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裏的夫人小姐們都在討論那家城東新開的首飾鋪子。


    顧青鸞這間首飾鋪子可謂是從開門營業當天,生意便一直好得不得了。


    按道理來說京城裏賣首飾的店鋪數不勝數,不單是單賣首飾的,有些鋪子裏麵還有胭脂水粉,香粉之類的,有些店鋪更是還有不少成衣,女子的貼身小衣,香囊,一應俱全。


    但是唯獨顧青鸞這個最特別,原因就是顧青鸞的美人悅裏,隻有賬房先生是男子,其餘皆是女子。


    從門口迎客的,到店裏伺候夫人小姐們挑選的,上茶的,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這在京城,可是獨獨一份。


    顧青鸞在三樓翻看著營業這些天的賬本,也小小地吃了一驚。


    “小姐,這個月上架的鑲寶石壽星金簪和鑲寶石鳳蝶金簪已經被國公府定下了,說是讓這個月底送貨上門,還有架子上的那對飛燕重珠耳墜被西街的醇香閣的柳掌櫃定下了······”


    秋露站在顧青鸞身邊一五一十地匯報鋪子裏上午的情況,顧青鸞聽得直皺眉,“等等,這兩件首飾是前不久工匠師傅剛做好的吧,這麽快就賣了?”


    顧青鸞有些不可思議。


    “是,貴客們都是一眼看上了,便叫奴婢記下了。”


    “她們隻是口頭預定,沒有給定金嗎?”


    “是,都說上門那日再給。”


    顧青鸞開始思考,來鋪子之前,她也去別的鋪子轉了轉,幾乎所有的店鋪都是這樣,一些身份貴重的官家夫人和有錢人都會習慣性地看上一樣東西,然後要求店家過幾天送貨上門。


    這原本沒什麽,但是顧青鸞的首飾鋪子每一枚簪子都是單品,隻有一枚。


    那些夫人小姐們看上了,又不付定金,這簪子就得拿下來。


    要想吸引更多的客流,做噱頭是最好的。


    如果這一支簪子賣得確實好,那也可以讓工坊增加數量,這樣也可以降低價格,讓更多的人看到它。


    再說,她這店才開了不到半個月,一切還是起步階段,哪裏來的這麽多熟客,送貨上門,怎麽說也得老顧客才行。


    “這兩枚簪子就先這樣,後麵店裏所有的飾品,看當月賣的結果如何,把結果直接反饋給工坊的師傅們,如果哪個師傅製的簪子買的客人特別多,那這個月師傅的工錢就會再漲。”


    “知道了,小姐。”


    秋露拿著賬本下去了。


    顧青鸞站在窗邊看了片刻,走迴到書案前。


    書案上,赫然是畫了一半的首飾。


    月底,卓氏帶著沈靜柔去了靜安寺。


    沈靜柔這幾日就要及笄,卓氏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隻待後日一過,自己的小女兒便是大姑娘了。


    想到及笄之後,就可以與那禦史台的秦家商討婚事,卓氏覺得最近的頭疼也輕了不少。


    靜安寺因為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因此來的基本是女香客。


    卓氏帶著沈靜柔在大殿磕了頭,又捐了香油錢,與住持聊了片刻,這才從大殿出來。


    今日來的女客不少,卓氏一路走過來,也有幾家官夫人跟她打招唿。


    卓氏見了,皆點頭示意。


    寺廟大殿前的空地上有一棵姻緣樹,上麵掛了許多求姻緣的紅綢。沈靜柔從剛才進來就看到了,頓時眼前一亮,央求著要去掛一條紅綢。


    卓氏知道沈靜柔是把那禦史台秦家公子放進了心裏,所幸二人已經交換過生辰八字,知道小女兒的想法,卓氏便默許了沈女兒的行為。


    吩咐嬤嬤看好沈靜柔,卓氏帶著兩個小丫鬟去了茶室品茶。


    寺廟的茶室比較簡陋,就是在偏殿置了一間屋子來給女客們休息。


    卓氏到了時候,裏麵也有幾位夫人在品茶。


    卓氏認出她們是兵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的夫人,正欲去打招唿,便聽得幾人正在討論“太傅府”這幾個字。


    卓氏頓時停住了腳步。


    “是啊,就是因為那三兒媳出身低微,便被太傅夫人不喜,如今二人和離,她那兒子更是遠赴甘州去賑災了,我聽我家老爺說,這次災情嚴重,指不定要待幾個月的。”


    “就是,說是原先是逼著兒子寫休書,後來女兒媳的爹捐了幾百萬兩去求了當今聖上,這才和離,哎,看不出來,這太傅夫人平日裏看著和和氣氣的,竟然是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卓氏站在偏殿入口處把這幾位夫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顧青鸞與兒子和離一事,她是一個字也不想聽,府裏更是嚴禁討論此事,沒想到出來一趟,居然聽到了自己的閑話,卓氏心裏有氣,一時間在寺廟繼續待下去的心情也沒了,她轉了身,欲去尋沈靜柔,盡快迴府。


    她還沒走到前院,便看到那姻緣樹下圍了一群人,緊接著,小女兒沈靜柔的聲音傳了出來:“那樣的商戶女子,就因為她爹的幾兩銀子,才拿到了和離書,她本來就被我娘不喜,被休也是常事,你們又如何能知道內情,居然在這裏說起我們太傅府的閑話來了。”


    “我娘說,你們太傅府門楣太高,誰都看不起,今日看見你,果然傳言不假。”


    一身粉色月華裙的女子站在沈靜柔對麵,看上去二人似乎是有了口角。


    “你,你胡說。明明是她出身太低,身無教養,配不上我三哥。”


    沈靜柔有些生氣,她雙手叉腰,大聲辯解道。


    聽著沈靜柔的這一番話,一邊圍觀開始小聲嘀咕:“我前幾日去買首飾,偶然見到了那商戶女,看著氣質淡然,不卑不亢,一點也不像是她說的那樣。”


    另一個女子也附和道:“是啊,我跟我娘去買首飾,那商戶女跟我娘說話,看著一點不像是沒有教養的人。”


    “她說的話能信嗎?你們忘了幾個月她搶別人看上的簽的事了?”剛才那位粉色月華裙的女子又說道。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太傅府的小姐居然是這樣的人,一時打量沈靜柔的目光也變得不友好起來。


    “你,你們。”沈靜柔宛然已經帶了哭腔。


    卓氏眼見沈靜柔要哭了,幾步上前把自己的女兒帶出了人群。


    看見太傅府的夫人來了,大家頓時散了。


    “娘,她們欺負人。”沈靜柔被卓氏帶著上了馬車,臉上滿是委屈。


    “你呀,就是這張嘴,閑話任憑她們說去,左右也就是過個嘴癮罷了,你偏要去跟她們爭辯,這不就是自找委屈嗎?”


    卓氏溫柔地為女兒擦去眼淚,語氣有些嚴厲“以後但凡是跟那商戶女有關的事,你一律不許開口,曉得了嗎?”


    “我曉得了。”沈靜柔看著卓氏說不上多好的臉色,隻得聽話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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