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錦這邊正在想著軒轅陛為何還不見人,耳中卻已經聽到了他稱唿自己的聲音,不由得搖頭笑著自嘲道:“奇怪,莫非真是太久沒見他,竟然還有了幻聽之症嗎?”


    正在自嘲之時,卻聽到身後陳與賢已經笑著開口道:“軒轅少主,好幾不見了,近來一向可好?”


    而後是軒轅陛的聲音真真切切的傳來,隻聽他笑著說道:“陳先生好,聽聞陳先生已經度過了仙人境,真是可喜可賀。”


    李元錦連忙轉身,身後之人可不就是好幾年都沒見到的軒轅陛了,身邊還站著應無王,李元錦禁不住笑道:“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我才剛念叨你,你這就已經到了。”


    他們二人之間,自然不用拘泥什麽禮節,軒轅陛走到跟前,一拳拍在李元錦肩膀上,笑著說道:“真的是你,我在空中看著就就像,這幾年你都幹什麽去了,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應無王也湊上前來笑道:“元錦,給你的喜酒喝完了沒,要是喝完了我這裏還有,別客氣啊。”


    李元錦笑著迴道:“這兩年一直都在昆侖山玉清宗中修行,應大哥,喝酒就算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玉清宗的幾位同門。”


    在李元錦的引薦下,軒轅陛、應無王和眾人一一見禮,簡單寒暄了兩句,眾人便同程向前。


    軒轅陛拉著李元錦走在了後麵,笑著問道:“元錦,你是什麽時候上來的隱洲,怎麽沒有和青風他們一起?”


    李元錦迴道:“昆侖山靠近隱洲,我就先一步和玉清的同門一起來了,至於上清宗的人在哪,我也不知道。不過想必他們也已經登上了隱洲吧,即便還沒到,應該離得也不遠了。”


    軒轅陛點頭,而後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問道:“你也是來找那件東西的?看來上清宗的典籍裏麵果然也有記載。”


    李元錦搖頭道:“我一開始其實並不知道,隻是和玉清宗的幾位同門一起上來遊曆,之後偶遇了陳先生,是他告訴我的。對了,你給我的那卷書軸,《集元小鑒》,幫我們省去了很多彎路呢。”


    軒轅陛凝眉問道:“什麽《集元小鑒》?”


    李元錦解釋道:“就是在築洲上你送我的那兩份書軸其中的一個,上麵有完整的六洲誌,隱洲也在其中,有一份十分詳盡的地圖,怎麽你不知道嗎?”


    軒轅陛雙眼放光,神色驚喜的說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看這些東西,哪裏會在意裏麵有什麽。書軸呢?快拿來借我看看,有了這東西,就能趕在‘偷天日’之前過去,不用擔心時間不夠了。”


    李元錦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你來遲了一步,書軸已經給我師兄帶走了。我們之前剛剛發現釋門的一場驚天陰謀,師兄此行就是前去驗證去了。”


    軒轅陛自然好奇的問道:“是什麽驚天陰謀,還需要天真親自出手?”


    說到這事,李元錦也沒有絲毫隱瞞,招唿應無王走到一處,將整件事情給他們兩個人說了一遍。二人聽完之後,不出所料的一樣沉默深思,一樣緊鎖眉頭。


    李元錦接著說道:“據我師兄說,登雲闕也已經來到了隱洲之上,目的明確的要去取某樣東西,我們猜測他與我們的目的一致,但是他好像已經知道了那東西在什麽地方了。”


    軒轅陛麵色嚴峻,伸手取出一本手劄說道:“其實我也知道大概的位置在哪裏,當年先祖誤入隱洲內陸曾經看到了東西藏在隱霧的源頭之中,所以我才趕到此地,想要趁著五千年一度的‘偷天日’將其取出的。”


    李元錦結果手劄,按著軒轅陛的指點翻到了那處寫有隱霧源頭記載的地方,一邊看一邊開口問道:“這一會時間你已經提了兩次‘偷天日’,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他一目十行,很快的就看完了手劄,接著問道:“這本手劄上也提到了‘偷天日’,究竟是做什麽的?為什麽在這一天可以無視隱霧的威力將東西取出?”


    軒轅陛沒有著急解釋,而是和應無王相對一笑,指著李元錦開懷的說道:“哈哈哈,真是可惜倉老爺子不在這,要是讓他看到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再說我了。哈哈哈。”


    李元錦沒好氣的說道:“臭嘚瑟個什麽勁兒,你等著,不用你說,我馬上就能知道。”


    說完這話,李元錦轉身來到了陳與賢麵前,開口問道:“陳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什麽是‘偷天日’?”


    陳與賢此時正在給啄玉和付理講那稚童開蒙所學的“三百千”,這兩個姑娘一個是靈蟲幻化,一個是自小避世,這些東西都是一概不知,但是卻也有幾分好學之心在裏麵。


    陳與賢一個儒門俊彥,絲毫沒有覺得講這些東西對不起自己的身份,還煞有介事的給兩個人留下課業。這些天已經給兩個人教完了《三字經》和《百家姓》,今天已經講到了《千字文》的中後篇。


    聽到李元錦的問話,陳與賢先是給兩個小姑娘致歉,讓她們先溫讀一下之前的所學,李元錦禁不住笑著感慨道:“陳先生真不愧是儒門大家,對於這兩個學生也是如此溫厚。”


    陳與賢謙遜道:“聖人有雲,‘有教無類’,她們二人雖然情況特殊,但是隻要有心去學,什麽時候我都願意教。”


    頓了一下,陳與賢接著問道:“李先生,你為何突然會問到‘偷天日’這一事?”


    李元錦也沒有隱瞞,將陳與賢帶到了軒轅陛麵前,當著麵將問題又再問了一遍。陳雲賢的為人作風,軒轅陛也是見識過的,自然也沒什麽芥蒂,甚至還將手劄直接拿給陳與賢去看。


    陳與賢沒有著急翻看手劄,而是先解釋李元錦的問題,他說道:“‘偷天日’乃是這世間天道循環交替之日,就好似人之唿吸一般,有這一時‘換氣’的動作。”


    “‘偷天日’中,天地昏暗無光,萬事萬物都將蟄伏,就連天劫也不會發動。故此很多人、法寶、妖物都趁此機會渡劫躲避天罰,並將其美稱為‘飛升日’。”


    “但是此舉畢竟是偷天道之巧,之後的後患也是很多的,故此又被稱為‘偷天日’。事實上也確實是如此,那些偷巧之人最後沒有一個能夠再進一步,隻是躲了一時的天罰,但是卻背上了一輩子的天債。這‘偷天日’的名字,才更是恰如其份。”


    陳與賢好奇的左右大量李元錦和軒轅陛,疑惑的問道:“二位都是底子雄厚的人,完全被必要害怕天劫,怎麽會想到‘偷天日’這一事上來?”


    李元錦得意的衝軒轅陛挑著下巴,軒轅陛則笑道:“陳先生請先看一看這份手劄,就能從裏麵得到答案,我們兩個絕對沒有那種想法,還請陳先生放心。”


    陳與賢微微點頭,說了一聲“請諸位稍後”,就開始仔細的翻閱那份手劄,手劄剛才被李元錦看過,正好翻頁在寫到“偷天日”的那一頁,陳與賢也不逾矩,就隻往後翻了兩頁,看完了那篇內容。


    隻是看完之後,陳與賢原本閑淡的表情卻突然緊繃了起來,雙眉擰絞的好似幹枯的老藤一般,微微閉目沉思的臉上憂慮滿溢,握著手劄的手也逐漸捏緊,直至青筋暴起。


    李元錦和軒轅陛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陳與賢這是怎麽了,但是他此時雙眼緊閉,兩個人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就隻能一同擰起眉頭靜靜的候著。


    片刻之後,陳與賢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麵上的神色逐漸放緩,但是雙眼之中的神色卻極其複雜,既有敬佩又有憂慮,讓李元錦和軒轅陛更是疑惑不已。


    陳與賢長長的歎道:“真是大手筆啊,大手筆!原以為這一次的算計隻是偶然為之,但是沒想到居然是一環套一環,草蛇灰線伏脈千裏,少了任何一點線索,都會忽略掉他們最終的目的!”


    李元錦和軒轅陛已經聽不懂,但是從他的話裏隱隱能猜出必然是和釋門的事情有關,李元錦立即開口問道:“陳先生,可是和釋門得事情有關,你又發現了什麽線索?”


    陳與賢輕輕點頭,麵上的神色微微泛出癲狂,而後又自嘲的搖頭輕笑道:“枉我還說什麽‘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跟人家的謀算比起來,我還是差了很多啊。”


    李元錦更著急了,再度催促道:“陳先生,到底是除了什麽事情,這手劄我也看了,並沒有寫更多的東西啊。”


    陳與賢微微平複心情,開口解釋道:“不錯,這手劄上隻寫了軒轅家先祖發現了隱霧的源頭和裏麵的東西,並沒有寫更多的事情,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這手劄上所寫的時間?”


    “時間?”李元錦好奇的說道,“有寫時間啊,正好是五千年前,軒轅陛也是趁此機會前來隱洲取物,這和釋門的謀算有什麽關...等等,你說的是‘偷天日’?!”


    陳與賢輕輕點頭道:“不錯,釋門辦事之時,多半就是在這‘偷天日’。”


    軒轅陛儼然已經成了局外人,皺著眉頭問道:“你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麽,莫非釋門的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它?沒理由啊,登雲闕不是已經去取了嗎?”


    李元錦沉聲迴道:“‘偷天日’中,天地昏暗,萬物蟄伏,就連地底龍脈,也會萎靡的好似過冬的懶蛇一般,如何會竟相撕咬,撕裂大地?龍脈蟄伏不出,釋門又如何去吸收龍脈,達到目的?”


    軒轅陛依然不解道:“那不正好嗎,釋門的算計就此落空,咱麽也不用操心這些事情了。”


    李元錦麵色沉重的搖頭道:“恰恰相反,這就是釋門從一開始的算計。龍脈蟄伏不出,移山倒海也就不會傷損到龍脈,可以完整的保留隱洲的靈氣和龍脈,分毫不失。”


    “釋門的最終目的,是將整個隱洲自海中拔起,挪移別處,將整個隱洲納入自己囊中,將隱洲之上的一切都全盤接收!”


    李元錦的話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將軒轅陛驚得一時都說不出話來,過了片刻才磕磕巴巴的說道:“等等,你是說,釋門不是為了搶占一部分陸塊,而是要將整個隱洲都吞下來?”


    見李元錦沉沉點頭,軒轅陛驚唿道:“怎麽可能?!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實力將整個隱洲挪走,就光說挪走之後,其他的宗門和家族能夠容忍他們這樣做嗎?他們也注定吃不到嘴裏啊。”


    陳與賢接話道:“他們如此深謀遠慮,自然已經有了完全把握,我相信他們自此五千年前上一次的‘偷天日’之後,就已經開始在謀劃這件事情了。”


    “天真真人見到的那兩處布置,相信隻是釋門計劃之中的一環,相同的布置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做了多少。五千年的辛苦謀劃,釋門的人在隱洲上上下下十次,有的是大把的機會掩人耳目,悄然行事。”


    “相信千年前心訶拔山,而且執意不肯將其歸還,就是這計劃之中的一環,不管是為了改變地貌明修棧道,還是為了掩蓋當時釋門的人的蹤跡,都是為了這最後的一步。”


    “‘偷天日’中萬物蟄伏,他們掀陸起海沒了龍脈抗爭,沒了天道約束,自然能夠成功將隱洲挪走,而後將其放在龍腰洲邊上,也不用擔心其他宗門家族有意見。”


    “我隻是挪移此無主之物,又不曾傷害到任何一人,其餘宗門即便是想聲討也是不好開口。隱洲落在了龍腰洲邊上,釋門便有了主導之權,甚至會像道儒封鎖首陽洲一般緊握隱洲,將其變成釋門的後花園一般。”


    “其餘宗門想要分一杯羹,要麽是和釋門打好關係,隻當無事發生一般登岸圈畫領地。要麽就是打碎隱洲各自蠶食鯨吞,但是提出此舉的人,必然會是整個天下的罪人。不管是圈地還是碎陸,釋門都會是整件事情最終的獲益者。”


    “又或者,其餘兩教和各大宗門聯合,將釋門徹底扼殺抹滅,但是麵對釋門的臨死反撲,各宗各派必將死傷無數,整個天下也勢必會亂作一團,萬年不得安生。”


    “釋門隻要將隱洲握在手中,根本就不用操心之後的事情,反倒是其餘的宗門該去頭疼此事如何解決,至於說有人想要將隱洲從龍腰洲邊上再搬走,那你也得等到五千年之後,下一個‘偷天日’才行。”


    “五千年的蟄伏布置,五千年的陰謀算計,到了最後一刻卻變成了一個陽謀,將以一洲之地將改換整個天下的局勢,釋門這位謀劃的高人,實在是高手筆,大算計!”


    李元錦也忍不住讚同道:“這場謀劃實在是太大了,不像是一個人能夠布置的出來的,我們拆解起來尚且都如此費力,少了任何一環都縷不順整個全盤,而且在任何一環斷開也都不顯得突兀。”


    “這樣的一場天大謀劃,釋門這五千年來,怕不是有很多人將其一點點的補足,才形成了今日的合盤計劃,我們想到了此處,應該再也沒有往後發展的餘地了。不得不說,最先提出這個計劃的這位前輩,實在是有吞天地之誌,攬日月之心。”


    軒轅陛仔細一想,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隘,立時凝眉道:“都這會兒了,你們還有心思誇他,倒是想一想這事情應該怎麽解決才對啊,若真是讓他們得手了,整個天下的局勢都要發生改變了。”


    陳與賢輕輕搖頭道:“很難啊,我們隻是猜出了釋門的大致計劃,但是不知道他們的詳細布置,很難有針對性的去拆解他們的手段,一時之間真的是難以找到突破口。”


    李元錦說道:“陳先生,咱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兩處地方的布置嗎,這兩處地方都關聯著龍脈,不正是一個切入點嗎?”


    陳與賢搖頭道:“光是龍脈根本不足以說明問題,整個隱洲大大小小的龍脈不下三五十條,我們就算是以此入手,一個一個的搜尋過去,已經不亞於走遍了整個隱洲,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軒轅陛皺眉道:“若是請出尋道境、甚至是歸真境的大能,以搜天徹地之法來查驗可行否?”


    陳與賢微微搖頭道:“尋道境要搜一洲之地,還是有些勉強,而且釋門不可能任由你出手。而歸真境的大能出手,必然會受到那位天道代筆之人的鉗製,也難成事。”


    軒轅陛再度開口道:“那咱們就抓緊時間通知各大宗門,讓他們派人前來幫手,人多好辦事,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李元錦搖頭苦笑道:“沒人會信的,人家隻會當我們是喝醉了酒胡說八道,別說是他們了,就連我現在都有些恍恍惚惚,不敢相信這件事情。”


    軒轅陛無奈道:“難道當真就沒有辦法了嗎,咱們就隻能在這裏幹等著?”


    陳與賢再度看了看手劄上的內容,低聲沉吟道:“此時距離‘偷天日’尚有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就隻能看天真真人那邊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了。”


    天真獨自一人往北境而去,並不是直接橫穿了整個隱洲,隱洲中陸有些地方有那常年不化的隱霧遮擋,他也不敢隨便闖入其中,就隻能先往南邊繞開一程,再往北境直接飛去。


    沿途之上,天真還不忘研究了一下李元錦給他的那份《集元小鑒》,除了查看北屏山的龍脈在什麽地方之外,也不忘想一想那件氣運之物可能會在什麽地方。


    天真的陽遁飛快,但是依然花了一天半的時間才趕到北屏山舊址,隔著老遠,就能看到地麵之上好似被刀砍斧劈過一般,出現了一道大大的裂口。


    裂口長逾萬裏,最寬處足有千裏之闊,兩側岩壁上都是熔漿冷卻之後行成的黑色岩石,從峽穀的兩邊蔓延出百十裏,在往外就是連亙數百裏的暗紅色焦土。


    即便是過去了千餘年,這一片焦土依然沒有得到恢複,隻是在邊上零星的出現了一點點的綠色。靠近峽穀裂口的地方更是生靈難進,一道道黑灰的濃煙從裏麵冉冉升起,飄飛出去又變成了新一層的焦土。


    這些東西天真自然不用害怕,他施展陽遁直接竄進了峽穀,從起頭處開始往後尋找,隻是這峽穀兩邊還有無數小的裂口,大小也足有數十丈寬窄,一時間還真是難以找到雷音寺僧人的蹤跡。


    天真耐著性子,從峽穀西邊仔細的往東邊排查過去,遇到有分叉的裂口,便以分光化影之法掉出分身前去查看,但即便是這樣,也依然有些捉襟見肘。


    終於,在整個峽穀裂口最寬處的地方,天真總算看到了一些人行動過的地方,他立即放慢了速度仔細查驗,果然在峽穀最深處又再度看到了南無德內豐嚴王如來的雕像。


    這地方原本應該是北屏山的主峰所在,故此也是這個峽穀最寬最深的地方,峽穀底部直達地下萬丈深淺,至今還有一小片的岩漿湖泊湧動不熄。


    這些雕像大部分都是依著岩壁雕琢而成,還有幾尊則是坐落在峽穀中間東西兩側,底下還有赤紅色的岩漿在不斷翻滾。看這些雕像的顏色和手法,並不像是雕琢而成,倒像是直接以術法匯聚岩漿凝實而成的。


    隻是天真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對這些雕像的手法和做工品評,仔細的避開在三十丈外,居高臨下的尋找著雷音寺僧人的身影。


    奇怪的是,這一處地方隻有這些雕像聳立,卻未曾見到有任何一人,天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接著往峽穀後半段找了過去。


    若是隻有布置而不見人,那麽這些人究竟去哪裏了?莫非他們還有別的謀劃在裏麵?


    帶著無限思慮,天真一路往東而去,沿途卻始終不見任何人影,一直找到了峽穀末尾處,天真終於又見到了幾顆閃亮的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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