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雖然不作美,但還是留給拓跋部三個小時的宴會時間。


    等到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這場秋雨才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來。


    拓跋宏的寑帳外,圍上了一圈人。


    即便有不合時宜的秋雨作惡,也阻止不了這些人偷聽的意願。


    他們壓低聲音,一邊聽,一邊閑聊著。


    “阿紮泰呢?”


    “被那顏連夜派去朔鹽部了。”


    眾人相視一笑。


    “隔壁的琴聲彈了這麽久,一點兒不累?”


    有人老神在在地解釋道:“遊吟詩人嘛,就靠這手藝吃飯,能彈一宿呢。”


    “裏麵怎麽一點聲兒都沒有?”拓跋武偏過頭,小聲問兒子。


    “不是您說換上厚帷幔嗎?”拓跋律嘟囔著,撐起頭頂的牛皮。


    “這是誰選的日子?”格根塔娜偷偷問道。


    “通天巫。”陪嫁的侍女也壓著嗓子迴應。


    阿拉達嘟囔了一句:“什麽狗屁通天巫,連個天氣都算不準?”


    帳外傳來一陣輕笑。


    仿佛是來自老天的迴應,雨水瞬間如注。


    “溜了溜了,這該死的雨!”


    眾人頂著被淋塌的牛皮,一溜煙地跑開。


    秋雨粘上身,需要快點去爐火旁擦幹,換身衣服。若是不做,搞不好可是要染上風寒的。


    寑帳內。


    拓跋宏站在帳簾後,用布輕輕擦拭著甲胄。他洗完澡才進來帳中,身上隻穿了一件絲綢長袍。


    悠揚的馬頭琴從外麵清晰地傳來,帳外的說話聲和腳步聲都已散盡。


    拓跋宏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夥人總算是消停了。


    “見笑了。”


    拓跋宏從屏風前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諾敏,隨手抄起火夾子往火盆裏添了幾塊煤炭。


    “你的族人很有趣。”


    諾敏的語氣綿軟,聲如鶯啼。


    她在拓跋宏進來前洗漱完,有些冷,上身披了件羊毛披肩。


    拓跋宏挑了挑眉毛,滿眼帶笑:“不,是我們的族人。”


    光盆中跳動的火焰,將銅壺裏的水燒的咕咕響。


    諾敏的表情是那樣局促,好幾次她都想開口,臉卻燙的厲害。


    “敏敏。”


    “嗯?”諾敏的臉頰飛上一抹紅暈,手指瞬間將火紅的袍角攥緊。


    此時的她右腳搭在左腳背上,偌大的氈房裏,兩隻穿著短靴的腳卻找不到應該放的地方,隻能用力地勾在一起。


    來時的路上,兩人隻淺聊了一些日常,並沒有深入交流,僅算是清晰了對方的過往。


    拓跋宏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疊詞來唿喚諾敏,這讓後者有些手足無措。


    看到諾敏有些拘束,拓跋宏打算緩和一下氛圍。他虛坐到諾敏身邊,心裏其實也有些忐忑:


    “所以,除了台吉部和王庭,你真的沒去過別的地方嗎?”


    “沒有。”


    聽到有迴應,拓跋宏鬆了口氣,身體也放鬆下來,靠諾敏更近了一些。


    “今後,我帶你去看碧波蕩漾的北地海、金色的塔可查沙漠,還有……”


    “這些……”諾敏的聲音低不可聞,耳尖通紅,“還是明天說吧……”


    拓跋宏聞言,啞然失笑,伸出手將諾敏的腳捧在膝上,將短靴盡數摘除。


    後者躺在床榻間,被拓跋宏抓住腳後,身子瞬間僵硬。


    在當下這個瞬間,她全身唯一柔順的,隻剩那一頭濃墨色長發,在朱紅色床毯上畫出令人心醉的輪廓。


    黃昏所燃燒的熾烈晚霞,此時已盡現在諾敏臉上。


    熟練地摘下飾品後,諾敏有些笨拙地、用雙手試圖解開衣服。卻忘了這事平日裏都是侍女在做,此刻倒顯得極為生疏。


    “還是我來吧。”


    拓跋宏攥住諾敏僵硬的手,使她放鬆下來。


    諾敏的迴應沒有任何一個字、一句話,隻是輕輕合上細長的睫毛,唯有眼皮在微微顫動,彰顯了她此時的內心。


    隨著拓跋宏剝開一件件繁雜的衣衫,這塊柔美的羊脂玉終於全知全貌的出現在拓跋宏眼前。


    他如同翱翔在博斯騰草原上的雄鷹,得以俯瞰這雪山奇觀。


    霞光之下,山脈的顏色那般光潔白哲,如同可汗山上的初雪。


    綿軟的雲團如霧,緊接著平原溝壑盡顯眼底。


    配合著帳外悠揚的琴聲,彈奏一曲絕美的樂章。


    纏繞的青絲也許是月老的紅線,將他們緊緊的捆綁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吞雲吐霧、山清水秀的畫卷。


    在跳動的火光下,兩人的影子糾纏在氈房的帷幔上,難分難舍。


    拓跋宏用手指輕輕描繪著諾敏的輪廓,帶給後者一種奇妙的安全感。


    悠揚的馬頭琴聲從未停息,秋雨也從未止住低泣。


    帳外是秋雨綿綿,帳內卻是春色滿園。


    拓跋宏的吻恰如雨點一般席卷,唿吸如雲霧般纏繞諾敏的渾身。也許是借著這粗重的唿吸,諾敏的身體也開始燒灼起來。


    隨著拓跋宏雙手的遊走,他們的身體相互貼近。肌膚間傳遞著奇妙的觸感,引發了更加強烈的衝動。


    作為迴應,諾敏也伸出了手指,柔柔地劃過拓跋宏的胸膛,為這場絕色美景增添了新的元素——酥骨的電。


    粗重的喘息和高昂的啼鳴交織在一起,


    穿透了厚實的帷幔;


    穿透了悠揚的琴聲;


    穿透了帳外的疾風驟雨;


    宛若天籟,直達月朗星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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