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正白旗將士手足無措,不知何為。突然,一團黑影閃過,鼇拜提槍直奔魏淵殺去!魏淵一眼就瞧出來將正是之前小淩河外一戰中勇不可當的滿人將領,眼前敵將的實力不容小覷,魏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謹慎迎戰。


    二馬相錯,鼇拜率先發難。借著戰馬衝擊的助力,他雙手舉槍便刺,直奔魏淵的麵門,銀亮的槍頭掛著寒光襲來。魏淵的眼前隻覺的一片光煴,他趕忙側身閃躲,同時手中的鐵棍順勢單手甩了出去。眼前的明軍主將不僅躲過了自己的攻擊,甚至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攻,這大大出乎了鼇拜的意料。


    “這小子不僅僅力氣大,身手也不錯!”


    來不及多想,鼇拜將刺出的槍頭上挑,利用豎起的槍身擋下了魏淵的這一擊。鼇拜使用的大槍,通體也為金屬打造,這一槍一棍呈“十”字型撞擊在了一起。


    “嘡啷!”


    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震的魏淵、鼇拜二人耳中一陣鳴響。由於是第一次正麵交手,二人都沒有留餘力,剛剛使出的一擊雙方都可謂是傾盡了全力。


    硬挺過魏淵這一棍的鼇拜,隻覺得雙手發燙,他張開手掌一看,雙手的虎口竟然都被震裂了,鮮血從傷口處慢慢滲了出來。鼇拜再一看眼前的明軍主將,這家夥竟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單手提棍,再度調轉馬頭朝著自己殺來。


    在滿洲青壯年的將領中,單論力氣而言,鼇拜可以說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可他沒想到,今日在這杏山城外,一位名不見經傳的明軍將領,竟然會有如此神力。自己使用雙手,對手使用單手,明明應該是占據絕對優勢才對啊!怎麽會這樣?鼇拜的內心動搖了,在他的意識裏,畏懼這個詞漸漸開始顯現出來。太強了,眼前這個漢人太強了!我不是他的對手!


    當魏淵輪圓的大棍掛著風聲再度向他砸開之時,鼇拜下意識的選擇了閃避,他已經喪失了正麵同魏淵硬碰硬的底氣。魏淵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決定趁熱打鐵,在敵人思想開始鬆動之時,一鼓作氣將其徹底擊敗。


    於是魏淵開始有意選擇同對手短兵相接,每一次武器的碰撞他都會使出全力。漸漸的,原本腿傷就沒好利索的鼇拜有些吃不消了。要命的惡風再度從頭頂惡狠狠的砸來,腿上的舊傷拖慢了鼇拜的行動。他再想閃躲已然是來不及了,不得已,鼇拜拚盡渾身力氣,雙手舉槍向上一彈。


    “嘡啷!”


    刺穿耳膜的聲音再度響起,力不及人的鼇拜被震得雙臂發麻,手臂僅能勉強支撐到與肩同高的位置。魏淵見狀不由分說,以最快的速度將鐵棍舉起,而後再一次重重的砸了下去。


    “嘶嘶——”


    鼇拜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重重倒了下去。由於魏淵這一棍的力氣實在太大,不僅是鼇拜,就連他胯下的戰馬也撐不住了,戰馬側著身子倒了下去,右前蹄重重的跪在地上,馬頭高昂,向著天空痛苦的嘶鳴著。


    而鼇拜則由於腿傷尚未痊愈,在墜馬的瞬間,難以支撐也重重的摔倒在地,頭上佩戴的鑲有金色圖文的亮白色頭盔也滾落到了一旁。護衛他的10名正白旗擺牙喇見狀急忙來救,趕在魏淵生擒鼇拜之前將他團團圍護在了當中。


    魏淵也不客氣,照著這些前來送死的擺牙喇就殺了過去。5名擺牙喇一齊上陣,5把戰刀上下翻飛,走馬燈似的圍住魏淵展開攻擊。這些擺牙喇有意拉近與魏淵的距離,好使他手中的鐵棍難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而其餘的擺牙喇則並不戀戰,他們護衛著受傷倒地的鼇拜向外殺去。魏淵齊肯就這樣放過敵軍主將,他虛晃一棍,策馬衝出了5名擺牙喇的包圍,直奔撤走的鼇拜追去。這時,一名護送鼇拜撤走的擺牙喇策馬向著魏淵殺來,二馬相錯之時他的身體靈活的一閃,竟然如同鬼魅般跳上了魏淵的戰馬。


    這名擺牙喇抽出腰間的匕首,朝著魏淵的後背便刺。魏淵沒想到這擺牙喇的騎術竟然如此了的,盡管沒有看到身後,可短刀出鞘的聲音還是引起了他的警覺。魏淵卯足了全身的力氣,使身體向前傾,而頭著重重的向後砸去。


    魏淵身後的滿人正在竊喜偷襲得手,卻不曾想明軍主將迴來這麽一招,一時躲閃不及,被魏淵這一頭重重的撞在了腦門上。魏淵佩戴的頭盔做工精良且堅硬無比,這一撞猶如戰錘擊打在頭部般,撞的這滿人頭暈眼花,滿眼金星亂蹦。


    二人緊跟著一同落馬倒地,魏淵一個轉身揮動著鐵棍向那滿人砸去,腦漿四迸,那滿人當場慘死。可當魏淵再次上馬準備追擊之時,卻早已不見了鼇拜的蹤影。他迴過頭看了看那具被砸的死無全屍的滿人,由衷的感歎道:


    “真是個忠心護主之人啊!”


    此時,一名金鷹衛隊的將士用槍挑著一頂頭盔來到魏淵近前。


    “啟稟大人,這是繳獲的敵軍主將的頭盔!”


    看著鼇拜丟下的頭盔,魏淵頓時心生一計,說:


    “你用槍挑著這頂頭盔,順便再找幾個嗓門大的兄弟跟著你走,你們就邊走邊喊‘你們主將逃走啦!”


    “屬下遵命!”


    鼇拜的頭盔猶如一麵羞辱滿人的大旗般被明軍的將士舉得老高,盡管滿人並不是全能聽得懂漢話,可他們中仍然有相當一部分人知道了鼇拜逃走的消息。再一看那頭盔確實是主將鼇拜的無誤,原本就處於下風的正白旗軍團終於再也扛不住了。他們丟下了往昔的尊嚴與榮耀,在明軍一浪高過一浪的攻擊下,開始了全線的潰敗。


    正白旗軍團,一個個原本馳騁疆場,勇猛無比的滿洲兒郎,此刻如同喪家之犬般四散潰逃,他們將後背留給了明軍,等待他們的將是新一輪的火槍齊射與殘忍的殺戮...


    “滿人敗啦!滿人敗啦!”


    城牆之上的明軍發出山唿海嘯般的歡唿聲,這是發自內心由衷的唿喊。這場異常激烈的攻守戰、與滿洲八旗最為精銳騎兵的正麵碰撞,對魏淵和他手下的將士們來說,是一場考試,他們合格了!


    魏淵見敵兵潰敗,立刻重新集結部眾。他知道戰爭遠未結束,另一側防線還在承受著代善的猛烈進攻。來不及擦拭滿頭大汗,魏淵立刻就下一步軍事行動進行了部署。


    “傳令張大強,率本營軍馬火速支援東北防線。”


    “遵命!”


    魏淵掃視了一下身旁剛剛經曆過大戰的將士,高聲喊道:


    “兄弟們!剛剛我們擊潰了滿人中最為精銳的正白旗。你們累嗎?”


    “不累!不累!”


    取得大捷的將士們士氣正旺,唿喊聲響徹天地。


    “如今,還有滿人正在攻擊我們的防線。你們說怎麽辦?”


    “殺!殺!殺!”


    這便是魏淵理想的鐵血之師,一支足以擊潰任何敵人的王牌軍隊。


    旌旗招展,戰馬嘶鳴。士氣高昂的軍隊一個迴轉,再度殺向激戰正酣的東北防線。


    此時的東北防線已經開始了殘酷的白刃戰,一波又一波的赤潮越過矮牆、攻上城牆。


    “轟隆!”


    一聲沉悶的巨響響徹整個戰場,短暫的沉寂之後是滿洲人興奮的嘶吼聲。


    一段用土夯實的城牆被衝車硬生生的撞塌了!眾多正紅旗將士沿著缺口蜂擁而出,瞬間明軍的防線被突破了!


    在後方觀戰的代善,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意。不管敵人是何方神聖,看來勝利還是屬於大清,屬於我代善。


    突然間,遠處傳來的喧囂引起了他的注意。代善皺了皺眉,問道:


    “那邊是怎麽迴事?速速探來。”


    斥候不敢怠慢,火速前去打探。不一會兒,隻見斥候驚慌失措的趕了迴來。


    “報!啟稟王爺!大、大事不好啦!”


    “什麽?!”


    突然一絲不詳的預感出現在代善的心頭,他趕緊搖搖頭。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


    “怎麽迴事!你快說!”


    “迴王爺的話,我軍出擊的正白旗被明軍擊潰,鼇拜將軍身受重傷被抬迴來了!”


    “哎呀!”


    代善隻覺得眼前一黑,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正白旗被明軍擊潰?鼇拜身受重傷?到底是誰?明軍的主將到底是何方神聖!


    容不得代善多想,在潰敗的正白旗之後,玄黃天子龍旗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魏淵一馬,在他身後則是士氣高昂的漢家鐵騎。


    舉槍如林,鐵盔上飛揚的白色帽纓令人膽寒;


    鎧甲鏗鏘,落日燦爛的餘輝令人難以直視;


    戰馬啾啾,厚重的唿吸伴著鐵騎踐踏地麵的節奏;


    代善愣愣的看著敵軍由遠及近,實在是太美了。這是一種純粹的暴力之美,即使如代善這般久經沙場之人,也被眼前明軍的勇武所震撼。


    他終於明白為何正白旗會戰敗、為何鼇拜會重傷了。眼前的敵人太強了,不隻是主將、這支部隊中的每一人都讓他覺得充滿了朝氣與無限的能量。那是老舊羸弱的明軍身上所不具備的,代善說不清那是何物,但他知道,那是將性命置身於身外之人才能散發出的氣勢。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在他眼前的就是傳說中的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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