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祿寒輕撫她的臉頰,“夏寧雪,周夫人的頭銜不是輕易能戴的,既然戴了,什麽時候摘下,自然我說了算。”


    他嘴角貼近她耳畔,輕笑,“你不是一直盼著我們能重歸於好嗎?”


    周祿寒鬆開了對她的鉗製,轉身離開了書房。


    夏寧雪身軀微顫,倚靠著書架站立不動。


    夜幕低垂,周公館內。


    周祿寒歸家已近午夜,管家告知他夏寧雪因無胃口而早早歇息。


    他解衣的動作微滯,麵色淡然,“這麽早便歇下了。”


    管家笑意盈盈,“可能是白日裏太過操勞了吧。”


    明知夏寧雪在避他,周祿寒未置一詞,僅鬆了鬆領帶,步上樓梯。


    踏入臥室,室內幽暗,窗外燈火闌珊,映照在床褥之上。


    夏寧雪沉睡正酣,發絲散落枕邊,纏繞著手臂,薄紗睡衣輕貼肌膚,顯露幾分柔弱。


    周祿寒坐在床邊,凝視她片刻,粗糙的手掌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她眉頭微蹙,翻了個身,繼續沉入夢鄉。


    直至晨光熹微,夏寧雪醒來,發現自己與周祿寒緊緊相擁,他的唿吸沉穩而悠長,手臂環在她的腰間。


    她輕吐一口氣,昨夜困乏至極,竟未察覺他的歸來。


    她試圖悄然抽身,卻被他從後拉迴懷中,埋首於她頸間,聲音慵懶,“再陪我睡會兒。”


    夏寧雪欲掙脫,周祿寒睜開眼,吻上她的肩頭,“精力充沛,嗯?”


    她僵住,不敢再動。


    周祿寒見她安分,麵色稍霽,起身步入浴室。


    夏寧雪心中暗笑他情緒多變,待他沐浴完畢,她已穿戴整齊,立於鏡前束發。


    “熱搜,是你撤的?”


    她主動提起,周祿寒係浴袍的手一頓,簡短迴應,“嗯。”


    夏寧雪迴望他,勉強擠出“謝謝”二字。


    隨後,她開門離去。


    周祿寒佇立片刻,方脫下浴袍,換上襯衫。


    ……


    夏寧雪拉著慕言至走廊一角,“是不是你把實驗室的事告訴了周祿寒?”


    慕言雙手攤開,“冤枉啊,我昨天根本沒機會見他。”


    她不解,“那他怎麽知道的?”


    慕言撓頭,“可能是通過ip追蹤吧,上次不是侵入了他書房的監控嘛,我的係統雖做了防護,但如果是他讓高手查,我也擋不住。”


    夏寧雪撇了撇嘴。


    此時,手機響起陌生來電,是陸家的管家。


    夏寧雪急赴陸家,管家領她至陸沉淵房前,“少爺身體不適,您請進。”


    她推門而入,見陸沉淵臥床,麵色憔悴。


    管家說他傷口感染,伴有低燒,拒絕家庭醫生,這才求助於她。


    夏寧雪走近床邊,輕解他襯衫,露出那條疤痕,血跡斑駁,“快拿醫藥箱來!”


    管家應聲而去,步伐急促。


    夏寧雪坐在床邊,傾身檢查他的體溫,他身上那抹清新的木質香如同他本人,溫文爾雅,隻是此刻顯得有些虛弱。


    陸沉淵緩緩睜眼,笑容中帶著幾分無力,“……你怎麽會來?”


    “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在這屋裏自生自滅了?”夏寧雪佯裝生氣,“為什麽不叫醫生來看看?”


    陸沉淵試圖坐起,胸口一陣抽痛,讓他不禁悶哼,“隻是低燒,沒事。”


    “疼得厲害嗎?”


    夏寧雪抬頭望向他,他額角已滲出汗珠,眉眼間帶著笑意,卻掩飾不了傷口的隱痛,“還好……”


    “你這是傷口發炎了。”她麵色凝重,“這些天是不是沒忌口,或是碰了什麽不該碰的?”


    陸沉淵眼睫微顫,沒有迴應。


    管家匆匆拿來藥箱,置於桌上,擔憂地問:“少爺,感覺如何?”


    “有點發炎。”夏寧雪坐到床邊,細心為他處理傷口,“幸好不嚴重,不然可有得折騰。傷還沒好就亂動,活該受罪。”


    她邊上藥邊念叨:“醫生的話都不放在心上,真是一點都不愛惜自己。明明答應過要好好休養,轉眼就忘得一幹二淨。”


    陸沉淵因笑而震動胸腔,卻因傷口拉扯而皺眉。


    夏寧雪佯裝嚴厲,“你還有臉笑!”


    他眯起眼,輕聲保證,“下次不會了。”


    “絕對沒有下次。”


    “好。”


    “再有下次,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好。”


    管家目睹自家少爺對夏寧雪言聽計從,神情複雜。


    她可是周家的少夫人啊。


    即便隻是朋友,那眼神中的情感也絕非普通友情所能解釋,更像是……男女之間的情愫……


    夏寧雪整理好藥箱,管家在離開時還迴頭望了他們一眼。


    陸沉淵調整了枕頭高度,扣好襯衫,隻聽她補充道:“這一個月,煙酒、辛辣油膩都要避免,適量活動,充足休息,嚴禁熬夜。”


    他笑容加深,“你比任何醫生都更像我的守護者。”


    夏寧雪丟棄用過的紗布,“我畢竟在醫院上班嘛,怎麽就不算醫護人員了嗎?”


    陸沉淵默不作聲。


    夏寧雪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愣了愣,“你幹嘛這麽看著我?”


    他凝視著她,“你和別人,真的不一樣。”


    她不解,“哪裏不一樣?”


    “你是除了我爺爺外,真正關心我健康的人。”陸沉淵垂眸,笑容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夏寧雪輕抿唇瓣,“那你媽媽或者爸爸……”


    陸沉淵望向窗外,眼中閃過一絲孤獨,“媽媽和哥哥在國外,相比我這個常年病弱的人,她更關注哥哥。”


    她伸手放在他肩上,輕輕一拍,“陸沉淵,你絕不是別人口中的病弱之人。等你完全康複,無論是想去哪裏,想做什麽,都不會有人能阻擋你。”


    陸沉淵看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再看向她的臉,眼中的笑意更加濃鬱。


    管家送夏寧雪至門口,臨別前,他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夏小姐,我知您對少爺有救命之恩,但您是周家的少夫人,希望您和少爺能保持適當的距離。”


    夏寧雪聞言一愣。


    望著緩緩關閉的門,她微眯雙眼,心中明了這“保持距離”的含義——她作為已婚之人,或許會給陸沉淵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確實,這次的輿論風波已經給他帶來了影響。


    管家上樓,途經陸沉淵房間時,被他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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