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訶菩薩像的雙掌重重的合在了一起,手掌周圍方圓百裏的雲層都被合掌激起的颶風吹散,天真已經被他拘押在雙掌之中,斷無一絲錯漏。


    心訶微微一笑,果然隻是虛張聲勢而已,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還敢說讓自己後悔?真是可笑。


    心訶的法相開始慢慢變淡消散,半空之中就隻能聽到一絲迴味悠長的“阿彌陀佛”,除此之外一片空曠寂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片刻之後,半空之中突然鑽出了一黑一白兩道流光,驟然向著擎嶽洲西北方向疾馳而去。若是心訶能夠晚走半步離開此地,說不定就能看到此景,將這兩道流光拘禁起來。


    兩道流光並肩前行,一路直奔擎嶽洲西北角而去,來到了一座千丈高下的巨大山峰之前,驟然轉折向著山壁懸崖上的一株古鬆衝去,徑直衝進了古鬆一根旁枝之下的一枚鬆針之中。


    兩道劍光衝進鬆針中,裏麵竟然是一方被掩藏起來的小乾坤,其間山水依依鶯飛草長,當中是一片廣袤的平原,一塊塊方方正正的農田布列其中,田中正有諸多農夫正在務事耕種。


    一頭頭耕牛在田中慢慢走過,帶著後麵的爬犁將地麵攏出深深的溝壑,有人在後麵彎著腰將種子點撒進去,然後再輕輕地培上土,滿麵都是期待的笑意。


    田埂邊上一群孩子們正在嬉笑打鬧,做著補螞蚱逮蜻蜓的遊戲,偶然有膽大的孩子伸手抓起了一直青蛙給周圍的孩子看,都要被大人笑著搖手,然後悻悻的將其放下。


    遠處農田的邊上的村落之中,十幾間茅草房子散布在半山腰上,嫋嫋炊煙正在緩緩升起,一幅世外桃源的祥和景象。


    極遠處,是一座高逾萬丈的白色雪山,沿著雪山往下漸漸滋生出無數綠色,潺潺的雪融水順著蜿蜒的河流向西而行,經過了數處小小的村莊,養育了沿途的諸多生靈。


    兩道劍光從山巔之上的一片樹葉之中衝出,兩道小小的流光並沒有引起地麵上耕種人的注意,須臾之間向東遠去,眨眼之間就來到了一座雪山腳下的密林之間。


    兩道流光在密林之中左右穿梭,像是在尋找什麽一般,來到了林中一隻蹲在樹梢頭上的白色猴子麵前,兩道流光一左一右投進了猴子的兩隻眼眸之中,而猴子卻一點事情都沒有,依然蹲在樹梢上,自顧自的啃食著手中的果子。


    兩道流光再度進入了新的一方小乾坤中,這一處竟然是以那隻猴子的眼眸作為門戶,尋常人如何能夠猜想的到。


    這一方天地不像之前那一處雲高風清陽光普照,天地之間隻有陰雲陣陣迷霧重重,滿目望去都隻是灰蒙蒙的一片。


    此間天地極其開闊平坦,隻有居中處有一座高逾萬丈的陰沉大山,整座山都是黑色堅硬的玄武岩一體促就,山體之上一根草木也無,就連青苔也不曾生出一絲。


    山腳之下的大地上道道皸裂,圍繞著山體散布著無數的裂痕,山腳下的地麵向上微微傾斜,整座山宛如從地麵之上刺出的一柄黑色長劍一般,矗立在陣陣迷霧之間,直指半空之中的濃重陰雲。


    兩道流光急速飛行,來到了山巔之上一處崖壁處,崖壁上刻畫著一個大有三丈六尺五寸的太極圖案,兩道黑白流光分別沒入了太極圖案上陰陽魚的魚眼之中。


    依著與本身相反的顏色,白色流光沒入了黑色魚眼,黑色流光則沒入了白色魚眼。


    兩道流光沒入魚眼之中,整個太極圖的顏色頓時開始變化,白轉黑黑轉白,太極圖瞬間陰陽反轉,然後旋轉著緩緩打開,露出了其後三丈六尺五寸的洞口。


    洞口一被打開,天空之中的陰雲瞬間破開一個洞口,一道白色陽光如同一柄利劍一般,穿破層層迷霧照在洞口之上。


    絲絲的太陽真氣順著洞口流進了山洞之中,然後就聽見裏麵傳出了幾聲活動身體的骨節脆響。


    “散。”一個輕輕的聲音從洞中傳來,然後就見天空之中厚厚的陰雲和充塞整方天地的迷霧瞬間消散,霎時間天地之間一片大白,之後日光才慢慢鋪開,變成了一幅晴空豔陽萬裏無雲的暢快場麵。


    與此同時,之前那方世界裏卻突然陰雲密布,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田裏耕種的農夫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在田埂上唿喚著自家的孩子,拉起耕牛帶上農具,急忙忙迴家避雨吃飯去了。


    兩個天地之間的陰晴和光亮瞬間反轉,好似兩方世界之間有什麽隱秘的關聯一樣。


    一個古稀老者率先從洞中走了出來,一步邁出,懸浮在洞口之外半空之中。他須發皆白,眉眼之間皆是一片慈祥神色,尺許長的胡須垂到胸口之處,身穿一身灰色道袍,手中握著那柄黑色的陰爻劍。


    在他身後,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也從洞中邁了出來,他身材高大修長,但是卻無魁梧之感,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身穿一襲白色長袍,手中握著那柄白色的陽爻劍,整個人雄姿英神采飛揚,是世間女子都會中意的良伴美眷。


    青年男子皺著眉頭說道:“時間未足,境界未到,怎得就把我們兩個喚起來了?”


    老者笑著說道:“是遇到了麻煩,沒有辦法才將我們二人喚醒的。也虧了你當年轉世之時突發奇想,以長宗秘法,分了地才在我身上,而後他又依你之法,分了人才在你身上,我們兩個才能在時辰未到之時就能破關而出。”


    青年皺眉道:“當年使出此法,是為了三三歸一之時,以輪迴三生之力交和一氣化三清之妙,勘破十二境的關隘,不是為了讓他出點什麽事情就向我們求救的。”


    老者笑著說道:“這一點,你知我知,莫非他還能不知嗎?肯定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才如此為之。咱們還是去看一看,順便看看他這一世到了什麽修為境界了。”


    青年冷哼道:“若是讓我看見是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敢喚醒我們,我定然要讓他好好吃些苦頭!”


    老者笑而不語,伸手抬起手中的陰爻劍,青年也抬起了手中的陽爻劍,兩兩在麵前虛空之中一滑,就在半空之中劃出兩道細細的劍痕。


    兩人一步邁入劍痕,再現身時,就已經在擎嶽洲西南的那處高山之巔。


    兩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之後,便向著東側陰陽爻雙劍飛來的地方疾馳而去,兩個人身形之快,比起之前雙劍來時還要再快上一倍,未有多時,就已經來到了天真被心訶拘住的半空之中。


    隻是這裏早已經是空曠一片,哪裏還有什麽人影存在,兩個人站在半空之中直皺眉頭,但是片刻之後就已經洞悉了是怎麽迴事。


    老者輕輕地笑道:“難怪要提前叫我們出來,原來是遇到了尋道境的敵手了,還是一位爻陰陽的高人,這倒是情有可原了。”


    青年冷哼道:“真是好大的本事呢,竟然以掌中佛國困我上清門人,想要將他強行度化過去。好威風,好煞氣,好有趣。”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但是他麵上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好,劍眉斜飛星目冰冷,嘴角微勾笑意,滿麵的煞氣可是比他言語之中的要重上好幾倍了。


    他右手手腕一轉,正握的陽爻劍翻轉過來被他反握在了手中,老者也如他一般動作,兩個人未經任何眼神言語溝通,但是動作卻出奇的一致,直接將手中的劍,輕輕地往腳下的虛空之中刺去。


    半空之中光華接連閃動,也不知道這陰陽爻雙劍到底穿透了多少虛空,直直的刺在了一處實地處,半空之中劍尖隱沒,但是卻憑空出現了兩道傷口。


    淡金色的鮮血從中泊泊流出,然後慢慢顯現出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兩個人就站在手掌之中,抬眼冷笑,看著麵前漸漸顯現出來的巨大菩薩法像。


    天真被心訶雙掌合在中間,天地之間頓時一片黑暗,等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另外一處小乾坤之中。


    在他麵前的,就是心訶萬丈高下的菩薩法相,站立在七品蓮台之上,雙手結成說法印,低著頭滿麵悲憫的看著天真。


    在菩薩法相後麵,是一個彌天極地的佛祖像,高九萬丈,頭頂肉髻,眉間白毫,大耳垂輪,手結施無畏印,端坐在九品蓮台之上。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上帶著慈祥莊嚴的微笑,微微睜開的眼睛之中透出悲憫智慧的目光。


    心訶菩薩像周圍,以及佛祖像身前左近,皆是一朵朵的祥雲遊蕩,祥雲之上,分坐著十數位佛陀、幾十位菩薩、五百羅漢、三千揭諦,身高皆在百丈至萬丈之間,每一個都神色肅穆寶相莊嚴,定定的看著麵前的天真。


    在看身邊四周,無數的祥雲圍成一圈,其上端端正正的坐著無數比丘僧比丘尼,身邊侍立著無數的小沙彌,一個個麵色沉寂,雙手合十低頭不語。


    天真腳下是一個十丈大小的雲台,懸浮在心訶菩薩像手邊,其上雲霧翻滾,不時凝結成瓔珞、蓮花、寶珠、菩提子等物的形象,一個翻轉之後又化成雲霧消散。


    雲台上除了天真,還站著四位身高十丈,雙目圓瞪、滿麵忿怒的護法金剛,手中分別拿著縛妖索,斬妖劍,降魔杵,照妖鏡,好似押解犯人的監官一般,一個個低著頭,惡狠狠的看著天真。


    心訶的菩薩法相微微低頭,看著天真開口,聲音如同洪鍾大呂響徹天地,“天真,你罪孽深重,今日我佛降下慈悲超度與你,助你立證羅漢業位,你可願皈依?”


    法相的聲音莊嚴肅穆直入心神,但是又溫暖柔和循循善誘,加之目光低垂直視,端的是慈眉善目,讓人禁不住就想對其臣服。


    心訶為了能夠直接降服渡化天真,直接就使出了自己最強的意化萬物的手段,先是以這宏大的場麵震懾於他,然後再用“接引梵音”引渡,讓天真不知不覺之間就對自己產生崇拜信賴之感,完完全全變成自己的傀儡弟子,對自己言聽計從,奉為唯一真神。


    豈料天真完全不受他手段的影響,直接插手而立,笑嘻嘻的說道:“我哪有什麽罪孽,倒是死賊禿你就要糟糕了。我早就奉勸過你讓你收手了,你就是不聽,接下來吃苦受罪,可千萬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大膽!”


    “放肆!”


    天真旁邊的四位護法金剛聞聽此言,立時就出聲嗬斥,手拿縛妖索的那一位眼睛一瞪,直接將手中的縛妖索向著天真扔了過來。


    隻見縛妖索的一頭在半空之中不斷縮小,從尺許粗細變成了拇指粗細,然後從天真的腰間處開始,一圈圈一匝匝的密密麻麻的捆縛了上來,直接捆到了天真的肩膀處。


    天真被整整齊齊的捆住了,但是猶然捯飭著兩條腿,邁著小碎步在雲台上走了一圈,對著周圍祥雲之上的諸多法相嗤笑道:“就憑這些虛幻之相,還想唬住小爺我?就想讓小爺我皈依?小爺就算真的肯皈依,怕是待會你們都不敢收我這個兇神惡煞。”


    天真的一通嘲諷,直接讓心訶一陣冷笑,他已經被自己拘押在小天地之中,這裏的一切天地規則都是自己說了算,就算是他真有什麽手段,也斷然不會有效。


    除非他能出手打破此方乾坤,將自己的天地規則全都打亂,這樣才能在自己的意中乾坤有反手之力。但是想要打破自己的意中乾坤,除非對手實力還在自己之上。


    他若是真有後手,也該早早就用出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要虛張聲勢,真是可笑。


    “跪下!”


    心訶心念一動,手中持著降魔杵和斬妖劍兩位護法金剛眼睛一瞪,口中呐喊出聲,手中粗大的降魔杵和斬妖劍就向著天真落了下來,一左一右重重的砸在了天真的肩膀上,想要將他壓迫直接跪在心訶的法相之前。


    天真被縛妖索困住,滿身的真元都無法調動,又被重重一擊,整個身子一個趔趄,膝蓋一彎差點就跪在了地上。幸好他及時右腿向前一步踏出,以弓步之姿撐住了自己的身子,勉強穩住了身形。


    “跪下!”


    這一次四尊護法金剛齊聲發喊,斬妖劍和降魔杵再度抬高,重重的落了下來,狠狠的砸在了天真的後背之上,將天真砸的再度往下一聳。


    手持照妖鏡的金剛將手中鏡子一舉,一道凝成實質的鏡光從中射出,撞在了天真的頂門上,打的他心神一陣震蕩,遙遙晃晃之間,就快要堅持不住了。


    手持縛妖索的金剛手腕一抖,長長的縛妖索挽了個花,當中的一截也重重的抽打在了天真的後背上,繩子上泛起了層層金色花火,捆在天真身上猛烈的燃燒。


    天真的右腿膝蓋頂在自己胸口上,死死地撐著自己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就是不肯倒下,但是四位金剛的合力重擊還是打的他胸口一悶喉嚨一甜,一股熱流往上翻湧,一口鮮血頓時就吐在了雲台之上。


    手持縛妖索的金剛用力一扯,將天真的身子再度扯的站立了起來,心訶的法相滿麵慈祥悲憫再度開口,聲音溫柔而迷離,字字句句都撞在了天真的心湖之上,蠱惑著天真的每一根神經。


    “你罪孽深重,業障無邊,故此才要遭受如此諸多苦難。我佛慈悲,降下大法力渡你超越苦海,立證羅漢業位,你還不跪下誠心禮敬,從此皈依?”


    天真的身子搖搖晃晃,他勉強站住了身形,側頭用肩膀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居然還能咧嘴笑嘻嘻的說道:“無妨,你的罪孽比小爺我深重多了,待會就會有人來渡你了,你好好等著。”


    心訶眉頭一皺,眼見天真如此冥頑,他直接使出了最後的一招。


    這一次,是九萬丈高下的佛祖法相出手,眉心白毫之間放出無數白色光點,每一個光點飛出之後,就變成了一顆丈許大小的雷霆圓球,全都落在了雲台上方,密密麻麻的圍繞在四周。


    佛祖像微微低下眼瞼,嘴唇未動但是有聲音傳出,那聲音悠悠揚揚不急不緩,甚深如雷清淨遠播,字字句句都直入人心,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仰、遵從、臣服、叩拜、歡喜。


    “天真,速速皈依,可解千世恩怨,可銷萬古罪孽,可得羅漢業位,日後更能得證菩薩、佛陀業位,得大歡喜,忘眾悲苦。”


    “若是不然,天道就將借本座之手,降下億萬萬雷霆劈你,定然會叫你煙消雲散,形神俱滅。”


    無比威嚴莊重的佛祖梵音響徹整個天地,佛祖周圍無數的佛陀、菩薩、揭諦、羅漢、比丘,個個都沉聲應和,口中念起佛經。


    漫天之中隻見無數蓮花盛開,層層疊疊擁擁簇簇,一陣陣的芸香從中透了出來,聞的人一陣陣的心曠神怡,神魂遲緩。


    天真望著半空之中的佛祖像,臉上露出了癡癡的表情,他眼神迷離笑容恍惚,吐字倒是個個真著,聲聲入耳。


    “小爺皈依之後,是不是就坐你的位子了?”


    “阿彌陀佛。”佛祖像一聲沉吟,半空之中就有一道丈許粗細的雷光從一顆雷球之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天真的頭頂之上。


    粗大的雷光瞬間擴散成漫天的雷電花火覆蓋天真全身,將他的身子打的一陣陣的扭曲抽搐,陣陣黑煙從他身上慢慢的飄散了出來。


    佛祖像再度開口,聲音依然威嚴深徹,但是卻隱有絲絲怒意,“天真,本座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速速皈依,否則這億萬萬雷全部落下,將你轟成齏粉!”


    天真身上的縛妖索已經解開了,他沒了縛妖索借力,隻能自己站在雲台之上,身子左搖右晃,仿佛一陣風來就能將他吹倒一般,還如何能扛得住這漫天的雷霆落下?


    天真緩緩俯下身子,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的漫天神佛和無數雷霆,眼中盡是無奈。


    看來是等不到了。


    片刻之後,他好似下定了決心了一般,緩緩的直起腰杆,對著麵前的神佛勾起嘴角,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幹你娘。”


    “你說什麽!”佛祖像驟然開口怒喝,震的整個天地一陣陣的晃動,他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的驚聲怒吼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本座今日就替天行道!”


    隨著他開口,整個乾坤驟然一片昏暗,漫天神佛臉上也換了顏色,一個個神色憤怒,咬牙切齒,好像在看一個滿身罪孽不可饒恕的十惡之徒一般。


    半空之中的雲台驟然消散,天真沒了立足之地,真元又被漫天的怒吼聲封的一絲都動彈不了,就這麽直直的向著地上墜落而去。


    漫天的雷霆也驟然全部落下,好似一場傾盆大雨全都落到了一隻小小的螞蟻身上一樣,全都匯集向了正在半空之中不斷跌落的天真,粗大的雷霆在他頭頂上凝聚,如同天河倒掛一般,向著天真洶湧噴薄而去。


    “他是說的幹你娘,沒聽清楚嗎,你這個破爛偽佛?”


    天地之間突然響起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就是這樣一個閑適懶散的聲音,卻將漫天神佛的斥責之聲全都蓋了下去。


    先是一道白色劍光一閃,漫天的雷霆被劍光席卷而過,連一絲聲響也沒有發出,一道也不曾留下來。


    再有一道黑色劍光一閃,漫天的諸佛菩薩羅漢比丘也被一掃而空,一個個法相連消散崩解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黑色劍光斬成了虛無。


    兩劍過後,整個掌心佛國一片寂靜無聲,乾坤之間寸寸崩散。


    天真被一隻手架住,重新返迴了原本天地的擎嶽洲半空之中,身穿白衣的青年伸手扶著他,卻是一臉鄙夷,滿麵不願。


    身穿黑衣的老者微微一笑,右手將陰爻劍背到身後,左手中輕輕托起一顆被斬落的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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