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赫瑪爾看著遠方的天空,他剛剛也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光點,但也僅僅隻能看到這種現象,這種事並不是經常發生,但他也有見過一兩次,所以並未在意。


    但當他收迴視線的時候卻發現【真實之人】依舊在注視著那片天空。


    對方能看出什麽東西?


    阿赫瑪爾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種猜想。


    身為一位魔神,他自誕生之時便擁有尋常生靈不可能擁有的力量,但他一直以來對古代文明的探索以及研究也讓他發現在他之上、在魔神之上還有著其他更為強大的存在。


    比如【天理】亦或是眼前的【真實之人】,這都是比他要強大的存在。


    所以,他十分自然地說了一句。


    “你知道那是什麽。”


    “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或者到來。”


    麵對阿赫瑪爾這陳述句,蒼葉則是語焉不詳地給出了一個解答。


    因為,在他的觀測之下,那閃爍著微光的天空之中出現了一顆全新的“星辰”,它是自那微光消退之後顯現的,十分自然地融入了這片虛假的天幕之中。


    這是自他掙脫了“束縛”之後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色。


    如今的他已經知曉了這片虛假天幕之上的“繁星”是法涅斯為了讓世人知曉自身命運與走向所具現化形成的產物。


    若是有人能夠解讀其中蘊意自然也能知曉自己的命運......


    但蒼葉當時是直接和象征著他自身命運的虛幻星辰一起爆了,所以並未從中發現自身未來可能踏上的道路。


    所以,如今多出了這一個星辰又代表著什麽?


    蒼葉的注意力在【亞羅塔斯輝石頭罩】的影響下開始略微偏移。


    他想到了曾經法涅斯一次又一次重啟世界,讓世界迴歸到“平安年代”之時的狀態,那時候,僅有最古的七位元素龍王以及蒼葉所在的卡利亞島嶼能夠避免被這股力量所影響。


    而一次次重啟的過程之中蒼葉也多少有注意那些“複活”的人。


    他們的靈魂總量沒有出現什麽變化,未曾增多,也不曾減少。


    “人”這一存在乃至其概念都已經被地脈意誌銘刻進了世界樹之中並落下重重的一筆,這是他當年與法涅斯親眼見證的。


    這也導致在某種意義上,死去的人並非真的迎接“死亡”。


    他們的靈魂依舊存在於地脈亦或是世界樹之中“沉睡”,這也是法涅斯一種獨特而又霸道的善意,也是祂重啟世界多次的原因。


    可現在多了一個星辰。


    簡單的、新生命的誕生可不會引起這種異況。


    為數不多能夠解釋的可能性之一便存在著——外來者。


    從這片世界之外,穿過那已被尼伯龍根破壞到千瘡百孔的蛋殼進入這片世界的旅者,如他亦或是【天理的維係者】類似的存在。


    可若是這一切都是真的,那......


    ……


    此刻,已經在站在烈陽下暴曬了有段時間的阿赫瑪爾用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腦袋隔三差五地就往【真實之人】那邊瞥,但卻隻能看到一個石膏人頭像以及對方那奇怪的,類似於思考的動作。


    但思考為什麽要一手環抱腰部一手輕輕托著石膏人頭像的下巴啊!


    阿赫瑪爾側站在沙浪之上,單手叉著腰,表情無奈地注視著眼前戴著比自身腦袋要大好幾圈的石膏人頭像的【真實之人】。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對方很神秘很“高大”,可是現在看來...怎麽有點...奇怪?


    最終,再曬了好一會兒太陽之後他還是忍不住伸出手在那石膏人頭像所麵對著的地方晃悠了一下。


    “你沒事吧?”


    被打斷思路的蒼葉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到自己思考的有些入神以至於忘了身邊還跟著個人。


    “抱歉,想到了一些事。”


    “和剛剛你說的那些話有關?”阿赫瑪爾直白而爽快地詢問道:“像是什麽新生命之類的,這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嗎?”


    蒼葉看了眼阿赫瑪爾臉上的細密汗珠,“對你而言——沒有。”


    阿赫瑪爾也沒想到【真實之人】說話這麽直。


    但反應過來之後的他也是十分開朗地笑了一聲。


    “那麽,對你來說這個事情意義重大,對吧?”


    蒼葉略微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這已經不是意義重大能夠解釋的了。


    原本他還以為是因為自己【真實之人】的這個特點以及其象征意義吸引了某些東西,從而讓此世本身開始為他編織一個全新的命運以此將他束縛於此地,不得離開。


    結果現在出現了新的、象征命運的星辰,而且是在短時間內徹底凝聚的,這甚至都沒給那位可能來到此世界的外來者一個察覺的機會。


    當然,也有可能是“新生兒”。


    隻是這種可能性不高。


    此世既然擁有命運這一存在,新生兒便絕不可能幸免。


    那之前和現在有什麽區別呢?


    蒼葉聯想到了剛剛接觸到的“日記”中所提到的屏障,那個法涅斯為了驅逐汙穢而弄出的屏障。


    “怎麽樣,你的事辦完了嗎?”阿赫瑪爾甩了甩汗水,語氣中並沒有什麽不耐煩,僅僅隻是詢問,“如果需要一段時間的話,我可以在這裏搭建一個臨時房屋,嗯,用黃沙蓋的那種——不過你放心,隻要我還在,我所建造的房屋便不會塌陷。”


    蒼葉看著身旁真的在摩拳擦掌準備弄移動黃沙房屋的阿赫瑪爾,搖搖頭,“這種話還是少說比較好。”


    阿赫瑪爾動作一頓,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啊?這話怎麽了嗎?”


    “因為這很像是話本、小說、童話亦或是曆史中總會出現的那些‘沉眠者’們所說出的話。”


    “隻要有我在,你們就不會遇到危險、等我走完這趟商迴來,我便帶你過好日子、等戰爭結束,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你要等著我......”


    “這些都是那些生靈所曾說過的話,但結果卻並非童話中所描述的那樣,大多都是如此。”


    “原來是這樣......”阿赫瑪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但很快又恢複成平時那樣,“但我不會,絕對不會,我將帶領我的信任我、崇拜我的臣民們走向輝煌的時代,在此之前,我絕不會倒下!”


    ……


    日升月落。


    距離虛假天幕中多出了一顆星辰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數天。


    兩位身份與實力截然不同的怪人卻依舊在沙漠中慢慢前行,原本用來代步的黃沙沙浪以及三匹巨狼也已經在某一時刻消散。


    這是阿赫瑪爾率先做出表態的,他驅散了托舉自身的黃沙,赤足走在那被陽光灼燒到有些熱辣感的黃沙之上,在路途中平靜而又詳細地給他新認識的【真實之人】講解一路上的遭遇。


    這種平靜地走在熟悉的地界內慢慢迴憶與此地山脈、植被與人有關的事物並講解出來的行為對他而言也是一次比較新奇的體驗。


    自從見識到了沙漠的貧瘠後,他便基本沒有了放鬆的時候。


    劫掠、爭鬥、暗算......


    哪怕不去主動招惹事情,麻煩也總會找上門來。


    對於想要在這片沙漠中生活下去的生靈而言,實力與智慧都是不可缺少的,前者能讓生靈擁有底氣,後者能讓生靈識破詭計。


    “看。”


    阿赫瑪爾突然舉起手,伸出的食指搖搖指向前方的人群以及他們身旁那些看起來高大顯眼且背負著許多麻袋以及箱子的獸類。


    “這是沙漠中比較少見的商隊。”


    “少見的原因是因為沙漠中惡劣的環境讓不少人選擇成為劫掠者與沙匪,這讓許多商隊都成為了他們的劫掠對象,這導致絕大多數人都不敢組織商隊販賣貨物。”


    “相應的,能夠在沙漠中行走的商隊基本都會雇傭護衛。”


    阿赫瑪爾示意【真實之人】看向那些體型壯碩,比其他人高一個頭,扛著大刀或巨斧的男性。


    “但實際上護衛能起到的作用大多時候也僅僅隻是威懾,隻要商隊被劫掠一次,無論是否成功抵禦,一場小規模的紛爭依舊會使得他們中的成員變得疲憊甚至是留下些許‘被襲擊’的痕跡,這種痕跡會讓商隊在接下來的路途中更容易被襲擊。”


    “這便是大多數生靈都不敢組織商隊的原因,隻要開了一次頭,接下來緊接著的便是複數的攻勢,能扛住一次不代表接下來的都能扛住。”


    蒼葉自然理解這一道理。


    “那種生靈是什麽?類似於馬匹?”


    “馬匹?”阿赫瑪爾愣了一下,考慮到【真實之人】表現得完全是一個外來人的形象,便猜測這所謂的馬匹應該也是一種用於馱運的獸類,“那是駱駱馱獸,姑且算是沙漠中比較少見的獸類,它們十分溫馴,是沙漠城市極為重要的戰略物資,也是沙漠中少有的生產運輸工具。”


    “但你也看到這些駱駱馱獸的體型了。”


    “他們的食量和體型成正比,想要飼養一隻甚至是繁殖所需要的功夫以及資源投入對於普通城鎮而言都算是一個難點,個體擁有駱駱馱獸更是不可能的事,他們養不起,而且......”


    “而且他們現在好像在警戒我們。”蒼葉打斷並接過了話題。


    他望著那些已經將武器拿在手上留在原地麵朝他們的護衛以及其身後那些指揮那些駱駱馱獸遠離此地的人群。


    “現在怎麽辦?”


    “放心吧,我們就是路過的人而已,隻要表現出對他們沒興趣的姿態就可以了,甚至還可以和他們做些交易。”阿赫瑪爾話說得十分自然,“這些商隊去往各個城市的同時也會購置一些比較奇特的物件,所以時不時去看一眼倒是有可能找到一些不錯的東西。”


    蒼葉無言地看了眼自己的造型並碰了碰腦袋上的【亞羅塔斯輝石頭罩】,接著看著頭戴鳥獸頭盔打著赤膊一身貴重輕便裝飾同時因為說話過於激動,以至於舉手投足之間引起了黃沙響應的阿赫瑪爾。


    他倆這造型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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