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些人要去自家山門,公子有些不樂意了,自己家豈是這些人可以隨便去的,平白帶低了杻陽仙宗的名頭。正準備開口拒絕,身後那個人卻偷偷湊了上來,用手攏住話音,與他耳語了幾句話。


    兩人壓低了聲音,因為這樣別人就聽不到了,殊不知在李元錦他們幾人耳朵裏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的。


    隻見他眼神戲謔,語音玩味,湊近公子耳邊輕輕的說道:“少宗主,宗主今天正在後山舉辦鬥虎大會,這兩個漢子這麽高大,定能給押注帶來不少變數,帶迴去參加宗主肯定會喜歡的。”


    頓了一下,他眼神又陰邪的瞟到了陸菁身上,嘿嘿怪笑著,在公子耳邊吹著邪風,“公子,再加上這個姑娘如此貌美,公子你莫非就不心動嗎?帶上了山,之後想要幹什麽,不都是公子你決定的?”


    此話一出,原本注意力隻在刀上的公子這才注意到身邊還站著這麽一位可人兒,頓時連連點頭,笑著答應道:“好好,既然你們有此心,那我就帶你們上山去看看,共襄盛舉嘛。說不定我爹一個高興,就能收你們當中誰做徒弟,豈不是一件大好事了。”


    說罷,公子將手一揮,給周圍的幾個人使了個眼色,便有那個吹陰風的親近人,將帶著的幾個人分成兩隊,他帶著三四個人帶頭先行,三四個人兜底跟著,為的就是怕這幾個人半路換了心思不去了。


    一起安排好後,公子就笑眯眯的請眾人跟上,自己帶頭走在了前麵,一群人浩浩蕩蕩,向著之前的來路轉了迴去,往杻陽仙宗山門而去。


    這個就叫做怒迷神、色熏心,若非是那從人想挾私報複,若非是那公子貪念未消色心又起,他們也就老老實實的收下了那件鈴鐺餓,這事到這兒也就算了,怎麽會惹到這樣一群人,還要將他們帶迴自家山門去。


    若真是走腦子想一想,能夠隨手拿出一件下品靈器送人的人,會是什麽樣的境界實力,會是什麽樣的身份背景,但凡想到這一點,都不會做出如此蠢事。


    一行人沿著原路往迴走了不到一裏,就順著側方一道小路拐了上去,這條路窄小隱蔽,尋常人就算看到了,也都隻會以為是獵戶打獵樵夫砍柴的山路小徑,沒有幾個人會涉足於此,循路而去。


    一行人沿著小路走到了盡頭,到了一片荒草密布的山崖下麵,但是在李元錦他們幾人眼中,這種拙劣的障眼法一眼就能看透了。眼前正是一條四尺來寬,傾斜向上的登山之路,修理的平平整整,完全不似之前坑窪的小路。


    公子指著前麵,得意的說道:“你們幾個莫要以為這是絕路,其實這是我爹以大法力設的陣法,將路隱藏了起來,免得有那不開眼的人一天到晚的亂竄,誤了我爹打坐修行。”


    說到這裏,李元錦不由的好奇問道:“即便如此,還是免不了會有人走錯了路來到這裏,不知貴山上都是怎麽處理的呢?”


    公子漫不經心的說道:“隨意亂竄進去的,要是有點機緣呢,就會被我爹收作弟子,沒機緣的要是能夠獻上供奉,也能被我爹收做記名。要是遇到那既沒機緣也沒供奉的,嘿嘿,在山裏麵亂竄,偶有失足跌下山崖的,命差喂了猛獸的,也不稀奇,對吧?”


    此話一出,李元錦就知道自己剛才幫他是真的幫錯了,能在這山野小徑裏亂走的人,無非就是樵夫獵戶,哪裏來的供奉給他們?那麽結果自然也都是他所說,“失足”掉落懸崖,“命差”喂了猛獸了。


    李元錦收斂了心中的不忿,居然和這位公子開始攀談上了,他笑著問道:“走了這半路,都忘了問問公子您高姓大名,令尊又是哪位神仙,實在是失禮。我們幾個都是外來的人,不到之處還請公子見諒。”


    公子看他問到門路上了, 以為他是起了攀附之心,倨傲的說道:“本公子姓錢,名字就不說了,成為一聲錢公子就行。但是我爹的名號你們居然不知道?那就是大大的罪過了,這杻陽山方圓數千裏,誰不知道我父錢山君的威名?”


    李元錦趕緊應和,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恭維的說道:“沒想到是錢山君老神仙,那我們幾人可真是有福氣了,居然能夠恰逢他老人家壽辰之日,還能當麵為他拜壽,當真真是榮幸之至啊。”


    王後看著李元錦的諂媚的笑臉,以心聲對程庚壬說道:“四哥,小叔叔笑的這麽殷切,他不會是在算計什麽呢是吧?他肯定是在算計什麽呢是吧?”


    程庚壬沒有說話,隻是冷笑了一聲,適才這位錢公子覬覦陸菁的眼神,以及陸菁眼底裏淡淡的不滿意,就已經挑動了程庚壬的神經,這會他也在思索著怎麽迴敬這位錢公子呢。跟上次在贔屭舟上一樣,扔下山去?


    錢公子聽到了李元錦的恭維之聲,心裏的神氣勁兒再度拔高了三分,嘴裏笑著應承敷衍,隻是眼睛卻禁不住的在陸菁身上亂瞥,程庚壬的眉頭就一分分的收緊了。


    王後看了看李元錦的笑臉,再看了看程庚壬愈發陰沉的顏色,不由得為這位錢公子暗暗歎息,祈禱他不要再繼續往死路上高歌猛進了。不過看這樣子,這位錢公子好像完全沒有懸崖勒馬的意思。


    沿著上山的路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一個丈許高下的石雕牌坊矗立在半山之上,上麵大刻著“杻陽仙宗”四個大字,然後在邊角上,還有兩個小小的“下宗”二字。


    眾人心中不禁啞然,原來合著這位了不起的錢山君,也隻是一個給人守前門的鷹犬角色,甚至還算不上杻陽仙宗的正統門人。


    山門邊上,站著兩個人,正在焦急的張望著什麽,眼見到錢公子迴來了,趕緊上前迎道:“公子啊,你可算迴來了,師父今日要鬥虎取樂,找你好半天了。我們聽說你帶著人下山去了,就趕緊到這裏來迎你,咱們趕緊過去吧,晚了師父要不高興了。”


    錢公子伸手搭住其中一人手臂,與他們往前走了一段,離著李元錦幾人一段距離之後,才壓低了聲音笑笑的說道:“師兄稍安勿躁,這邊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幫手處理。你看看我帶迴來的這幾個人,那個漢子懷中抱著的刀,是我要獻給我爹壽辰的賀禮,而這幾個男子,就是我帶迴來供父親鬥虎的人,尤其是那兩個粗豪的漢子,你看怎麽樣?”


    那位師兄還沒仔細看刀,但是卻對這兩個壯漢十分滿意,捏著自己下巴說道:“不錯,這兩個人師父見到了一定會很滿意的,他老人家很久沒有見到這麽壯的人了,鬥虎起來都沒什麽心勁兒了。那刀也是公子你費心了,師父肯定也會十分開心的。”


    另外一個則是注意到了身邊的那位女子,聽到錢公子沒有提到她,湊到跟前嘿嘿怪笑著說道:“公子,這位姑娘怕是你給自己準備的吧?我懂,待會兒師兄幫你把她送迴你房間去,你直接去見師父,不要惹他老人家發脾氣。”


    錢公子往後偷瞄了一眼,輕輕的一笑道:“那好,那就煩請兩位師兄動手了。”


    這兩個人,都是錢山君的得意弟子,兩個人均已有了煉腑境界的修為,力能開山裂石,還會駕雲騰飛,儼然就是世間人眼中的神仙模樣了。但是一切都已錢家父子的命令為準,在此境內為非作歹橫行無忌好幾年了,也沒什麽人能夠攔得住他們。


    兩個人就這麽向著李元錦他們四五人冷笑著,無所忌憚的走了過去,就算那兩個大漢生的壯實,又能如何,渾身上下不見一絲氣感,怕不是個連引氣都不會的人,有什麽好害怕的。


    當時當錢公子一臉笑意的轉迴頭,以為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迎麵就看到了一隻大手伸了過來,一把扣住了他的腦門,將他頭頂的發冠都拍了個稀碎,然後五根手指如同鋼箍一般圈住了他的腦袋,將他直接雙腳離地提了起來。


    從那人的指縫裏麵,他看到自己帶下山的幾個人,和兩位實力超凡的師兄已經全部被人放倒了,而且整整齊齊的碼成了一堆,幾人之中那個一直走在後麵笑嘻嘻的青年,現在正坐在人堆頂上衝他樂嗬。


    然後視線上移看到,抓起他來的果然就是那個身材最為高大的壯漢,錢公子看著他冷然的臉色,趕緊開口求饒道:“幾位壯士,小弟有眼不識泰山,都是誤會,還請幾位放過小弟吧。”


    但是那個大漢完全沒理他,反而轉頭看向了那個一直跟他說話賠笑的青年,隻見那人笑著說道:“錢公子別怕,我們隻是想去跟你爹打個招唿,咱們接下來往哪裏走啊?”


    王後瞬間出手解決了那些人,程庚壬更是一把抓起了錢公子,跟拎小雞一樣將他抓在手裏,讓他指著路往前走。錢公子被人抓著腦袋提在手裏,身子還在來迴晃蕩,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已經不堪重負快要斷掉了,但是身邊那個青年的問題他還不敢不迴答。


    李元錦就站在程庚壬身後,臉上的笑容還如之前一樣,溫和的問道:“錢公子,不知道你們剛才一直提到的‘鬥虎’,到底是一個什麽遊戲,竟能讓令尊如此上心,好像經常都要耍樂一番似的。”


    錢公子小命被人握在手裏,那大漢抓著他的腦袋提著他好似完全不費勁兒一般,他絲毫不會懷疑他稍微用力就能捏爆自己的腦瓜子,趕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整個事情的原委全都抖摟了出去。


    後山之中,一處數十丈方圓大小開闊的山間平原之上,一個白胡子老者正高座高台,眼神陰鷲的看著下麵。台下左右兩邊各自擺著數張椅子,好似帝王朝會一般分坐著七八個人,男女老少皆有,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不盡相同,但是大多都是惴惴神色,好似在恐懼著什麽。


    眾人的椅子邊上,平原的中央,就是一個三丈多深的大坑,坑壁垂直陡立,坑底是一片暗褐之色,就連坑壁上也有不少暗褐色的斑駁,不似泥土山石的顏色,也不知道是怎麽弄成這樣的。


    坑底兩邊又挖出幾個空洞,洞口豎立著雞子粗細的鐵柵欄,圍成了監牢一般,擋住了裏麵蠢蠢欲動的東西,裏麵不時傳來一陣陣粗大的喘息聲,聽得坑邊上的人一陣陣的蹙眉縮肩,看來他們害怕的,應該很大一部分就是這坑裏的東西吧。


    隨著老人微微抬手,他左手邊的坑底柵欄被緩緩抬起,從裏麵急速竄出來了一隻巨大的斑斕猛虎。猛虎剛一放出來,就瘋狂地往上翻騰跳躍,巨大的爪子抓著坑壁,劃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塵土飛揚之間,猛虎不斷的向著上麵的人發出了一聲聲沉悶的嘶吼。


    坑深三丈,猛虎不管怎麽翻騰都尚差尺許才能夠到邊上,但是這已經將周圍的人嚇的不輕了。猛虎掙紮了半天見爬不出去,就隻能落迴坑底,左右轉了一圈之後,懶洋洋的臥倒在了坑底一角,但是巨大的眼睛隻是微微眯著,還是時時刻刻的注視著周圍的環境。


    老者伸手示意猛虎,開口笑問道:“諸位請看,這隻猛虎已經被我餓了三天,正是饑火中燒,最為兇猛的時候。幾位不妨猜猜,需要幾人合力,才能將它擊殺呢?”


    底下的人一時眾說紛紜,有說三五人會武功的的,有說七八人帶兵器的,有說十幾個人設伏的,但是幾人各執己見,不足一是。


    其中一人眼神一翻,為了引起錢老神仙的注意,好在他麵前出一個風頭讓他記住自己,故意怪笑一聲,語出驚人。


    他洋洋自得說道:“隻需一人足矣。”


    旁邊的人不禁詫異非常,紛紛出言發問,就連高座主位的白胡子老者也饒有興趣的轉過頭來,微笑的看著他,靜靜地等待他迴答。


    他眼見錢山君也望向了自己,心中一陣得意,開始解釋道:“隻需一人手持短刀,向著猛虎衝過去,待猛虎撲向他的時候,那人屈身後仰,縮於虎腹之下,舉手抬刀直刺虎腹。猛虎和人的前衝之勢不絕,借著這股力道,就能將老虎開膛破肚,當時斃命。”


    “故而,我才如此篤定,隻需一人足矣。”


    他這話一說,周圍人的麵上都是一片思索的神色,就連錢山君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思忖。那人神色自得,看來自己已經成功的吸引了錢山君的注意,被他收為徒弟,看來是指日可待了。


    錢山君皺眉沉思了一會,從牙縫裏吸氣說道:“這個辦法好像確實可行,很不錯啊。那就麻煩你給我們示範一下如何?讓我們也看看你如何一人斃虎,神勇如斯的。”


    那人聽到錢山君誇獎自己,正準備趁機奉承幾句,說一些仰慕許久的話套套近乎。隻是還不等他開口,就聽到了錢山君讓他來演示的話,急忙開口說道:“山君大人,我不行我不行,我做不來這事情的!”


    隻是不等他多說幾句,錢山君直接伸手一揮,一股風就裹著他落到了坑底,一柄明晃晃的匕首也扔到了他腳邊。


    那人落在坑底,看著周圍的一片紅褐色,立刻嚇的魂飛魄散,腿肚子都止不住的轉筋,兩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抬頭看猛虎就在眼前,但是周圍全是幾丈高的坑壁,他又不會飛簷走壁,怎麽能夠逃得出去呢。


    低頭一看,匕首正好仍在了自己腳邊,先不管有用沒用,趕緊一把將匕首抄在手裏,像是握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一般,哆哆嗦嗦的指著老虎,跪坐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往後挪動,一直退到了坑壁邊上,扶著坑壁才慢慢的站起身來。


    老虎此時已經注意到了他,但是卻沒有著急撲過來,而是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伏低了身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威嚴的虎目直勾勾的盯著那人。


    那人驚惶無措,揮舞著匕首恫嚇老虎,一邊不斷地喊叫著求上麵的人救自己出去。可是那如何能嚇的住老虎,反倒是激起了它的兇性,對著他猛然一聲虎嘯,差點將他的魂魄都嚇飛了出去,腿肚子一軟就要栽倒在地上。


    那人大聲求救,歇斯底裏的哭喊道:“錢老神仙,恕罪饒命啊,小的沒有做什麽不敬之事,還請山君饒過我。我願意將家產悉數供奉,求山君救我上去啊!”


    但是錢山君完全不為所動,一手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說道:“你說的辦法聞所未聞,本尊十分好奇,一定要看一看你是怎麽樣將老虎開腸破肚的。不要再囉嗦了,趕緊出手吧。”


    那人眼見自己求救無門,老虎又一直盯著自己,陰沉的眼神好似在嘲弄他一般,反到激發他僅剩的一絲兇性。他暗暗地咒罵著錢山君,把心一橫大吼一聲,當真哆哆嗦嗦的邁開步伐向著老虎衝了過去,在臨近老虎的時候屈身後仰,手中短刀高高舉起,等著老虎從他頭頂上一躍而過。


    誰知道他手臂高舉,短匕閃耀,但是一切都徒勞無功,老虎隻是微微往前一撲,就將他一把按在了地上。巨大的虎掌重重的抵在他胸口上,巨大的虎頭離他隻有尺許不到,虎口裏唿哧唿哧的腥臭氣唿到了他臉上,點點粘稠的涎水滴在了他額頭上。


    老虎將他按倒在地,並沒有著急開始進食,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不知死活自己送到嘴邊的蠢貨。它這些年在山裏捕食了無數的獵物,從來隻有照麵就四散奔逃的,還沒遇見過敢迎麵衝上來的。


    而且這種兩隻爪子走路的家夥最是狡猾,甚至還會成群出現,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方法對付自己的同類,附近山頭好幾個倒黴家夥就糟了毒手,給人打死之後捆縛著四爪抬下山去了。


    怎得今天就遇到了一個如此蠢笨的,逃也不逃?


    那人被老虎按住,眼睛裏都能數的清老虎的胡須了,麵上更是感受到老虎嘴中唿出的溫暖腥臭的氣息,頓時嚇的眼淚鼻涕一起亂飛,嘴裏大聲的唿喊求救,抬起手中的匕首拚死反抗,向著老虎猛烈的紮去。


    但是他被按在地上,又是驚恐萬分的時刻,手上哪有力道和準頭,瞄準老虎脖子的匕首,最終也隻是劃在了老虎的前臂上,帶出一道淺淺的口子,連血都不曾流出幾點。


    老虎被劃傷吃痛,立刻就激發了野獸兇性,一聲雄烈的虎咆聲再度響起,按在他胸口上的爪子微微一曲,前爪上三尺長短的鉤爪就伸了出來,如同五柄匕首一般直接刺入了他的皮肉內。然後爪子往後一滑,立刻就是五道鮮血噴湧的巨大傷口,長長的鉤爪將肚子裏的五髒六腑全都帶了出來,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那人瀕死之際,發出了一聲巨大的唿喊求救聲,但是又被老虎一口咬在了肩頸之間,虎頜微微用力咬合,然後甩頭一撕,就將他半邊肩膀帶著脖頸全都咬的稀爛,唿喊求救之聲頓時也沒在了喉嚨裏,隨著泊伯的鮮血沫子慢慢噴出。


    那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坑底隻傳出陣陣老虎咀嚼吞咽的聲音,和骨肉被撕扯斷裂的聲音。


    旁邊的人一個個都嚇的失魂落魄,閉著眼睛握緊拳頭縮著身子,不敢往坑裏看,也不敢出聲吼叫,唯恐惹錢山君不喜,下一個就是自己。稍微大膽睜開眼瞥上一下的,就立時被猙獰的場麵惡心的直接吐在了自己的前胸上,還要趕緊用衣服兜住,不敢讓錢山君看見。


    錢山君微笑著看著坑底,淡淡的說道:“看來這個法子不怎麽好用,一人之力還是難敵老虎兇性,諸位再猜,究竟需要幾個人才能殺得死這隻老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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