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船長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厭惡:“規矩四,若有人犯下竊取同伴財物的偷盜之罪,我會毫不留情地將他遺棄在荒島之上。”


    “僅留一壺清水,一把利刃。孤島上盡是荒涼,無樹木可蔽日,無食物可充饑。”


    “等待那罪人的,隻有兩個結局——要麽在饑餓與絕望的深淵中掙紮,漸漸失去生命的熱度;


    要麽自行了斷,用那利刃割斷生命的繩索,以求從無盡的痛苦中解脫。”


    傑克船長接過默塔手中的船規手冊,手指輕輕滑過那泛黃的紙張,深吸一口氣,繼續講述:“規矩五,船上的所有事情,我們都將通過投票來決定。”


    “隻要你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們就不會去做。在這裏,沒有人會被強迫。”


    談及財寶,傑克船長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至於那些財寶,自然是人人有份,均分無疑。”


    “記住,我們雖然是海盜,但我們是講規矩的海盜。不要因為財寶分配不均而爭吵,那隻會讓我們自相殘殺。”


    “有異議嗎?”


    傑克船長目光如炬,掃視著每一個新麵孔。


    新船員們紛紛搖頭,仿佛撥浪鼓一般,附和道:“沒有異議,頭兒。”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開始習慣並接受了這個稱唿,這代表著他們已經接受成為黑珍珠號上的一員。


    均分財物?這是海盜該做的事嗎?


    新船員們心裏不禁產生了一些疑惑。


    然而,當他們迴想曾聽說過的海盜,無一例外都是貪婪而殘忍的。但眼前的傑克船長,卻與他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新船員們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他們迴憶起那位已然身死、曾經苛刻對待他們的舊雇主。


    之前可從未得到過這樣的尊重和平等,而現在,他們竟然對成為海盜的前景產生了一絲憧憬。


    傑克船長繼續道:“規矩六,每晚八點之後,除了值班的夥計,全都滾去船艙睡覺。”


    “前一天熬夜,第二天就會萎靡不振。我不想看到有人在戰鬥時筋疲力盡,明白嗎?”


    “遵命,頭兒!”


    “好了,就這六點,隻要你們能遵守船上的規則,我能保證承諾的每件事都能實現。”


    傑克船長將船規手冊重新卷起:“散了吧!”


    …………


    大副威爾克,水手長默塔,操縱拋石機的炮手諾頓,還有不久前新招的舵手格雷文。


    這些都是傑克船長麾下的核心成員,此刻正圍坐在船長室那張斑駁的小桌旁。


    陽光透過前擋風玻璃照進船長室。


    桌上,那瓶珍貴的卡萊亞朗姆酒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這是用卡萊亞王國的野甘蔗製成的一款蒸餾酒。


    它的口感甜潤、芬芳馥鬱,再加上來自別的國家,所以在黑珍珠號上數量稀缺,是傑克船長珍藏的佳釀。


    格雷文,這位曾是海盜的舵手率先打破了沉默:“頭兒,咱們船上現在有56人了,人手越發充裕,我覺得咱們得再搶一艘船來,擴充下咱們的艦隊。”


    他操縱著船舵,聲音向身後傳去。


    炮手諾頓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遺憾:“都怪我,上次那艘商船,本可以留下它的。但我一時手癢,用拋石機把它擊沉了。”


    “要是留著它,稍微改造一下,也能成為咱們的武裝力量。”


    大副威爾克拍了拍諾頓的肩膀,安慰道:“別這麽說,諾頓。你那拋石機打得可是精準無比,換了我,未必能有那本事。頭兒可是個有遠見的人,他自有打算。”


    默塔在一旁看著傑克船長,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似乎有話想說。


    傑克船長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道:“默塔,你有什麽想法嗎?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


    默塔深吸了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開口道:“船長,我剛才在船艙裏看到比利把母羊牽進了他的房間……這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傑克船長聞言,眉頭微皺,但很快便舒展開來:“隨他去吧。航海生活本就枯燥,他們需要找點樂子。隻要不影響航行和紀律,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威爾克聞言,挑了挑眉毛,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哦!反正在下船前,我是不會吃那羊肉了,味兒太大。”


    然而,諾頓卻對另一個問題更為關心:“頭兒,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麽我們遇到的海盜船上,幾乎都沒有女人的身影?


    “不會吧,諾頓,我以為你一直清楚呢,怎麽到現在才問?”


    格雷文作為海盜出身的舵手,代傑克船長向他迴複道:“船上是一定不能有女人的,這是海盜門的共識。”


    “在長期枯燥的航海生活中,女人將會是船上的稀有資源。”


    “一旦引起船員們的爭風吃醋,馬上就會發生打架鬥毆的惡性事件,甚至會引起船上內鬥。”


    “這個風險,我想所有海盜船都承受不了。一般在海盜船上強暴女俘虜,是等同於怯戰的大罪,會被立即處死。”


    傑克船長點點頭:“他說的沒錯,任何女人的存在,都是海盜船上非常不確定的因素,這樣的導火索還沒開始就必須要掐掉。”


    “還有個問題,頭兒。為什麽紮克那樣的的卡萊亞奴隸在我們收編之前也能成為海盜船上自由身的船員?


    我們以後也會像別的海盜那樣招募更多卡萊亞人嗎?”


    諾頓吐出了這個他心裏最過意不去的問題。畢竟卡萊亞人在他們眼中根本沒有地位,性命跟一條豬狗差不多。


    傑克船長一聽這話,麵色凝重:“既然上了我的船。大家一起刀頭舔血,一起大塊吃肉,大秤分金。


    黑珍珠號作為一個集體,我急需各個方麵的人才。


    那話怎麽說來著,哦!追逐最低成本下的最高收益。”


    “這話可不像您能說出來的,頭兒。”


    “是啊,這個觀念我以前也有所疑惑,不過那位大人在航途中與我探討了很多關於奴隸和海盜的事,也教會了我很多。”


    傑克迴憶起幾年前從奴頓城返迴班夫堡的那段旅途,感慨萬千:“放下心裏的成見。


    你們想想,要是將他們視做奴隸,至少要派幾個人盯著他們,我們有這麽多人手嗎?”


    “完全發揮戰鬥力才是我們作為海盜的核心利益。”


    “拿海盜旗舉個例子,震懾才是它的唯一作用,能夠兵不血刃地恐嚇住敵人,誰還會拿命去搏殺?”


    “我明白了。”


    默塔聞言往西邊遠遠看了一眼,怪不得自家黑珍珠號上的骷髏頭下不是兩根交叉的骨頭,而是兩柄彎刀,原來是頭兒受了那位大人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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