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
仇樂弟看到林牧從外麵迴來，趕緊跑過來，一臉擔心的說道，
“六哥，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是打雷了嗎？”
站在她身旁，穿著一身居家服的胡碧蘭則是搖了搖頭，說道，
“聽著好像是打炮的聲音，之前白頭鷹的軍隊經常在西山打炮，但是，這聲音也太大了，好像是在城裏打的！”
作為一名京城人士，胡碧蘭對於炮聲還是很清楚的。
畢竟這裏可是各國軍隊聚集的地方，城外也成為了他們的練兵場。
尤其是白頭鷹的軍隊，經常會拉著他們的大兵到城外的西山打炮。
林牧聞言，微微的頷首，說道，
“蘭姐說的沒錯，應該是炮聲，而且剛才我迴來的時候，聽到聲音是從東邊傳過來的，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城中心的附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仇樂弟一臉委屈的說道，
“六哥，我好害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林牧根本就不搭理她，打開自己的門，直接就閃了進去，然後乓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好氣哦！”
仇樂弟嘟著嘴，一臉的不爽！
胡碧蘭憋著笑，伸手在仇樂弟的頭上摸了摸，說道，
“走吧，咱們也迴去睡覺了！”
……
林牧他們雖然是睡的很開心，但是大半個京城都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各大媒體的報紙上，也是將昨天晚上發生的血案和爆炸案進行了報道！
當然，官方媒體的報道都是十分的客觀，隻是說明了現場的情況，尤其是將死亡的人數都給報了出來！
新公使館中，死亡人數，三十三人！
舊公使館中，死亡人數，一百五十五人！
共計人數，一百八十八人！
別說，這個數字還挺吉利的！
整個東交民巷，已經全部戒嚴了。
各國的公使都紛紛到達了現場，看到腳盆雞的舊公使館，所有人都是麵色大變！
雖然腳盆雞當初說的是，舊館地域狹小，不敷使用，但是，這裏的占地麵積，可不算小，而此刻已經成為了殘垣斷壁。
就連隔壁的毛熊公使館和高盧雞公使館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辦公大樓的所有玻璃，全都已經被震碎了！
“戰爭，這是戰爭！”
腳盆雞的公使小野翔生麵目猙獰，渾身顫抖。
他的憤怒不單單是因為腳盆雞的尊嚴被人踐踏，更重要的是，他唯一的兒子，小野太郎，被發現死在了新公使館後麵的營房中。
當他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殘缺不全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小野太郎是他的獨子，也是今後繼承他政治財富的人。
“這究竟是什麽人幹的！”
小野翔生出離憤怒，大聲的嘶吼著，已經絲毫不在乎他的形象了！
其他的公使也都是麵露驚懼之色。
這麽多年了，還真沒有人敢在這裏動武的。
而且最讓他們恐懼的是，這炮擊的威力也著實太恐怖了！
因為在經過專業人士的檢測之後，發現炮擊舊公使館的，隻有一個著彈點。
也就是說，現場如此的慘烈，竟然是一顆炮彈造成的！
不少公使都是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紛紛看向了那幾個超級強國！
因為這種恐怖的大殺器，也就這些國家才能夠製作出來！
“小野閣下，您還記得十幾天前，在魔都的那次炮擊嗎？”
突然，一個聲音，引起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
宋振遠！
這是一個在曆史上很難去評判的人！
他的愛國思想和軍閥思想都十分的強烈。
陸軍二級上將，京津衛戍司令，冀察綏靖主任和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兼冀省政府主席。
在腳盆雞的默示下，宋振遠已經基本上將京津兩地搞成了一個割據政權。
這一次重大的炮擊事件，宋振遠自然是要親臨現場的！
當他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心頭也是一震！
這玩意，如果用在自己的身上，估計自己就算是打鐵的，也要四分五裂啊！
然而，他很快就聯想到了前些日子魔都的那場炮擊，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由於這個時代的通信並不算發達，雖然說魔都的那場炮擊非常的慘烈，但是很多京城的人並不太了解內幕到底如何！
就算是這些公使們，也隻是看了一些照片而已，並沒有現在這種視覺的衝擊力！
就像是後世的人，都知道了那兩顆大蘑菇被扔在了腳盆雞的國內，十分的慘烈！
但是，究竟這個大蘑菇有多大的威力，沒有人心裏有數，也不會有人會真的恐懼大蘑菇。
甚至於，這大蘑菇還不如小時候那個炸了你手的炮仗讓你更加的記憶深刻呢！
聽到宋振遠的話，小野翔生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什麽意思！
魔都炸完就來炸京城嗎？
真當我們腳盆雞是軟柿子嗎？
雖然魔都那邊表示，疑似這種炮擊是由“夜鷹組織”所為，但是直到現在，這個夜鷹組織的領頭人究竟是誰，成員有多少，成員都是什麽人，一概不知！
前兩天，津門發來消息，讓自己幫忙協查一下川島芳子的下落，據說是津門的監獄被人給劫了。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屍體，但是經過法醫的現場勘探，跟魔都幾乎同時間發生的那場慘案也是有著相似之處。
也就是說，現場的那些士兵們，也都是中了奇毒，渾身融化而死！
這種死法，已經讓很多知曉的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栗了！
而川島芳子是否死在其中，也是一個謎團！
但是，川島芳子的意義重大，所以，京津兩地都是排查川島芳子的下落！
據說，這兩件事，也是那個“夜鷹組織”幹的！
反正，現在隻要是查不到兇手的事情，一股腦都推到夜鷹的頭上就對了！
“你是說，這件事，還是那個夜鷹幹的？”
小野翔生咬著牙問道。
宋振遠搖了搖頭，說道，
“夜鷹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定論，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為，鄙人不敢妄言，但是他們針對貴國的這些行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小野翔生微微頷首，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讚賞之色，冷冷的說道，
“這件事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然後小野翔生環視了一圈，說道，
“諸位公使，你們也不想自己在辦公的時候，有這麽一顆大炸彈從天而降吧！”
小野翔生這話，讓諸位公使都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雖然說這個夜鷹組織一直在針對腳盆雞，但是誰也不敢說對方不會抽冷子給自己來一下！
畢竟說白了，大家都是侵略者，隻不過是腳盆雞的動作比較大而已。
“發動我們大家所有的力量，去查這個夜鷹組織的來曆，我要知道這個夜鷹，到底是誰！”
幾乎所有的公使，都是同意了這個做法！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
【叮，檢測到宿主在昨晚進行了一場輝煌的戰鬥，斬殺腳盆雞一百八十八人，摧毀腳盆雞舊公使館，大大的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獎勵：《鎖麟囊》劇本，程硯秋親炙機會一次，大洋三萬，積分十萬。】
林牧站在酒店的窗戶前，看著下麵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老百姓都是不敢出門，外麵全都是警察。
這裏是京城飯店，警察們也隻是進來例行問話了幾個人，就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京城飯店，這可是京城最著名的飯店之一。
這裏最早隻不過是兩個高盧雞人在東交民巷外國兵營東麵開的一家小酒館，後來轉移到了長安街王府井南口。
這兩年隨著高盧雞人的經營擴大，也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飯店。
高盧雞雖然不如其他國家那麽跋扈，但是也不是這些警察們敢惹的！
本來很多警察就對排查的事情非常的排斥，畢竟他們在聽說腳盆雞的舊公使館被炸之後，那心中也是十分的歡快！
所以，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出來做個樣子。
雖然外麵很亂，但是到了下午，珠市口大街依舊是人潮洶湧，那些沒有買到票的人也都是興致勃勃的站在門外。
雖然今天早上的頭條新聞是腳盆雞的舊公使館被炸，但是林牧昨天唱花臉的消息，還是上了報紙的第二版，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連續三天時間，林牧的消息都是力壓梅蘭芳，很多人都對這個從魔都而來的年輕人十分的好奇！
一個老生演員，能唱青衣力壓梅蘭芳，還能唱老生不弱於金少山，如果不是那麽多的報紙都登出來了，大家肯定會說這是在扯淡！
他們聽了一輩子戲了，還沒見到過這樣的人！
不少人來到了中華戲院，看到門外的水牌子上，竟然不是前三天的《霸王別姬》，而是《四郎探母》！
不少人看到水牌子，心頭也都是有些失望！
他們失望的是，這場對台戲，看來是已經結束了！
而對麵的水牌子上，也換成了《貴妃醉酒》，這也是梅蘭芳的拿手戲。
看到雙方都偃旗息鼓了，戲迷們也都是七嘴八舌的探討，這場對台戲，到底是誰贏了！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林老板啊，連著兩天，林老板的口碑都要勝過梅老板，尤其是林老板那個劍舞，真的是太絕了，看完林老板的劍舞，其他人的劍舞，入不了我的眼了！”
“我覺得還是梅老板更好，程派的唱腔根本就不適合這出戲，林老板雖然厲害，但是太年輕了，我不看好他！”
“自然是林老板啊，林老板在當今的梨園行獨樹一幟，不但能唱老生，還能唱青衣，就連花臉都不遜色金少山，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的角兒，假以時日，超過梅蘭芳，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放屁，梅老板的藝術豈是姓林的能夠企及的！”
“你才放屁，梅蘭芳的藝術是不錯，但是人品太差，既然輸了，就趕緊讓他登報道歉！”
“胡說八道，誰輸了，梅老板什麽時候輸了，你們才輸了呢！”
“你輸了！”
“你才輸了！”
一時間，珠市口大街上吵鬧聲四起！
不過，大家都是十分的克製，隻是對罵，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人群中，一個來自東北的壯漢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因為他看到有兩個人臉都貼到一起了，嘴裏的唾沫都噴到對方的嘴裏了，但是，兩人卻一點要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東北人撓了撓頭，臥槽，這京城人不愧是京城人啊，這都不動手！
突然，其中有一個人看到這東北人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頓時眼珠一瞪，喝道，
“你愁啥？”
這句話，仿佛是打開了這個東北人的基因一般，隨口就說道，
“瞅你咋滴！”
仿佛是看到這東北人的身材強壯，這人瞪著眼睛說道，
“我瞅你有點眼熟啊，你是長海嗎？”
東北人頓時就被控住了，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我特麽的都準備要上去幹你了，你跟我說這個？
趁著這東北人愣神的機會，那人也是鑽進了人群，一會就看不見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也是笑得前仰後合的，一時間，氣氛也變得緩和了不少！
……
對麵的開明戲院後台，氣氛十分的壓抑。
因為今天一早，李釋戡就來到梅府，告知了梅蘭芳，自己要離開梅黨了！
這個消息，讓梅黨內部是震驚不已！
雖然齊如山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李釋戡竟然真的會選擇林牧！
“宣倜，為什麽要這樣，難道婉華對你不好嗎？”
齊如山皺著眉頭，起身問道。
李釋戡微微一笑，說道，
“婉華待我自然很好，但是，我有我的追求，而我的追求，婉華給不了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三大巨頭中，隻有李釋戡一直在不停的奔走，想要重新進入到軍隊中。
但是，如今的禿子黨對於他們這些棄將並不重視，所以，一直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梅蘭芳雖然名氣不小，但是在軍界並沒有什麽人脈，對於李釋戡來說，不能說一點幫助沒有，也是沒有太大的助力！
梅蘭芳攔住了還想要再說什麽的齊如山，走到了李釋戡的麵前，一臉動情的說道，
“好朋友不擋財路，宣倜兄有了更好的去處，婉華自當送上祝福，這些年來，宣倜兄對婉華的照顧和幫助，讓婉華永世不忘。”
梅蘭芳衝著李釋戡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釋戡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感動的表情！
雖然他現在選擇了林牧，並非是因為梅蘭芳不好，隻是因為自己跟著梅蘭芳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罷了！
李釋戡扶著梅蘭芳的雙臂，歎了口氣，說道，
“婉華不必如此，你我相知多年，你也知我心中抱負，這些年來，無數的奔走皆是徒勞，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一絲可能，也許又是徒勞，但是我也不能放棄啊！”
梅蘭芳握著李釋戡的雙手，苦笑著說道，
“婉華無能，讓宣倜兄失望了，不過，我也希望宣倜兄能夠得償所願，在這裏，婉華祝宣倜兄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紛紛起身，衝著李釋戡拱手一禮，說道，
“祝宣倜兄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齊如山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中則是歎息不已！
李釋戡的離開，不僅僅是代表著他一個人的離開，而是整個將軍係的分崩離析！
李釋戡可是那些曾經被袁世凱所棄用的將軍們的領頭人。
這些將軍們有不少都是想要東山再起的，所以才會選擇加入了梅黨！
但是，梅黨並沒有給他們帶來想要的東西，所以，這兩年來，這些將軍係的人都是有些若即若離的！
如今，李釋戡選擇離開，那些將軍係的人相信會觀望一陣，畢竟像李釋戡這樣果決的人，還是少數！
如果他們發現李釋戡在林牧那裏得到了重用，而且還能夠再次進入軍界，相信這些人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加入到林黨中！
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別人不知道林牧的身份，齊如山自然是知道的！
魔都林家的庶子！
魔都林家，在魔都政商兩界都有著極深的根基，就算是在雙慶城那邊，也有著不少話語權，想要安排一個掌權的軍人，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中華戲院。
鑼鼓聲響起，開戲了！
雖然今天換戲了，表明這這場對台戲結束，然而，大家並沒有太失望，因為今天林牧要展現他老生的實力了！
作為一名老生演員，林牧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務正業。
今天終於迴歸本行當，戲迷們自然也是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名震京津的年輕人這老生唱的究竟如何！
後台！
楊小樓，王瑤卿等人都是坐在那裏喝茶。
他們看著上場門那裏，已經扮好戲，準備出場的林牧，一個個都是讚歎不已！
“這扮相，真的是太絕了，第一眼就有了！”
“嗯，還有這身蟒，也不知道他從哪淘換來的，看的我都眼饞了！”
“這小子，別的不說，這身家可夠厚的，這一套行頭，扔著賣也能賣幾萬大洋了！”
“誰說不是呢，我剛才聽我徒弟說，她身上的那套戲服，也是林牧的，老楊啊，你這徒弟，怎麽這麽有錢啊？”
楊小樓聽著他們的誇獎，頓時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笑著說道，
“這小子可是魔都林家的弟子，有點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聽到楊小樓這話，王瑤卿也是一驚。
“什麽，魔都林家，是我想的那個魔都林家嗎？”
“是的，林牧他爹就是林家二房的林滿山，那可是魔都的財神爺，給兒子置辦幾套戲服，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楊小樓其實對林牧和林滿山的關係並不了解，但是他也不知道林牧的這些戲服到底從哪來的，想當然的就認為是林滿山給他置辦的！
人之常情嘛！
“好哇——”
在一陣陣驚天動地的碰頭好中，林牧邁步走到了九龍口的位置，站定下來！
林牧穿著一身紅團龍平金蟒袍，上麵的圖案全都是用金線編製而成，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林牧頭上戴著方展紗帽，加飾駙馬套，插雉翎，掛狐尾。
所謂的駙馬套，就是在紗帽上加一個圓箍，上雕蝙蝠、花草為裝飾，附有若幹大紅或粉紅色的絨球、抖絲珠為飾件，顯示出駙馬的身份。
插雉翎，掛狐尾，則是代表著人物的身份是番邦外國的將領！
雖然說劇中的楊四郎是宋人，但是此刻的他已經入贅到了遼國，成為了駙馬，所以，就默認他成為了遼人！
等到戲迷們的掌聲減弱，林牧這才開口，將引子打出去！
“金井鎖梧桐，長歎空隨，一陣風——”
台下的戲迷們都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因為他們在報紙上看到的是，林牧在津門唱的麒派老生，所以，他們已經默認林牧宗的是麒派！
但是沒想到，林牧一開嗓，竟然是正宗的譚派！
這一下，瞬間就讓戲迷們瘋狂了！
如果從北方的老生流派中找一個能夠代表京劇的，幾乎沒有什麽懸念，所有人都會選擇譚派！
譚鑫培雖然已經過世將近二十年了，但是他的威望依舊存在！
主要就是當今中生代的這些老生演員，從根上說，都是譚派的底子！
所以，在戲迷們的心中，譚派就是老生行當的圭臬！
餘叔岩，雖然是傳承譚派最完美的老生，但是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宣布退出公演舞台了。
譚富英，雖然掛著譚鑫培孫子的身份，但是他的譚派跟譚鑫培的譚派，已經不是一迴事了！
至於說其他名家，都是已經脫胎於譚派，紛紛創立了屬於自己的流派。
如今的老生行當，可以說是已經沒有了正宗譚派了！
這也是讓很多老戲迷們比較遺憾的地方！
不過，今天，林牧的這一嗓子，瞬間就讓他們迴到了二三十年前，台上的林牧，仿佛化身為了譚大王。
那舉手抬足之間，還真有譚大王的三分神韻！
“伶界大王！”
這個念頭也是不由得出現在了很多人的腦海中！
梅蘭芳的“伶界大王”是在報紙上被戲迷們評出來的，但是並沒有得到業內外的認可！
畢竟當年的梅蘭芳才二十出頭，並沒有太多人服氣他！
這些年來，梅蘭芳的名氣是越來越大，自然，這個“伶界大王”的名頭也是有些坐實了！
自然，這也離不開梅黨的宣傳。
畢竟，這些年來，沒有人能夠撼動梅蘭芳的地位。
然而，林牧的出現，讓這件事出現了反轉！
這兩天，已經有陸陸續續的言論出現在了報紙上，就是那些看不慣梅蘭芳的評論人，紛紛表示，梅蘭芳連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打不過，而且人家用的還不是本工，這樣的水平，怎麽能成為“伶界大王”呢！
這種說法，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尤其是程迷們！
這三天的時間，程迷們就跟過年一樣快樂！
能夠看到梅蘭芳被人壓一頭，而且還是唱程派的，這種感覺，簡直就是爽呆呆！
就連程硯秋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也是忍不住誇讚了林牧，表示林老板的程派唱得比自己還要好！
一時間，梅蘭芳和林牧，究竟誰更適合這個伶界大王的名頭，成為了大家討論的最大問題。
在此之前，京城的戲迷們根本就不會考慮南方的演員！
畢竟如果按照名氣的話，周信芳的名氣也不會比梅蘭芳小多少。
但是，不管周信芳有多好，他也得不到京城戲迷們的認可！
而林牧則是大不一樣。
雖然林牧也是魔都人，但是他的唱腔，則是程派，是北方流派。
如果單純是程派青衣的話，還是感覺有些弱了！
而當林牧唱出譚派唱腔的時候，很多人心裏的天平就開始向著林牧傾斜了！
這仿佛就是一種傳承一樣！
譚鑫培的伶界大王，如果傳給林牧，相信應該是最好的吧！
仇樂弟看到林牧從外麵迴來，趕緊跑過來，一臉擔心的說道，
“六哥，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是打雷了嗎？”
站在她身旁，穿著一身居家服的胡碧蘭則是搖了搖頭，說道，
“聽著好像是打炮的聲音，之前白頭鷹的軍隊經常在西山打炮，但是，這聲音也太大了，好像是在城裏打的！”
作為一名京城人士，胡碧蘭對於炮聲還是很清楚的。
畢竟這裏可是各國軍隊聚集的地方，城外也成為了他們的練兵場。
尤其是白頭鷹的軍隊，經常會拉著他們的大兵到城外的西山打炮。
林牧聞言，微微的頷首，說道，
“蘭姐說的沒錯，應該是炮聲，而且剛才我迴來的時候，聽到聲音是從東邊傳過來的，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城中心的附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仇樂弟一臉委屈的說道，
“六哥，我好害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啊？”
林牧根本就不搭理她，打開自己的門，直接就閃了進去，然後乓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好氣哦！”
仇樂弟嘟著嘴，一臉的不爽！
胡碧蘭憋著笑，伸手在仇樂弟的頭上摸了摸，說道，
“走吧，咱們也迴去睡覺了！”
……
林牧他們雖然是睡的很開心，但是大半個京城都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各大媒體的報紙上，也是將昨天晚上發生的血案和爆炸案進行了報道！
當然，官方媒體的報道都是十分的客觀，隻是說明了現場的情況，尤其是將死亡的人數都給報了出來！
新公使館中，死亡人數，三十三人！
舊公使館中，死亡人數，一百五十五人！
共計人數，一百八十八人！
別說，這個數字還挺吉利的！
整個東交民巷，已經全部戒嚴了。
各國的公使都紛紛到達了現場，看到腳盆雞的舊公使館，所有人都是麵色大變！
雖然腳盆雞當初說的是，舊館地域狹小，不敷使用，但是，這裏的占地麵積，可不算小，而此刻已經成為了殘垣斷壁。
就連隔壁的毛熊公使館和高盧雞公使館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辦公大樓的所有玻璃，全都已經被震碎了！
“戰爭，這是戰爭！”
腳盆雞的公使小野翔生麵目猙獰，渾身顫抖。
他的憤怒不單單是因為腳盆雞的尊嚴被人踐踏，更重要的是，他唯一的兒子，小野太郎，被發現死在了新公使館後麵的營房中。
當他看到自己兒子的屍體殘缺不全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小野太郎是他的獨子，也是今後繼承他政治財富的人。
“這究竟是什麽人幹的！”
小野翔生出離憤怒，大聲的嘶吼著，已經絲毫不在乎他的形象了！
其他的公使也都是麵露驚懼之色。
這麽多年了，還真沒有人敢在這裏動武的。
而且最讓他們恐懼的是，這炮擊的威力也著實太恐怖了！
因為在經過專業人士的檢測之後，發現炮擊舊公使館的，隻有一個著彈點。
也就是說，現場如此的慘烈，竟然是一顆炮彈造成的！
不少公使都是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紛紛看向了那幾個超級強國！
因為這種恐怖的大殺器，也就這些國家才能夠製作出來！
“小野閣下，您還記得十幾天前，在魔都的那次炮擊嗎？”
突然，一個聲音，引起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
宋振遠！
這是一個在曆史上很難去評判的人！
他的愛國思想和軍閥思想都十分的強烈。
陸軍二級上將，京津衛戍司令，冀察綏靖主任和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兼冀省政府主席。
在腳盆雞的默示下，宋振遠已經基本上將京津兩地搞成了一個割據政權。
這一次重大的炮擊事件，宋振遠自然是要親臨現場的！
當他看到這慘烈的一幕，心頭也是一震！
這玩意，如果用在自己的身上，估計自己就算是打鐵的，也要四分五裂啊！
然而，他很快就聯想到了前些日子魔都的那場炮擊，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由於這個時代的通信並不算發達，雖然說魔都的那場炮擊非常的慘烈，但是很多京城的人並不太了解內幕到底如何！
就算是這些公使們，也隻是看了一些照片而已，並沒有現在這種視覺的衝擊力！
就像是後世的人，都知道了那兩顆大蘑菇被扔在了腳盆雞的國內，十分的慘烈！
但是，究竟這個大蘑菇有多大的威力，沒有人心裏有數，也不會有人會真的恐懼大蘑菇。
甚至於，這大蘑菇還不如小時候那個炸了你手的炮仗讓你更加的記憶深刻呢！
聽到宋振遠的話，小野翔生的臉色就更加的難看了！
什麽意思！
魔都炸完就來炸京城嗎？
真當我們腳盆雞是軟柿子嗎？
雖然魔都那邊表示，疑似這種炮擊是由“夜鷹組織”所為，但是直到現在，這個夜鷹組織的領頭人究竟是誰，成員有多少，成員都是什麽人，一概不知！
前兩天，津門發來消息，讓自己幫忙協查一下川島芳子的下落，據說是津門的監獄被人給劫了。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屍體，但是經過法醫的現場勘探，跟魔都幾乎同時間發生的那場慘案也是有著相似之處。
也就是說，現場的那些士兵們，也都是中了奇毒，渾身融化而死！
這種死法，已經讓很多知曉的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栗了！
而川島芳子是否死在其中，也是一個謎團！
但是，川島芳子的意義重大，所以，京津兩地都是排查川島芳子的下落！
據說，這兩件事，也是那個“夜鷹組織”幹的！
反正，現在隻要是查不到兇手的事情，一股腦都推到夜鷹的頭上就對了！
“你是說，這件事，還是那個夜鷹幹的？”
小野翔生咬著牙問道。
宋振遠搖了搖頭，說道，
“夜鷹到底是誰，現在還沒有定論，這件事究竟是何人所為，鄙人不敢妄言，但是他們針對貴國的這些行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小野翔生微微頷首，目光中露出了一抹讚賞之色，冷冷的說道，
“這件事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然後小野翔生環視了一圈，說道，
“諸位公使，你們也不想自己在辦公的時候，有這麽一顆大炸彈從天而降吧！”
小野翔生這話，讓諸位公使都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雖然說這個夜鷹組織一直在針對腳盆雞，但是誰也不敢說對方不會抽冷子給自己來一下！
畢竟說白了，大家都是侵略者，隻不過是腳盆雞的動作比較大而已。
“發動我們大家所有的力量，去查這個夜鷹組織的來曆，我要知道這個夜鷹，到底是誰！”
幾乎所有的公使，都是同意了這個做法！
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
【叮，檢測到宿主在昨晚進行了一場輝煌的戰鬥，斬殺腳盆雞一百八十八人，摧毀腳盆雞舊公使館，大大的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獎勵：《鎖麟囊》劇本，程硯秋親炙機會一次，大洋三萬，積分十萬。】
林牧站在酒店的窗戶前，看著下麵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老百姓都是不敢出門，外麵全都是警察。
這裏是京城飯店，警察們也隻是進來例行問話了幾個人，就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京城飯店，這可是京城最著名的飯店之一。
這裏最早隻不過是兩個高盧雞人在東交民巷外國兵營東麵開的一家小酒館，後來轉移到了長安街王府井南口。
這兩年隨著高盧雞人的經營擴大，也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飯店。
高盧雞雖然不如其他國家那麽跋扈，但是也不是這些警察們敢惹的！
本來很多警察就對排查的事情非常的排斥，畢竟他們在聽說腳盆雞的舊公使館被炸之後，那心中也是十分的歡快！
所以，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出來做個樣子。
雖然外麵很亂，但是到了下午，珠市口大街依舊是人潮洶湧，那些沒有買到票的人也都是興致勃勃的站在門外。
雖然今天早上的頭條新聞是腳盆雞的舊公使館被炸，但是林牧昨天唱花臉的消息，還是上了報紙的第二版，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連續三天時間，林牧的消息都是力壓梅蘭芳，很多人都對這個從魔都而來的年輕人十分的好奇！
一個老生演員，能唱青衣力壓梅蘭芳，還能唱老生不弱於金少山，如果不是那麽多的報紙都登出來了，大家肯定會說這是在扯淡！
他們聽了一輩子戲了，還沒見到過這樣的人！
不少人來到了中華戲院，看到門外的水牌子上，竟然不是前三天的《霸王別姬》，而是《四郎探母》！
不少人看到水牌子，心頭也都是有些失望！
他們失望的是，這場對台戲，看來是已經結束了！
而對麵的水牌子上，也換成了《貴妃醉酒》，這也是梅蘭芳的拿手戲。
看到雙方都偃旗息鼓了，戲迷們也都是七嘴八舌的探討，這場對台戲，到底是誰贏了！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林老板啊，連著兩天，林老板的口碑都要勝過梅老板，尤其是林老板那個劍舞，真的是太絕了，看完林老板的劍舞，其他人的劍舞，入不了我的眼了！”
“我覺得還是梅老板更好，程派的唱腔根本就不適合這出戲，林老板雖然厲害，但是太年輕了，我不看好他！”
“自然是林老板啊，林老板在當今的梨園行獨樹一幟，不但能唱老生，還能唱青衣，就連花臉都不遜色金少山，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好的角兒，假以時日，超過梅蘭芳，那是板上釘釘的事！”
“放屁，梅老板的藝術豈是姓林的能夠企及的！”
“你才放屁，梅蘭芳的藝術是不錯，但是人品太差，既然輸了，就趕緊讓他登報道歉！”
“胡說八道，誰輸了，梅老板什麽時候輸了，你們才輸了呢！”
“你輸了！”
“你才輸了！”
一時間，珠市口大街上吵鬧聲四起！
不過，大家都是十分的克製，隻是對罵，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人群中，一個來自東北的壯漢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
因為他看到有兩個人臉都貼到一起了，嘴裏的唾沫都噴到對方的嘴裏了，但是，兩人卻一點要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東北人撓了撓頭，臥槽，這京城人不愧是京城人啊，這都不動手！
突然，其中有一個人看到這東北人在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頓時眼珠一瞪，喝道，
“你愁啥？”
這句話，仿佛是打開了這個東北人的基因一般，隨口就說道，
“瞅你咋滴！”
仿佛是看到這東北人的身材強壯，這人瞪著眼睛說道，
“我瞅你有點眼熟啊，你是長海嗎？”
東北人頓時就被控住了，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我特麽的都準備要上去幹你了，你跟我說這個？
趁著這東北人愣神的機會，那人也是鑽進了人群，一會就看不見了！
眾人看到這一幕，也是笑得前仰後合的，一時間，氣氛也變得緩和了不少！
……
對麵的開明戲院後台，氣氛十分的壓抑。
因為今天一早，李釋戡就來到梅府，告知了梅蘭芳，自己要離開梅黨了！
這個消息，讓梅黨內部是震驚不已！
雖然齊如山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李釋戡竟然真的會選擇林牧！
“宣倜，為什麽要這樣，難道婉華對你不好嗎？”
齊如山皺著眉頭，起身問道。
李釋戡微微一笑，說道，
“婉華待我自然很好，但是，我有我的追求，而我的追求，婉華給不了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三大巨頭中，隻有李釋戡一直在不停的奔走，想要重新進入到軍隊中。
但是，如今的禿子黨對於他們這些棄將並不重視，所以，一直都沒有任何的消息！
梅蘭芳雖然名氣不小，但是在軍界並沒有什麽人脈，對於李釋戡來說，不能說一點幫助沒有，也是沒有太大的助力！
梅蘭芳攔住了還想要再說什麽的齊如山，走到了李釋戡的麵前，一臉動情的說道，
“好朋友不擋財路，宣倜兄有了更好的去處，婉華自當送上祝福，這些年來，宣倜兄對婉華的照顧和幫助，讓婉華永世不忘。”
梅蘭芳衝著李釋戡深深的鞠了一躬！
李釋戡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感動的表情！
雖然他現在選擇了林牧，並非是因為梅蘭芳不好，隻是因為自己跟著梅蘭芳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罷了！
李釋戡扶著梅蘭芳的雙臂，歎了口氣，說道，
“婉華不必如此，你我相知多年，你也知我心中抱負，這些年來，無數的奔走皆是徒勞，這一次，我終於看到了一絲可能，也許又是徒勞，但是我也不能放棄啊！”
梅蘭芳握著李釋戡的雙手，苦笑著說道，
“婉華無能，讓宣倜兄失望了，不過，我也希望宣倜兄能夠得償所願，在這裏，婉華祝宣倜兄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紛紛起身，衝著李釋戡拱手一禮，說道，
“祝宣倜兄前程似錦，一路順風！”
齊如山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中則是歎息不已！
李釋戡的離開，不僅僅是代表著他一個人的離開，而是整個將軍係的分崩離析！
李釋戡可是那些曾經被袁世凱所棄用的將軍們的領頭人。
這些將軍們有不少都是想要東山再起的，所以才會選擇加入了梅黨！
但是，梅黨並沒有給他們帶來想要的東西，所以，這兩年來，這些將軍係的人都是有些若即若離的！
如今，李釋戡選擇離開，那些將軍係的人相信會觀望一陣，畢竟像李釋戡這樣果決的人，還是少數！
如果他們發現李釋戡在林牧那裏得到了重用，而且還能夠再次進入軍界，相信這些人絕對會二話不說的加入到林黨中！
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別人不知道林牧的身份，齊如山自然是知道的！
魔都林家的庶子！
魔都林家，在魔都政商兩界都有著極深的根基，就算是在雙慶城那邊，也有著不少話語權，想要安排一個掌權的軍人，應該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
中華戲院。
鑼鼓聲響起，開戲了！
雖然今天換戲了，表明這這場對台戲結束，然而，大家並沒有太失望，因為今天林牧要展現他老生的實力了！
作為一名老生演員，林牧可以說是非常的不務正業。
今天終於迴歸本行當，戲迷們自然也是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名震京津的年輕人這老生唱的究竟如何！
後台！
楊小樓，王瑤卿等人都是坐在那裏喝茶。
他們看著上場門那裏，已經扮好戲，準備出場的林牧，一個個都是讚歎不已！
“這扮相，真的是太絕了，第一眼就有了！”
“嗯，還有這身蟒，也不知道他從哪淘換來的，看的我都眼饞了！”
“這小子，別的不說，這身家可夠厚的，這一套行頭，扔著賣也能賣幾萬大洋了！”
“誰說不是呢，我剛才聽我徒弟說，她身上的那套戲服，也是林牧的，老楊啊，你這徒弟，怎麽這麽有錢啊？”
楊小樓聽著他們的誇獎，頓時就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笑著說道，
“這小子可是魔都林家的弟子，有點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聽到楊小樓這話，王瑤卿也是一驚。
“什麽，魔都林家，是我想的那個魔都林家嗎？”
“是的，林牧他爹就是林家二房的林滿山，那可是魔都的財神爺，給兒子置辦幾套戲服，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楊小樓其實對林牧和林滿山的關係並不了解，但是他也不知道林牧的這些戲服到底從哪來的，想當然的就認為是林滿山給他置辦的！
人之常情嘛！
“好哇——”
在一陣陣驚天動地的碰頭好中，林牧邁步走到了九龍口的位置，站定下來！
林牧穿著一身紅團龍平金蟒袍，上麵的圖案全都是用金線編製而成，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林牧頭上戴著方展紗帽，加飾駙馬套，插雉翎，掛狐尾。
所謂的駙馬套，就是在紗帽上加一個圓箍，上雕蝙蝠、花草為裝飾，附有若幹大紅或粉紅色的絨球、抖絲珠為飾件，顯示出駙馬的身份。
插雉翎，掛狐尾，則是代表著人物的身份是番邦外國的將領！
雖然說劇中的楊四郎是宋人，但是此刻的他已經入贅到了遼國，成為了駙馬，所以，就默認他成為了遼人！
等到戲迷們的掌聲減弱，林牧這才開口，將引子打出去！
“金井鎖梧桐，長歎空隨，一陣風——”
台下的戲迷們都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因為他們在報紙上看到的是，林牧在津門唱的麒派老生，所以，他們已經默認林牧宗的是麒派！
但是沒想到，林牧一開嗓，竟然是正宗的譚派！
這一下，瞬間就讓戲迷們瘋狂了！
如果從北方的老生流派中找一個能夠代表京劇的，幾乎沒有什麽懸念，所有人都會選擇譚派！
譚鑫培雖然已經過世將近二十年了，但是他的威望依舊存在！
主要就是當今中生代的這些老生演員，從根上說，都是譚派的底子！
所以，在戲迷們的心中，譚派就是老生行當的圭臬！
餘叔岩，雖然是傳承譚派最完美的老生，但是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宣布退出公演舞台了。
譚富英，雖然掛著譚鑫培孫子的身份，但是他的譚派跟譚鑫培的譚派，已經不是一迴事了！
至於說其他名家，都是已經脫胎於譚派，紛紛創立了屬於自己的流派。
如今的老生行當，可以說是已經沒有了正宗譚派了！
這也是讓很多老戲迷們比較遺憾的地方！
不過，今天，林牧的這一嗓子，瞬間就讓他們迴到了二三十年前，台上的林牧，仿佛化身為了譚大王。
那舉手抬足之間，還真有譚大王的三分神韻！
“伶界大王！”
這個念頭也是不由得出現在了很多人的腦海中！
梅蘭芳的“伶界大王”是在報紙上被戲迷們評出來的，但是並沒有得到業內外的認可！
畢竟當年的梅蘭芳才二十出頭，並沒有太多人服氣他！
這些年來，梅蘭芳的名氣是越來越大，自然，這個“伶界大王”的名頭也是有些坐實了！
自然，這也離不開梅黨的宣傳。
畢竟，這些年來，沒有人能夠撼動梅蘭芳的地位。
然而，林牧的出現，讓這件事出現了反轉！
這兩天，已經有陸陸續續的言論出現在了報紙上，就是那些看不慣梅蘭芳的評論人，紛紛表示，梅蘭芳連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打不過，而且人家用的還不是本工，這樣的水平，怎麽能成為“伶界大王”呢！
這種說法，也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尤其是程迷們！
這三天的時間，程迷們就跟過年一樣快樂！
能夠看到梅蘭芳被人壓一頭，而且還是唱程派的，這種感覺，簡直就是爽呆呆！
就連程硯秋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也是忍不住誇讚了林牧，表示林老板的程派唱得比自己還要好！
一時間，梅蘭芳和林牧，究竟誰更適合這個伶界大王的名頭，成為了大家討論的最大問題。
在此之前，京城的戲迷們根本就不會考慮南方的演員！
畢竟如果按照名氣的話，周信芳的名氣也不會比梅蘭芳小多少。
但是，不管周信芳有多好，他也得不到京城戲迷們的認可！
而林牧則是大不一樣。
雖然林牧也是魔都人，但是他的唱腔，則是程派，是北方流派。
如果單純是程派青衣的話，還是感覺有些弱了！
而當林牧唱出譚派唱腔的時候，很多人心裏的天平就開始向著林牧傾斜了！
這仿佛就是一種傳承一樣！
譚鑫培的伶界大王，如果傳給林牧，相信應該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