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按住混亂的眾人,給他們戴上專屬的銀手銬。


    “閉嘴,全部帶走!”


    路南和宋文微也坐上了那趟警車,不同的是路南那輛是送她去醫院的,而宋文微那輛是去局裏錄筆錄的。


    兩輛車駛向不同的方向。


    傍晚的清風拂過,宋文微呆呆看著窗外而過的景色,她心裏記掛著路南的傷。


    剛才她都懵了,大腦像是宕機一樣,一切發生得那麽快她根本沒反應過來。


    打架鬥毆她聽見別人提起過也在電視上看過,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打架現場,一言不合就拿刀砍。


    那刀那麽長,刀雖鈍,可那人力氣卻不小。


    宋文微現在想想都後怕,那刀原本是衝她來的,是路南把她推開擋了那一刀。


    她不禁在想要是警察沒來路南要怎麽一敵七,還拖著她這個拖油瓶。


    路南明麵上波瀾不驚,可她看見了,即使隻匆匆瞥了一眼,也清楚看見血液流淌的肉裏夾雜著白骨。


    ——


    錄完筆錄,宋文微就打算去找路南,今天晚上問不到情況,她睡不著。


    她詢問麵前的警官:“警察姐姐,和我的那個女孩被送到那個醫院去了?”


    警察收拾桌麵上的資料,笑道:“小妹妹放心吧,你朋友沒事的。你要是想過去看看她就等會吧,現在估計還在做筆錄呢。”


    宋文微點了點頭。


    也對,沒準路南這會事情還沒結束,她去也是說不上幾句。


    警察指著她的手臂,驚唿道:“你也受傷了?”


    宋文微循著她的指示抬起手臂,那裏有幾道細小的刮痕,鮮血凝固。現在已經不疼了,應該是路南推她時刮出來的。


    “我這個小傷。”


    宋文微隨著警察走入大廳,廳裏寂寥無人,隻能聽見不遠處窸窸窣窣的對話聲。


    過了一會,警察拿了幾支碘伏棉球,囑咐她等一會再走,由警車送她到醫院門口,以防逃走的混子去搖人或者發現落單的她。


    宋文微又想起那個逃走的混子,也不知道過幾天會不會在路上堵她們。


    她問道:“警察姐姐,那個逃跑的人還能抓到嗎?”


    警察點了點頭,寬慰道:“放心吧,那裏全都是監控,我的同事現在已經準備實行抓捕了。不用擔心,他會為自己做出的行動付出代價的。”


    “謝謝警察姐姐,你們辛苦了。”


    醫院裏。


    醫生小心翼翼的把袖子剪出一個十字,路南的傷口黏著衣服,一眼看過去白骨深深。


    醫生拿著鑷子把傷口裏破碎的布塊挑出來,再擦拭上碘伏。


    路南死死咬住牙一聲疼也沒喊出來,汗液從她的臉頰滑落,她的眼裏凝聚滿疼痛的淚花。


    最疼的還是縫合的時候,路南整個人都要撅過去了,疼得她眼冒金星,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剛才給你注射的是破傷風,等會去藥房拿消炎藥。”醫生說。


    路南疼得連點頭都沒力氣,她眨了下眼睛道:“好,醫生能給我打一支狂犬疫苗嗎?”


    “行。”


    醫生走後,路南呆坐在病房裏,她看了一眼白亮的天花板,疲憊地閉上眼睛。


    疼。


    手疼,心疼。


    心疼錢包。


    太疼了……


    路南看著覆上繃帶的手,歎了口氣。


    手受傷了,這陣子也不用跑前跑後了,算了算了,就當喘口氣休息一下。


    沒一會警察便趕來做筆錄,了解情況後警察踏出病房。


    路南腦子裏快速劃過剛才的片段——那把刀上的字【蘇氏第一刀】。


    剛才發生的太快她沒有細想,現在想來這裏麵盤根錯節亂得很。


    蘇氏第一刀,裏的蘇氏不是代表一蘇姓的整個家族。而是一個人的名字,早些年古華路亂得很,各地四起了很多不法分子。他們路子一個賽一個野,動起手來不是你死 就是你死。


    蘇氏就是最狠的一個,他靠著拳頭把這一片打下來了,不過沒多久就開始掃|黑|除惡。他身上背了好幾條人命,是第一個被抓進去的人。


    進去沒幾年越獄跑了,當時科技沒那麽發達,追蹤不到他的身影。


    二十多年了,早已銷聲匿跡。


    路南也隻在大哥二姐他們那裏聽說過一二。


    路南出聲打住:“警察叔叔等等,蘇氏第一刀,那個逃跑的人用的刀。”


    警察腳步一頓,他神情有些不可置信,懷疑剛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他嚴謹地問道:“哪個蘇哪個氏?”


    “就是二十年前逃出來的那個蘇氏。”


    這句話在空氣中炸開,警察心髒漏了一拍。


    他表情嚴肅地坐下來:“你確定是他嗎?你看見他的樣子了?還是你有什麽能證明是他的東西?”


    要是此事牽扯出幾十年前的舊案,那性質就不再是街頭混子砍人那麽簡單了。


    依著蘇氏的脾氣,既然現身了,他必定會攪得天翻地覆,去報這麽多年東躲西藏的苦。


    路南搖了搖頭,她的傷口在發燙,受傷的肉緊繃在一起,直抽抽地疼。


    “我沒看見他的樣子,他拿著一把老式唐刀,不大,應該是改良過的。我看過新聞古華6.7殺人案就是這把刀。”


    路南伸出手在胸口比劃著刀的長度,她思索著: “刀刃上有缺口,還有花紋,燈光太暗我沒看清楚大概是……”


    “是牡丹花紋,那缺口是我師傅砍出來的痕跡,你沒認錯那人就是蘇氏。”警察點頭,他掏出手機,站起身走向病房外的走廊,“賀隊……”


    他迴頭看了一眼在病房裏受傷的女孩,心底裏生出一絲憐憫。


    以蘇氏記恨如仇的心性肯定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人,包括這個女孩還有她的朋友那個在警局做筆錄的女孩。


    還是在上學花一樣的年紀就被惡魔盯上,況且今天還受了這麽嚴重的傷……


    “老賈,你聽明白了嗎?”


    電話裏的女聲,讓他血液直衝,瞬間醍醐灌頂,是!


    他莫名鬆了一口氣,既然蘇氏盯上她們這幾天必然會在她們必經之路,學校、飯店、家門口…都是蘇氏有可能埋伏的點位。


    隻要合理利用這一切,來一個甕中捉鱉。在苦難還沒來臨之前就扼殺掉一切罪惡,將蘇氏繩之以法。


    這兩個女孩也不會有生命之憂,不會再有人死在蘇氏的刀下,過往的懸案也能結束給家屬一個交代。


    他的牢獄之災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警察抬起頭,燈光照在他眼睛裏,迸發出希望的光。


    路南看著警察下樓一趟,上來時拿了個硬幣大小的東西。


    “隻是局裏的極速定位報警器,裏麵裝有gps和唿救器。”


    警察把東西塞進路南手裏,認真叮囑道:“這個能定位到你們兩人的位置,按兩下自動報警。”


    “我們已經將你們兩位列為重點保護對象,我市公安局希望你們能配合實行抓捕,不需要你們誘敵,隻要按照以往行動軌跡就行了。”


    “你放心你們附近會有便衣警察巡邏。可以的話晚上還是少出去,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也要大人陪伴。遇事不對就抓緊跑,命重要。”


    路南收過報警器,她明白意味著什麽,蘇氏今天被她踹了好幾腳,按照他的尿性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她還記得好幾年前蘇氏就因為偷了別人東西被人打,心生怨恨而殺了他們。所以她也知道這件事搞不好小命就沒了。


    路南垂下頭,望著手上的按鈕。按鈕不大不小,甚至能串成項鏈戴在脖子上,以防重要時刻摸不到。


    “謝謝警察叔叔。”


    路南頓了頓,又想到宋文微。歸根到底是因為她宋文微才會被卷進來的,如果兩人離得遠就不會有如今的情況發生。


    也不會好端端的要麵對窮兇極惡的殺人犯這種不確定因素。


    “應該是我們感謝你們才對。”警察朝路南敬了個禮,“我們會以路南和宋文微同誌的人身安全為第一。”


    路南低頭看著手臂,無奈地笑道:“警察叔叔我這手敬不了禮。”


    兩人眼底笑意浮現。


    【小劇場


    宋文微:她為我擋刀才受傷的,我要感謝她。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得對她好點。


    路南:都怪我,是因為我才讓她卷進來,是我的錯,我要保護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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