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護衛司軍官一愣,他看了看司川等人吼道:


    “什麽他娘的儀衛司,速速閃開!”


    說著這名軍官一把抓過了司川的衣領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可沒想到人高馬大的司川伸手抓住了正要打向自己的巴掌,抬腳結結實實的蹬到了那軍官的腹部將他從樓梯上踹了下去。


    捂著肚子掙紮著站起來的軍官朝著手下喊道:


    “別他奶奶的愣著了!給我衝!”


    一聲令下,歸林居的一層就變成了混亂的戰場。魏淵手下的十二名警衛隊員與這上百名護衛司的軍士們戰到了一處。


    但就在這混亂的戰場內卻有一名身穿白衣少年正在自斟自飲的欣賞著這場好戲。他俊美的臉上懸掛著一層淡淡的憂傷,不大的年齡卻已有不少的銀絲垂於鬢發之間很是紮眼。


    原本他因為喝了很多酒有些慵懶的眼神很是隨意的看著眼前的這場亂鬥,但不多時他就被看似混亂的戰局所吸引,眼神也變的淩厲起來。


    護衛司的人數雖多,但魏淵的警衛隊員們依仗著樓梯處易守難攻的地形在巧妙的同敵人周旋著,加之這些人平日裏協同配合很是默契、戰鬥也很得章法。一時間護衛司的眾多侍衛竟然占不到絲毫的便宜。兩司的人馬就這樣在樓梯處僵持了下來。


    “哈哈哈!不簡單!果真是不簡單!守著樓梯的能以少戰多,組織得力互為攻守。能帶出有如此能力的士卒之人定是個大將之才!真沒想到在南陽城裏竟然還有此種高人啊!”


    暫時安靜下來的歸林居大廳內上這一聲高亢的讚揚之聲顯得分外突出!在場的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美如冠玉雙瞳剪水的翩翩少年正在大口的痛飲著杯中的美酒。他俊美的臉上懸掛著一層淡淡的憂傷,不大的年齡卻已有不少的銀絲垂於鬢發之間很是紮眼。此人正是前天雄軍奇兵營鎮撫使、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楊穀!久經沙場的楊穀一眼就瞧出門路,魏淵手下這支警衛部隊的作戰能力不禁讓他歎為觀止!


    護衛司為首的軍官聽到這話不僅撇了撇嘴罵道:


    “哪兒來的酒瘋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話間這名軍官就帶著幾個手下直奔楊穀而來,走到楊穀近前他們一把掀翻了桌子。“哐啷啷”酒壺和菜碟散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楊穀則端坐在原地手端著酒杯眼眉都沒抬一下的笑著說道。


    “怎麽了,這世道連真話都不許人講了嗎?”


    “我讓你說!”


    話音未落為首的那軍官便抽刀朝著楊穀砍去!他將剛剛在進攻樓梯處所受的窩囊氣都發泄在此處了。可他這一刀才剛剛劈下,楊穀腳尖點地向後跳去,這一跳退出了一丈有餘悄無聲息的落到了地上。幾個護衛司侍衛見狀也急忙揮刀衝了上來。隻見楊穀不慌不忙的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濃密的眉毛微微的上挑,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嘴唇上浮現出一絲冷笑。突然間楊穀將周身的慵散之氣一掃而光,行如閃電般的迎了上去。一個閃身用手背轉眼間將兩名衝到跟前的侍衛擊暈在地,為首的軍官緊隨其後再次揮刀砍來。楊穀這次迎著來刀探出右手迅速出擊鉗住了那軍官的手踝一個輕輕的翻轉,那名軍官手中的樸刀便生生的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如何這位軍爺,在下說句實話可以嗎?”


    楊穀還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詢問著。


    看著脖子上鋼刀發出的陣陣寒光,那軍官早已經是嚇得魂不附體了。聽到楊穀如此問,他連連點頭稱是。


    “可以可以!大俠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俠您,還請您多多包涵!”


    還沒等楊穀開口迴答,突然間歸林居的大門處傳來了一聲大喝:


    “巡檢司在此!爾等還不速速住手!”


    這一聲高昂有力的喊聲在大廳內久久的迴蕩著,伴隨著這一聲大喝尹副巡檢帶著自己手下的弟兄們一股腦的衝了進來。他掏出了腰下懸掛的鐐銬剛剛抬起頭便被眼前的陣勢驚呆了。


    “這哪裏是他娘的打架!這分明就是在打仗嘛!看穿著這些人像是唐王府的人。這個來報官的真是害苦我嘍!”


    尹浩在心裏默默的咒罵著歸林居的夥計,但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手下耳語了,那名手下便急匆匆的朝屋外奔去。隨後尹浩一臉賠笑的對著大廳內的眾人說道:


    “眾位軍爺消消氣,弄出了人命來就不值當了不是。”


    眾人冷冷的看著這個自說自話、從九品的副巡檢連理都懶得理一下。


    “巡檢大人說的對,都別這麽大的火氣。”


    一個慵懶的聲音終於迴應了處境尷尬的尹浩。這位巡檢副使感激的向自己的“恩人”望去,隻見楊穀輕輕的放下了架在軍官脖子上的樸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一襲白衣如同一陣清風一般從尹浩的身邊飄過仰天大笑著出門而去。他如夏日裏吹過的清風讓整座大廳內有了片刻安寧,他的離開又好似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再次掀起了一陣波瀾。


    大廳內的眾人在目送楊穀離開之後經過了短暫的沉默,而後隨著護衛司軍官的一聲大喝再次騷亂了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趕快給我衝上去!”


    歸林居的樓梯再次成為了爭奪的焦點,一片喊打喊殺之聲再次讓黑夜裏充斥著喧囂。而與此同時,在竹隱軒內也分出了勝負。


    盡管石猛使出了渾身解數在於魏淵周旋,但麵對魏淵那從未見識過的獨特打法他還是漸漸的力不從心起來。突然間魏淵右腿一個橫踢朝著他的肋部襲來,石猛趕緊收緊手臂來檔。但就在同時,魏淵用左腳蹬地跳了起來,右腳收迴落地支撐,左腳快如閃電的彈射了出去!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迅速了,而且這招式也太過於詭異了。石猛暗叫一聲“不好!”但此時再想躲閃已然是不及了。魏淵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在了石猛的下巴上,當即直踢得他昏天黑地失去了視覺。他當然不會知道魏淵可是跆拳道黑帶,而剛剛的招式正是以出奇製勝聞名的雙飛踢。


    搞定了石猛,魏淵一把拎起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王建開門就往外走。出來時看到的場麵著實讓他吃驚不小。整個歸林居的一層大廳內桌子椅子被摔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破敗之象。


    看到圍攻樓梯的眾多侍衛的穿著,魏淵對他們的身份也了然於心了。看來這石猛等人也安排了伏兵啊!為今之計隻有先想辦法速速脫身了。魏淵將王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對身邊的一名警衛吩咐道:


    “務必要看好他。”


    說罷魏淵便一個箭步衝下了樓梯加入了混戰當中,這區區一百名護衛司的兵卒他還是不會放在眼中的。正當魏淵帶著警衛們酣戰正歡,護衛司的眾人被打的潰不成軍之際。歸林居的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


    “統統給我住手!”


    緊跟著一隊隊穿戴整齊身披鎖甲,手拿長矛樸刀的王府親兵們便快速的進入了大廳之中。見此情形大廳內的眾人都停止了打鬥駐足觀望起來,現場安靜的隻能聽得到金屬鎧甲相互撞擊而發出的“叮當”之聲。


    待到這些全副武裝的隊伍站定之後,隻見一位身穿大紅色長袍上鏽鎏金飛魚紋的中年男子一臉嚴肅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在場的護衛司眾侍衛一見到此人紛紛跪倒施禮。


    “卑職參見大人!”


    魏淵和身邊的幾名警衛則呆呆的站在了原地,宛如鶴立雞群一般很是紮眼。通過身邊這群人的反應,魏淵已經猜到了剛剛出現的這個人必定是個大官。


    那中年男子眼神淩厲的看了一眼魏淵說道:


    “你是誰?膽敢公然打傷我護衛司的人?”


    如今既然身在官府,凡是就要多一分小心。麵對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大人”魏淵不敢怠慢的拱手迴話說:


    “見過這位大人,我乃唐王府儀衛司新任的典仗魏淵。今日之事卻有緣由,是這些護衛司的人先動的手。我們隻是…”


    可還沒等魏淵把話說完,那名中年男子便大聲的打斷了他。


    “大膽!區區一個小小的典仗竟然膽敢如此放肆!左右聽令!”


    “在!”


    “將這一幫狂徒給我拿下!”


    “是!”


    一聲令下,這些身披鎧甲手拿冰刃的士卒便將魏淵等人團團的圍了起來。魏淵知道,此時若是反抗隻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他示意身邊的警衛們不要抵抗,任憑著這些軍卒們將自己和手下弟兄統統的捆綁了起來。


    “把他們給我押到王府的地牢之中等候發落!”


    夜色下魏淵一行人在眾多侍衛的押解之下緩緩的走出了歸林居,沿途的百姓們紛紛聚了上來想要看個熱鬧。


    “怎麽迴事?”


    “不知道啊!聽說好像是唐王府自己的人打起來了!”


    “可不是嘛!你們瞧那穿紅色飛魚服的正是王府的指揮使陸凱,他都來了,事肯定不小。”


    魏淵不知道的是,與他們一同被押走的還有石猛和手下的眾位千戶百戶們。陸凱對於自己手下恣意妄為的行徑也是大為光火。這些人竟然背著他這個指揮使私自的與儀衛司的人挑起事端,這實在是讓他臉上無光。


    然而在夜色中一個身影靜靜的注視著歸林居內發生的種種,待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之時他快步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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