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率領頂著風雪,帶著剩下的五百西涼騎兵,九百白袍騎兵,趕迴了大營。


    大營之中,除了留守在冰城的梁興麾下之外,其餘各軍將士也都從戰場撤下,盡數趕迴。


    在河東參戰西涼軍的大營是設在距離冰城防線以西五裏之外的雷首山下一片空地。


    這裏堆滿著糧草、輜重、柴禾。


    大營之中,還有一萬多名響應馬超起兵而征調的關中農夫。


    原來是馬玩督運十萬石糧草已到。


    他在大戰之前,見天氣陰沉,又下令民夫去山間伐薪,得柴禾數萬捆。


    馬超原本還擔心士卒取暖問題,馬玩卻未雨綢繆,解決了燃眉之急,馬超甚是欣慰。


    此刻。


    黃河兩岸,一片茫茫,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銀裝素裹。


    剛剛還在喊殺聲震天,六七萬人廝殺的風陵渡到雷首山這片平地,也變得安靜下來。


    西涼軍大營的中軍大帳之中,馬超端坐上首主座。


    左右兩邊依次是龐德、馬岱、軻比能、梁興、馬玩等將,都尉以上軍官全到。


    大帳之中,濟濟一堂,不下三十多人!


    半蒙著臉的賈詡肅立於馬超身側。


    一眾將領分別匯報各自戰損及殺敵情況。


    “梁興部守冰城防線,受曹休及夏侯淵前軍杜襲部衝擊,雖折損千人,卻沒有失守,賞百金!”


    “軻比能大王兩萬騎兵牽製住夏侯淵中軍,為我大軍製造戰機,賞金一百!”


    “馬玩部及時伐薪,並護送糧草抵達,功不可沒,賞金一百!”


    “高興部...”


    “陳玄部...”


    “......”


    馬超聽完之後,便將自己身上剩下的一千兩黃金先拿出來獎勵表現突出的將領。


    陳玄便是一千白袍軍的統領。


    至於潼關那邊,馬超也從馬玩口中得知,成公亮、成宜、侯選、李堪等人拚死抵住了曹仁和曹洪的攻擊。


    大雪降臨,曹仁和曹洪放棄了進攻退去。


    馬超便派人給每人送去百金,表示嘉獎。


    現在,獎勵不在於多少,而在於獎勵的意義。


    戰後,馬超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龐德將軍,用計斬殺五百虎豹騎,居功至偉,獎盔甲一副!”


    當馬超讓人拿出那套捅了曹真獲得的明光鎧的時候,一眾人眼紅不已。


    龐德也是發現馬超歸來,身上穿了一套明顯不一般的鎧甲。


    他當時沒問,但卻留意上了。


    現在馬超卻拿出一套來獎賞給他,欣喜無比。


    馬岱在一旁悶悶不樂!


    馬超獎賞了所有人,卻唯獨沒有提到他,開口詢問:“堂兄,為何各部皆有獎賞,而我啥都沒有?”


    “你還好意思問?”


    然而,馬超目光一冷,厲聲道,


    “馬岱,你臨陣違令,判斷失誤,讓曹真一千虎豹騎牽製了我軍六千騎兵,險些被夏侯淵捕捉戰機!”


    “軍法官,按軍律,該當何罪?”


    旁邊的軍法官道:“將...將軍,按軍律當...當斬!”


    這...!


    馬岱目瞪口呆,愣在當場。


    馬超迴來之前,龐德就提醒過他,趕緊主動向馬超認錯。


    可是馬岱以為自己跟馬超堂兄弟的關係,馬超絕對不會為難他,頂多說他兩句便是。


    他沒想到,馬超當著所有人的麵,怒斥於他,還要將他斬首。


    看馬超嚴肅的樣子,馬岱這才知道馬超不是隨口說說,一下子慌了神,支支吾吾道:“堂兄,我...”


    “哪還等什麽,給我拖出去,斬了!”


    馬超麵無表情道。


    “主公...刀下留人啊!”


    龐德連忙上前來勸,“伯瞻雖臨陣違令,僥幸沒造成重大損失。”


    “還望主公看在他忠心耿耿,及之前功勞份上,饒了他一命吧!”


    說完,龐德又朝馬岱喝道:“伯瞻,還不趕緊跪下認錯!”


    “我知道錯了,請主公不要殺我,留我待罪之身,奮勇誓殺曹賊啊!”


    馬岱見狀,也急忙伏地認錯求饒。


    梁興、馬玩、高興、陳玄等人也紛紛來勸。


    隻有半蒙著麵的賈詡紋絲不動,狐狸一般眼神之中卻是玩味的笑意。


    馬超:“你真的知道錯了?”


    “我真錯了,請主公給我一個恕罪機會!”馬岱連聲道。


    這一刻,他才明白私下裏堂兄是堂兄。


    在人前,馬超便是他的主公,更是西涼軍的靈魂。


    他的命令,就算是自己這個堂弟,也不能違逆。


    “既然沒造成什麽損失,自己也知道錯了,那念你後續作戰盡心盡力。”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二十軍棍,暫且記下。”


    “並降職三級,除去兵權,所部騎兵皆歸龐德統屬。”


    “給我先好好反省自己的錯誤!”


    馬岱一聽,自己被打軍棍就算了,還被降職,除去兵權,還想辯解。


    要知道馬超雖然是西涼軍統帥,自認都督。


    但朝廷封的官職是偏將軍。


    馬岱和龐德作為馬超的部將,官職隻是一個騎都尉而已。


    這被連降三級,已經是一擼到底,跟普通騎兵沒啥區別。


    以後還怎麽帶兵打仗殺曹賊替族人報仇?


    龐德將他按住,說道:“還不趕緊謝主公不殺之恩!”


    馬岱垂下頭,他是很聽龐德的勸。


    等馬岱迴應之後,馬超揮揮手,“現在馬岱已經降職,沒有資格參加軍事會議,先將他帶出去。”


    有侍衛便將馬岱拉出了大營。


    眾將一陣沉默。


    忽然,軻比能上前單膝下跪,一臉慚愧:“天將軍,我慚愧,我有罪!”


    “我部徹裏吉帶四千兵馬偷襲曹軍大營,結果不僅沒有拿下,反而折損三千勇士。”


    “這都是我管束不嚴,徹裏吉沒有聽從天將軍提醒啊!”


    馬超迴到大營,便從斥候那裏得知了徹裏吉偷襲失敗之事。


    他先是獎勵眾將,然後又拿違令的馬岱開刀,展現自己治軍嚴謹,賞罰分明。


    馬超提醒過軻比能千萬不要讓士卒去貪圖曹軍的牛馬,可軻比能麾下徹裏吉卻沒有聽從。


    如今他將馬岱做了處罰,軻比能應該有所表示才行。


    因而,軻比能稍稍沉默之後,便站出來認錯。


    “軻比能大王的人,按照你的規矩自己處置便是!”


    “不過徹裏吉此人,你得留心啊。”


    馬超不確定這個徹裏吉便是今後在西羌建國,統帥十萬羌兵擾亂邊境的西羌國國王。


    但總要提醒軻比能一下為好。


    “多謝天將軍,我一定嚴懲徹裏吉!”


    軻比能好一陣感動。


    按說徹裏吉違令,馬超就算殺了他也不過分。


    但馬超卻將徹裏吉的處置權交給軻比能。


    就在這時,軻比能手下跑來一個千夫長:“大王,徹裏吉趁著大雪,掙脫看守,跑了!”


    什麽!


    軻比能怒起:“天將軍,不好意思,我親自將他追迴來治罪!”


    說完,留下他的兩個萬夫長聽會,自己匆匆告辭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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