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


    仔細數數,這已經是張枝第七次打哈欠了。


    一群人下山後就在這月明城外等著,按照說好的,神霄宗的人會到這裏和他們集合。


    但眼看著太陽都老高了,依舊沒見人影。


    半躺在樹杈上的張枝撓撓後腦勺,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擺開場地玩投壺的一群人,“他們是不是記錯時間了?還是迷路了?”


    負責計分的慕玖一邊在黎嶽分數上又加了一筆,一邊開口,“到這之後我就已經放出了聯絡用的青鳥,再等一刻鍾,如果還沒消息,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等他們。”


    “哦……”


    啪嗒——


    黎嶽直接一個十連中,投完便得意地看向祝鈺,“服不服?”


    祝鈺看著自己這邊橫七豎八的一地,眉心一跳,“再來。”


    “哈,來就來,今天非得讓你服服氣氣的!”


    沈喬和商眠盤腿坐在樹蔭底下,分著張枝從他師傅那裏偷來的酒糟糖,“還是頭一次見祝師兄在師姐這吃虧。”


    商眠嚼著糖嘖嘖兩聲,“這倆自從一個師門之後差不多每天都得鬥一鬥,咒術靈器符術陣法…總體來說祝鈺的勝率多點,能占個六成左右。”


    “不過這次他慘了,投壺可是黎嶽的強項。”


    沈喬了然地點點頭,視線看向了站得稍遠些的洛黛。


    三年沒見,洛黛似乎收斂了許多,雖然偶爾也會投來些不屑的眼神,但至少沒再開口找不痛快。


    “哎!來了來了。”張枝放下翹著的腿輕巧一翻,從樹上落下來。


    “道友們好啊!”


    人沒到,聲音卻先傳了過來。


    七人不約而同看去,隻見為首的是個身著粉衣,笑容陽光的挽發女子,在她身後則跟了五個神態各異的少年,以及一個脖子上帶著法箍的……


    男孩?


    隻見先前打招唿的女子快走幾步,柳眉稍彎滿是歉意地拱手賠笑道:“等急了吧?路上稍微出了點小岔池,不過沒關係,事情已經解決了,隻是耽誤了時間,顧栩帶著師弟師妹,先給諸位道友賠個不是。”


    這麽幾句話說出來,再配上那親和笑容,就算是有什麽怨言也說不出口了。


    “顧道友客氣,事情解決了就好。”慕玖迴了一禮客套兩句,接著便把話題引到了正經事上,


    “在下慕玖,這幾位都是與我同輩的弟妹,既然人都齊了,我們就邊走邊說?”


    “好啊,那就走吧。”


    兩個領隊在前麵商量之後路線的問題,其他人便在後麵互相認識了一番。


    神霄宗的另外五人含三男兩女,若是沒猜錯,境界都不低。


    “這位黎道友我總覺得有些麵熟,不知道我們之前是否在哪見過?”


    這話是那位叫蘇廷玉的修士說的,剛才兩撥人剛剛碰麵時他就一直在注意黎嶽,那眼神像是覺得熟悉又拿不準,剛剛沒機會問,這會兒算是問出口了。


    黎嶽笑答,“是嗎?蘇道友也許是看錯了。”


    此人合扇敲了敲手心,似是思索了一會,“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可改過自己的名字?”


    這話讓黎嶽不太明顯的僵持了一下,語氣聽著明顯不比剛剛和氣,“我從未改換過名字,也無需改名字。”


    氣氛到這裏就有些不對了,偏偏那蘇廷玉不死心的又追問了一句,“那你可曾在京城生活過?”


    “我師妹是否改過名字,是否曾住在京城,似乎不需要告知旁人吧?”祝鈺突然打斷道,


    “比起這些小事,貴宗是否該解釋一下你們押著的這個孩子?”


    祝鈺一向是個直性子,見著這人喋喋不休地問來問去明顯不高興了。


    蘇廷玉雖然還意猶未盡,但既然說到這個,他也不好扯其他的敷衍隻得暫且把探究的心思放一放,“抱歉,是我心急了。”


    “說來也不怕你們不信,這人便是那慘案的兇手。”


    “兇手?”張枝忍不住驚奇略拔高了些音調,多看了那孩童幾眼。


    “就這個看起來還不滿十歲的孩子?”


    “這事聽著確實有些荒唐。”蘇廷玉歎了一口氣。


    “但確實是真的。出事的那天晚上,城裏一位打更的老伯親眼看到他當街殺死了試圖逃跑的旅客。那旅客是個體型和我師弟差不多的男子,但即便如此,那人還是被他徒手挖了內髒。”


    蘇廷玉說著,指了指自己身後那個看起來高高壯壯的男修。


    這人至少也得有個一米九了,但那被夾在中間走的小孩最多也就一米出頭,而且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很難把這樣一副模樣和“殺手”聯係到一起。


    “那你們是怎麽抓到他的?”商眠皺眉問道。


    另外一個叫張七言的女修接過話題迴應,“有人報案,我們當地駐守的弟子肯定要管,一群人去的時候這孽障根本沒跑,不僅沒跑,還把整個客棧的屍體都拽到了客棧門口摞了起來,他自己坐在一堆早就挖出來的心肺中啃得津津有味。”


    “聽抓捕的人描述,抓他的時候他一心都在吃人上根本沒反抗,後麵吃完了手裏的發現自己被控製住了才象征性地反抗了幾下,總體來說,像是根本沒在怕的。”


    氣憤地說完,張七言滿是厭惡地看了那男孩幾眼,“而且你們別看他長得像個孩童,實際上骨骼年齡來看,早就是個六七十的老頭了!”


    老頭?


    沈喬重新打量了一番這髒兮兮的“男孩”,視線落在那雙幾乎要被頭發全蓋住了的眼睛上。


    這人雖然看著安安靜靜完全不在乎別人說什麽,但沈喬打量的視線剛放過去,就看到這“男孩”斜過來了道呆滯的目光和沈喬對視上,這般目標明確的反映,明顯不是真的對外界刺激無感。


    而且那眼神空洞洞的,根本不像個活人該有的神態。


    沈喬直接就想到了之前被張婉施術控製過的那個李友。


    “移魂術?”


    “嗯?”這突然出聲的詢問讓神霄宗的幾個人這才注意到了那走在隊末的小丫頭。


    “你這個年紀,是怎麽知道這詭術的?”那個體型高壯的修士語氣明顯不善。


    沈喬並沒有計較他這懷疑的語氣,隻是淡然一笑,“當年萬壽山事發,我曾跟著師哥師姐去見識過,所以知道一些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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