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幾百塊的程度了,專門去剁骨頭都不一定能剁這麽多塊。


    這樣零零散散的骨頭,手裏這位到底是個什麽來曆?


    沈喬定下心神,一個個確定好位置。


    既然確定下了,隻需要召迴來就是了。


    沈喬抽出一隻手掐訣,將那些鎖定了的靈識附著在這些本就帶著靈力的碎骨上一個個收迴來。


    許棠隻見那些四麵八方而來的碎骨頭一點點漂浮在麵前拚拚湊湊,直到重新被拚成了一具完整的“人”。


    檢查了幾遍確定連塊骨頭渣都沒漏。


    沈喬鬆了一口氣,找了個空的儲物器,小心翼翼地把這具支離破碎的骨頭收納了進去。


    “好了。”她拿著那顆珠子形態的儲物器遞給了許棠。


    許棠正沉浸在剛剛那拚骨頭的場景中,見著她把這珠子遞過來卻沒接,反而直接揮揮手轉身走了。


    “不用給我。你自己拿著吧。”


    沈喬:“……”


    還是個挺大方的。


    雖然不解,但許棠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她隻得暫且自己收了那珠子跟了上去,“您和這位認識?”


    許棠點點頭,“嗯,見過幾次。”


    見過幾次,這聽著也不像很熟的樣子。


    “那您知道它叫什麽嗎?”


    許棠腳步不停,一時沒有迴應。


    按照剛剛的經驗來看,沈喬猜著他這是又想事情去了。


    “我忘了。”許棠好一會兒才歎了一口氣悠悠開口。


    “我隻記得,我應該是給它打過一把劍。”


    說完,許棠自己都樂了,“我前半輩子打了無數的刀槍劍戟,哪裏能把每樣兵器的主人都記得?算了算了,忘了就忘了罷。”


    名字都忘了,卻還肯給這人收屍?


    沈喬隻覺得越發看不懂眼前這位的心思了。


    迴去的路上兩人沒說話,身後的水幕隨著兩人的離開而慢慢恢複,隻能聽到些嘩啦啦的水流相撞聲。


    行到一半時,走在前麵的許棠突然停下來轉過身,像是才想起來似的,“你還有個問題沒有迴答我。”


    “什麽?”


    “你之前那把鐵傘。”許棠依舊在打量沈喬這模樣。


    “而且我總覺得你有些眼熟,還有那把傘的材質。但你這個年紀的我又確實沒見過。”


    “說說看,你那傘是哪裏得來的?”


    雀鳶的材質?


    劍塚裏的兵器都是落星仙尊經過手的,難不成……


    “您……認識有位姓遲的仙尊嗎?她的尊號是‘落星’。”


    許棠沉思良久,微微蹙眉,似是恍然般微微點了點頭,“噢……”


    沈喬心中多了些希冀,“您認識?”


    “耳熟。”


    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算了,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是不難為這老人家了。


    “我這把傘是從天星門的劍塚裏得來的。”沈喬自覺把話題帶了迴去,同時將雀鳶化形遞給了許棠。


    “您要……試試看嗎?”


    許棠看著遞到麵前的雀鳶眼底先是怔愣,緊跟著湧上欣喜。


    沈喬注意到他特意淨了手才將雀鳶接了過去,那雙帶著剝繭的手似是撫在一件極珍貴的玉器上一般小心翼翼。


    “好材料。”


    他毫不掩飾地讚了一句,卻又話題一轉,“可惜,用錯了地方。”


    這話聽著讓人不解,但沈喬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的眼力必然比不過眼前這位活了快千年的“老鐵匠”,這話也許有幾分可信度。


    “那前輩覺得,用在什麽地方更合適?”她順著問道。


    “這料子確實比尋常鐵器多幾分‘利’,可真的用來做‘利器’卻又比同品質的料子要少些鋒芒。”許棠說著說著,突然單手撐開了雀鳶,按動了那傘柄下的機關,三十枚鋥亮的暗刃彈射而出,反射的水光有些刺眼。


    許棠看著笑了笑,“用來‘藏鋒’,更合適。”


    藏鋒……


    沈喬從許棠手裏接迴了雀鳶重新收成了鐲子。


    “我問過門派中的長輩,他們似乎也說不清這傘的來曆。”沈喬重新跟上了許棠的腳步。


    “前輩怎麽看待,靈器主動擇主的情況?”


    “不可能。”許棠直接否定。


    “靈氣越高,靈器越傲。就像是隻小雞仔。你要是從小就帶著它,養著它,那它長大成熟了還能和你親近。但你要說,讓一把本身就靈性極高的器物主動選擇一個陌生的主人。”


    “那是扯淡。”


    沈喬不死心,“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情況呢?”


    “嗯?”許棠似是不滿沈喬總是拆他台,因此腳步一頓又轉過身來看她。


    隻是剛看到這張總覺得熟悉的臉時,他那帶些不高興的情緒又瞬間散了去,似是意味深長,“那就隻能說,它認出了自己原先認可的那個人。”


    沈喬腦子裏空白了一瞬,緊跟著自己都聽笑了,“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許棠傲氣地哼了一聲。


    “有時候,人口中的‘死物’比活物更要長情。你個小東西懂個屁。”


    又被罵了的沈喬嘴角抽了抽。


    “哎,話說迴來啊,你要是哪天想把這把傘熔了重鑄,我可以幫你一次。就幫你一次啊。”


    熔了雀鳶重鑄?


    沈喬微微晃了晃手腕上的雀鳶,試著那迴應似的嗡響不自覺撫上去。


    “謝謝前輩,我記下了。”


    兩人邊說著的功夫已經重新迴到了地麵,然而從池子底下上來時,兩人同時傻了眼。


    分明下去之前這裏還鬱鬱蔥蔥的一片,如今這才多久功夫,居然直接荒成泥巴地了!一根草都沒剩!


    “骨頭都找齊了?”


    望幽依舊環手站在那裏等著。


    “臥槽?那麽大片林子呢?”許棠習慣性冒髒話,但那震驚明顯不是裝出來的。


    他甚至特地蹲下身去抓了一抔土仔細看了看,“這也是你的幻術??”


    望幽淡定搖頭,“不是幻術。這地方放在這魔界太浪費了,你們下去的時候我使了點術法,給移走了。迴頭放在後山,讓宗門那群醫修研究研究,種點地什麽的正好。”


    沈喬這才明白他之前那句“這地方留在這兒,確實可惜了。”是個什麽心思。


    合著是打算給人連“窩”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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