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有什麽愛!有個狗屁的愛!”


    唐鳳梧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聲嘶力竭地吼。


    “滾!你給我滾!”


    微生商頓在原地,眼底流露著迷茫和懊悔,他想要去觸碰唐鳳梧,卻靜默著,顫抖又克製地收迴了自己的手。


    唐鳳梧見他還賴在原地,抬手便抄起床頭的空花瓶猛地朝著他的頭砸去。


    “嘭!——”


    隨著陶瓷碎裂的聲音響起,紅色的液體也順著微生商那張妖冶的臉龐緩緩流下。


    唐鳳梧看著他頭破血流的模樣,終於扯出笑來。


    “哈……哈哈哈哈……”


    笑聲越發慘烈,越發的癲狂。


    微生商頂著滿頭的血色去搬唐鳳梧手裏的碎塊:“鬆手。”


    唐鳳梧笑他,擰著手不給:“你死啊,你死了我就鬆手。”


    但他到底掙不過微生商的力氣,當被陶瓷片劃破的手被使勁掰開時,手心的軟肉已經血肉模糊。


    微生商將被子上大塊的碎片往地上一甩,一手從唐鳳梧腋下環過一發力便將他從床上抱起。


    下一秒,耳朵傳來陣痛:“嘶……”


    唐鳳梧在他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一點也沒收力,不過一瞬間,血液又流滿了耳朵。


    微生商偏頭躲開,然而很快脖頸上又被咬了一下,這一口甚至比方才那一嘴還要用力。


    他這一次沒有出聲,連悶哼都沒有。


    反而緊緊地將唐鳳梧按在懷裏,更方便他下嘴。


    用被子裹著滿床的碎片丟到床下之後,微生商才終於將唐鳳梧放下。


    彼時,微生商的耳朵脖頸和下巴已經盡數沾滿了自己的血。


    微生商垂著眸緩了很久才敢去看他的眼睛。


    唐鳳梧的笑眼裏蘊藏著陰鬱,鮮紅的舌尖掃過最尖銳的牙齒,仿佛在好奇,為什麽沒能將他耳朵咬下。


    微生商從衣兜裏掏出手帕,緩慢地伸出手為他擦拭嘴角。


    空氣中粗重的唿吸仿佛都在書寫著恨意。


    唐鳳梧恨所有人,當然也恨自己為什麽沒有能力將麵前的人碎屍萬段。


    微生商透過眼睛讀出他的心聲,轉頭默不作聲地下了床,赤著腳踩著滿地的碎片,將混亂中散落一邊的碘酒藥品撿了起來。


    “我死了,你也會死。”


    唐鳳梧看著他不說話,但卻是帶著細微的笑意。


    微生商覺得他瘋了。


    他迴到床上,先知會了一聲:“我給你擦藥。”


    沒等到唐鳳梧的迴答才自作主張地替他默認,拉起他的手,給他擦上藥。


    冰涼的藥水接觸到外翻的血肉時唐鳳梧痛哼出聲。


    “很痛!”


    微生商將腦袋埋低在他腕上輕輕一吻:“……抱歉。”


    但上藥是必須的,蘸著藥水的棉球又很快接觸到了唐鳳梧的皮膚。


    疼痛刺激著神經。


    唐鳳梧直接朝著微生商腹部踹了一腳。


    這一腳完全沒有收著力道,哪怕微生商的體質完全優於所有吸血鬼,但在這一瞬間還是嚐到了內髒破裂的滋味。


    他下意識蜷縮腹部,手裏的手術鉗也沒有拿穩掉落在了床上,棕色的藥水在白色的床之上暈染開。


    微生商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地掀起眼皮小心看向唐鳳梧的臉色,後者卻是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痛苦的表情,仿佛在欣賞一幅佳作。


    微生商頓了頓眼睫顫動,嘴角勾起一個強顏歡笑。


    “剛好我也不想活了。”唐鳳梧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微生商脖頸處被自己咬出的傷口:“你陪我一起死吧。”


    微生商沒有說話,整個人陷入了麻木僵硬的狀態。


    “問你話呢。”唐鳳梧笑著拍了拍他的臉,下一秒臉色驟變,揪著他的耳朵質問:“你他媽聾了?!”


    “我不想死……”微生商的腦袋被扇得往旁邊一偏,淩亂的發絲擋著瀲灩的眉眼,仿佛煙籠寒水霧裏西湖,欲語還休間滿是情意,一字一頓:“死了,就見不到哥哥了。”


    見唐鳳梧又變了臉色,微生商閉上眼,認命一般等待疾風暴雨的來臨。


    然而這一次唐鳳梧讓他失望了。


    他來了興致,扼著微生商的脖頸將他往前拽,微生商順從地半俯身上前,任人宰割。


    “想要和我永遠在一起?”


    微生商微微睜開眼眸,半闔的眼睛竟然因為唐鳳梧一句話就不可抑製地天馬行空,繪製起夢幻般的藍圖,眼見著癡迷渙散起來。


    “……是。”


    唐鳳梧瞧他這不值錢的樣又厭惡至極地將他往床上狠狠一按,看著微生商因為窒息而劇烈起伏的身體。


    雙手抓著薄被,努力克製自己反抗的天性而兇態畢露的青筋。


    唐鳳梧腳一跨坐在他後腰上,用雙手使勁掐著他的後頸往下按壓不鬆手。


    直到感覺微生商的唿吸漸漸羸弱,他才終於大發慈悲給他留出一絲喘息。


    微生商側過的半張臉布滿紅暈,張著嘴眼神迷離地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當真是漂亮得不得了。


    唐鳳梧心中出了惡氣,脫力地倒在了微生商的背上。


    漸漸的,唿吸同頻,唐鳳梧貼著他的耳朵:“很簡單。”


    “那些吸我的血的,你的同類。”他偏了偏頭,充血的嘴唇蹭過微生商耳朵上逐漸愈合的傷口:“是嗎?”


    微生商輕輕點了頭,他的眼神純粹,像剛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畜生,唐鳳梧說一個指令,他便搖著尾巴執行一條。


    唐鳳梧笑起來:“把他們的血放幹,在我麵前放幹!”


    “做不到的話,那就是你給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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