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錦帶著傅瑢,一路往西奔遊徒渡而去,其間還是有些路程的。其實若隻是李元錦一人,不管是禦劍還是騎馬,甚至在路上跑,都會大大縮短路程時間,但是現在帶了一個姑娘,本來三五日就能到的地方,可能要走上半個月之久。


    其實李元錦完全可以帶著傅瑢飛行,時間會短很多,即便是禦劍不方便,駕雲還是可以的。隻是他不能暴露自己修道者的身份,並不是顧忌什麽,而是宗門有令,外出行走不可在凡俗人麵前輕易顯露。


    不過還好時間充裕,兩人就騎著馬慢慢行走。隻是如此走了兩天,兩個人都被馬顛簸的受不了了,況且有的時候趕不上宿頭,兩人還得在野外歇息。李元錦還好,但是不能總讓一個姑娘露宿吧。


    於是在一處集鎮上,李元錦將馬折換成了一駕馬車,這樣不僅坐起來舒適些,晚上傅瑢還能有個安生歇息的地方,李元錦則習慣性的坐在火堆旁,守夜兼修行。


    馬車行走必須要走大路,其實已經與李元錦預先設計的路線有些偏差,於是在馬車一路行走了十來天之後,必須要棄大道改走山路了。遊徒渡畢竟不是凡俗渡口,所在的位置也是在一處深山河穀中,普通人很難找到。李元錦他們二人進了山路,還需要再走個兩天才能到。


    上一次跟無有先生行走深山中,各種毒蟲猛獸都極其罕見,但是這一次他帶著別人,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在這樣的深山裏,兩人已經不止一次的見過老虎黑熊這種兇獸,都是龐然大物的令人害怕,還有一丈長的毒蛇,幾尺長的蜈蚣,甚至連李元錦都有些頭皮發麻。


    最危險的一次,傅瑢獨自去稍遠的地方方便,就差點被一丈長的毒蛇卷走,幸好李元錦及時趕到。雖然傅瑢沒說什麽,但是李元錦還是為自己當時腦子一熱答應帶她一起這事兒後悔,大概是遇到先生之後一切都過於順遂,都讓他有些太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所幸這條路之前是很多人走過的,所以沒有什麽成勢的水怪山精,否則就李元錦現在的能力和見識,自保都困難,跟不要提保護別人了。


    在山中艱難的走了兩天,二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踏上了大路。這條路乃是遊徒渡專門修建的,也不很長,隻有十多裏,算是遊徒渡的一點排場。沿著路走了不多會,就看見一個三丈高的牌樓,上麵寫著“遊徒集”三個大字。


    看到牌樓之後,李元錦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了這裏了,再也不用像在山裏那樣小心,可以稍鬆口氣了。


    兩人信步進入遊徒集。遊徒集是依托遊徒渡建的一處集鎮,乃是濟水宮和當地的仙家宗門合作打理的。遊徒渡的魚龍舟在此處停靠,必然會有上下船的乘客在此逗留,這集市裏各處都是買賣物品的店鋪,什麽法寶符籙藥材等等應有盡有,客棧茶坊酒店也是不少,更有許多私人擺的地攤,上麵的東西就更雜了,多得是來此處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撿漏一兩件寶貝的,更多的則是等著想占便宜最終卻得吃虧之人的攤販。


    與濟水宮合作的這處宗門叫灰井山,宗門並不出名,其實是一出宗門的外門,在此經營的目的就是為了積攢更多的資本供內門修行,。所以他們並不禁絕私人擺攤,反而很是鼓勵這種行為,反正你來擺攤,是要給我交攤位費的,那我何樂而不為。


    甚至他們私底下還有一本那位十二境商家祖師後人所寫的《遊商行冊》,專門講的是怎麽擺攤做生意,如何煽動情緒自我吹噓,如何與人合作抬高價錢,如何欲情故縱讓人勢在必得等等。其實通篇無非就是六個字,“掌控凱子心境”。


    凱子一詞源自於南方方言,那位商家老祖便是發源於哪裏,他子孫學徒遍天下,故而他的很多俚語方言都流傳甚廣。


    兩人進了遊徒集,便有人熱情上前,對著李元錦行禮道:“這位公子,遊徒集歡迎您。在下遊徒集三等管事柯見敬稟,進集需繳青玉錢每位一枚。”


    李元錦繳了兩枚青玉錢,那人笑嗬嗬的收下,從袖子裏又拿出一份圖冊遞到李元錦手上。李元錦接過翻開一看,冊子裏是遊徒集及遊徒渡的簡介和一些有趣的故事,他就額外看了兩眼。


    那人見李元錦翻開冊子在看,又說道:“柯見敬稟,遊徒集紀念冊一枚青玉錢一本,”見李元錦合上冊子打算還給他,趕緊接著說,“末頁隨冊贈送遊徒集及遊徒渡地圖一份。”


    李元錦翻到最後一頁,果然是一分地圖,不得不說畫的還是十分精細的,能省去自己不少功夫,於是又給了柯見一枚青玉錢。


    柯見將錢收好後又說:“這位公子,我還是得提醒您一下,這冊子乃是百多年前刊印的,現在很多店鋪攤位都更換了,依著冊子可能找不到。您看要不要請一位向導,也是一枚青玉錢一天。”


    李元錦有些無奈了,這遊徒集也太會做生意了,進門這會就已經賺了自己三枚青玉錢。師兄可是說過,青玉錢雖然是修道界最廉價的錢幣,但是還是挺值錢的,看是在這一看,這錢怎麽這麽不經花呢。


    李元錦擠出一個笑容問道:“這位管事,請問遊徒渡這百年來總沒有挪動吧?”


    柯見看了看李元錦,沒有說話。李元錦咬著牙說道:“不會問管事一個問題還要收錢吧?”


    柯見點了點頭,但是看李元錦麵色沉了下來,趕緊笑著答道:“普通來說,遊徒集的管事們還兼售賣信息,是要收錢的。隻是這位公子第一次來這裏,問的問題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就免費告訴你吧。沒有。”


    李元錦深吸了一口氣,簡簡單單一句沒有讓他扯出這麽多話,偏偏又態度恭謹講解詳細,又不能說他什麽。正準備走,突然想起一件事,轉身又問道:“你們這裏售賣情報如何收費?”


    柯見滿臉堆笑的說:“與人相關,四境之下一枚青玉錢三問,九境之下一枚碧玉錢三問,十境之上,一枚白玉錢一問。凡俗國事...”


    李元錦連忙打斷他,“行了行了,我就問個人,不用跟我說那麽多,隻是我不知道他具體幾境。”


    柯見迴答道:“無妨,你隻需報出他的名字,我自會給你價格。”


    李元錦連忙問道:“那人叫登雲闕,你知不知道他是何處人士?”


    柯見伸出手說道:“青玉錢一枚。”


    登雲闕乃是李元錦的仇人,柯見說可以買賣情報才決定問一下。聽見柯見說隻需要一枚青玉錢,那說明那人與自己境界相仿,豈不是很快就能追上他?


    於是他高興的將一枚青玉錢放在柯見手裏,柯見收好了錢,雙手疊放腹部,字正腔圓的說道:“不認識。”


    李元錦頓時有了一劍劈了他的衝動,那柯見還在那自說自話:“此問已答,錢幣概不退還,尚有兩問。”


    李元錦就準備拔劍了,身後的傅瑢趕緊上來抱著他的手說:“李大哥,算了吧。不要在這裏動手。”


    行走了半個月左右,她終於將恩公換成了李大哥。


    李元錦看著柯見微閉雙眼,雙手疊放腹部,規矩的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裏,真的是越看越生氣。於是他氣唿唿的一啦傅瑢,說道:“走!”


    遊徒集裏的鋪子都是灰井山自己的,有頭有臉自然不會出門來吆喝買賣。但是那些擺地攤的誰管這個,四處全都是一陣陣的吆喝聲,這個說我這藥材乃是天地靈氣,那個說我的寶貝削鐵如泥,這個說我的符籙用了驅鬼辟邪,那個說我的靈藥吃了金槍不倒...反正亂亂哄哄的,見找誰都要招唿兩聲。隻是這些人看著臉色鐵青的李元錦,都是會心一笑,也不招唿他。


    這小子肯定是在管事那裏吃了虧了,今天肯定是不會再出錢買東西嘍。不要看他遊徒集店大人多,可是做生意還是我更來得童叟無欺價格公道呢。


    幾乎所有擺攤人都是這麽想的,但事實上遊徒集對他們的評價就是,這群孫子看到個乞丐都要把他碗裏的銅板騙過來,要不是給老子些許攤位費,早就應該把他們都趕出去了。


    李元錦滿臉不開心的走在前頭,傅瑢就悄悄跟在他後麵,走了幾十丈遠,李元錦突然轉頭看著她可憐兮兮的說:“我是不是很蠢啊,居然被他給哄了好幾次?”


    傅瑢噗呲一聲樂了,說道:“李大哥你別這麽想,他們一看就是做慣了這種事情的,咱們被騙那也是無可奈何。總之我們趕緊找到渡口上船,不要在此買東西就好了。”


    一句咱們被騙,瞬間將一個人的過失分攤了開來,李元錦心情也略微舒坦了一點,攤開手上那本畫冊,仔細找著去往遊徒渡的路。


    遊徒渡離著這裏其實並不遠,隻是七拐八拐的有些難找,兩個人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找到了那艘停靠在渡口的船。


    這船奇大無比,看的傅瑢都驚詫的捂住了嘴。整艘船前後長三十多丈,寬十八丈左右,船上無帆,前段空出了五丈左右的空地,中段地方全是樓閣房間,共分了三層,整個船身由鬆木打造,上麵用青、白二色漆刷出了龍鱗模樣。


    其實這艘船被稱為魚龍舟,並不是因為它其上的龍鱗漆樣,而是因為這艘船並非隻有水麵上的船身。整艘船無帆,而且還有那麽多的房間建築,如此龐然大物如何行進?靠的就是船下的那一條巨大的魚龍。


    這魚龍是濟水宮以秘法豢養的,體型巨大而且極能負重,整艘船其實是架在這魚龍身上的,其上龍舟,其下遊魚,故而才稱為魚龍舟。別看著魚龍體型龐大,入水之後卻遊走飛快,每日可行數千裏,濟水宮也正是靠著這門養魚秘法,才能一直財源滾滾,聲勢不斷壯大。


    渡口上堆放著一堆一堆的貨物,正在有人不斷地往船上搬,貨物旁邊支了一個涼棚,內裏坐著一老一少兩人,正在其中喝茶聊天。渡船上的管事之人肯定都是修道之人,雖然有儲物之器,但是都用來裝貴重的貨物了,這些不太值錢的,才塞在船的底倉。


    李元錦走上前,對著喝茶的兩個人抱拳施禮道:“二位前輩,請問二位可是這濟水宮管事?我和妹妹二人需要乘船,請二位幫忙安排一下。”


    一老一少連忙起身還禮,那位年輕人伸手指著年長之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渡船的鄭掌事。兩位許是第一次乘坐我們魚龍舟?我們舟船靠岸,管事之人就會去遊徒集內設一處登記之所,二位怎麽直接跑到這來了?”


    李元錦有些不要意思的說:“確實是第一次乘坐,並不知道這些規矩。請問在何處登記,我們這就過去。”


    那青年擺擺手,對旁邊的老人說道:“鄭掌事,這可都是衣食父母,既然他們以及過來了,不妨就讓他們少跑兩步吧。”


    旁邊老人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周管事可為他們介紹一下魚龍舟諸事,我一人在此看著就行了。”


    周管事轉身坐了一個請的手勢,帶頭走在兩人前麵,邊走邊說道:“這位兄台,在下周先,不知您怎麽稱唿?還需提前告知二位,這艘魚龍舟今天早上剛到此處,還需要在此停靠兩天才走。不知您等不等得住?”


    李元錦說道:“在下李緣。還要兩天啊?那我可以先登船等嗎?”


    周先笑著說:“當然是可以了。我們這魚龍舟,大渡三停,小渡一靠。這遊徒渡乃是一處大渡口,所以得停靠三天,上下貨物。有的客人嫌悶,都會先去集內住個兩天,然後才返迴船上。所以我得先給您說清楚了。”


    李元錦連連擺手:“不去不去,給坑怕了。”


    周先哈哈大笑道:“集內坑蒙拐騙之人確實不少,就連集內管事也是...不說也罷。若能管住手不掏錢袋子,其實也沒什麽事。集內的客棧收價還算正常,上房不過三天一枚瓦當錢,與我渡船中等房價錢相仿。”


    李元錦說:“價錢相仿,那我還是寧願周管事你掙了這份錢。遊徒集傷我心了,信不過他們。”


    周先哈哈大笑,“如此,我就先謝過了李公子了。來,請上船。”說話期間三人已經走到龍舟上下舷梯處,周先招唿一聲,舉步先上了船。


    待李元錦二人上船後,周先指著船上的三層樓閣說道:“為了照顧所有人,魚龍舟設立了四種客房。黃字階的,一枚瓦當錢可到下處渡口,但是不供應飯食,住的也是多人一間。玄字階的,三枚瓦當錢可至下處渡口,地字階五枚,這兩處供應簡單飯食,如有其他所需得另算。至於天字階嘛,一枚碧玉錢。”


    李元錦想了想說:“那請給我安排兩件黃字階房間,兩間房需要連在一起。”


    周先饒有興趣的問道:“李公子就不好奇那天字階的房為什麽這麽貴嗎?”


    李元錦聳了聳肩:“反正我也住不起,知道那麽多反而更難受,不知道也無所謂。”


    周先笑道:“李公子果然豁達。來,這邊請,我帶你去玄字房間。不知二位要到何處去呀?”


    李元錦如實迴答道:“到江匯渡。”


    周先說道:“噢,那是要過三處渡口的。”


    李元錦識趣的掏出了二十枚青玉錢給他。靠岸住房三天一枚,三處渡口九枚,兩人整好二十枚。


    很快,二人的房間就安頓好了,周先給了他們兩個腰牌,說待會會有人送飯過來,然後告辭離去了。


    周先下船重新迴到涼棚裏,那老人見他迴來了,起身笑迎道:“公子你這般殷勤,許是看上了那位姑娘?”


    周先笑道:“鄭掌事你又拿我說笑了。我隻是本著顧客為上,省了他們再跑一段路罷了。”


    鄭掌事笑道:“如公子你這般做生意的,真的是不發財都不行啊。”


    李元錦沒有著急進自己的房間,先跟著傅瑢進了一間房。雖然隻是玄字階的房間,但是房間並不小,而且收拾的井井有條。李元錦四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麽異樣就走了。臨走時又將一道劍氣隱秘的附在了傅瑢的房門上。此處人員雜亂,多個小心總是沒錯的。


    沒過多久,飯菜送到,兩人在一起吃過了飯,李元錦就會屋子裏修行去了。


    如此,兩天之後,渡船準時出發,順流而下。


    渡船現在走的這條水路叫井江,據說是從一口井裏發源出來的,因為那口井裏鎮壓著一條龍,所以這條江水越走越大,越走越湍急,越走越煙波浩渺。


    江水兩岸風景無限,連綿著無數的高大山脈及廣袤森林,李元錦修行之餘,就常常在窗口觀想山水,完善自身氣府的山水圖。


    李元錦作為修道之人,閑暇時間可以修道,一個打坐就是一兩天時間。可是傅瑢作為一個凡人,怎麽打發這無聊的時間?每日裏就是坐在屋中發呆,去到李元錦的房中,兩人也聊不到幾句。


    無他,李元錦太少跟姑娘打交道,又不知該聊些什麽,他與傅瑢聊打坐修行詩詞歌賦她聽不懂,傅瑢與他聊種菜養雞縫衣做飯他聽不懂,兩人坐一起真的是尷尬萬分。


    好在傅瑢這姑娘十分聽話,李元錦說過讓她不要出門,她除了去對門的李元錦房間,幾乎是足不出戶。至於一些凡俗人的事情呢,屋內備有淨桶,每天都會有人來收走更換,也沒什麽大問題。隻是傅瑢身為姑娘家,總有一些不太方便的時候,月事這種事總得需要處理一下吧。可是這種事跟船上的人如何說的出口,無奈隻能去找李元錦。


    姑娘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李元錦個二愣子還是沒有聽出來怎麽迴事,把姑娘差點沒急哭了出來。好不容易聽懂了,李元錦又紅了臉,心想著姑娘家家的實在太麻煩了,孤男寡女的一起出門,更是麻煩上的麻煩。


    隻是突然間,他想起山上的同門內也有女的,有時閉關需要數月之久,修行道高深處可以斬白虎,可是之前怎麽辦呢?他很仔細的迴想了一下之前在道藏殿裏看的書,裏麵提到了一門功法,可以暫時控製女子月事,隻是會損耗一些元氣,需要後期調養一陣子。


    李元錦跟傅瑢說了這件事,傅瑢臊的臉都快滴血了,隻能細弱蚊蠅一般的“嗯”了一聲,示意李元錦趕緊解決這個問題。


    如此之後又過了幾天,江匯渡離的也不遠了,周先還專門一早來找到李元錦,跟他說明日就能到江匯渡,讓他提前準備一下。送走了周先,李元錦心想,總算快到了,走了個半月了,行程過半,總算平安無事。


    他這邊確實是平安無事,可是傅瑢那裏,卻被一些麻煩纏上了。


    今日一早,她起床梳洗過後,打開窗戶,閉上雙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屋子裏實在太悶了,她每天就隻能通過這個窗戶來看看外麵,舒緩心情,好在這些天都過去了,應該快到下船的時間了。


    這船上無聊的人豈會隻有她一個?天字房的一位公子,這幾天已經閑的都快要瘋了。這渡船之上,又沒個飲酒作樂的地方,他所住的天字房,除了地方大、有很多書、美酒佳肴供應不絕之外,還有什麽?這位公子就算是飲酒,也得有美人歌舞助興才行啊。可是這破船上,別說美人了,女的都隻有寥寥無幾,更兼一個個都長得歪瓜裂棗的,完全不入他的法眼。


    昨天夜裏,他一個人坐在船頭上喝了半宿的酒,就連同行的老先生來勸他好幾次都沒有迴去。為何?屋裏太悶!於是他就直接在這船頭之上睡著了,畢竟這裏比屋裏寬敞太多,還有涼風習習,豈不風流不羈?


    次日早上,他幽幽轉醒,躺在甲板上右手捏著自己的額頭,感慨再不下船自己就要悶死在這裏了,然後不經意的一瞥,就看到了一副非常美妙的畫麵。


    一扇窗戶打開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搭在窗沿上纖細白嫩的手,十指纖纖勾人心魄。然後從窗戶裏伸出一張女子的側臉,她似乎是剛剛起床洗完臉,還沒來得及梳頭,鬢邊細碎的頭發濕漉漉的貼在她側臉上。


    她閉眼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住不吐氣,臉上鼓起了兩個可愛的小圓包。停了少許之後,她似乎憋不住了,才將那口氣吐出去,然後開始大口的唿吸。


    快半個月沒見到順眼的姑娘了,突然出現一個這麽生機勃勃的畫麵,他心底開始瘋狂地大喊。


    這個姑娘,我可以!


    這位二十多歲的公子瞬間起身,但是因為宿醉腦袋還是暈的不行,馬上又一頭紮了下去。緩了一緩,他起身收拾衣服,正準備去找那位姑娘,突然偏頭聞了聞的衣服,轉身迴去房間要先換一件再說。


    滿身酒氣,豈不是唐突了佳人?


    他迴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華貴的長袍,頭上別著玉簪子,腰間懸著一塊瑞獸雲紋的玉佩,搖著一把白紙的折扇,好整以暇的走出了屋子。


    之前通過窗戶的位置,他已經弄清楚姑娘所在的房間在哪。他款款的走到門口,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門內傳來了腳步聲,他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擺出了自己最溫柔最深情的笑容,等著那位姑娘開門,並在一瞬間征服她。


    門已經打開了一條縫隙,隨著縫隙越來越大,他的笑容越來越和煦飽滿,等到門打開之後,他終於看到了那位...


    哎?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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