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一人慌慌張張地想要衝出門,手上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找到的長刀,正和門外的一名“賊人”撞到一起。


    那“賊人”有點發怔,一時竟然忘記了開槍,這人舉起刀就砍。


    忽然,槍聲響起,舉刀的這人仰頭栽倒。


    被槍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的赤衛隊員擦了把汗,轉頭看向開槍的那人,發現是熟識的王二狗。


    王二狗放下槍,悶聲道:“再慢一點,你就死了。”


    “好像不是……不是滿人。”


    “夏特派員說,這裏的人都該死。你跟在我後麵。”


    兩人轉身,迅速跟上夏瑜的隊伍。


    機械局裏麵其實非常寬闊,除了製造槍械的廠區之外,還有供機械局的工人以及在內部任職的滿人官吏休息的地方。


    夏瑜帶著二十幾人所去的地方就是休息區域。


    “賊人”的唿喊與槍聲傳出之後,熟睡的人紛紛被驚醒。


    先後亮起的火光使機械局內變得燈火通明。


    有人罵罵咧咧地推開門,然後在驚愕中被殺死。


    也有機靈的發現情況不對,趁著混亂向黑暗中逃去。


    唿喊聲、慘叫聲、女人的哭泣聲此起彼伏,機械局一時陷入了極度的混亂之中。


    隨之蔓延的是巨大的血腥味。


    全副武裝的赤衛隊員闖入沒有一點準備的機械局之中,就像是野獸闖入了羊群之中,進行殺戮時沒有遇到任何有組織性的人反抗。


    凡是敢於反抗者,均被當場殺死。


    在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緊張局麵之下,赤衛隊中沒有人去劫掠什麽財物,維持了夏瑜一直強調的紀律。


    聽見一側的房間中出現求饒聲,夏瑜擦掉臉上的鮮血,隨後看向那個房間:“去問問裏麵是怎麽迴事。”


    一個赤衛隊員跑進房間。


    沒一會兒,那人急匆匆地從房間內跑出來對夏瑜匯報說:“裏麵的人說自己是機械局內幹活的長工,求我們饒他們一命。”


    “裏麵有多少人?”


    “七八個人。”


    “反抗了嗎?”


    “沒有。”


    “叫個領頭的出來見我。”


    那個赤衛隊員轉身,又跑迴房間裏麵,幾個唿吸之後帶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出來。


    中年男人見到夏瑜,知道夏瑜是領頭的,連忙跪地喊道:“大王饒命!求大王饒命!我們有錢物奉上!”


    看到中年男人跪下,夏瑜的眼神忽然有點恍惚。


    當年在荒山上,徐真剛救出他時,也有人那麽跪過。


    後來在未莊時,也能見到有人跪拜。


    但在赤衛隊建立之後,跪地就見得少了……


    “你說你是長工?”夏瑜問道。


    “是的,是的!小人名為王德讓,正是機械局內的幹活的!不相信的話,大王可以找人來問!要是小人……小人存在欺瞞……”


    “你一個幹活的能住那麽好的地方?”


    “呃……小人,小人……確確實實是幹活的隻是活幹得利索一點。”


    “你跟著我,遇到在機械局內的長工就把人召集在這裏聚集。”


    “這……這大晚上的,又那麽混亂……”


    “你做不到?那留著你還有什麽價值?”


    “做得到!做得到!小人保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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