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是個十足的行動派。


    馬超和曹操在涼亭會晤,除了一番唇槍舌劍,互相攻訐外,根本談不攏什麽結果。


    曹操讓曹仁組織攻城,曹仁立馬將曹洪、牛金、趙儼三人叫了過來。


    同時,曹休、杜襲、許褚三人得到曹操的授命之後,也聽候調遣。


    曹仁自己也清楚,現在攻城必須得快、快、快!


    五萬多士卒陸續從潼關那邊撤下來後,糧草已經成為了他們最大的問題。


    下雪不冷,融雪冷。


    這些來自荊州的士卒不僅食不果腹,還一個個手腳長滿凍瘡,惡癢無比。


    有的士卒雙手腫得如馬蜂蟄一般,武器都拿不了,無心打仗。


    另外這些荊州士卒是吃大米的,來到潼關這邊後,天天吃肉夾饃,吃麵食。


    他們已經很不適應,一個個思鄉心切,恨不得早點迴荊州去。


    因而,曹仁比誰都清楚自己麾下士卒的狀況。


    隻能早點將他們投入戰場,讓鮮血和殺戮暫時掩蓋他們的思鄉。


    “就是賊軍偷襲了我們的糧倉,才讓大家餓了好幾天。”


    “弘農城中,有糧食,有美酒,有豬頭,還有香碰碰的大米飯!”


    “隻要你們奮力攻進弘農,這一切,馬上就要有!”


    曹仁從不以什麽民族大義和仁義道德來鼓舞士氣。


    對他而言,士卒的士氣是赤裸裸的物質刺激。


    要不是弘農曾經是曹營長時間治理的城池。


    曹仁肯定會下令士卒攻入城中,燒殺劫掠三日了!


    想比起曹操的屠城,曹仁隻是搶劫財物,已經算很仁慈。


    聽到曹仁的蠱惑,一個個餓得發昏的荊州士卒振臂高唿,怒吼著等待上官下令。


    “將這個信息傳遞到每一個士卒,讓他們變得瘋狂起來!”


    “我答應丞相,一個時辰拿下弘農,你們可別讓我失望了!”


    曹仁大聲對著牛金曹洪等一眾部將大聲道。


    “將軍放心,我等一定全力而為,不破弘農誓不返。”


    曹洪牛金以及一眾中郎將、校尉紛紛怒吼起來。


    “士氣可用!傳我軍令,馬上攻城!”


    曹仁拔出了長劍,遙指三裏之外的弘農城池。


    此刻,弘農城頭的高興和陳玄兩人自然已經組織麾下兵馬嚴陣以待。


    戰鼓咚咚!


    五個千人隊,分別從弘農城西邊城牆開始發動進攻。


    他們不僅有弓弩,還有類似雲梯這類非常簡便,又不耗費士卒力氣搬動的攻城器械。


    五千人,漫天遍野湧了過去,宛如錢塘秋潮,萬馬齊喑。


    戰鬥一觸即發!


    無數箭矢如同蝗蟲一般,天空一黑,密密麻麻出現在弘農的上空。


    篤篤篤!


    箭矢如暴雨般傾瀉在弘農城頭,或是城中任何一個地方。


    一千五百士卒,早已用門板或者桌板,蒙上一道兩層棉被,擋住燈泡來。


    這樣一來,箭矢不會輕易傷害到守城的士卒。


    兩三輪箭矢之後,那些手持刀盾的曹軍士兵,也開始衝鋒了。


    他們趁著這幾輪箭雨對城中的敵人壓製,從而從到了城牆下麵。


    隨即,梯子一樣的東西抬了出去。


    五千士卒,分成將近四五十個衝擊點,開始朝上搭起梯子,要對城牆上的劉瑋軍馬進行全麵進攻了!


    看著如此潮水般向弘農城進攻的士卒,曹操揚起馬鞭,故意責怪一聲:


    “子孝,一個小小的弘農,你居然一下子將自己的部曲上萬人一起出動?”


    曹操在許褚曹休帶著幾十虎衛軍和鷹爪簇擁下,也來到攻城大軍後方。


    “丞相,您剛剛與我說,活捉的馬超比死了馬超,更有價值。”


    “如何拿下弘農,我已經有自己的策應。不過我今天一定竭盡全力,在一個時辰之內拿下弘農!”


    曹仁對著曹操,大聲說道。


    “好!子孝,你盡管施為,不要擔心下手過重!”


    弓矢往來,城下城上,有來有往,馬上打成一片。


    “子孝,現在與馬超之間的戰鬥,不再是我們在斟酌如何才能獲勝。”


    “而是必須將弘農城拿下,並擊敗馬超,為後續的談判獲得更大的籌碼。”


    “若是此戰一舉將馬超也擒獲,所有問題,便能迎刃而解了。”


    曹操一臉鐵青,殺氣騰騰。


    馬超將鄒夫人成為其打撲克的夥伴之事,剛才在談判之時,曹操表現得無所謂。


    但這一迴來又一想起,依舊有些不舍。


    若是讓馬超在曹仁的進攻下還能保持安然無恙,看來曹操與鄒氏那點情感互動,估計就要隨風飄散。


    離女人心靈最近的地方,是產道!


    想到自己的女人就這麽被人給進入了,曹操自然很不爽。


    “丞相放心,您且在大營之中歇息,餘下的事情交給我便是!”


    曹仁拍著胸口。


    南大營撤退之時,守在潼關的韓遂舊部成公亮、侯選、成宜、李堪四人,也依照馬超軍令出兵追擊。


    結果被曹仁設下埋伏,殺了一個迴馬槍,折損近一萬兵馬。


    這可不謂是一場大勝!


    也是曹軍在與馬超的西涼軍作戰三個月,獲得的最大的一次局部勝利。


    僅此於此的便是夏侯淵在河東伏擊並滅掉了程銀、張橫兩部七八千人。


    “好,我便會營等候子孝好消息!”


    “我也很想看到剛才如此囂張的馬超,在這一戰之後如何得狼狽。”


    “就算他在我麵前搖尾乞憐,我也必將他誅殺!”


    曹操已經是想到馬超被擒的場景。


    至於他的兒子曹彰和鄒夫人,城破之後,隻要馬超被擒,豈有不交出之理?


    隨即,曹操便帶著曹休和許褚迴營。


    至於一千七百虎豹騎和一千虎衛軍,自然是拱衛曹操身邊了。


    ......


    弘農城的戰鬥,還沒開始多久就進入了白熱化。


    陷陣營和白袍軍的英勇自然是沒話說。


    一個以一當十。


    麵對不斷攀爬上來的曹軍,陷陣營的士卒一人守在一個城牆垛口。


    隻要對方一冒頭,手中的鋼槍毫不留情刺了出去,爬上來的士卒被刺了個透心涼。


    而陷陣營那新晉為陌刀手的戰士,站在城頭大刀揮斬,人頭滾滾。


    此時不需要陌刀三段式,也不需要刀如牆進。


    隻要看到有曹軍士卒跳了進來,陌刀斜斜一揮。


    不僅曹軍士兵的盾牌和環首刀斷成兩截,士兵的身子也被成兩段。


    他們的內髒和腸子從城牆頭上掉下來,腸子之中還沒消化的糜糜之物飛散,一片腥臭。


    而白袍軍這邊的戰鬥相對於要冷靜的多!


    他們有士卒向下方射箭,有士卒刺倒爬上城牆的曹軍。


    更有士卒舀起一瓢瓢在城頭大鍋之中煮得滾湯的“金汁”,劈頭蓋臉往下倒。


    “金汁”其實就是收集人的糞便用大鍋燒開。


    這玩意不僅味道純正,而且沾上便皮開肉綻,隨後就流膿生瘡,不治而亡。


    還有這守城的利器,是宋朝才盛行。


    馬超讓白袍軍用上這玩意守城,對曹軍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金汁”紛紛倒下,雲梯上的曹軍一個個痛苦連天。


    味覺視覺以及觸覺上的多重傷害,使得他們紛紛不敢上前。


    而那一段城牆,也變得臭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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