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修煉千年的靈芝精靈來說,十年時間隻不過是一場較沉的酣眠而已,雪鎣的麵貌倒是沒有什麽改變,但是昔年的小女孩玲兒卻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知希略微詫異了一會,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改變,笑著說道:“走吧,先到我的洞府去坐一坐再說。”


    知希的本體乃是一株千年青芝,一直隱藏在一處隱秘的山崖之間,但是她修成人身之後,就另找了一處開辟了洞府,作為日常修煉和居住的地方。


    知希走到一棵大樹跟前,伸手牽住了雪鎣和玲兒的手,一陣青色的柔和光芒就從她身上緩緩的流溢到了二人身上,之後她一步邁出,就帶著三人走進了那株大樹之中。


    順著大樹粗壯的樹幹一路往下,沿著根須不斷前行。泥土之中,無數的樹木根須裹纏糾結在一起,她們二人就在知希的帶領下,好似行走於通衢大道一般,在一根根的根須之中轉換前行。


    沒過多久,知希就帶著兩人穿進了一處開闊的空洞之中,這處洞府深藏於地底之下,四周的牆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須攀附,卻沒有一絲雜亂紛糾的感覺。


    洞穴頂上,密密麻麻的根須上開出了無數花朵,散發出瑩亮的光芒,將整個洞穴照耀的一片光明,還散發出絲絲清香,明明是身處底下洞穴,卻沒有一絲昏暗憋悶的感覺。


    左手側的牆壁上,幾朵巨大的花苞半開半合,其中盈盈水光微微蕩漾,每一朵花苞裏都是一盞各色汁液,大概有三五鬥之多。汁液散出一陣陣醉人的香氣,既像是甜潤的蜜水,又像是甘醇的美酒。


    右側邊上,是一張巨大的石桌,上麵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珍惜果子,但是邊上卻沒有一張椅子。知希輕輕拍手,洞穴之上就緩緩垂下了數根藤蔓,相互纏繞在一起,變成了幾架帶著靠背的秋千。


    知希笑著請兩人坐下,那秋千藤蔓之上便開鮮花,座位之上密布綠葉,坐上去鬆鬆軟軟十分舒適。玲兒畢竟是少女心性,坐下一會就不肯安分,雙腳點在地上,開始輕輕地晃動起了秋千。


    知希見狀微微一笑,玲兒的那架秋千就緩緩的轉了個方向,由麵向石桌改為了側向石桌,玲兒能夠蕩起的空間立刻就大了很多,於是開始加大力度,咯咯的笑個不停。


    雪鎣看著這處景致的洞穴,笑著說道:“知希,你這地方布置的倒是不錯,清淨雅致別出心裁。”


    知希一邊笑著從手邊的藤蔓上摘下幾個花朵當杯子,一邊笑著說道:“這些啊,都是我去了一趟北荒城之後才學來的,原本這裏就是一處普通洞穴,最多加上幾絲光亮而已。”


    她伸手一引,旁邊幾個巨大的花苞裏,就飛出了幾道細細的水流,分別注入在三人麵前當做杯盞的花苞裏,知希笑著請道:“嚐一嚐我釀的這花果酒,也是跟你們人類學的。”


    花果酒那醉人的芬芳早就吸引玲兒好久了,她立刻端起花盞一飲而盡,入口香甜甘醇,好似吃了一大口花香蜜糖一樣,哪裏有一絲酒味。


    玲兒立即稱讚道:“知希姑姑,這個真好喝哎。我能不能再喝一杯?”


    雪鎣也輕輕淺嚐了一下,確實是花果香濃鬱,但是稍稍品咂還是能吃出酒味兒來,於是她說道:“玲兒,花果酒也是酒,你年紀還小,不能多喝。”


    “是,師父。”玲兒很乖巧的將花盞放下,但是眼神裏的渴望和可惜還是絲絲流露了出來,就連蕩起秋千,也不如之前那麽高了。


    知悉笑著說道:“無妨,給玲兒喝的那個是度數極低的花蜜酒,你喝的這個才是有些酒味的果香酒,不一樣的。我做主,就讓玲兒再喝三杯好了。”


    玲兒麵前的桌上立刻又開出了兩個花盞,然後一道水流橫跨桌麵而來,將三個花盞全部注滿,卻沒有一滴撒在桌上。


    玲兒雀躍一聲,但是馬上就重新委頓,可憐兮兮的看著師父,雪鎣微微點頭之後,她才再度開懷而笑,伸手捧起一杯細細的品酌著,腳尖在地上一點一點,輕輕的晃動著秋千。


    知希笑道:“玲兒真是乖巧可愛,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雪鎣微笑不語,倒是玲兒接口道:“師父才好呢,是我拜了一個好師父才是。”


    “鬼靈精。”知希嗔笑道,順手將桌上一顆拳頭大小的果子送到她麵前,笑著說道,“桌上的果子隨便吃,你莫非還要跟我客氣不成?”


    玲兒笑嘻嘻的接過了果子,還是下意識的看了師父一眼,知希再度笑罵道:“別看你師父了,在這裏我說了算,她也要聽我的。”


    雪鎣微微一笑,這才開口道:“知希,轉眼間就已經十年了,我這一次來,就是來接你和我一起到雲築宮去的。你放心,我已經和我師父請示過了,不會要你半分本源,隻要你每隔一陣子去我們的藥園,用你的青木真氣浸潤一下我們的藥材就可以了。如何?”


    知希麵上的笑容緩緩沉寂了下來,她有些憂愁哀怨的說道:“雪鎣,恐怕這一次我隻能讓你白跑一趟了,我還不能跟你一起離開青南。”


    “為什麽呀?”正在吃果子的玲兒率先發問,扁著嘴唇說道,“知希姑姑,跟我們在一起不好嗎?”


    知希勉強一下笑,開口解釋道:“我要留下來,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青南之中,半年前來了幾位采藥人,我要留下來防備著他們才行。”


    雪鎣不解的問道:“青南不是年年都有采藥人來嗎,為什麽獨獨要防備這幾個人?”


    知希常常歎氣,哀怨的說道:“尋常的采藥人我們自然不會阻攔,因為他們采藥,隻取有用的花果、枝葉,若是有用到根莖的,也隻會小心的截取一部分,將大株保留下來。”


    “我們作為藥材,縱然生出了心智,但是依然是被人魚肉之物,若是能如此采擷,不傷本源讓我們繼續修行,那我們也就認了,無非是再多熬上幾百年化出人身,脫離樊籠而已。”


    “可是這幾位采藥人,不管是何種藥材,全都是連根拔起,取出有用的部分,其餘部分還要煉化用以淬煉他的一件法寶。這半年來,他們所過之處可謂寸草不生,無數生出靈智的同伴都遭了他們的毒手。”


    “所以我才要留在這裏,護佑住我這幾片山頭的同伴們,免得他們遷徙到此處,將這裏也變成不毛之地。”


    雪鎣聽完之後,微微皺眉道:“他們當真如此不加節製?進步城早有規定,青南采藥人限製頗多,有主之藥不能采,年限未到不能采,靈智已成不能采等等。”


    “如他們這般涸澤而漁焚藪而田者,更是眾惡之首,一經查證之後,進步城會將所采藥物悉數收迴,永遠禁絕他們再入築洲,甚至他們的師門也會被嚴拒百年。”


    知希一聽這話,立刻眼眸放光神采奕奕,驚喜的問道:“真有這樣的規定?”


    雪鎣點頭道:“當然是真的,若是你不信,我明日就帶你去到進步城查證此事,將那幾個人趕走之後,我們再離開築洲。”


    知希連連點頭,高興的說道:“好好,我們明天就去。若是真能將他們趕走,我就能放心的離開了。”


    “好耶,好耶,一起走...一起走...”旁邊玲兒也高興的出聲,但是卻言語斷續唇齒不清,二人轉頭望去,玲兒已經是滿麵通紅的躺倒在了那秋千裏了。


    “呀,壞了。”知希驚訝的捂住了嘴,然後尷尬的說道,“我忘了,我給她的那顆果子,就是果香酒最後一樣配料,調入花蜜酒中,就會提升酒的度數了。”


    雪鎣無奈的說道:“哎,找個地方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兩個人費了很大勁兒才把手舞足蹈不肯安分的玲兒按在床上,看著她睡去之後,知希才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有些惆悵的說道:“雪鎣,以後可千萬不要讓她喝酒了。”


    雪鎣沒好氣的說道:“這個道理你該自己好好學學才是。”


    兩個人重新落座閑聊,沒過多久,洞穴之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唿喊聲,一個男子的聲音焦急的喊道:“靈芝,靈芝,快出來救命啊,斑蛇他中毒了!”


    “麻雀!”知希聽到那人的聲音猛然一驚脫口而出,來不及和雪鎣打招唿,立刻化身成一團青光融入洞穴頂上的根須之中,往地麵上穿行而去。


    雪鎣見狀也沒有遲疑,口中念動木遁之法,跟在知希的身後,穿破厚厚的土層,來到了地麵之上。


    地麵之上,是一個三五人合抱的大樹樁,也不知道這麽大的古木,怎麽會被人直接斬斷,隻留下兩尺多高的一截還留在地上。


    知希就站在樹樁的邊上,正在仔細看著一個雙目緊閉的消瘦男子,他已經昏迷不醒,身上氣息陣陣翻騰極不穩定,旁邊還站著一個身形矮小的少年。


    那少年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羽毛拚湊成的大氅,正麵色焦急的看著知希,急切的說道:“靈芝,斑蛇給人打傷了,還中了毒,我聽他們說,隻有千年靈芝才能為他解毒救命。你快救救他吧!”


    知希一邊開始著手為斑蛇渡入真氣,一邊開口問道:“斑蛇不是住在息風山嗎?那裏人跡罕至,怎麽會有人過去,還打傷了他?”


    麻雀沉默一下,然後才低聲說道:“息風山最近去了很多小的精怪,說是青南這邊來了幾個采藥人,除了采藥還抓各種小妖怪淬煉法器,他們隻能往別處逃。”


    “其中有一個小妖怪說,那裏麵有一個人就是當年害死鬆老的人,斑蛇一聽勃然大怒,就要去找那人報仇,我怎麽勸也勸不住。那人很厲害,手上的法器氣息熟悉,就是用鬆老的樹心煉製的!”


    “當時我躲在暗處,聽到他們說隻有千年靈芝才能救他,便趁他們得意的時候救走了斑蛇,一路迂迴往你這邊來了。幸好我飛得快,他們追了一陣沒有趕上,就作罷了。”


    雪鎣聽完這話,眉頭微皺,還是忍不住說道:“知希,這件事情有古怪啊。”


    麻雀一直焦急萬分,又是背對著雪鎣,這才沒注意到她的存在,聽到後麵有人出聲,轉頭一看,驚唿了一聲,“ 啊,人!”身上的大氅立即展開,變成了翅膀飛出幾十丈外。


    知希遙遙的喊道:“沒事,雪鎣是好人。”


    麻雀靜靜的看了一會,然後才慢慢一點一點的踱迴來,有些謹慎的站在不遠處,嘴裏依然催促著:“靈芝,你快救救斑蛇吧。”


    知希輕輕點頭,然後轉頭問道:“雪鎣,這事情哪裏古怪了,麻雀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不會害我的。”


    雪鎣微皺著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哪裏古怪,但是總感覺這一切都太巧合了,還是小心些好。”


    知希說道:“不管怎麽說,還是應該先救他才行,你們這在看著他,我這就去本體上取一片青芝來。”


    幾十裏外的一個山林間,兩個人正對麵而坐,中間擺著一個小小的青色小爐,他們將一株株的藥材自背簍中取出,取下能夠入藥的地方,剩下的部分就投入了小爐之中,瞬間燒化成為了精純的靈氣。


    處理完了藥材之後,他們又取出了幾隻小獸,均是些剛剛修煉出靈智,但是卻無半分神通的小妖怪,給他們一個接一個的扔進了小爐之中,頃刻間就燒的骨肉成灰。


    左邊的青年開口道:“師父,這鬆王爐真的好厲害啊,不僅可以克製一應草木精怪,還能吸收精氣自動提升品秩。隻是可惜,這些小獸的肉都給燒沒了,要不咱們留下兩隻兔子打打牙祭吧?”


    對麵那個略胖的中年人說道:“去去去,你就知道吃,這爐子已經打熬到了突破邊緣,一分一毫的靈氣都不能浪費。這爐子本身可是一顆數千年老鬆的樹心,隻要靈氣足夠,說不定就能突破到仙器去。”


    “當年為師就是在這一帶發現了那顆老鬆,那老家夥空有一身精元,但是本事卻太差了,我和你師伯磨了好久才將它打死,剜出了這塊樹心。可惜那老樹臨死反擊,你師伯卻沒能躲過去。”


    青年略微遲疑,但還是說道:“可是師叔們都說是師父你見寶心喜想要獨吞,這才使詭計殺了師伯的。”


    中男人眼睛一瞪,怒斥道:“當他娘的屁,那群混蛋就是嫉妒,所以才如此編排我。你以後不要跟那群王八蛋混在一起,一天到晚胡說八道!”


    青年苦兮兮的說道:“可是師叔們都不願意跟師父你一路,這也是事實啊。”


    中年人笑道:“不跟我一路才好呢,一群傻帽。還記得我昨天我們見到的那個蛇精嗎?那個蛇精可是有兩個同夥的,除了救走他的麻雀精,還有一個了不得的,千年靈芝精!”


    “隻知道苦兮兮的采藥有什麽用,還不如抓幾個小妖怪打聽一下周圍的虛實。這青南既然能生出數千年的鬆樹精,就肯定會有別的厲害的精怪,這不就讓我問出來這靈芝精了。”


    青年稱讚道:“師父真是聰明,難怪能奪到這鬆王爐。”


    但是旋即他又問道:“但是,我們隻是知道靈芝精有什麽用?這種厲害的精怪,肯定潛藏的極深,我們到哪裏去尋它的本體呢?”


    中年胖子伸出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的說道:“你師父是誰,這種小事還能難得到我?你以為之前我為什麽把那麽多小妖怪趕去息風山,就是因為我探聽到了那蛇精性情暴躁,而且與當年那老樹和靈芝,都有不淺的交情。”


    “他隻要知道了是我殺了那老樹,肯定會來報仇,但我有這鬆王爐在,他又豈會是我的對手?你也看到了,三下五除二,就被我打趴在地了不是。”


    青年嘀咕道:“打趴了有什麽用,最後還不是給那麻雀精救走了。”


    中年胖子冷哼道:“你懂個屁,這才是為師的算無遺策!我故意說隻有千年靈芝才能救他,又讓麻雀精救走了那蛇精,為的就是讓他們跑去找那靈芝。”


    “那靈芝若是也來找我報仇,我有鬆王爐本就立於不敗之地,他若前來的話,豈不就是自投羅網?這一招,就叫請君入甕。”


    青年好奇道:“可若是那靈芝精不來報仇呢,師父你做的一切不還是沒有用?”


    中年胖子得意的說道:“都給你說了為師是算無遺策的。那蛇精身上中的毒,乃是我用鬆王爐精心祭煉的,傳染性極強,隻要那靈芝沾上一點也會中毒,屆時他要去尋本體解毒,我們就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正說話間,地上的青色小爐突然跳了一下,中年胖子立刻捧著它跳起來,高興的說道:“中了中了,那靈芝也中毒了!”


    他伸腳一踢邊上的青年,高興的催促道:“趕緊收拾好東西,隻要抓到了那靈芝精,鬆王爐就肯定能提升到上品靈器,到時候不隻為師的元嬰有望,你的金丹也能很快結成了!”


    青年急忙將地上的東西全都收進背簍裏,跟著師父駕雲而起,依著鬆王爐的感應,向那靈芝精追尋而去。


    知希的本體離著住處也有幾十裏的距離,隱藏在一片向陽的山崖之內,她獨自駕雲前去,施法分開了山崖,剛想從本體上采下一片靈芝,就突然感覺身子一晃,在雲頭上站立不穩。


    她屏氣凝神仔細一感受,馬上就明白了自己是中了與斑蛇一般的毒,看來真如雪鎣所說,這裏麵的事情有古怪。


    她急忙施法念咒,想要將自己巨大的青芝本體收進山崖裏,但是這毒卻古怪非常,她越是催動真氣,真氣就虧耗的越厲害。光是這一會,她就已經連雲頭都站不穩了,急忙往前一躍,跳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


    一陣暢快的笑聲從她旁邊響起,那個聲音如此熟悉,以至於知希這麽多年,都依然念念不忘,刻骨銘心!


    “靈芝精,費盡千辛萬苦,總算讓我找到你了。”


    知希艱難抬頭,雲頭上站著的那個身影她雖然不曾見過,但是他的聲音,他手中托著的小小爐鼎上的熟悉感覺,都說明了,他,就是當年殺死鬆老的那個人!


    中年胖子看她緊緊盯著自己手中的鬆王爐,輕輕嗤笑道:“怎麽,當真如那小妖精所說,你和那蛇精都曾受那老樹庇佑?”


    他驀然狂笑不已,猖狂的說道:“可惜了,你今日就要被我煉化到這鬆王爐之中,想要報仇,就等到下輩子吧。”


    “啊對了,鬆王爐煉化你,連一絲真靈都不會留下,我其實是說錯了,你沒有下輩子了。”


    “誰讓你命不好,沒能投胎做人呢。”


    他越笑越大聲,卻被一個清脆的女聲所打斷,“不要笑了,難聽死了。”


    他轉頭望去,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正站在他身邊,腰間懸佩一把雨傘,清清楚楚的昭示了她的身份,是惹不起的人。


    他皺眉問道:“雲築宮?莫非你也看上了這靈芝精?好,雖然是我製住了她,但相逢即是有緣,我們兩個平分如何?”


    雪鎣麵色清冷,淡淡的說道:“你欲下毒謀害我雲築宮新晉供奉知希仙子,該當何罪?”


    中年胖子微微一愣,但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關節,厲聲喝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竟然想要獨吞這份機緣,那我定要去雲築宮討個公道!”


    雪鎣根本懶得與他辯解,直接伸手撐開雨傘,輕聲說道:“留下解藥,放你離開。之後我會向進步城詳述你們的所作所為,從今以後,不要想再到築洲來了。”


    胖子麵上陰晴不定,但是卻不敢反駁,那女子身上的氣息,比起自己來可要渾厚的多,真要動起手來,自己不僅略遜一籌,而且雲築宮三個字當頭,自己必然不敢放開手腳。


    躊躇片刻,胖子隻能恨恨的掏出解藥,也不敢耍小聰明,直接給出兩粒。雪鎣接過之後給知希服下,見她氣息漸定,這才揮手準許那胖子離開。


    知希服下解藥,總算恢複了一些氣力,她看著胖子遠去的雲頭,突然出聲喝道:“我發誓,終有一天,我要奪迴鬆老的樹心,親手替他報仇!”


    胖子轉迴頭看了看雪鎣,見她已經收起了雨傘,完全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這才開口問道:“若是雲築宮的人主動向我尋釁,我被迫出手自衛,怎麽說?”


    雪鎣答道:“雲築宮沒那麽霸道,私人恩怨,死生自擔。”


    胖子轉頭看向知希,微笑著說道:“我乃扶穆山,真陵宗,蔚文絕,這鬆王爐早已被我煉成了性命交修的法寶。”


    “知希仙子,你可一定要來找我報仇啊,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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