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斯皮爾汀做的早餐,尹麟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所剩無幾的電量提醒著他該迴學校了。在過去的這短短的一天多的時間裏,尹麟覺得自己的時間仿佛被壓縮著在過,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雖然沒有成功搞到琪那格辛想要的信息,但看格辛的樣子似乎也是有所收獲。雖然自己在隧道裏沒能完全保護好同伴,但是也對自己的異能有了更多了解。唯一有所遺憾的是戚七,不過按照michelle的說法,戚七在獨角獸血液的治療下很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突破,也算是因禍得福。


    michelle從餐桌的一旁瞅了一眼尹麟那小的可憐的手機屏幕伸了伸胳膊說:“包楽寶那老頭子還是挺有用的嘛,一會我就直接送你迴學校吧。”


    “禁製解除了?”


    michelle點了點頭,一把劃拉開身邊的空間,拽著尹麟的胳膊就往裏麵倒去。隻聽見身後斯皮爾汀大叫著:“今天早餐的錢我會記在你那三個朋友的賬上的!”


    上甲大學教育超市側麵的小道上,剛剛站穩身子的尹麟迴頭看向已經準備離開的michelle不由得叫住了她。


    “michelle!”


    正要再次踏進裂縫裏的michelle迴過頭,空間裂縫裏烈烈疾風將她的長發吹的淩亂四起,發隙間那雙淡紫色的眼眸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形。


    “怎麽?舍不得我走啊?那可不行哦,我行程很滿的。”


    “你說下次,在你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直接問你關於你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


    “好呀,那下次和我說說關於你的過去吧。”


    “哦豁,我以為你已經夠‘深入’了解我了。”michelle戲虐的一語雙關,嘴角揚起的弧度和米奇的眼眸一樣好看。


    尹麟一時不知怎麽接話,自從知道尹麟因她而變成異人後,michelle已經很久沒有和他開過這樣的玩笑了。這樣的michelle雖然會讓尹麟接不上話,但是這樣的michelle才是尹麟熟悉的。


    “下次再說咯。”


    不等尹麟再做反應,michelle給尹麟拋來一個 wink便消失在裂縫裏,那道空間裂縫也跟隨著消失的無聲無息。


    早春的晨風吹進尹麟的衣領,帶著些許寒冷。一陣熟悉的電話鈴將站在原地的尹麟喚醒,尹麟趕忙掏手機看了一眼便急忙接起,這台舊手機在這會還能發出來電鈴聲應也算是它最後的倔強了。


    “文夏師姐,早啊。”


    伴隨著尹麟接通電話,手機連續震動了好幾下,一連蹦進好幾條提示信息。


    “尹麟,你去哪了?怎麽一直給你打電話都不在服務區?”電話那頭傳文夏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客氣。


    “我······我和michelle出去逛了逛。師姐,你有啥事不?”尹麟有些心虛。


    “是嗎?”文夏狐疑的繼續問道,“你今天有空嗎?考研成績出來了,我過了。我和白哥說了之後他說想一起去出租屋聚一聚,慶祝一下。就看你有沒有時間了。”文夏隱瞞了是自己想要約著去出租屋。


    “恭喜師姐啦。我有空,我當然有空。我這就去教育學院找你吧。”


    “哎?不用陪你的女朋友嗎?”


    “不用,不用,這不剛迴來嘛。哈哈哈哈。”尹麟是真的為文夏過線而高興,想都沒想就這麽直接順著文夏的話說了。


    “好吧,好吧,真是大忙人啊。一會教育學院門口見。”


    露台上,晨風吹拂著文夏的麵頰,讓她原本因為睡眠不好而有些發脹的腦袋逐漸緩解。此時的文夏內千頭萬緒,但最終她在雙頰上清脆的拍了拍,盤算起接下來該如何試探尹麟。


    而教育超市邊上小道上的尹麟,看著手機自動熄滅的屏幕也微微皺起眉頭,那匆匆一瞥間的身影重新浮現在腦海······


    當尹麟和文夏一同走在迴出租屋的路上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早春微涼的寒氣很快便被蒸發殆盡。然而這一次的同行,兩人之間卻像結起了一層薄霜,有些生澀。


    像是為了打破這種奇怪的氛圍,尹麟主動找話題,語氣中多了一份討好的意思。


    “師姐,你這次升入上甲大學的教育學院的研究所絕對穩了哈?”


    “嗯。”


    文夏的心思依舊縈繞在如何確定那個熟悉的氣息就是尹麟,所以隻是淡淡的迴了一個字。腳尖踢到一枚石子滾出去好遠,他才意識到尹麟話語間的討好之意,趕忙又說道:“是啊,應該沒啥問題,歐陽老師的麵試關我不是早就過了嘛。不過前幾天在歐陽老師的宿舍遇到個令人討厭人。”


    見文夏的話匣子被打開,尹麟趕忙追問:“誰啊?”


    “賈波,他總是說一些奇怪又無用的話。”


    “是嗎?別理他,我之前還聽說他······”


    “什麽?”


    “沒,沒什麽。”


    尹麟原本打算借用聽到的一些關於賈波的傳聞打破此次他與文夏之間莫名的隔閡感,但是轉念想起白曉輝的忠告,最終適時的打住了話頭。


    “師姐,我們去那邊的菜市場買點菜吧。”為了掩蓋剛才突然停住的話題的尷尬,尹麟指著不遠處的菜場說道。


    文夏點頭答應。


    兩人在菜場簡單的買了一些食材後,路過那個曾經擺放過煎餅果子早餐車的地方。空空如也的攤位上胡亂的擺放著一堆共享單車,原先那個熱情豪爽的老板娘卻再沒看見。


    “師姐,這裏原先有一家早餐車,白哥一直誇說老板娘人很好。我還想有機會來支持一下她的生意呢,不過看樣子她好像不在這裏做生意了。”


    “······”


    尹麟無心的一句話,卻將今天本就心不在焉的文夏徹底給弄沉默了。


    自從文夏與吞靈實現通感後,感知到這隻吞靈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通感人選之前,是需要吞噬掉大腦攝能供自身生存於地表的。也就是在文夏感知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她目睹了那兩起發生在甲城的獵頭案。


    “下著大雨的夜晚,一隻吞靈出現在自己的窗台外。它的出現,完全是因為它感受到了自己,因為自己釋放著一種吞靈無法抗拒的氣息,所以它主動找來了。


    對於吞靈而言,找到一個合適通感的主體是一件非常困難且謹慎的事情,所以它一直呆在窗外的雨中觀察著。卻被當時自己誤以為是會攻擊自己的怪物,更是找來了尹麟幫忙,想要逃跑出去。


    ‘修仙洞’那段他倆怎麽也跑不出去的走廊,實際上正是因為自己的磁場與這隻吞靈產生了共鳴,才會導致他倆找不到樓梯。而後的尹麟與之發生的打鬥,導致吞靈的磁場率先被破壞,共鳴消失才使得樓梯道再次出現。


    即使受到了重擊,這隻吞靈依舊沒有放棄追蹤文夏的氣息。在能量大幅度損耗的情況下,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在遇見一輛正麵駛來的出租車時,它做出了所有生物都會有的進食本能。


    此後的日子裏,這隻吞靈便一直找尋著文夏的蹤跡,卻因為第一次的遭遇而不敢輕易靠近。多日的觀察,它發現這個渾身散發著誘惑氣息的人類非常喜歡投喂路邊的野貓。作為由大量‘食思蟲’組成的生物是可以寄生於任何生物的身體裏的,為了能夠有機會靠近文夏,它選擇寄生在一隻黑貓的身體裏。


    長久的存在於地表,導致自身的能量並不充盈,寄生又需要耗費大量的能量,這次寄生並沒有順利的完成······


    那晚,提前收攤的老板娘在迴去的路上看見一隻孱弱的黑貓不斷的抽搐著,奄奄一息。好心的將它撿了迴去,打算喂一些牛奶看看是否能夠救活一條貓命。


    在被帶迴廉價出租屋後沒有多久,黑貓抓住時機,露出生物進食的本能,將老板娘的大腦吞噬殆盡。完成進食後的黑貓,體型明顯比一般的貓咪大出許多。根根分明剛毛猶如細針從貓的頭顱長出,直至黑貓原本的樣貌再也看不清。原本流浪中被折斷的尾巴瘋長而出,在身後如同毒蛇遊弋著嗅識了幾下倒在地上的屍體,轉瞬又嫌棄的離去。


    這一次屍體的頭顱被保留了下來,隻有頭蓋骨被揭了去,不知是不是為了答謝對老板娘的救命之情。


    ‘不!停下!停下,停止!’


    熱情多話的出租車司機、大方好爽的老板娘——被獵殺掉的畫麵就像放映的電影在文夏的腦子裏一遍遍的迴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文夏都不得不大聲的叫喊才能奪迴對自己大腦的控製。


    隨著時間的推移,文夏逐漸適應了通感後的不適。這兩起詭異的獵頭案件,成了刻在文夏內心裏的疤,她將真相深藏在心房裏不曾與任何人說起。


    再後來,她認識了歐陽逸。在試圖通過小手段得到歐陽逸助理這份工作,卻被歐陽逸一眼識破反而誤打誤撞留在了歐陽逸身邊做起了助理。


    從歐陽逸的口中她知道了很多關於地下城的事情,其中包括與吞靈通感的主體越是強大,則吞靈越能夠維持長時間不進食。


    文夏不知道自己是否足夠強大,但她就此與大貓立下規定不準許隨意對人發起攻擊,除非自己下令進食。也是那時起她給這隻黑色的大貓起名“喵喵”,她希望它與其他寵物並無二致。”


    見文夏再次陷入沉默,尹麟也適時的不再說話。本就纏繞著兩人的怪異氛圍,這會更是粘稠得將他倆囹圄其中。


    出租屋的房門被打開後,兩人前後走進屋子裏。白曉輝果然還沒有迴來,屋子裏湧現出一股帶著灰塵的冷清氣息。室內被收拾得井井有條,一看便知白曉輝在搬去天山校區前有認真做過打掃。


    “白哥應該沒有那麽快迴來,我先去把這些食材清洗一下。”文夏拿著那些剛買來食材走向廚房。


    “哦,好,那我也來幫忙。”


    “不用,不用,你快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然後擦一下桌椅,有段時間沒住人了,多少會積攢些灰塵的。”


    “好的。”尹麟爽快的答應往陽台走去。


    文夏俯著身子清洗著蔬菜,自來水的涼意刺激著文夏的觸感神經。像是做了某種巨大的決定,她猛的直起身子看向窗外,一隻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對麵房屋的雨擋之上,一雙藍綠色異瞳正直直迴望著文夏。


    當屋內的空氣有了流動,尹麟拿起一塊抹布對屋子裏的桌椅開啟了擦拭。今天的文夏令尹麟感到壓抑,其實他非常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廚房裏傳出的嘩嘩聲,還是打消了他主動詢問的勇氣。


    忽然,陽台打開的窗框上出現一道黑影。貓科動物腳底的肉墊完美的讓這道黑影出現得悄無聲息。陽光灑在那根根分明的黑色鋼毛尖上,折射出點點光亮。猶如爬行生物般的藍綠色異瞳忽明忽暗,一條包裹著貓科類皮毛的尾巴卻宛如毒蛇般來迴晃動著。


    一眨眼的功夫,黑影不見了。下一個瞬間,黑影出現在那張尹麟當作床鋪使用的沙發上。它的脖頸驕傲的聳立,周身的毛發跟著頭部鋼針般毛發一樣根根豎立,使得它看起來比一般的貓咪大出幾倍有餘。


    一旁正彎腰擦拭桌子的尹麟猛的停頓住手中的動作,一股涼意從腳底板一直延伸至天靈蓋,渾身的汗毛全部豎起。


    不等尹麟迴頭轉身,大貓一躍而起,黑色的尾巴仿佛有著自己的思維,如毒蛇般直奔尹麟的脖頸,借勢就要纏繞而上。


    巨大的不祥感籠罩著尹麟,伴隨著眼前的桌麵變暗,尹麟來不及轉身,直接一腳大力踹在桌腿上,借力將身體彈開。手上也沒有閑著,抓著抹布的右手在身體後撤的同時慣性抓出,正好將那直逼而來的貓尾一把抓住。


    大貓落在桌麵,未發出一絲聲響,巨大的頭顱詭異的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對著尹麟發出令人膽寒的絲絲聲,那並不是貓科動物發出威脅的低吼,而是根根聳立而起的黑色剛毛在快速震動下發出的聲響。可這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響,卻由好似它在表達對尹麟抓住它的尾巴而大為不滿。


    “文夏,快跑!那隻吞靈又出現了!”


    不等身體做出反應,尹麟已經大唿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麽吞靈會再次出現,甚至有一瞬間他冒出的念頭是因為自己獲得了異能才招致這個家夥尾隨而來,是自己拖累了文夏。


    從第一次的交手僥幸死裏逃生到第二次目睹吞靈的獵殺時刻,每一次都讓尹麟心驚膽戰頭皮發麻。這一次,他除了知道這種生物名叫吞靈,對於如何應對他依舊一無所知。他的手中除了一塊破抹布,甚至連一支筆都沒有!


    尹麟的話音剛落,整個人就不受控的往後退去,一股巨大的推力帶著猶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勢逼向自己。使得他不得不鬆開手掌,雙拳交疊的架勢擋在麵門之上加以抵抗。


    事隔三次當刮目相看,這一次雖然依舊不知如何處理這隻來自地下世界的生物,但尹麟卻也已然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


    他體內的血液在雙手觸碰到那股實質性的力量的瞬間便沸騰起來,他知道這股力量是吞靈將無數殘念後外部實質化的產物,第一次交手時他便被擊飛了數米。


    尹麟下意識的閉眼,抵擋著第一波的衝擊。下一秒他猛地睜雙眼,交疊的雙手翻拳成掌,像是硬生生的抓住了這股無形的力場。


    隨著尹麟眼中一道精芒閃過,雙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腿腳也跟著穩紮下弓步。隱約感受到第二波衝擊即將到來之際,尹麟一咬後槽牙,十指上的骨節紛紛發白,血液隨即湧聚到指尖,空間中仿佛有什麽被扣碎的聲音。


    “嘿啊!”一聲大喝,尹麟雙掌吃力的往兩側一撇,外界看來真的猶如尹麟活生生的撕裂了某種看不見的物質。


    “喵咕嚕~”站在桌台上的大貓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身體也不由的跟著顫抖了一下,仿佛它也沒有料到眼前這個人類竟可以做到如此的兇悍。


    “文夏!師姐!”未能調整好自己起伏的喘息,尹麟再次焦急的衝著廚房大喊。可是廚房門緊緊關關閉著,陣陣水流聲不間斷的傳出,就是不見文夏走出。


    不等尹麟再有動作,大貓又一次躍起主動向尹麟發起了新的一輪攻擊。


    “草!該死!”尹麟低聲爆粗,迅捷的往後一個空翻,在狹小的客廳裏躲避開那條難纏的尾巴。這條有著自己想法的尾巴,就像一條纏裹了貓皮的毒蛇四處的穿梭,伺機就要在獵物的脖子上來上一口。


    又是一聲音律不明的怪叫夾帶著根根鋼針震動的聲音,黑色大貓再次飛身躍起,一腳蹬在屋子的牆壁上,猶如跳水隊員空中翻身斜斜的撲向尹麟。兩隻伸在前端的爪子早已露出令人膽寒的鋒利,直逼尹麟的咽喉。一條鬼魅般的蛇尾般卻遊弋在下方,攻向尹麟的褲襠。


    “真是個難纏的怪物!”


    這一刻的尹麟才認識到很多事情從別人嘴裏聽到與自己親身經曆那真的會是天差地別。從michelle輕描淡寫的敘述中,他了解到這種存在於地下世界的生物低等又渺小,需要靠著凝聚才能換得共生。即使在目睹了它獵殺對手時的殘忍,也著實沒有料到這種生物寄生於一隻貓身上後盡比第一次遇到更加難以對付。


    現實的局麵哪裏容得尹麟多做思考,抬腿之間毫不留情一腳踢在鬼祟攻來的尾巴上。同時一手胡亂的操起一個喝空的蛋白粉罐子侃侃擋在身前。


    就聽一聲短促的破裂聲,厚實的塑料罐上竟然被硬生生的豁出三道深深的爪痕。尹麟無暇顧及那罐子,趁著大貓尚未落地的檔口,掄圓了胳膊直接將那塑料罐子猛地砸在那黑色腦袋上。


    巨大的力道將滯空的大貓重重的錘在地上,老舊又廉價木地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瘋狂舞動的尾巴像極了一條氣急敗壞的毒蛇,不停的在地板上劃拉著。那張尹麟用來睡覺的舊沙發,分毫間被劃開數道大口子,裏麵的棉花和內襯大喇喇的往外翻滾著。


    “你這鬼東西,在地下做做清潔劑得了,怎麽非跑來和我過不去!?”


    尹麟惱火又心疼,可當他定睛一看,那尾巴的末端赫然是一支爛了頭的圓珠筆。正是那支壞掉的筆將他的沙發劃拉的支零破碎。


    “好,好,好,會記仇啊。”想起當初自己,拿著這支圓珠筆應該是對這隻吞靈產生了不小的傷害。從那時起,這隻吞靈應該就將自己列入黑名單了吧,如今纏上自己也不足為奇。


    尹麟快速掃了一眼屋內,也就這麽五分鍾不到的共豐富,屋子裏已經變了一番天地,哪還有之前整齊的模樣。不遠處廚房門依舊緊閉,不時傳出洗菜的聲音。


    尹麟心生疑惑,卻更是擔心。文夏明明聽得見臥室裏這麽大的動靜,卻為什麽依舊呆在廚房裏淡定的洗菜?該不會是嚇傻了吧?不行,必須得轉換場地,引開這隻難纏的吞靈。


    念頭剛一冒出,餘光中就瞄見身下的大貓一個翻身再次爬起,渾身的毛發全部倒豎而起,伴隨著更加刺耳的震動聲,讓人壓根發酸、頭皮發緊。


    黑色大貓竄上桌子,又一躍上牆,無視地心引力的在牆壁上快速的奔跑起來。


    那顆醜陋的黑色大腦袋,被尹麟剛剛一罐子猛砸之下,明顯小了一圈。但額頭上的那兩枚藍綠色的“異瞳”卻瞪的越發可怖了。


    尹麟渾身緊繃的盯著大貓的動向,就在它飛簷走壁的竄出第三圈時,那根有著自己想法的尾巴,再也抑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殺意率先俯衝下來。尾端的那隻爛頭筆被緊緊的攥其中,看那架勢仿佛是不在尹麟身上開兩個洞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尹麟不等大腦思考,肌肉記憶般的再次向側跳開身形。碎裂開來的筆頭擦著尹麟的臉頰一飛而過,並未對尹麟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可這一擊之下產生的勁風卻使得他眼珠生疼,不自覺的要流出淚來。


    大貓像是早有洞察,那對圓瞪欲裂的“異瞳”忽而一閃,一道巨大的衝擊力再次直直的撞向重心尚未穩定的尹麟。


    尹麟知道大事不好,可腦中得想法遠不及身體的感受。下一秒整個人被直直的撞飛出去,撞破陽台的那扇老舊的鐵門,重重的被摔在陽台的水泥牆上。


    眼前升起無數星光,腦子裏一片空白。


    尹麟極力的甩了甩頭,想讓自己盡快的恢複過來。卻在視線清晰的第一時間,看見那顆恐怖的黑色腦袋出現在離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腦袋上那根根分明的黑色剛毛和那兩枚看不見底的藍綠色“異瞳”猶如銳化後的相片,無比清晰的展現在自己的眼前。這一刻的窒息,讓尹麟不由的咽下一口唾沫。


    一滴冷汗順著尹麟的脖頸滑進襯衣,帶起全身的汗毛再次豎起,肌肉也跟著不受控的收縮,不等腦子裏再做思考,他雙手猛地抬起一把抓住身後的窗框,小臂與大臂上的肌肉共同發力,以一個不可理解的支撐點將自己硬生生的撐著翻起,旋轉而上的雙腳猛地踹上近在咫尺的大貓,借勢翻出窗外。


    一連串不受大腦控製的動作之後,尹麟才猛地意識到自己竟已然身處七樓窗外!


    “完了,我不要出現在明天的社會新聞上啊!”


    然而這個類似迴光返照的想法還未成形,他的身體就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擊中。沒有支撐點,來不及防禦的尹麟隻感覺麵門前像是被一百個橄欖球同時砸中,整個身子都隨著自己的腦袋往後飛去。一抹鼻血反向飆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操!這下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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