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自太陽升起就在北城門外轉悠。她其實沒有很大的把握孫雲他們會從這個門出來,隻是結合大家的性格和府城現狀而擇定的最大可能。


    她在北城門外等待了兩日,除了一支急匆匆離開不得不被士兵們狂宰的富商隊伍,再無其他人。


    江雁的徘徊逗留無疑引起守門士兵的注意,第一日他們還分出人手前來察看,第二日則直接無視。


    甚至因為沒什麽人出城沒油水可掏,無聊到在收受江雁掏空兜底才湊出來的一把烤麥仁“孝敬費”後,主動講起了這幾日城裏發生的事情。


    這絕對是意外收獲。


    江雁聽著那位話癆的士兵講得眉飛色舞,表情也不住在驚訝、佩服或氣憤中輪轉。


    而這消息在江雁迴到田莊轉述給眾人時,同樣出乎大家的意料。


    “你是說,常刺史和呂都督都逃出府城了?”伏維莘難以置信,連慣常不愛喊的常刺史也下意識脫口而出。


    她真的以為兩人中呂都督至少能夠控製住局勢,畢竟府城的士兵都歸他掌管不是嗎?


    江雁想起呂都督被趕出城的前因後果,當然一部分邏輯和細節由她自己探聽和推理,隻能給出兩字評價——活該。


    據守門的士兵所述,呂都督是在府中等候平亂消息時,被麾下校官們背叛圍攻,最後不得不在貼身護衛們的拚死保護下倉皇離開府城。


    當下接管府城駐軍的是呂都督的前心腹盧校尉。盧校尉對外宣稱是為了報仇才趁此機會突襲,誰能想到最後會大獲成功。


    至於盧校尉與呂都督具體是什麽仇什麽怨,其他校官士兵們為什麽被盧校尉率領去攻擊自己的頂頭上司,守門的士兵沒有解釋的很明白,隻是感歎呂都督太過狠毒,讓忠心耿耿的屬下頂替冤名而後又被挫骨揚灰。


    被挫骨揚灰?春英和周力也很快聯想到年前曹欽差來河定府處理的案情。


    他們晚了一日才收到府外的動向,自是知道帶迴的罪魁禍首隻是些替罪羔羊,隻是沒想到推出的會是身邊之人。


    不過想想也有些道理,畢竟無權無勢沒有依仗,誰能在呂都督和原方刺史眼皮子底下劫掠人口又開采金礦。


    背一個失察之責總比主謀共謀來得清白正直一些。


    周力知道的還要更多一點,比如呂都督將“罪魁禍首”的屍首運送京都後,很快就將有關係的一眾護衛或校官或貶或調離,不讓近身。


    雖然尚不知曉盧校尉與當中哪一人有不為人知的親近關係,但呂都督大概也沒料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因此馬失前蹄吧,也不知是否後悔當時沒能斬草除根。


    至於河定府勢力是否已經就此改變,誰都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畢竟府城外還有眾多郡縣,萬一呂都督還能集齊一支勇兵率隊打迴來呢?


    像抱琴對於呂都督和常刺史的迴歸就比較有信心,她表示現在大家就可以安心留在田莊,等到事情落定後女郎就能夠帶著大家重迴刺史府,然後繼續過衣食無憂的安穩日子。


    歡顏則有些迷茫,她覺得大家可以先去找常刺史會合,這樣不管發生什麽總能有所依靠。


    伏維莘沒有發表意見,隻是詢問剩下幾人:“你們有什麽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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