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23沒有任何副作用,你看看我。”關宇軒靠近,張嘴一股臭氣撲麵而來。


    李坦厭惡地推開他。


    關宇軒絲毫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說道:“我參與研發t23的初衷就是因為我本人患有嚴重的腦癌。照常理來說,我早該死了,但t23治愈了我。”


    他敲了敲太陽穴。


    眾人麵麵相覷。


    方碩有些哭笑不得,心想大哥你確定自己不是腦癌擴散,影響了正常神智?


    李坦臉色陰晴不定,最後伸出手道:“藥拿來。”


    “這邊走。”關宇軒繞過培養池,走向房間的內側。


    那裏有一個取樣室,裏麵放著一個藥櫃,他從中取出一瓶藥,遞給李坦。


    “早晚各兩片,一個星期後就會見效。”他笑著說道。


    李坦接過藥瓶,擰開蓋子,看著裏麵的藍色藥片,詢問:“有沒有辦法消除副作用?”


    “我之前就說過了,這藥沒有副作用!你聽不懂人話嗎?”關宇軒憤怒地說道,“我就是最好的證明,不信你們看!”


    他低下頭,分開亂糟糟的頭發,給眾人展示。


    方碩隻看了一眼,不禁瞳孔地震。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李坦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關宇軒的後腦勺上竟然有一顆眼睛,此時睜開看著眾人,滴溜亂轉。


    李坦將手中的藥品重重地拍在桌上。


    “把他給我綁起來!”他下令道。


    “你們幹什麽?”關宇軒想反抗卻不能。


    他被按在椅子上,手腳被收束帶綁住。


    李坦走在他麵前,怒道:“你都長成這個鬼樣子了,還敢說沒有副作用!”


    “迂腐。為了增長壽命,人類應該擺脫陳舊的形態,這是進化的必然!”關宇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眾人聽不懂他在鬼扯什麽。


    這時,方碩開口道:“樓上那些怪物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什麽怪物,他們是我演化實驗的重要樣本,是我創造的新物種!”


    “把碳基生物變成矽基生物?”


    “沒錯沒錯!你很懂啊!”關宇軒很意外,沒想到方碩能說出他實驗的本質,興奮道,“我們在研究t23的過程中發現,t23可以和癌細胞融合,創造出一種介於動物和植物之間的生物組織,它就像萬能粘合劑一樣,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排斥反應。你們能相信嗎?我們曾經利用這種生物組織,將手機鑲嵌到人體上,實驗體竟然僅靠心跳產生的生物電,就可以給手機供能,而手機也變成了他的器官,上麵有神經附著。


    實驗體光靠想就能操縱手機!


    你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碳基和矽基的界限被打破了!人類終於有了擺脫凡軀,機械飛升的可能!”


    眾人聞言愕然。


    方碩強忍不適,問道:“所以那些血紅物質其實就是t23和癌症結合之後產生的生物組織?”


    “沒錯。我們管它叫做癌珊瑚。”關宇軒咧嘴笑道,他滿臉追憶之色,“當時實驗室封閉,死了很多人。我隻是用他們的屍體做了合成實驗,沒想到成功了!


    對了,我的實驗報告在評議會審核了嗎?


    那是諾獎級別的發現!我找到了讓人類永生不死的方法,我將青史留名!”


    問到這兒,方碩終於明白了。


    那超過1tb的資料就是這家夥的實驗報告,他以為自己傳送給了所謂的評議會,但實際上隻是在局域網內部從一台電腦傳送到了另一台電腦。


    可悲的是,這個瘋子就像西西弗斯一樣,進行著毫無意義的努力而不自知。


    “瑪德,我聽夠你的瘋話了!”李坦抬手,伸出一條荊棘,纏住關宇軒的脖子。


    荊棘上的尖刺是收起來的,隻要刺出,就可以瞬間致人死亡。


    “我就知道你們是公司派來殺我的!”關宇軒滿臉憤恨道,“你們想獨占我的研究,你們不想我把資料傳給評議會!你們想阻止我得諾獎!一群資本家的走狗,你們不得好死!”


    李坦麵頰抽動。


    彈弓湊過來,為難道:“李哥,要不帶迴去吧。”


    “這瘋子頂什麽用!”李坦怒道。


    “他好歹是t23的研究員 ,總會有點用吧。”


    李坦恨不得宰了這個瘋子,但思量片刻後,他還是收迴了荊棘。


    “人、藥,還有研究資料,全都帶迴去!”李坦下令道。


    打撈小隊的人員將藥櫃裏的藥物搜刮幹淨。


    之後,眾人迴到先前的實驗室,將所有帶文字的文件揣進收納袋裏,並將電腦的硬盤卸了下來。


    “土匪!強盜!快住手!”關宇軒罵罵咧咧,想要阻止眾人,“你們是在破壞人類史上最重要的研究,知道嗎!”


    “讓他安靜點。”李坦將硬盤揣進兜裏,冷聲道。


    一名士兵朝著關宇軒的肚子就是一拳。


    關宇軒躬身如蝦,突然嘔的一聲,吐了一地。


    方碩看清他的嘔吐物,連忙後退。


    嘔吐物中有一團血紅色的物蠕動著。


    突然,它彈跳而起,像海星一樣吸附在那個士兵的臉上。


    “啊!”那個士兵失聲慘叫,血紅物質吸附的位置冒出強酸淋過似的白煙,他的皮膚和肌肉迅速被轉化,整個過程就像是正常的人體組織被癌細胞同化了一樣。


    不過須臾,那個士兵便不動了。


    他的整顆腦袋失去了正常的外形,變成了血紅色蜂窩狀的結構。


    他踉蹌地走了幾步,突然砰的一聲,癌化的腦袋發生爆炸。


    血紅物質的碎片四散開來。


    李坦、彈弓有鎧甲護身。


    方碩有能量護罩。


    這種程度的衝擊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其他人就沒那麽好運了。


    被血紅物質擊中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身體不可逆轉的癌變。


    關宇軒卻毫發無傷。


    看到這一幕,李坦憤怒地大喊:“你到底做了什麽!”同時,他伸出荊棘,試圖捆住關宇軒。


    然而,關宇軒突然兩眼翻白,似乎失去了意識。


    他腦後的那隻眼睛瞪得溜圓。


    突然間,哢嚓一聲響起,他的整個頭顱猛地旋轉了180度,後腦勺朝向眾人。


    他靈活地躲過荊棘的攻擊,從破碎的窗戶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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