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兒垮下臉說“你說的才是傻話吧!他不想放人離開,難道你還想一路殺出去。”


    李翊昊笑著說“我這不是說最壞的打算嗎?你呀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在肚子裏,我不會讓最壞的結果出現。”


    “自古皇家無親情,這爹不親娘不愛的日子也不知有啥好爭的”胡靈兒低聲說。


    李翊昊岔開話題“陶明陽今兒去東宮求見,說明日要迴鄉過繼孩子,想請你與雷震鋼做個見證,你想不想去。”


    胡靈兒說“他請我就去吧!陶明陽過繼的孩子是我師弟的親弟弟,昨天來找過我”接著講了當時的情景。


    李翊昊聽後說“陶夫人娘家姓楊,她確實在外人眼裏不好相處,她性子冷清,不苟言笑,很是嚴厲,你師弟家人有此顧慮也是對的。”


    胡靈兒笑著問“你知道的這麽清楚,莫非是親眼所見。”


    李翊昊大大方方的說“不是我是他,他的一位經史師傅就是陶夫人的爹,你也知道,教經史的都是些老學究,每天搖頭晃腦的讀背很是乏味,他就趁著楊師傅念書的時候,溜出去爬假山、網魚、掏燕子窩。楊師傅發現他不見,就出去尋他,結果他滿院子的遛著人老頭跑,老頭體力不支暈倒。這陶夫人手裏拿著一根柳條上門,替她爹討公道,結果就是他被下人架著老實的挨了三柳條。”


    胡靈兒說“陶夫人這麽厲害呀!難怪陶明博夫婦有此顧慮。”


    “今晚我陪你去看花燈,走百病”李翊昊說“願你從今往後無災無難,順順利利開心到老。”


    胡靈兒笑著應下。


    迴到府裏,她自己開側門領著人進府。


    柳青四人不明所以,朱娘子笑著說“今兒府裏放假,她們得夜裏才迴來當差。”


    胡靈兒脫下鬥篷,吩咐道“朱管事先領她們去住處看看,我去廚房做飯,今兒吃麵吧!”


    說完自己去廚房,李翊昊去書房。


    五人站在原地,平卉說“放假都出去,奴婢還是頭次聽說。”


    柳青看著朱娘子,問“可要奴婢們去廚房幫手。”


    “我先領你們去後院,走吧!”朱娘子說完領著人朝內院走去。


    一直走到後院的樓前,指著後麵的兩間房說“這是你們的房間,兩人一間,去放下包裹,我與你們說說咱們府上的規矩。”


    四人對視一眼,各自默契的分開,柳青與天青,之卉與平卉各自去自己的房間。


    柳青與天青推門進去,見東牆擺著小圓桌,兩把藤椅,西麵擺著一個半人高的長木櫃,上麵有茶具,還有一個小鬧鍾。倆人順著樓梯上去,有兩張床,床對麵有一麵牆的木櫃,柳青拉開木櫃裏麵有被褥。


    “柳青,快出來看”天青站在外麵的走廊上說。


    柳青出去看著走廊都用藤繩一間間的隔開,之卉在隔壁聽到天青說話聲,出來看著她倆小聲的說“朱管事還在下麵呢?”


    柳青與天青低聲說“多謝之卉姐姐提醒,咱們下去。”


    四人下去,朱娘子領著她們在內院走了一遍,介紹了平日裏需要做的事。


    四人聽到朱娘子講,姑娘用飯、睡覺都不用人在跟前伺候,又是沒聽過的新鮮事。


    轉了一圈該說的都說完了,朱娘子領人去廚房。


    胡靈兒麵已經放鍋裏煮,見五人進來,說“朱管事應該給你們講了府裏的規矩,我再講一遍,太子與我的兩個書房你們誰都不準靠近,若是進去我不管是何種理由,直接杖斃。再一個就是平日裏不準與府裏護衛私下接觸,若是讓本官知道,亂棍打死。麵好了,自己取碗盛麵。”


    胡靈兒盛了兩碗麵,舀上臊子,端著去書房。


    朱娘子招唿著四人取碗筷吃麵。


    平卉吃著麵,不時的抬頭看看朱娘子。


    朱娘子說“有話直說,咱們府上不興食不言那一套規矩。”


    平卉小聲問“奴婢想問太子妃平日裏也會做飯嗎?”


    朱娘子笑著說“我與你們一樣也是半路伺候姑娘的,我聽說姑娘的廚藝很好,也是托了你們的福,頭次吃姑娘做的飯菜,真是很香。”


    之卉是四人中年長的,也是謹慎慣了的人,低聲說“咱們四人平日裏的差事,還請管事安排。”


    朱娘子說“吃過飯,咱們也去逛燈會、踩百病,玩夠了再迴來。”


    “不在殿下與娘娘身邊伺候嗎?”柳青驚訝的問。


    朱娘子說“姑娘不說讓咱們跟著伺候,就是不用人伺候,記住了,這府裏的規矩與宮裏的不一樣。明日有勞四位教丫頭們禮儀規矩,我也跟著學。”


    胡靈兒與李翊昊在書房吃麵,問“宮裏的庶務平日是誰打理。”


    李翊昊吃著麵說“理應有皇後娘娘管著,可後位一直空著,才由關貴妃與賢妃共同打理,賢妃受永平公主牽連已進了冷宮,皇上沒再指定其餘妃嬪協管,現在是關貴妃自個兒管著。”


    胡靈兒皺著眉說“皇上午間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不吃嗎?”李翊昊吃完一碗麵問。


    胡靈兒把麵推過去說“吃不下,你吃吧!穿到這該死的古代,一天到晚的琢磨每個人說話的意思,真他媽的憋屈。”


    李翊昊頭也不抬的說“不許說髒話,你說皇上的疑心病為什麽這麽重。”


    胡靈兒笑笑說“考我嗎?皇上上了歲數,麵對年富力強的兒子有了危機感,怕有一天這兒子的威望、功績超越了自己。”


    吃完麵,李翊昊說“在宮裏吃飯也不能酣暢淋漓的吃,你說的都對,可是要消除他的疑心就要時不時的犯錯,讓他訓一頓打一下,讓他覺得你雖然年富力強,處事還是稚嫩,讓他覺得這國事離了他不行。”


    胡靈兒拿著碗說“看不出你還是個諂媚之臣,你忙吧!我先出去。”


    迴臥室梳洗一番,換上一身淡綠色的襖裙,用簪子簡單挽了發。


    從匣子裏拿出兩個麵具放在包裏,又裝上碎銀與銅板。


    出門見朱娘子與柳青四人在院裏侯著,胡靈兒從包裏拿出半吊錢給朱娘子,說“都出去玩吧!九點迴來就成。”


    去前院喊上李翊昊,倆人走了。


    朱娘子說“咱們也走吧!”


    李翊昊拉著她朝燈市口走去,胡靈兒從包裏掏出麵具給李翊昊,她自己戴的是小狐狸的麵具,有兩隻毛茸茸的耳朵。


    李翊昊看著自己手裏的麵具就是黑布條挖了兩個洞,不滿的說“你這也太敷衍了吧!送人禮物怎麽也得用心準備,不是嗎?”


    說著嫌棄的話,不忘利索的係上布條,拉著胡靈兒的手先過橋走百病,買賣小攤擺滿了街頭,每個攤位上都掛著各色燈籠。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兩邊街鋪都掛出各種形狀的燈籠。


    胡靈兒一路上嘴角就沒放下過,走馬燈、兔兒燈、魚燈、宮燈這些都不稀奇。


    讓人喜慶的是官府做出的燈籠才是吸人眼球,代表農民的燈有農作物、水果、蔬菜、海鮮,一排排滿眼都是麥子玉米、西瓜茄子、魚蝦蟹。


    商人的燈有元寶燈、聚寶盆、翡翠白菜、葫蘆娃。


    文人的燈是字謎,簡單的大紅燈籠下麵栓著布條,上麵寫著謎麵,猜中者可解下布條去管事哪兒說出答案,中者可獲得一次搖獎機會。


    手工業者的燈籠是各中形狀的宮燈,上麵寫有百工各類分工的起源介紹以及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性。


    這些燈籠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分大中小三種,大的都掛著當樣品,中、小的售賣。


    胡靈兒站在燈謎下看了一會退出來,李翊昊笑著說“怎麽不猜。”


    胡靈兒小聲說“太費腦子了,我還是省省吧!”


    倆人在邊上看著猜謎的人,就聽見管事大聲喊道“潤清書院孫學子猜中二十五號謎麵,獲得搖獎一次。”


    胡靈兒笑出聲來,說道“搖獎用到這上麵,也就你能想出來。”


    管事大聲喊著“恭喜孫學子,搖中去官鋪免費挑選一百張紙資格一次。”


    孫學子拱手問道“請問管事,官鋪裏麵的紙都可以挑麽!”


    管事笑著取出一枚牌子說“孫學子這是憑證,不管你去那個官鋪,隻要出示憑證,裏麵的紙張任君挑選,但是請記住,挑選紙張後這憑證官鋪收迴。”


    有個鄉紳打扮模樣的人,開口問“管事,你們這麽做不賠錢麽!”


    管事笑著說“客人是外鄉人吧!咱們聖上說了與民同樂,咱們做的也是歡喜的事,您說是吧!”


    胡靈兒說“走吧!”


    倆人順著人流朝前走,兩邊的酒樓不時傳來歡笑聲、小二的吆喝聲。


    “咱們吃碗餛飩吧!”胡靈兒看著街上絡繹不絕的行人提議。


    “等等”李翊昊走到街邊的攤位上買了一盞荷花燈,提著迴來牽著她的手說“我一直有個心願,就是在漫天雨絲中打著油紙傘,牽著我心愛的人踏著濕漉漉青石板路,悠然行至在小橋流水邊,尋一處靜謐,享一方寧靜。”


    胡靈兒煞風景的說“這願望確實浪漫,可終歸要迴歸現實生活中的柴米油鹽,我就不去空想這些有的沒的事,活在當下就是最好的心願。”


    拉著李翊昊坐在小攤位上說“來一大一小兩碗餛飩。”


    “客官稍等”小攤的老板答道“他娘,一大一小兩碗餛飩。”


    李翊昊再次對她的迴應感到無奈,不死心的問“你就沒有過憧憬。”


    “有過,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胡靈兒說“不是我不去迎合你的願望,而是相比之下,我的這個憧憬才符合我的身份。”


    老板端著餛飩過來說“餛飩來了,客官慢用。”


    胡靈兒端過大碗,喝了一口湯說“真好喝。”


    李翊昊說“我嚐嚐就行,吃不下。”


    吃飽喝足,胡靈兒去結賬,倆人朝迴走。


    胡靈兒說“我就喜歡這煙火氣息的生活,傷春悲秋的女子若是餓了喝北風,渴了喝露水,那我才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行了,不用埋汰我,這話以後不說了”李翊昊認錯。


    倆人迴到府裏,下人們已經迴來了,院裏掛滿了各種燈籠,最引人矚目的是一隻大桃子燈籠。


    胡靈兒笑著問“誰買的桃子燈籠。”


    朱娘子說“是韓護衛,他說這是饃饃燈,是他買饃饃時見這燈籠好看,就是人家的燈籠原本是個白色,他特意買了顏色讓人老板給染成紅色。”


    “有心了,人都迴府了嗎?”胡靈兒看向亮起燭光的房舍問。


    朱娘子說“奴婢已經查過人數都迴府了。”


    胡靈兒說“吩咐下去關門閉戶,殿下是去東跨院還是去內院。”


    李翊昊說“前麵帶路。”


    各自洗漱後,才開始商量正事。


    李翊昊盤腿坐在榻上問“靈筠,新聞署官員你打算從候補官員裏找嗎?”


    胡靈兒躺在炕上說“我想從科考落榜的舉子裏選人,朝廷這些官員當官久了,寫文章都是公文形式,不符合我的想法。”


    “怎麽選人,要選幾人”李翊昊說“咱倆商量好,我明天一早迴宮向聖上稟報,鉛字做出來了,手搖的印刷機也造出來了,就是沒地方安裝,你還得騰地兒。”


    胡靈兒說“李翊昊,咱倆這樣不是辦法,職位越高不是越有空閑嗎?怎麽到了咱倆這兒,活怎麽越來越多幹不完。”


    李翊昊躺下說“我已經著手培訓一部分人,不過就十幾個人,確實太少了。”


    胡靈兒爬起來坐在炕上說“能不能讓趙乙他們查倆人。”


    李翊昊偏過頭來問“查韓烈與吉仲曆麽!”


    “對,就是他倆,我覺得他倆還有事瞞著咱們,不查明原因我不敢用他們”胡靈兒答道。


    李翊昊閉著眼說“他倆是殺人犯,殺了主家父子二人,韓烈是個放羊倌,從小給地主放羊。吉仲曆家本是長工,自家還有個二畝地,因家裏吃飯的嘴多,才佃地主家的地種,有年幹旱地裏歉收交不上租子,把自家的地抵給地主,後來這地就變成了地主家的”話越說越低,最後傳來輕微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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