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府醫也已經迴了自己家過年,不得已,卓氏隻有讓門房去請了醫館的大夫進府。


    “我的小祖宗,這大過年的,你這是要鬧哪樣?馬上就是要及笄的大家閨秀了,你看看你現在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沒?”卓氏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下人拿著冰塊在給沈靜柔敷臉。


    “娘,女兒這次受了大委屈,您一定要給女兒做主,顧青鸞一定是給我三哥說了什麽,我三哥以前那麽疼我,您看,嗚······”


    沈靜柔越說越委屈,最後直接哭了起來,她這一哭,也是在試探卓氏的態度,本來她就是想要顧青鸞給她件衣裙,畢竟她以前從顧青鸞那裏拿的好東西也不少,顧青鸞以前哪次不是低聲下氣地哄著她,可是這次,她被顧青鸞打了不說,還被沈應珩好一頓訓斥。


    她心裏咽不下這口氣,這次世家小姐們的聚會,她一定要穿著最華麗,因此,她怎麽也得拿到顧青鸞的衣裙。


    既然她去要,顧青鸞不給,那就讓卓氏去要,看她還給不給。


    看著女兒左臉紅腫的一塊,卓氏心裏也有氣,自己寶貝的女兒,從來也不舍得碰一下,顧青鸞倒好,直接一個耳光,身為他們沈家的兒媳婦,扇小姑子巴掌,這是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裏了。


    卓氏隨後叫來沈靜柔身邊的兩個丫鬟,讓她們細細說出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


    梅香這時也進到了花廳裏,沈靜柔看到她,臉上立刻也帶了怒意:“好你個吃裏爬外的奴婢,居然想著幫顧青鸞,你就這麽上趕著想給我三哥做妾?可是整個府裏,我娘說了算,你想巴結顧青鸞,我看你是打錯了算盤。”


    沈靜柔對著梅香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梅香低著頭,一臉委屈地掉眼淚,自己心裏的想法就這麽被別人在大庭廣眾裏說出來,梅香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夠了,聽聽你說的什麽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張口閉口地把妾字放在嘴邊,讓別人聽了還不笑掉大牙,我倒覺得梅香做得對,要不是她攔了那一下子,怎麽,你還想把你三嫂腦袋砸破?讓我們太傅府跟你吃上官司不成?”


    卓氏聽到自己女兒對下人態度如此惡劣,也動了怒,在他們府裏下人口中,她可是各家官宦夫人們的典範,對待下人也明辨是非,從不隨意侮辱或者發賣,是個仁慈的主子。


    看來自己平日對待女兒太過驕縱,以後還是得嚴加管教。


    “誰讓她打我,我是什麽身份,她是什麽身份,我不管,娘,您一定要讓顧青鸞給我道歉,而且是跪地求饒的那種,我不管。”沈靜柔又開始哭鬧起來。


    卓氏聽了沈靜柔的話,沒有再接話,隻是眼眸低垂,腦子裏開始思量起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


    本來年後就要準備為沈應珩相看平妻人選,卓氏這段時間對顧青鸞算的上是態度溫和,就是希望顧青鸞在平妻這件事上能夠平靜地接受,不要起一點別的心思。


    如果她能自請下堂,也不是不可以,這樣也算是體麵,那後麵沈應珩的妻子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妻,趁著現在自己兒子對顧青鸞感情還不算深厚,年後是最好的機會。


    女兒這事一出,卓氏還得想好對策安撫顧青鸞,本來最近顧府跟他們府上關係慢慢淡了很多,昨日她查看這段時間的請帖,顧府居然一封沒有,去年顧青鸞剛嫁過來,顧府那是隔三差五就有禮物送過來,請帖更是一月一封,邀請沈太傅去喝茶品畫。


    府裏這樣的雜事都是她在管,請帖也都經過她手,但是她怕顧府跟沈太傅往來太過親近,引起別人蜚語,因此沒有告訴過沈太傅這些事,加之沈太傅確實很忙,更是沒有時間聽她說這些,也就不了了之。


    罷了,與其她在這裏思量,還不如等著顧青鸞來找她,出了這樣的事,顧青鸞肯定會來找她,到時候再看。


    卓氏心裏拿了主意,讓門房喚來醫館的大夫,詢問了顧青鸞的傷。


    傾雲軒


    顧青鸞坐在暖榻上,采桑在給她上藥。


    顧青鸞有些疼,她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沈靜柔年前才塗的蔻丹,為了保持的時間長一點,因此在製作中多加了明礬,此時顧青鸞的臉上火辣辣滴疼,藥粉一碰到傷口,激得顧青鸞倒抽幾口氣。


    沈應珩坐在旁邊看的心裏焦急,一條帶著血的口子在臉上,活生生破了相,再看到顧青鸞疼的冷汗都下來了,他再也坐不住,幾步上前搶過采桑手上的棉棒。


    “我來吧。”


    丫鬟們留下藥瓶,關上門出去了。


    沈應珩拿著棉棒,站在顧青鸞麵前,顧青鸞看著他,眼裏沒什麽明顯的情緒。


    “不就是一件衣裙,給她就是了,何必跟她起爭執。”


    沾了藥粉,沈應珩輕輕劃過顧青鸞的傷口輕聲道。


    “我的東西,我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


    顧青鸞雲淡風輕一句話,倒是讓沈應珩沒有想到。


    顧青鸞嫁過來一年多,在他眼裏,小妹跟她的關係算是比較融洽,偶爾幾次還能聽到沈靜柔給她炫耀顧青鸞又送給她什麽好東西了,雖然也有幾次聽過沈靜柔對顧青鸞出言不遜,但是沈應珩都沒有當真,他一直以為妹妹還小,說話有些口無遮攔,訓斥幾次就罷了,沒想到二人積怨還挺深。


    “小妹還小,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過幾日等你氣消了,你二人好好說開此事,都是一家人,不要對彼此生了怨才好。”


    沈應珩安慰道,他一個大男人,平日裏在府裏待得不多,也不知道合適妻子竟然跟妹妹積怨竟然至此,可惜他平日裏根本沒有安慰過顧青鸞,不知道從哪裏說起,這一番話,讓顧青鸞聽著,更像是不痛不癢,仿佛錯在她一般。


    想到上一世,沈靜柔明裏暗裏不知道貶低她多少迴,就是因為她是沈應珩唯一的妹妹,顧青鸞便對她很好,什麽好東西都有她的一份。


    也就是因為顧青鸞送的那件衣裙,沈靜柔在年後的踏春宴上被成王看上,坐上了成王的側妃,躋身皇室,可是事後沈靜柔不念她半分好,甚至在沈應珩後來讓那女人進門做平妻的事上大力主張休了她。


    想到這些,顧青鸞再也忍不住,她一把抓住沈應珩正在給他上藥的手,狠狠甩開,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怒意:“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當年既然不願意娶妻,為何不堅持己見?為何又在公公提出與我顧家聯姻時不極力反對?如果你當初毅然決然地拒絕了這門親事,還會有這如今的許多事嗎?”


    顧青鸞站起身,走到梳妝台前,繼續憤憤說道:“你隻覺得你得聽從家裏的話娶不喜歡的女子,何時想過我,你以為我很想嫁給你嗎?我本商賈之女,活得瀟灑自在,是顧家的掌上明珠,隻要我爹在,我這輩子衣食無憂,嫁給你,也絕非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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