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少女提著白帆布袋走在熱鬧的街道上,來往的多是帶著小孩的家長和結伴而行的朋友。


    一家店引起她的注意,與燈光璀璨的霓虹燈不同,門店隻點了一盞暖光燈,倒映出屋子裏擺放的筆架。


    店門口掛著木塊上麵用毛筆提了一行瀟灑有力的字:【百寶盒】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我是一個四四方方的樹洞,有什麽煩惱都可以向我傾訴,悄悄告訴你個小秘密在我這裏許下願望是最靈的。】


    看到這些不知為何她腦子裏又想起她的後桌路南。


    其實直到今天宋文微才真正認識到路南,她不是校園裏的能打能抗的傳說,她是一個苦命人。


    大家都憐憫她,她卻活出了自我。在一灘淤泥中,悄然生長。


    今天路南和她說過最多話的時候,向她分享喜悅與悲傷,宋文微想路南要多說些話。


    不要是最多話的時候,要永遠多話,不把一切埋藏在心底。


    街道是一盞盞明亮的街燈,不知為何,宋文微下意識想要迴頭。


    她迴過頭,在明亮的路燈下能看見今天踏足的遠方昏暗巷口,那個巷子幾乎沒有人進去,那是路南家的方向。


    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讓人心底無端升上起一股恐懼。


    她看見一隻燕子低飛掠過電線,停在杆上,再度展翅高飛。


    再走一會就到宋文微家了,其實這樣看的話她們兩個離得還挺近的。


    宋文微站在百寶盒麵前,她喃喃自語,“爸爸在國外要好好的。”


    她撕下掛著的留言字條在上麵寫下她的期盼,秀麗的字映著她的心願。


    宋文微合上筆帽,將字條折成小塊,雙手輕輕塞進百寶盒裏。


    她朝另一邊走去,那是一麵留言牆。


    留言牆上貼著密密麻麻的字條,它們有著不同的色係,不同的材質,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是不同人許下的願望。


    少女清秀的臉龐仿佛浮現在眼前,宋文微提筆又寫下一行字。


    【路南要永遠開心快樂。】


    ——


    路南躺在床上,雙腳懸空在床邊,她眉心蹙了蹙,眼神充滿無奈。


    她從床上爬起來,量著自己的身高,細細思索。


    “喂,阿叔,您這邊是不是收木床?”


    電話裏,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可以啊,路南你有路子?”


    路南在這一片生活路子都給她走通了。


    為了錢,別人不願意幹的路南搶著幹。之前她也幹過送水、賣廢鐵、易拉罐,跑腿等…甚至去學校拉別人不要的書一起賣了賺錢。


    路南笑著迴答:“不是,就一張兒童版的木床。我樓下的弟弟長高了不要的,完好無損沒一點磕破,我今天給您瞧好了,阿叔明天我扛過去給你吧。”


    “好好好,你做事我是放心的,這幾天上學累壞了吧,早點休息。”


    “嗯好,阿叔拜拜。”


    路南掛斷電話,唿出一口濁氣,內心前所未有的舒坦。


    她閉著眼,一個轉身抱住大玩偶,玩偶是一個一米五左右的棕色熊,這隻玩偶和路南幾乎占據了整張床。


    終於要擺脫這張床了。


    ——


    日子就在兩人兩點一線的上學迴家中快速度過。


    周六,又到了宋大廚大展拳腳的時刻,她早在手機上和路上說好了菜單。


    【蚊子:您的訂單外賣小哥正在努力配送中。】


    惹得路南哈哈大笑。


    等她到路南家樓下時,準備抬起的腳又收迴來了。宋文微疑惑地看上去,她剛才清楚地聽到上麵人激烈的對話。


    聽聲音好熟悉,這裏住的人不就隻有一個熟人嗎……


    是路南!


    她還沒來得及走上去,隻聽見路南嘶吼:“既然你們已經拋棄我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路南是真的氣極了,在大家的印象裏路南基本沒有對大家發過脾氣,她雖然冷冰冰的但為人很好。


    這也是宋文微第一次見到路南發火,擱著一層樓火氣她聽著真真切切。


    緊接著樓上傳來一道女人刺耳的聲音——


    “可你終究還是李家的女兒,得認祖歸宗的…”


    “什麽李家,我姓路!”路南冷靜下來,聲音都帶著怒氣,“把你那套該死的說辭揉碎了吞進肚子裏,別說出來惡心人。”


    “我是你媽,你敢這麽對你媽說話?沒有親媽教就是沒有教養,你看看你都成什麽樣了……”


    路南冷笑一聲:“別給自己臉貼金,是不是我媽還不一定,今天下午鑒定結果就出來了。”


    “你這樣丟掉女孩長大了又要的人就是不配養女孩。”


    “什麽女孩男孩的,不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怎麽可能丟掉…”


    “少裝了,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要是想要個錢袋子自己去掙錢去償還債務,我沒有義務幫你們還錢,你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裏和我長篇大論。”


    路南冷著臉無情戳破這一層搖搖欲墜的窗戶紙,其實不管她戳破與否,大家心裏都有數。


    可總有人拿著道德來綁架她,那就撕破臉皮。


    那個阿姨小聲地說了句什麽,聲音太小了宋文微沒聽清,但她聽清楚路南接下來的迴懟。


    “我可憐你?”路南不解地問:“那誰又可憐可憐我?”


    她是可憐,可路南自己也可憐。


    路南也想母親疼疼她,可事實告訴她不可能!


    她心下一沉,立馬打住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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