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對那位徐先生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從他的語氣來看,應該是相當尊敬那位徐先生。


    向前走了一陣,在眾人休息的時候,王恢溜到徐真身邊,試探著和徐真聊了兩句,結果發現徐真十分和善,他的膽子便逐漸變大,和徐真漫無邊際地聊了起來。


    到縣城時,他發現去的地方竟然是縣衙,王恢震驚了。


    他原本以為夏瑜和縣城的縣令產生了衝突,就算來了縣城,可能處境也不會很好。


    既然決定徹底投向夏瑜,王恢已經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


    沒想到,這情形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戰戰兢兢地跟進縣衙,見到縣衙看守的士兵對徐真等人都非常尊敬,王恢的腦子有些發懵,一時不知道這縣衙的主人是縣令,還是夏特派員。


    王恢跟著一個士兵,來到為自己安排好的住處時,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


    掃視著自己的這間房子,王恢感覺這世界都變得有點不真實。


    難道夏特派員和李縣令關係不淺?


    或者李縣令忌憚夏特派員的家裏的關係,所以才使夏特派員反客為主?王恢想。


    但是再一想,他又覺得李縣令好歹是一縣之主,背後肯定也有靠山,不至於害怕到反常的地步。


    王恢越想越迷糊。


    但他肯定,那所謂的夏特派員和縣令有衝突的說法完全站不住腳。


    他索性不再多想。


    在房間內轉悠了兩圈,看了看房間的擺設。


    裏麵桌椅板凳都是嶄新的,還布置有花瓶、書籍以及筆墨紙硯,非常典雅,應該是李縣令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


    “夏特派員還真是重視我……”


    王恢自得地在紅椅上坐下,向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這裏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縣衙沒個下人幫他打掃房間,一切都要他自己做。


    稍作休息,王恢便興衝衝地打掃起了房間。


    他把房間打掃好,繼續休息了一段時間,到下午時房門忽然被一個士兵敲開,告訴他說徐先生找他。


    王恢不敢耽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袍,就跟著士兵走出了門。


    在路上時,他還敢和徐真天南地北的開玩笑,但是這時再見到徐真,他卻不由自主地變得拘謹起來,在徐真的示意下,才敢在徐真的對麵坐下。


    徐真將手上的書籍放到一邊,對王恢笑道:“縣城有個任務,一直缺少一個合適的人才,夏特派員物色了幾人都感覺不大放心。”


    “離開未莊之前,夏特派員說,他很放心你,認為你是完成這任務的不二人選。”


    王恢連忙站起身,對徐真表態道:“不管夏特派員需要做什麽,隻要說一聲,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報答夏特派員的知遇之恩!”


    看到縣衙的情況後,他更為迫切地搭上夏瑜的船,心中對於夏瑜的賞識,也更為激動。


    “這裏有幾封信。”徐真把桌上的幾封書信推開王恢,“你看看信裏麵的用語和格式有沒有錯誤,如果有的話,你就和我說。”


    這信是經過溝通後,李縣令親筆所寫,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自然要讓“專業人士”看一看。


    王恢不大明白徐真的意思。


    為什麽要他檢查用語和格式的錯誤?


    他不能理解,但也不敢多問,拿起信就逐字逐句地閱讀起來。


    看完第一封信之後,他小心地放下信件,對徐真討好地笑道:“寫信的書法遒勁有力,已經有了大家之風。”


    徐真笑而不語。


    王恢拿起了第二封信。


    看完之後,他的神色有些遲疑,遂把信又看了一遍,最後對徐真說道:“這信……這裏,有個典故似乎用得不對。”


    徐真不動聲色地問道:“哪裏用得不對?”


    王恢把信放到桌子上,指著某一處,說道:“此處的‘盲人騎瞎馬’用得不當。”


    徐真看向信件。


    那位李縣令在那裏寫的是自己近來在底下人與各種事務的驅使下,整日忙碌,便如“盲人騎瞎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連寫這封信也是趕時間寫的,故而信中用語可能不太恰當,不能表達他對朋友想念的萬一。


    看起來隻是簡單地講述自己的忙碌狀態與對朋友的想念。


    以徐真的見識,自然沒有看出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於是他疑惑地問道:“此處的比喻十分恰當,有何不對麽?”


    王恢連忙解釋道:“這裏涉及一個典故。”


    “在東晉時,顧愷之、桓玄與殷仲堪在家中喝酒取樂,談及‘危語’,一位參軍說的便是‘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名將殷仲堪正好瞎了一隻眼,聽了這話自然覺得難堪,但又不好當眾發怒,便說這話‘咄咄逼人’。”


    “故而在此處用‘盲人騎瞎馬’,有些……有些不合適。”


    “原來還有那麽一個典故。”徐真佩服道,“沒想到閣下的才學竟然如此了得!”


    “倘若科舉沒有廢除,閣下定然能一飛衝天。”


    “不敢當,不敢當……”王恢自得地抓著胡須,嘴裏卻謙遜道,“徐先生過譽了,隻是一些小道罷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徐真笑道:“等夏特派員迴來,我一定替閣下向夏特派員請功。”


    王恢神色一喜,正要答謝徐真,又聽到徐真說道:“閣下能模仿這筆跡,將信件改寫一遍麽?”


    心中高興的王恢連忙答道:“徐先生放心,鄙人練字多年,定然能仿出個八九分像。”


    徐真再次把信件推給王恢:“那你把這信改寫好,再謄寫一遍。”


    “記住,裏麵要是有不合適的用語,你要和我說……還有這些地方,涉及幾歲時候做了什麽這些細節,盡數刪去,再模仿書信上麵的用語習慣,將信補全,你做得到麽?”


    “這……”王恢遲疑道,“等同於……等同於,讓我模仿信件,再寫一封信出來?”


    徐真看向王恢:“你做不到?”


    “不不不……”王恢連連搖頭,“自然能做!”


    “我這就迴去做,半個時辰後就能把信交給徐先生。”


    又誇讚了王恢兩句,看著拿著信件離開的王恢,徐真笑著搖了搖頭:“李之豐還是不老實……”


    喝了口水,他又說道:“這王恢倒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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