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走進來一個年輕的侍衛,二十來歲的年紀,剛剛過了弱冠之年。


    但略微不同於袁紹其他的侍衛,這個男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書生氣,平靜,眼神內斂,並不像是練武的侍衛。


    看見進來的這個侍衛,袁紹吐了口氣,感覺莫名的平穩了一些。


    這個侍衛叫做周昕,和其他的來到了的侍衛不同,並不是家裏一直培養大的,但袁紹對他卻非常的信任,甚至是有些欽佩。


    即使周昕比他袁紹還小了三歲的年紀,袁紹卻像是看到了半個老師。


    周昕是太傅陳蕃的門生,陳蕃被宦官誅殺之後,陳蕃的門生就遭受到了黨錮,袁紹恰巧發現了周昕後,將其偽裝成了侍衛一直帶在身邊。


    算是將周昕保護了起來,同時也能提供良好安穩的條件。


    不隻是周昕是陳蕃弟子的身份,周昕在才學和見識上也讓袁紹很是欽佩,周昕雖然年紀比袁紹少,袁紹卻和他亦師亦友。


    而且,周昕能跟著陳蕃對抗宦官,更是讓袁紹欽佩。


    “是你啊,看見你,我突然也輕鬆了不少。”看見周昕走了過來,袁紹淡笑著說道,略微放鬆的揉了揉額頭。


    “大人還在為著迴到洛陽而憂慮麽?”


    周昕抱著一摞公文信件走了過來,理解般的說道,將公文信函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微微的歎了口氣,勸說道,“洛陽風雲變化,還不如在濮陽舒服,以大人的身份,什麽時候迴去都是可以的,也完全不用著急。”


    周昕的話,卻讓袁紹有些刺痛。袁家的公子很多,而他袁紹的地位卻有些特殊。有些話無法隨便向其他人提起,尤其是自己的家事。


    袁紹隻是微微的歎了口氣,並沒有立刻迴話。


    “洛陽雖然繁華,但在我看來,兗州毗鄰冀青徐豫,又臨近司隸,完全可以說是佐才之地,與其迴去,真倒不如在這裏多待一段時間。”


    看見袁紹沒有迴話,周昕想了想,接著說道。


    “佐才之地?不會又是你占卜的結果吧?”


    袁紹忍不住笑了笑,抬頭盯著周昕,感覺很有意思的笑了笑。


    麵前的這位周昕,除了是袁紹一直很仰慕太傅陳蕃的門生外,還很是喜歡和擅長占卜測風,很像是那些太平道的道士。


    袁紹對此倒也並不算反感,隻是覺得有些意思,又難以令人相信。


    周昕看了看麵前的這位貴公子,知道他並不太認可這種左道之術,也就沒有多說什麽,淡淡的低頭說道,“隻是參照了史書而已。”


    說著,周昕抬起了身子,看著袁紹笑著說道,“可能要為大人報喜了,其他的侍衛們已經將那個女子的畫像,以及想要結親的消息給主母送去了,想必主母不會拒絕,袁大人可以納一房妾室,再當一次新郎官了。”


    “……”


    看見周昕突然報喜的樣子,袁紹愣住了,反應了好一會才想起了這是怎麽一迴事。


    昨天他的確是碰到了一位貌美的女子攔車,也長得的確是讓袁紹有些動心。


    但有些煩躁的心情,讓袁紹很快就忘記這種事情了。


    這種事情發生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會一直惦記在身上,但袁紹卻有些習以為常了。


    “這你們就有些擅作主張,胡鬧了啊。”


    袁紹看著周昕,氣的有些笑了起來。


    袁紹能理解這些這些侍衛的心情和想法,不過,即使母親大人同意了,這件事情的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他自己,袁紹也並不擔心。


    那對母女是濮陽的普通人家,並不是煊赫的大家族,這種事情袁紹還是能夠自己決定的。


    “在我看來,這也是好事,袁大人也不能辜負了部下的一片好心。”


    周昕接著勸說了起來,“我看那女子也著實是美的驚豔,袁大人也不要推脫了美人的恩情。袁大人最近心情煩躁,正好有個佳人陪伴一下,這對大人,對濮陽,都是一件好事。”


    看著周昕,袁紹有些陌生的歪頭看了看,作為陳蕃的門生,周昕雖然喜歡研究寫占卜之事,但依舊高雅清淡,並不會談論這種庸俗諂媚的事情。


    “周昕,你不會被邪祟附體了吧?我都懷疑讓人當作侍衛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了,簡直受到他們的汙染了。”袁紹有些擔憂的問道,感覺周昕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剛剛我起了一占,卦象上說我就應該如此做。”


    周昕收起了笑容,看了看袁紹,略微有些高深般的說道。


    看見袁紹又露出了熟悉的樣子,袁紹頓時鬆了口氣,“占卜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少玩吧,多多繼承研究陳太傅的師傳更好。”


    袁紹擺了擺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好吧,就不說這個了。”看見袁紹的反應,周昕點了點頭,但又繼續的說道,“不過畫像和消息已經送出去了,主母那邊必然會收到消息的,劉夫人估計也差不多聽到風聲了,我看袁大人還是提早去勸一勸,安撫一下。”


    聽到了這個,袁紹不禁眉頭一緊。周昕口中的劉夫人是袁紹的正妻,又剛剛生下兒子不久。


    袁紹撓了撓頭,這的確是一件令他頭疼的事情。


    “哎,你們啊!”


    袁紹歎了口氣,頗為無奈,“說說其他的事情吧,這些都是剛剛送來的信件消息?可有什麽值得注意的。”袁紹接著指著桌子上周昕放下的文書信件,問道。


    “並沒有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不值得大人去勞心費力。”


    周昕擺了擺手,然後又瞄了桌子上的書信一眼,接著說道,“屬下認為,大人還是治理本縣本郡,多發掘提拔周圍的俊才就足夠了,這些信件文書,以後也不用太在意了。”


    聽著周昕的話,袁紹心中略微有些不喜,仿佛在反駁這幾年來他一直的努力。


    甚至是否定。


    但袁紹依舊淡然的點了點頭,示意周昕可以出去了。


    周昕走後,袁紹坐在那裏想了想,又覺得似乎的確有些道理,但,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又讓袁紹再次拿起這些信件翻看了起來。


    濮陽的太平清方內,劉備和張伯小趙雲已經返迴。


    進城的時候,劉備依舊還是之前的那種打扮,裝作需要進城救治的流民,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迴來之後,小趙雲熱情依舊,接著去給其他人幫忙了,劉備和跟著張伯獨自的站在後院。


    “其實,支開趙雲,我是想傳給幾個厲害的招式的,畢竟相遇也是緣分,但看你堅持劈砍了那麽多下,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什麽也不教你了。”


    張伯看著劉備滿意的點了點頭,卻說出了讓劉備很是意外的話。


    劉備微微皺眉,意外的失望,等待著張伯接著說出理由。


    “再厲害的接招也是死的,親身經曆感悟的才更像是真的。殺了十幾年豬的屠夫,那簡單隨意的一捅一抹,就勝過了世上一半多自詡的刀客劍俠。”


    迎著劉備的目光,張伯淡淡的笑了笑,接著說道,“意這種東西,隻有自己感悟到了,並且嚐試去做了,才算是有了點真的意思,而我,在你身上多少看到了這一點。”


    “先生是說,我像是殺了十幾年豬的屠夫?”


    劉備有些意外於張伯的比喻,想了想,有些開玩笑的迴道。


    “哈哈哈。”張伯仰頭笑了笑,接著想了想,覺得想到了差不多有趣的話,接著迴道,“說是十幾年,你現在還沒有這個功力,但說是屠夫,你將來的成就肯定不止於此。”


    “超過一半以上的劍客,在我看來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張伯接著有些期許說道,但這份語氣,期許的肯定不是區區一半以上了。


    “哈哈。”


    劉備也是仰頭笑了笑。


    “所以你還是繼續堅持劈砍下去吧,劍招總能學到的,也不用著急。劍本身總是死的,隻有人才賦予它活著的意義。劍有時候和道一樣,也是講機緣的,說不上也會走上高絕頂峰的。”


    張伯繼續期許的說著,卻突然感覺有人在拽著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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