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又是平常如水的日子,上學放學,一天天逝去。


    過年那段時間宋文微一放假就被接迴她爸那邊過年了。


    離別前宋文微敲響那道鐵門,好像上次來這裏也才沒多久,現在一下子就要過年了。


    她站在麵前好一會,裏麵都沒有任何聲音。


    不在家嗎?


    她掏出手機詢問,對方幾乎是秒迴。


    【獨臂俠:我在商場陪我姐買過年的新衣服,怎麽了?】


    【蚊子:沒事,我等會走了想和你告個別。】


    下一刻電話打了進來,宋文微接通。


    “你現在在哪呢?”路南那邊聲音吵鬧,但她還是能清楚聽見少女獨特的清冷聲線。


    “你家門口。”


    “你等我,我現在過來…”


    路南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她說:“來不及了,車已經到了,路南假期快樂。”


    “假期快樂。”路南硬生生擠出這四個字,她沒有掛掉電話,兩人舉著手機一時無言。


    “再見。”


    “好。”


    路南盯著手機看,更多的是懊悔沒送宋文微一趟,雖然再過幾個星期就能再見麵了。


    ——


    過年那天路南發給她一段視頻,視頻是李二寧拍攝後發在群裏,她又轉給宋文微。


    視頻裏路南穿著紅色衛衣,袖口擼起,在桌子上布菜,其他人盛飯拿碗擺好座椅,每個人都有自己分內的事情。


    頂著一頭灰米色頭發的男人,掀開布簾,他渾身散發著野性,身上束著圍裙,捧著最後一盤菜走出來。


    有人從櫃子裏挑出一瓶好酒,放在桌上。


    路南的頭發長了些,發尾有些微卷,襯著整個人有些柔和。一群人圍在一起吃團圓飯,酒杯碰撞,熱鬧非凡。


    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家人,不,他們就是一家人。


    宋文微想起來了,就像那天她們一起喂養的小奶貓一樣,貓疊著貓抱在一起。


    【蚊子:那麽豐盛(qaq)】


    【獨臂俠:[vx紅包]宋文微新年快樂!】


    【獨臂俠:新年討個好彩頭。】


    【蚊子:我比你大一天,我給你發紅包才對!叫一聲姐姐,包個大紅包給你。】


    路南看著這幾個字,眉眼帶笑,一點也不含糊地打字發了過去。


    【獨臂俠:宋姐姐。】


    看見這三個字宋文微的手停頓,空蕩蕩的大廳裏隻能聽見風聲,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路南收起手機,默默把大哥剛才趁她玩手機丟在碗裏的菜夾起。她知道大哥不喜歡吃這個,她也不喜歡……


    她扭頭看見和別人交談甚歡的李二寧,默默把這個自己不太想吃的菜夾到李二寧的碗裏。


    李二寧注意到他們的一舉一動,實在受不了:“喂喂喂,你們兩個玩呢?”


    路南和大哥對視一眼,兩人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低頭幹飯。


    他從兜裏翻出一個禮盒,遞給路南,神秘道:“這是大哥給你新年禮物。”


    “這是三姐給你的。”


    “今年禮物我終於沒忘記!”老四喜笑顏開。


    路南就這樣收了一堆禮物和紅包。


    “哥哥姐姐偏心!沒給阿寶準備禮物。”圓嘟嘟的小孩皺眉看著一桌子的禮物,他嘴裏吐出一口氣:“哼!”


    “當然有我們可愛的阿寶的份啊~”三姐揉了揉他圓潤的臉蛋笑得開心極了。


    “你們先給路南姐姐,我吃醋了!”


    “哎呦,阿寶弟弟要哭了…”四哥默默補刀。


    “四哥壞!哥哥姐姐都壞!”阿寶氣得悶頭倒在桌子上。


    路南笑著將他抱在懷裏,把原本想要逗他的話吞迴肚子裏,要是再逗下去阿寶要被氣哭了。


    “嗚嗚姐姐他們都欺負我…”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


    一中是最晚拍畢業照的,眾人絮絮叨叨,嘴上數落著學校老是慢人一步,卻還是幫攝影師搬東西。


    “你們兩個能不能把口紅塗上去,等一下隔那麽遠嘴巴拍出來灰的要死。”


    說完唐九從包裏拿出兩支百搭的顏色遞給兩人,她都不敢想要是嘴巴沒有點顏色拍出來得多醜。


    宋文微接過朝廁所走去,路南站在原地隨意抹了下。


    “路南幫我塗一下口紅,廁所裏集滿了人,我鏡子都照不到。”宋文微從不遠處走來,她甩著校卡,目光一下子就被路南胸前的徽章吸引到,她詫異道:“誒,你這個徽章哪裏買的?”


    路南視線落在自己衣服上,她接過口紅擰開蓋子,按住還想說話的她:“別動。”


    宋文微瞬間安靜下來,微張著唇,仰著頭朝路南湊近。


    唇釉在唇上描繪,路南這個角度能看見她鼻尖上的痣,少女抖動的睫毛,和撲麵而來的椰香。


    路南心口跳動,她別過眼,把唇釉塞進管裏。


    “你抿一下吧,我沒塗太多,唐九說外層薄一點好看。”路南頭也不迴的的往廁所走。


    “你幹嘛去?要下樓了…”


    “去廁所照鏡子。”


    ——


    “來,三二一,茄子。”


    這句話一落,哢嚓哢嚓,是攝影師連拍的聲音。


    最後一年裏,大家還同往日沒什麽區別,該學學該玩玩。


    唐九還是喜歡手賤去逗宋文微,她每天的樂趣就是吃瓜睡覺外加逗逗她們兩個。


    而宋文微就會和唐九展開一場兩人對抗賽,作為公平裁判的路南每次都會無奈地宣告比賽暫停。


    他們下課依舊充滿歡聲笑語,這樣的日子在漫長的夏季來臨前結束。


    黑板上倒計時的數字越來越小,明明上一次看還是剩下365天,現在卻近在咫尺。


    放學時唐九難得沒騎著她的小電驢一溜煙就跑,她表情沒有往日的嬉笑,變得格外嚴肅。


    “你被奪舍啦?”宋文微笑著打趣她,“好了好了,別哭喪個臉的了。”


    沒有得到安慰,唐九失望的瞧著她,幽幽道:“你變了…”


    她又轉頭期待般看路南,路南手卡在外套上,裏麵放在三個小徽章,是她自己設計著玩的。


    “別哭了,送你們的…畢業禮物。”


    路南把手掌攤開,是三枚徽章,徽章小巧精美,畫的是魚骨頭吃西瓜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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