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成失魂落魄地走到小五家,何青雲看著他無奈的說道:“早上遠遠看見你一眼,再喊你時你就已經跑遠了!”


    劉俊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島主,沒事的,隻要老餘他們平安迴來就好了!”


    兩人說話間,老餘跟何展俠從屋裏走了出來,何展俠看到劉俊成後明顯愣了愣,隨即他轉頭對老餘說道:“老餘,看來你沒有說謊,劉公子還真是一個高高手!”


    老餘想起在船上時何展俠騙他說長得英俊招姑娘喜歡的人就是高手,他無奈的拍了拍何展俠的肩膀笑了笑。


    正在老餘給何青雲跟劉俊成說起那夜遭遇風暴,陳之就像是海王爺一樣救了他們全船的人的時候,董婉帶著陳之也來到了老餘家。


    除了劉俊成滿腹的不甘與失落,島上的人們都在這清晨肆意的享受著團圓的喜悅,最後在何青雲的提議下,他們準備舉行一場宴會,歡慶漁民們順利歸來的同時好好招待一下從中土大陸而來的這兩位貴客。


    塞倫島上的食物主要以魚貝類的海貨居多,島上還盛產一些別處未曾見過的水果。島上也有耕種糧食的,但由於耕地麵積比較小,所以糧食隻有等到島上舉行盛大節日時眾人才會吃上一點,當然,今日之意義遠遠大過以往那些盛大的節日,所以在餐桌上也能看到一些米麵之類的食物。


    在陳之何展俠眼中,堆滿桌子的食物雖然看起來有些簡單,但大多都是他們未曾嚐試過的,尤其是那些魚貝,食材本身就是極佳的,不用過多的烹飪就可以讓人品嚐到它們的鮮美。


    酒是宴會上不可或缺的,他們今日喝的是跟昨晚陳之二人在老餘家喝的那種果酒,酒勁兒淡,味道甜美,連七八歲的孩子都敢喝上半杯。


    跟中土大陸不一樣,他們不是為了喝酒才有的宴席,所以根本不存在什麽酒過三巡,大家隻是一味的慶祝著,吃著,喝著,單純的享受這相聚在一起的喜悅。


    但果酒到底是酒,喝多也會頭暈。這不老餘,就是小五的爹,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多喝了幾杯,眼下看上去已經有些醉了。


    隻見他端著酒杯,站起身對坐在他對麵的陳之說道:“陳公子,你們中土大陸的皇帝封你為定風王,足以證明你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了!這次,又多虧你帶著我們才能跨過茫茫大海,從風暴中平安歸來,所以我想讓島主也給你封王!”


    陳之笑了笑,剛想搖頭說一點小事不足掛齒的時候,老餘又轉頭對何青雲說道:“島主,你覺得我這個提議好不好,名號我都給你想好了,就叫海王如何?”


    老餘說罷,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都認為他是在開玩笑,但他卻是一臉認真的樣子。何青雲見狀隨即也站了起來,她先是對著陳之何展俠舉起酒杯。


    “陳公子,何公子,此次我島上這十三人能夠平安歸來,全靠你們二位,我先代表我們塞倫島上的所有人敬你們二位一杯!”


    陳之與和何展俠連忙端起酒杯與何青雲碰了一杯酒,陳之給自己再添一杯酒。


    “諸位塞倫島的朋友,十分有幸能夠來到你們這裏,被大家如此招待,謝謝你們!”


    說罷他就杯中酒一飲而盡,眾人見狀也紛紛喝了一杯。


    他接著說道:“同時,我要感謝這十三位漁民朋友們,若不是你們,我也不會知道婉兒就在塞倫島上,若不是你們,我今生恐怕都再難見到我的摯愛,帶你們迴島,對我本人的意義不亞於你們家人團圓的意義,這也是上天眷顧你我,所以你們不必太過謝我,如果說順利登島是一件盛事,那這件盛事是你我共同完成的。來!十三位兄弟,我們幹一杯!”


    十三位漁民與陳之共飲一杯。


    說罷,他再將酒杯添滿,然後對著何青雲深鞠一躬道:“島主,您這幾年對婉兒的照顧,對婉兒的好,我都聽他們說了,千言萬語也不足以表達我對您的感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的恩情,島主……”


    說到最後,他變得哽咽起來,一旁的董婉見狀也是瞬間紅了眼眶。


    何青雲眼眶微濕:“婉兒是個好孩子,我是她的義母,照顧她是我應該做的,這幾年,又何嚐不是婉兒陪伴才讓我覺得日子不再孤苦,陳之,你要是真的想謝我,以後好好對婉兒,我心裏也就高興了,來,我們也喝一杯!”


    陳之擦了一把眼淚,笑著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會對婉兒好的,來,我敬您!”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觸動,就連一直都失魂落魄的劉俊成也不免心生感動。


    陳之跟何青雲剛坐下的時候,老餘又站了起來,他明顯已經醉了:“島主,我剛說的話咱們還沒說完呢,你到底覺得如何啊?”


    何青雲笑著迴道:“老餘,我隻是咱們塞倫島的一個島主,我也沒有權利封王啊,更別說陳之已經是中土大陸上的王了,讓我封他做王豈不是鬧笑話嗎?我又不是什麽皇帝!”


    老餘哈哈笑道:“島主,他們那兒的皇帝其實跟咱們島上的島主是差不多的,不過他們的皇帝對他們可沒有你對我們好,你們是真沒見到那次的暴風雨,我的天,用何公子的話來說,陳之就是一個高高高高手,我們十三人都覺得若是真的有海王爺,應該就是陳之那樣的!”


    何青雲無奈苦笑一下道:“那海王我就更封不得了,海王本就是要庇護我們塞倫島的,我一個島主都要受他庇佑,我怎敢封啊?”


    見老餘還有些不依不饒的,何展俠站了起來。


    “老餘,這海王不一定得封,你要覺得陳之是海王,你叫他海王便是了,就像何島主,也不是誰欽封的,是你們自己選出來的,既然是自己選的,那就證明在你們心中,她就是島主,所以是一樣的,你認為陳之是海王,他就是海王!”


    老餘聽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嘿嘿,何公子,你說的有道理,反正我以後就喊陳之海王了!”


    宴席結束,眾人紛紛退去,何青雲帶著董婉陳之還有何展俠三人迴到了山頂上的宮殿,何青雲給三人泡了壺解酒的花茶。


    知道在重逢的宴席結束後,接下來就該告訴董婉他這幾年的事情了,陳之原本就不深的醉意此時已全然消散,他的心再度變得忐忑起來。


    無論是陸柳的存在,還是董家發生的事,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果然,董婉在喝了一口花茶後,便問道:“陳之,我娘他們還好嗎?”


    陳之抬頭看了一眼她,然後將頭低了下去,他不想說,但又不得不說。


    “伯父遇害後的第二年,伯母便隨他去了,大哥被封了宰相,為了大離國事而廢寢忘食,嘔心瀝血,去年也,也去了。二哥如今已經離開了安和城,不知道去了哪裏。”


    從見到陳之起一直都沒有哭出來的董婉,此刻終於再抑製不住,大聲哭了起來。


    陳之將她摟在懷中,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聽著她那刻意想壓製,卻終究沒法壓製的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淚水也跟著流了下來。


    何展俠見此一幕心中也十分難受,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幹脆起身走到了宮殿外。


    何青雲看著相擁而哭的兩人,默默的歎著氣,她知道,在家人離世的巨痛麵前,所有的安慰都會顯得蒼白且無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到虛脫的董婉已經趴在陳之的懷中睡著了。


    陳之低頭看了一眼懷中雖然已經睡著,卻還時不時因為久哭而抽啜一下的女子,他心裏仿佛被人狠狠揪著一般,他不忍心叫醒她,隻是緊緊的將她抱著,輕輕的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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