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路南穩穩當當地將車開在山路上,她繞過幾處有大石坑的路。


    “她發起瘋來,真恐怖,我們兩人差點被她毒害了。”路南從車上遞了瓶水過去,“醫院還有點路走,你先喝口熱水暖暖吧。”


    外麵風大,就連路都躲草裏都專門找背風的地方就怕被風吹的感冒。


    而宋文微不同,路南肯定清清楚楚人走了許久,又走在夏正雲麵前,風都吹她一人身上了,要是不暖會,迴家就凍感冒了。


    “好。”


    她剛應下。


    一個酒紅色的保溫杯出現在宋文微視線裏,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保溫杯,將被子輕輕揚了揚。


    像是以為她沒看見,故意又晃動著。


    “哪給你。”


    宋文微表情一滯,她茫然接過保溫杯,裏麵還裝著水,她輕微的搖了下,杯子裏的水位過半。


    她問出來心裏的疑惑——


    “你這哪來的杯子?”


    不會又是從櫃子裏順的吧。


    “夏正雲的啊。”路南沒覺得有問題,怕宋文微建議這杯子別人用過,又補充了一句:“你別擔心這杯子是新的,這是我剛才出來的時候一個老頭塞給我的,還特意和我說是新的。”


    “那水……”


    “哦,你說溫水啊,剛才等你們的時候燒的,你看我的手…”路南把右手伸過來,湊在後排位置,怕人看不見,又將手對準了宋文微的視線。


    “還有剛才燒木材的灰呢。”


    借著車光能看清楚的看見,那四節手指染上一層薄灰,車開著山路上一動,路南伸出來的手也隨著車身搖晃。


    “怎麽樣,心動了吧?”


    宋文微握著手裏的被子,也不否認,“是,還有點心疼。”


    路南高興地晃了晃腦袋,她壓住嘴角邊的笑意。


    “那可不我就是找人心疼。”


    “你啊你…”宋文微無奈道。


    路南一拍方向盤,“哦對了,剛才忘了和你說,那老頭人真好,怕我們餓著還塞了幾塊巧克力,我怕有毒還讓他試吃了一塊,你要不要吃?”


    宋文微擺手,“我暫時不餓,那那個醫生呢,她不會也是老頭塞的吧?”


    這個世界沒有那麽巧合的事情,不可能醫生前腳剛出來後腳路南就在後麵蹲著,宋文微總感覺那人是路南帶過來的。


    “那個不是,那是我半路撿的。”路南說,“我告訴她,我是夏語冰派過來幫他們的人,讓她相信我,她一聽也不管真的假的,死活要和我一起走,我就把她一起帶過來了。”


    “沒想到讓夏正雲電暈了。”


    “你這奇遇太多了。”宋文微想到另外一種可能性,她問:“你是不是又編故事騙我?”


    路南立馬反駁道:“沒有!我真沒有。”


    宋文微:“……”


    她在心裏默默吐槽,開局一個人,裝備全靠撿?


    她淺抿了一口溫水,感受到溫熱的水流入胃裏,驅散了久在風口處站著而染上的寒意,整個人像是從冰窟窿裏出來又進入了火爐。


    ---


    車子搖晃了一下。


    夏正雲睜開眼睛,目光打量著周圍,她的記憶停留在被夏語冰逼停下車時。


    這裏對於她的記憶來說是斷片般的存在。


    搖晃的車,昏暗的窗外,無不告訴她一件事情,她又被人抓迴去了。


    不過,車內的裝飾不像夏語冰的風格,夏正雲沒在在意。


    她看著黑沉的窗外,時間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嗎?


    她竟然不知不覺睡了這麽久,夏正雲沒動,她耳朵微動聽著車內的唿吸聲,應該是兩個人。


    車緩緩行駛。


    夏正雲用餘光打量著身旁的人,她撐著腦袋靠在車窗,脖子上海圍著一條圍巾。


    那圍巾的樣式,夏正雲記得夏語冰曾經戴過。


    她閉上眼睛,空氣安靜得很,這裏是山路,她能聽見不遠處汽車鳴笛聲,應該距離大道很近了。


    “哈…”


    開車的人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夏正雲手指探到口袋裏的匕首,起身拉過身旁的人將小刀橫在她脖子上,動作一氣嗬成。


    身下的人被她的動作嚇醒。


    “帶我去m市。”夏正雲說。


    聞言,宋文微眉毛一挑,m市離這裏十萬八千裏,就算她們把車開報廢拚命開也得開兩天。


    況且,夏正雲剛才不是發病暈過去了嗎。


    路南沒見過哪個病人起來就這麽彪悍的,她說:“別殺她,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隻要別殺她……”


    宋文微:“……”


    她戲癮又犯了是吧。


    夏正雲愣了一瞬,聲音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少廢話,馬上開。”夏正雲說。


    “你腦子撞糊塗了啊?”路南開著車,確認前方的道路是直行的,才敢迴頭,“別玩了,先去醫院再說其他的。”


    “你在說什麽。”


    路南迴過頭時,夏正雲才看清楚她是誰,和現象中的夏家司機不同,開車的人是剛才綜藝錄製完的同事。


    等等。


    那她現在拿刀威脅的人是誰?


    夏正雲緩緩抽出刀,將人壓在車窗上,看清楚人臉後,她呆愣在原地。


    “嗨?”


    宋文微扯出一抹笑打了個招唿。


    “今天幾號?”夏正雲聲音顫抖,她沒再壓製女人。


    大腦裏思索著發生了什麽,路南和宋文微怎麽可能和她一個車,她們早該走了才對,她不是在夏語冰的車上嗎。


    “18號。”宋文微試探性地看了夏正雲一眼,她小心翼翼地移開麵前的刀,麵前的女人眼神從迷茫轉為不可置信。


    “你還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嗎?”


    “你還記得我們兩個叫什麽名字嗎?”


    宋文微拋出兩個問題。


    “剛才發生了什麽?”夏正雲頓感不妙,她說:“我剛才沒認出你們是誰嗎?


    宋文微迎著她的目光,鄭重其事地點頭。


    記憶是每個人的載體,可以說每一段不同的記憶會造就不同的人。如果會丟失之前記憶,對於夏正雲來說沒什麽傷害,可事情好像不對了。


    她會時不時丟失一些記憶,然後自己慢慢想起來,又或者記憶和現在一樣,隻有一天前的,連剛才發生什麽事都不記得。


    想到這裏,夏正雲全身發冷,那她將不會是一個正常人。


    “怎麽迴事,我…”


    一個溫熱的觸感搭在她的肩上,夏正雲茫然看去,那是宋文微的手,明明她被人挾持著,一點也不怕甚至還能關心別人。


    “不用太擔心,你還好好活著。”宋文微說。


    夏正雲拿刀的手往下低了幾寸,她不明白事情的所以然,但能肯定,她不在夏語冰的監控範圍之內,這樣就夠好了。


    至於她怎麽會和兩人同一輛車,她需要搞清楚。


    “剛才…”夏正雲緩緩開口,“剛才發生了什麽?”


    宋文微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經過說給她聽,路南時不時附和一句。


    夏正雲才明白,在不存在的記憶中,她死裏逃生一次。


    “謝謝。”夏正雲說。


    她們又救了她一次,夏正雲低下眼眸,剛才這把刀橫在宋文微脖子上,這次是第二次。


    她第二次拿刀……


    “沒事的,剛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宋文微在她旁邊寬慰道。


    她能清楚地看見夏正雲痛苦又劫後重生般的表情,雖然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總歸不是好事。


    路南目光透過鏡子死死盯著那把刀,恨不得用眼神把刀從宋文微麵前移開,“那個能先放下屠刀嗎,別傷到她。”


    “抱歉。”


    夏正雲聞言將手上的刀丟下去,刀落在地上。


    一道女聲歉意地說:“抱歉,謝謝你們。”


    宋文微彎腰撿起那把刀,將刀沒入刀鞘,遞到她麵前,“刀還是收好放在身邊才行。”


    那把小刀精致,繁榮的花紋篆刻在上麵,夏正雲接過,將刀塞迴口袋裏,內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逃出來了,出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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