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睡。”
陸今朝迴避千歲的問題，換了話頭：“看來你隨我，很好養活。”
“那是，係統隨宿主，多正常。”千歲得意的翹起尾巴：“話說迴來，你就不怕乙一他們聽見你剛才跟蘭爵的那番話，會覺得寒心，以後不幫你做事了？畢竟他們跟二百億一樣，喊你一聲老大，手底下有人被抓，你身為老大毫無波瀾，他們很難不多想吧？”
“你話題轉得有點快。”
“那是因為我當時就想問，看時機不對一直憋著沒說而已。”
陸今朝偏頭想了想：“無所謂，我本來也沒想當什麽深得人心的領導人角色。從一開始他們跟著我便是因為有利可圖，你不會真以為他們是被我人格魅力征服才來跟著我的吧？別傻了，這種級別的領袖氣質我隻在擎天柱身上見過。利益關係才是世上最牢固的關係，比起滿腔熱血朝不保夕的窮光蛋蘭爵，顯然跟著我好處更多吧？隻要他們腦子沒問題，就知道該選誰。”
千歲緩緩點頭：“嗯……有道理。可你是主角啊，主角生來就是要光芒萬丈的！在滅世劇情裏，主角應該要帶著所有誌同道合的人去討伐反派，不畏艱險，身先士卒，拯救蒼生……多少故事都是這樣寫的，你怎麽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陸今朝沉默片刻，倏爾露出淺笑：“主角怎麽了？主角了不起啊？圖門貞還是本世界的主角呢，還不是被我k.o.了？”
千歲炸毛：“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好好好，說正經的——”
“非要給我下一個定義的話，我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普通人啊。即使是擁有你之後，我也從不覺得我有多麽了不起。我同樣會犯錯，會有想不通和無能為力的時候，承認自己沒那麽好，並不丟人。”
“我是我人生的主角，而非眾生的主角。”
“我小時候總認為天才才適合當主角，可後來發現，萬裏挑一的天才，在我國能有十四萬人；即使是億裏挑一的天才，也能有十四人。在全世界天才不知凡幾，如今有各種各樣的小世界存在，就更不必說。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faker曾說過，‘天才隻是見我的門檻’。世上每天誕生主角千千萬，一代強過一代，沒有人能永立不敗之地，也沒有人生來就該套別人的模板過自己的人生。我隻想做我自己。”
千歲消化了半晌，幾番欲言又止，畢竟的確也沒規定主角就必須怎麽怎麽樣，最後隻能憋出一句：“可是我怕他們背後蛐蛐你。”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在娛樂圈經曆了多遭真真假假的黑料風波，還在乎被人當麵背後的嘴嗎？隨他們說去吧。”陸今朝伸手在千歲身上捏了一把：“黑貓有點看膩了，你能變個模樣嗎？”
千歲來了興趣：“你想看啥樣的？我什麽都能變。”
“來個小熊貓……”陸今朝想起什麽，話鋒一轉：“算了你不用變了，我去時空交易行買兩隻真的。”
小熊貓珍貴，上輩子養不了，太刑。現在可沒人管。不知星際時代有沒有小熊貓這種生物，方不方便放出來觀賞。
千歲雙爪環胸，當麵開始蛐蛐：“哼，渣宿主！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
*
圖門宮殿裏燈火通明，卻無法驅散籠罩在眾人頭頂的陰霾。一封封急訊傳來，幾乎無一條是值得令人展顏的好消息。
“大人，皇家生命科學院傳來急訊，四皇子殿下的生命信號在中樞端腦顯示已下線。”
線人雙手交疊在身前，手中薄如蟬翼的光幕似有千斤重。他微微躬身，額頭上盈滿豆大汗珠，運氣真差，偏生輪到今兒個當值，要向上級報告圖門貞的死訊。
天知道，在受災眾星係民用光腦全麵失聯的前提下，四皇子的死訊是如何傳迴來的。思來想去，隻能默認是幕後之人故意放出來。可現在影網遲遲無法攻破，軍部多方行動幾乎一無所獲，竟然拿他們毫無辦法。
分明他們幾號人全天不間斷盯緊影網，不可能錯過如此重要的消息。自打四皇子進城後，便再也沒有影像傳出來，再收到訊息便是死訊，這期間在城內定然發生了什麽變故。
可城池已毀，幸存者寥寥無幾，無論是時風還是蘭爵皆聯係不上，無從查起……等陛下得知消息，一定會治他的失職之罪吧……老天保佑他出發時寫的遺書可千萬不能派上用場。
與線人內心千般糾結不同，內侍長麵上維持著得體笑容，像是他接收到的並非訃告。光腦中飛快閃過數個片段，為影網中圖門貞最後幾次出現的影像。他細細看完，擺擺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線人長出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行禮告退。管他的，不用他受罰再好不過，總不能上個班還能把命上丟了吧？
破班上不了一點，早晚辭職走人。
嗬tui。
內侍長推開皇帝寢宮的門，隻見皇帝圖門騫穿著單薄睡衣光腳在房內來迴踱步，踩得地板噠噠輕響，而皇帝本人嘴裏念念有詞。
“陛下，您又做噩夢了嗎？是否需要我叫醫官來為您看診？”內侍長輕聲詢問。
圖門騫遲疑著，雙目艱難聚焦在內侍長臉上，伸手啃咬食指指甲，頗有些神經質：“是他迴來了…一定是他迴來了……”
內侍長不疾不徐從床邊拿起鞋，恭敬蹲下身為圖門騫穿上：“陛下，那位大人已經故去很多年了，他是不會迴來找您的。”
“好多血…！好多血！”圖門騫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指向天花板各處。那些血跡在他的眼中是如此鮮明，以至於他幾乎可以嗅到鐵鏽般的血腥味。他眼睛死死盯著一塊血跡，聲音帶著絕望：“看，裏弗，到處都是血！”
內侍長裏弗順著圖門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房間內是多年不曾變過的陳設，奢華，一塵不染。他輕歎口氣：“陛下，我知道這很難，但是請您相信，這些都是幻覺。您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影響，請您配合醫官找出原因，積極治療，隻有那樣才能讓您得到解脫。”
圖門騫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弗裏是對的，那些在他的腦海中肆虐的不過是幻影。他抓住裏弗的雙臂，“叫權兒過來！”
裏弗似有些為難道：“長公主殿下此刻應當已經睡下，恐怕不太方便……”
“你不叫我自己叫！”
不等裏弗有所動作，圖門騫已經在光腦上將通話撥了出去。
不到三秒，電話被接了起來，裏頭傳來圖門權冷淡的聲音：“什麽事。”
圖門騫擺擺手，示意裏弗退下。
裏弗躬身退到門外，靜待結果。自二十年前陛下讓長公主代理國事以來，此類事情不勝枚舉，他早已習慣。
皇帝寢宮自然隔音不錯，他隻能勉強聽見些圖門騫的暴躁喊叫，和重物落地的悶聲，聽不清內容。
想必父女二人又是因為政見不和才吵了起來。
很快，裏頭沒了動靜，裏弗一鍵叫來打掃機器人，推門進去清掃衛生。
圖門騫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氣得不輕，他蹙眉看了裏弗一眼，“有話就說。”
裏弗猶豫了一瞬：“陛下，四皇子他……”
圖門騫冷笑一聲打斷：“如果是這件事，我已知曉。他與他那嬌生慣養的生母一樣，慣愛作妖，惹得宮殿內對他怨聲載道，早知他會有今日，果真還是來了。封鎖消息，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你退下吧。”
裏弗不解，卻不多話，乖乖退了出去。
原本皇室中人離世，陛下該命他發布訃告，並通過星網舉行全息葬禮，即便現在特殊時期也不例外。可四皇子之死，陛下第一反應竟然是下令封鎖消息，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實在奇怪。
雖然陛下不喜歡四皇子，盡人皆知，但即便是曾經與陛下爭奪帝位反目成仇的親王殿下，陛下都能放下恩怨將其以親王之禮厚葬，沒道理自己親生的孩子死了反而無動於衷。
難道是剛才長公主殿下說了什麽？
裏弗迴到自己的房間內，一光團從他身體裏鑽了出來，飄在半空中，似乎是伸了個懶腰。而裏弗的身體也隨之癱軟在地。
光團興奮的打開一道光幕：“主人，小五向您報告，已確認主角圖門貞死亡，皇帝圖門騫病入膏肓，根據影網迴放，主角時風已被反派厄爾擒獲，藍星帝國人口下降三成，三處邊境星係被毀滅。”
“啊咧，這就有意思了，世界線偏得挺嚴重啊，體量這麽大的小世界，重置起來可費勁，看來老頭要大出血咯。”光幕另一頭傳來戲謔的女聲，少女嘴裏含著棒棒糖，麵前是圍成一圈的十數個光幕，她依次指揮著：“小五你繼續盯著圖門權。小六去搜索厄爾轉移人口創造的星球坐標。小七去特裏斯坦盯著時風，殘了死了無所謂，意識不消散就行，他死了小世界得塌一半。小八，原作者root權限拿到了嗎？”
編號小八的係統模樣有些像裂開的攝魂怪，剛巧能組成一個“八”字，此時哭喪著臉：“主人，您給我選的新皮套實在太獵奇，我剛露麵原作者就被我嚇暈了……”
“嘖，膽子比腦仁小的玩意兒。既然她暈了，幹脆一起帶過來，讓她自己感受一下滅絕數百億人類的災難到底多恐怖。”
小八有些為難：“可是主人，管理局明令禁止威脅到原作者人身安全……”
“切，怕什麽，就算我把她殺了，小世界崩壞，大不了徹底重置。反正她小說沒完結，她死了我想怎麽改都行。局長老頭頂多bb我兩句，罰我點積分，真把我降級了誰替他幹這些髒活累活？指望下麵那幫循規蹈矩的蠢貨還是貪生怕死的廢物？聽我的，把她丟進去，身份嘛隨便安一個，保她不死就行了。小九，你整理一下那些管理局通緝犯名單，帶上小十和小十一，有一個算一個，全殺了，他們的係統迴收，自爆的不用攔著，拿碎片迴來也能交差。”
“是，主人。”
“對了，小一，叫管理局那邊不用派人來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少女翻著管理局提供的名冊，直皺眉頭：“瞧瞧這都什麽跟什麽？b級執行者，好運係統；c級執行者，防護係統……雞肋。死老頭是沒有可用之才了嗎？派這些玩意兒來我手底下蹭功勞鍍金呐？想拿我當晉升跳板，也得看看能不能禁得起我玩兒吧，真不怕我給他們玩死咯。”
陸今朝曆來運氣不大好，抽到了最差勁的小房間，乙一和孩子們紛紛表示要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他做不出搶小孩東西的操作，擺擺手讓他們趕緊閃人，不要擱他跟前礙眼。
他坐在僅有一米寬的單人床上，用護刀油擦拭著刀身，雖然畫麵很美，但莫名看得千歲直打哈欠。
它在那張一點兒也不柔軟的單人床上轉了兩圈，癟嘴：“自從綁定你以來，就沒睡過條件這麽差的地兒，統子我很不滿意。”
陸今朝擦刀動作頓了頓：“不是前陣子才睡過樹上、木屋頂上、車後座？”
千歲無語：“現在是摳字眼兒的時候嗎？你也不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啊，幹嘛不占頂層最好的房間？”
“說不上委屈。我小時候睡閣樓的，就這張床這麽大，坐著直不起腰，一不留神能撞得滿頭包，很長一段時間下意識駝背，導致體態不佳，成年後練了很久才改善……”陸今朝說著說著突然停下，“嘖”了聲，將養護好的刀收迴鞘內，拔出另一把，細細擦拭起來：“我也真是，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麽。有床睡就不錯了，你要不滿意，去找乙一借宿就是。”
“啊？你不是家裏的獨生女嗎？根據我的資料，你家也沒有窮困到那個地步吧？怎麽這麽對你啊？”千歲站起來，腦袋湊到自家宿主腰側拱來拱去：“我不，我就要跟你一起睡。”
陸今朝迴避千歲的問題，換了話頭：“看來你隨我，很好養活。”
“那是，係統隨宿主，多正常。”千歲得意的翹起尾巴：“話說迴來，你就不怕乙一他們聽見你剛才跟蘭爵的那番話，會覺得寒心，以後不幫你做事了？畢竟他們跟二百億一樣，喊你一聲老大，手底下有人被抓，你身為老大毫無波瀾，他們很難不多想吧？”
“你話題轉得有點快。”
“那是因為我當時就想問，看時機不對一直憋著沒說而已。”
陸今朝偏頭想了想：“無所謂，我本來也沒想當什麽深得人心的領導人角色。從一開始他們跟著我便是因為有利可圖，你不會真以為他們是被我人格魅力征服才來跟著我的吧？別傻了，這種級別的領袖氣質我隻在擎天柱身上見過。利益關係才是世上最牢固的關係，比起滿腔熱血朝不保夕的窮光蛋蘭爵，顯然跟著我好處更多吧？隻要他們腦子沒問題，就知道該選誰。”
千歲緩緩點頭：“嗯……有道理。可你是主角啊，主角生來就是要光芒萬丈的！在滅世劇情裏，主角應該要帶著所有誌同道合的人去討伐反派，不畏艱險，身先士卒，拯救蒼生……多少故事都是這樣寫的，你怎麽跟他們完全不一樣？”
陸今朝沉默片刻，倏爾露出淺笑：“主角怎麽了？主角了不起啊？圖門貞還是本世界的主角呢，還不是被我k.o.了？”
千歲炸毛：“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好好好，說正經的——”
“非要給我下一個定義的話，我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普通人啊。即使是擁有你之後，我也從不覺得我有多麽了不起。我同樣會犯錯，會有想不通和無能為力的時候，承認自己沒那麽好，並不丟人。”
“我是我人生的主角，而非眾生的主角。”
“我小時候總認為天才才適合當主角，可後來發現，萬裏挑一的天才，在我國能有十四萬人；即使是億裏挑一的天才，也能有十四人。在全世界天才不知凡幾，如今有各種各樣的小世界存在，就更不必說。有句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像faker曾說過，‘天才隻是見我的門檻’。世上每天誕生主角千千萬，一代強過一代，沒有人能永立不敗之地，也沒有人生來就該套別人的模板過自己的人生。我隻想做我自己。”
千歲消化了半晌，幾番欲言又止，畢竟的確也沒規定主角就必須怎麽怎麽樣，最後隻能憋出一句：“可是我怕他們背後蛐蛐你。”
“是非在己，毀譽由人。在娛樂圈經曆了多遭真真假假的黑料風波，還在乎被人當麵背後的嘴嗎？隨他們說去吧。”陸今朝伸手在千歲身上捏了一把：“黑貓有點看膩了，你能變個模樣嗎？”
千歲來了興趣：“你想看啥樣的？我什麽都能變。”
“來個小熊貓……”陸今朝想起什麽，話鋒一轉：“算了你不用變了，我去時空交易行買兩隻真的。”
小熊貓珍貴，上輩子養不了，太刑。現在可沒人管。不知星際時代有沒有小熊貓這種生物，方不方便放出來觀賞。
千歲雙爪環胸，當麵開始蛐蛐：“哼，渣宿主！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
*
圖門宮殿裏燈火通明，卻無法驅散籠罩在眾人頭頂的陰霾。一封封急訊傳來，幾乎無一條是值得令人展顏的好消息。
“大人，皇家生命科學院傳來急訊，四皇子殿下的生命信號在中樞端腦顯示已下線。”
線人雙手交疊在身前，手中薄如蟬翼的光幕似有千斤重。他微微躬身，額頭上盈滿豆大汗珠，運氣真差，偏生輪到今兒個當值，要向上級報告圖門貞的死訊。
天知道，在受災眾星係民用光腦全麵失聯的前提下，四皇子的死訊是如何傳迴來的。思來想去，隻能默認是幕後之人故意放出來。可現在影網遲遲無法攻破，軍部多方行動幾乎一無所獲，竟然拿他們毫無辦法。
分明他們幾號人全天不間斷盯緊影網，不可能錯過如此重要的消息。自打四皇子進城後，便再也沒有影像傳出來，再收到訊息便是死訊，這期間在城內定然發生了什麽變故。
可城池已毀，幸存者寥寥無幾，無論是時風還是蘭爵皆聯係不上，無從查起……等陛下得知消息，一定會治他的失職之罪吧……老天保佑他出發時寫的遺書可千萬不能派上用場。
與線人內心千般糾結不同，內侍長麵上維持著得體笑容，像是他接收到的並非訃告。光腦中飛快閃過數個片段，為影網中圖門貞最後幾次出現的影像。他細細看完，擺擺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線人長出一口氣，擦掉額頭上的汗，行禮告退。管他的，不用他受罰再好不過，總不能上個班還能把命上丟了吧？
破班上不了一點，早晚辭職走人。
嗬tui。
內侍長推開皇帝寢宮的門，隻見皇帝圖門騫穿著單薄睡衣光腳在房內來迴踱步，踩得地板噠噠輕響，而皇帝本人嘴裏念念有詞。
“陛下，您又做噩夢了嗎？是否需要我叫醫官來為您看診？”內侍長輕聲詢問。
圖門騫遲疑著，雙目艱難聚焦在內侍長臉上，伸手啃咬食指指甲，頗有些神經質：“是他迴來了…一定是他迴來了……”
內侍長不疾不徐從床邊拿起鞋，恭敬蹲下身為圖門騫穿上：“陛下，那位大人已經故去很多年了，他是不會迴來找您的。”
“好多血…！好多血！”圖門騫伸出保養得當的手，指向天花板各處。那些血跡在他的眼中是如此鮮明，以至於他幾乎可以嗅到鐵鏽般的血腥味。他眼睛死死盯著一塊血跡，聲音帶著絕望：“看，裏弗，到處都是血！”
內侍長裏弗順著圖門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房間內是多年不曾變過的陳設，奢華，一塵不染。他輕歎口氣：“陛下，我知道這很難，但是請您相信，這些都是幻覺。您的精神似乎受到了影響，請您配合醫官找出原因，積極治療，隻有那樣才能讓您得到解脫。”
圖門騫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他知道弗裏是對的，那些在他的腦海中肆虐的不過是幻影。他抓住裏弗的雙臂，“叫權兒過來！”
裏弗似有些為難道：“長公主殿下此刻應當已經睡下，恐怕不太方便……”
“你不叫我自己叫！”
不等裏弗有所動作，圖門騫已經在光腦上將通話撥了出去。
不到三秒，電話被接了起來，裏頭傳來圖門權冷淡的聲音：“什麽事。”
圖門騫擺擺手，示意裏弗退下。
裏弗躬身退到門外，靜待結果。自二十年前陛下讓長公主代理國事以來，此類事情不勝枚舉，他早已習慣。
皇帝寢宮自然隔音不錯，他隻能勉強聽見些圖門騫的暴躁喊叫，和重物落地的悶聲，聽不清內容。
想必父女二人又是因為政見不和才吵了起來。
很快，裏頭沒了動靜，裏弗一鍵叫來打掃機器人，推門進去清掃衛生。
圖門騫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氣得不輕，他蹙眉看了裏弗一眼，“有話就說。”
裏弗猶豫了一瞬：“陛下，四皇子他……”
圖門騫冷笑一聲打斷：“如果是這件事，我已知曉。他與他那嬌生慣養的生母一樣，慣愛作妖，惹得宮殿內對他怨聲載道，早知他會有今日，果真還是來了。封鎖消息，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你退下吧。”
裏弗不解，卻不多話，乖乖退了出去。
原本皇室中人離世，陛下該命他發布訃告，並通過星網舉行全息葬禮，即便現在特殊時期也不例外。可四皇子之死，陛下第一反應竟然是下令封鎖消息，不要讓更多人知道，實在奇怪。
雖然陛下不喜歡四皇子，盡人皆知，但即便是曾經與陛下爭奪帝位反目成仇的親王殿下，陛下都能放下恩怨將其以親王之禮厚葬，沒道理自己親生的孩子死了反而無動於衷。
難道是剛才長公主殿下說了什麽？
裏弗迴到自己的房間內，一光團從他身體裏鑽了出來，飄在半空中，似乎是伸了個懶腰。而裏弗的身體也隨之癱軟在地。
光團興奮的打開一道光幕：“主人，小五向您報告，已確認主角圖門貞死亡，皇帝圖門騫病入膏肓，根據影網迴放，主角時風已被反派厄爾擒獲，藍星帝國人口下降三成，三處邊境星係被毀滅。”
“啊咧，這就有意思了，世界線偏得挺嚴重啊，體量這麽大的小世界，重置起來可費勁，看來老頭要大出血咯。”光幕另一頭傳來戲謔的女聲，少女嘴裏含著棒棒糖，麵前是圍成一圈的十數個光幕，她依次指揮著：“小五你繼續盯著圖門權。小六去搜索厄爾轉移人口創造的星球坐標。小七去特裏斯坦盯著時風，殘了死了無所謂，意識不消散就行，他死了小世界得塌一半。小八，原作者root權限拿到了嗎？”
編號小八的係統模樣有些像裂開的攝魂怪，剛巧能組成一個“八”字，此時哭喪著臉：“主人，您給我選的新皮套實在太獵奇，我剛露麵原作者就被我嚇暈了……”
“嘖，膽子比腦仁小的玩意兒。既然她暈了，幹脆一起帶過來，讓她自己感受一下滅絕數百億人類的災難到底多恐怖。”
小八有些為難：“可是主人，管理局明令禁止威脅到原作者人身安全……”
“切，怕什麽，就算我把她殺了，小世界崩壞，大不了徹底重置。反正她小說沒完結，她死了我想怎麽改都行。局長老頭頂多bb我兩句，罰我點積分，真把我降級了誰替他幹這些髒活累活？指望下麵那幫循規蹈矩的蠢貨還是貪生怕死的廢物？聽我的，把她丟進去，身份嘛隨便安一個，保她不死就行了。小九，你整理一下那些管理局通緝犯名單，帶上小十和小十一，有一個算一個，全殺了，他們的係統迴收，自爆的不用攔著，拿碎片迴來也能交差。”
“是，主人。”
“對了，小一，叫管理局那邊不用派人來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少女翻著管理局提供的名冊，直皺眉頭：“瞧瞧這都什麽跟什麽？b級執行者，好運係統；c級執行者，防護係統……雞肋。死老頭是沒有可用之才了嗎？派這些玩意兒來我手底下蹭功勞鍍金呐？想拿我當晉升跳板，也得看看能不能禁得起我玩兒吧，真不怕我給他們玩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