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身的斷裂自然是出自陶柏等人之手。


    橋梁靠近北岸邊的一側早已被他們做了手腳,橋身斷裂也早在陶柏的意料之中。


    幾乎就在橋斷馬墜的一瞬間,正準備動身的加弗裏洛維奇伯爵,抽出手中之劍,驚疑地看向四周和河對岸。


    周邊的騎兵們都像是如臨大敵,紛紛抽出劍來。


    加弗裏洛維奇伯爵高唿道:“傑姆!”


    但他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完全忘記了傑姆騎士長就在他的身後。


    “伯爵大人,我在這兒。”


    傑姆騎士長手握騎槍,驅馬護在伯爵的身前,長長的鳶形盾護住了他大半個身軀。


    “列陣!”


    隨著傑姆騎士長一聲高唿,周邊的騎兵們紛紛將伯爵圍在中心。


    就這麽舉著盾,騎兵們等了半晌。


    沒有任何風吹草動,除了水流聲,周圍的環境靜謐地就如之前一般。


    難道真是的這座橋年久失修?不會這麽巧吧。


    加弗裏洛維奇伯爵對傑姆騎士長叮囑道:“還是小心點好。”


    傑姆騎士長點了點頭,示意橋麵上的騎兵們撤下來。


    加弗裏洛維奇伯爵再次仔細地看了看河對岸依舊是蘆葦彌漫,灌木叢生,不見任何的異動。


    不信邪的他指揮著騎弓手們匯聚在一起,在河岸邊排成一列。


    “全體都有,射擊!”


    “咻咻咻——”


    “咻咻咻——”


    箭雨如注,在空中重新搭起一座座高橋。


    “嗒,嗒,嗒——”


    落在對麵岸邊的灌木叢裏,這一次,箭雨過後依舊是寂靜無聲。


    加弗裏洛維奇伯爵終於鬆了口氣,示意傑姆騎士長帶人去斷橋上偵查情況。


    傑姆騎士長看著箭雨掃過灌木,心裏也是稍稍放了點心,帶著幾名騎兵靠近了橋身斷裂的地方。


    傑姆騎士長蹲在橋身2\/3處,看著不遠處斷掉的另一截橋身,皺著眉頭。


    橋身上的石板,破裂的邊緣呈不規則狀,就斷裂痕跡而言確實看不出什麽名堂。


    “你們幾個,再堅持一會兒!”傑姆騎士長對著幾個抱著石橋底座的騎兵說道。


    隨後,他身後的騎兵拋出一卷繩索,將這哆嗦的幾人都撈了上來。


    至於那些戰馬,隻能隨著水流往下遊而去了,將馬拉上來真是想也不敢想,人力倒是夠多,就是怕整座橋崩塌了。


    傑姆騎士長將橋麵上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給伯爵聽完,兩人這才確定隻是一場“誤會”。


    但眼下橋梁斷裂,已經是不能在用了,難道要轉道別路?


    時間耽誤不起啊,萬一其他的橋也遇上這樣的問題該怎麽辦。


    加弗裏洛維奇伯爵暗暗思索,過了好一陣,他才對傑姆騎士長沉聲道:“渡河吧。”


    傑姆騎士長看著不遠處的拉普拉河,微微微詫異後旋即釋然。


    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於是幾名騎兵來到橋梁斷裂處,從這裏到北岸邊還有七八米距離,他們甩動著手裏的飛鉤,向對麵幾棵較粗的樹飛去。


    鉤索緊緊纏繞在樹幹和樹岔上,拿著繩索的騎兵們撤下橋梁,將繩索的另一端牢牢固定在拉普拉河南岸邊。


    寬廣的拉普拉河河麵上像是交織著五線譜,被橋梁兩側一根又一根的繩索鏈接起來,行成幾條簡易通道供眾人通行。


    他們麾下的戰馬基本都識水性,春季的拉普拉河本就沒有夏秋來的湍急,被幾道繩索一擋,倒是能把著繩子摸索著,勉強通行。


    幾位勇士率先乘馬渡河,為了減輕馬匹的負擔,他們身上的甲胄早已卸下,此刻正順著繩索往前摸索。因為是清晨,河水的確有些冷,不過短短的30米,閉著眼挺挺就過去了。


    至於他們的甲胄,原定計劃是等大半人馬渡完河後,從橋麵上吊個鐵環分批裹著甲胄,自上而下地斜送到地麵上。


    就這樣,加弗裏洛維奇伯爵麾下的騎兵們動了起來,紛紛騎著馬,順著索道,往河岸北邊而來。


    離橋梁五六十米外,陶柏一行人從地裏探出頭來,他們身上蒙著蓋滿草葉的厚牛皮,對麵飛來的亂矢還有一些紮在厚牛皮上,如同被燙了皮還有些殘餘背甲的豪豬。


    隨著時間的推移,薄霧已經散的差不多了,晨光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將眼前的景象展現的一覽無餘。


    陶柏看著正在渡河的法瑞斯騎兵們,仔細清點了一下,人數不算多,隻有兩千餘騎。


    他麾下也恰好有兩千山越兵。


    法瑞斯騎兵渡河已經有一小半,陶柏知道此時也該是動手的時候了。


    沒有什麽招唿,陶柏隻是一揮手,身後的山越兵就像雨後春筍一般從灌木叢裏冒了出來。


    他們紛紛拉起弓箭,唿嘯著朝岸邊和橋下渡河的法瑞斯騎兵射去。


    “咻咻咻——”


    “咻咻咻——”


    飛箭如蝗,帶著山越兵沉寂已久的興奮,發出一陣陣怪叫聲。


    羽箭的第一目標,自然是岸邊穿著浸水單衣的騎兵,其次是那些正在渡河的移動速度緩慢的箭靶。


    “咻——”


    一枚羽箭精準地落在一名法瑞斯騎兵的胸膛上,沒了精良的甲胄,他們脆弱的肉身並不能阻礙羽箭的沒入。


    這名法瑞斯騎兵抽搐著,僵直在地上。


    “敵襲,敵襲!”


    一眾法瑞斯騎兵驚唿著,頓時慌作一團,加弗裏洛維奇伯爵麾下的騎兵此刻分作了三類。


    第一種是還沒下河,驚疑地看著對麵岸上冒出來一堆人的幹騎兵。


    第二種是渡過河,沒著甲,有些驚慌失措的半幹騎兵。


    第三種則是那些泡在水裏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手裏啥也沒有,連動都動不了的濕騎兵。


    一通箭雨過後,又是一通近射,管你是驚乍還是處於懵逼中,身在河中和已經渡過河的法瑞斯騎兵,能活下來的寥寥無幾。


    陶柏舉著圓盾,一邊提防著對麵岸上來的箭,一邊將手中的短矛擲向一名想要逃離的騎兵。


    短短十餘步的距離,短矛飛得極快,穿喉而過,隻留下那騎兵的屍體還浸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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