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和別人拍照,她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


    那麽成為一個攝影師或者當一個攝影愛好者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


    何玉看了眼自己的存款,如果沒有其他額外花銷的話,可以支撐自己生活五年。


    毫無疑問,時間是完全足夠的,而且係統沒有告訴她任務的時間限製,說明這個任務是不限時的。


    但如果能盡快完成任務,評分自然會高一些。


    何玉還在嚐試著找到“被選人”的信息,一個備注“老板”的電話打了過來。


    ……


    “好,我明白了,你也多加小心,節哀。”


    何玉沒想到,自己還沒去辭職,就收到了老板去世的消息。雖然對方,也就是老板的女兒沒有明說,從她的某些話語中何玉也猜到了和最近的事件有關。


    幾天後,何玉辦理好了離職,然後重新租了個房子,畢竟被子上的血跡可不是假的,保險起見她幹脆換了個地方。


    為了保證在調查清楚“被選人”之前自己的安全,何玉減少了自己的出門次數,每次出門她的身上也會帶著防身的武器。


    *


    “咚咚咚!”


    這天下午,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誰?”何玉站在門口警惕地問了一句。


    “快遞。”男人的聲音低沉難辨,仿佛是故意壓低了聲音。


    “你放在門口就可以了。”何玉說著,解開手機屏幕,發現並沒有快遞員打來的電話。


    聽見了門內傳來的聲音,男人的身體顯然頓了一下,心裏的想法也有了變化。


    過了一會兒,何玉聽見了腳步聲漸漸消失的聲音。


    她往貓眼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門口有人。


    但為了保險起見,她決定等一段時間再出去拿。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時間來到了下午六點,門外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何玉對這個聲音不陌生,在她為數不多出去的經曆中,她碰到過幾次這個女人和別人交談的聲音,沒猜錯的話,她也是這裏的租客。


    女人忍住恐懼遠離了幾步屍體,反應過來後走到了離何玉的門邊不遠處的位置,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你好,我發現了一具屍體,位置在……”


    何玉剛走到門邊,正好聽見了女人撥打報警電話的過程。


    她打開門,於欣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個有點熟悉的身影才又放下心來。


    “你還好嗎?”


    何玉關心地問了一句。


    聽到她的聲音,於欣眨了兩下眼睛,隨即有氣無力地迴答道:“不太好,雖然這種事情最近很多,自己碰到還是難以接受……你趕快進去吧,我也迴家了,畢竟還不能確認現在是否安全,一切等警察來再說。”


    於欣有些不舍地移開看著何玉雙眼的視線,強迫自己離開了。


    “好,注意安全。”


    何玉迴答完她的話後,看了眼地上的箱子,沒有動它,而是直接將門給關上了。


    果不其然,很快警察找上門來,在錄下她的口供後,警察經過她的同意,又帶走了門口的包裹。


    何玉購買的相機注定今天看不到了。


    在臨走前,負責詢問的女警給了何玉一張名片:“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我。”


    之前她還對為什麽何玉出門都要戴著口罩抱有懷疑,但現在,她慶幸何玉出門都戴了口罩。


    因為警察檢查過那個快遞並沒有被打開的痕跡,不過第二天,何玉就收到了女警送來的相機,但那個紙殼他們需要留下檢查有沒有其他遺留的東西。


    何玉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這次事件之後,搬家是不可能再搬了,更何況“清除計劃”(被大眾所命名的此類事件)愈演愈烈 ,她隻能更加小心房屋的安全問題。


    *


    基本掌握相機的使用方法,再加上剛剛整理好的信息,何玉在某個周六這天出了門。


    她住在二樓,在下樓的時候,何玉碰見了個陌生的人,對方看起來是個陽光帥氣的男孩,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很高,還染著一頭金黃色的頭發,背著一個黑色的吉他袋。


    在到了樓下的時候,男孩站在門口,應該在等朋友。


    何玉在沒有感覺到危險後,並沒有過多在意他,等打的車到了後就離開了。


    很快,車停在一個熱鬧的街道旁。


    實際上,何玉在這段時間上網時意外發現了一個帖子,上麵列出了大部分“清除計劃”裏大部分殺人者某些共同點。


    在最初她以為所謂的被選人是那些被殺的人,但在整理了所有自己所擁有的信息後,她猛然反應過來——為什麽被選人不是那些殺人者呢?被選中用來殺死別人的人。


    如果生存環境已經沒辦法讓所有人都適合生存,消滅一些是再好不過的方法。而在人類社會下長大的人們,已經被束縛住了,對他們來說,什麽最重要呢?秘密和生命。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被眾人唾棄,但每個人又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隻需要找出那些把柄,稍微加以威脅,就能讓人喪失道德理智,殘殺同類。


    至於現如今,還沒有人證實完成所謂任務後能活下來,因為活下來的人不會說出自己是“清除計劃”中活下來的人——說出來後那不僅表明自己“殺人犯”的身份,而且自己的秘密也保不住;也沒有人證實完成任務後結局是死亡,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死者完成的任務到底是殺哪些人,而他殺了多少人。


    而何玉今天出來就是為了碰運氣。


    來一個熱鬧的地方,觀察那些不同尋常的人。


    很顯然,她的運氣沒那麽好,連續來了三天,何玉除了維持人設偶爾拍幾張照片,沒有其他特別的發現。


    直到第四天,何玉正在一家餐館吃飯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左前方桌子的男人在看了一眼手機後,神色陡然一變,接著臉上開始冒起了冷汗。


    何玉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和手,然後頂著餐館裏幾道隱約的視線向中年男人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一個攝影愛好者,可以和你拍一張照片嗎?”


    中年男人正死死地盯著手機,在何玉說的第一遍他甚至沒有聽見。直到何玉又說了一遍,他才抬起頭看向何玉。


    心中的火氣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秒陡然被熄滅了,中年男人放下手機,有些愣愣地說:“可以的。”


    何玉站在他的旁邊,用相機給兩人拍了張合照。


    直到還有幾分溫熱的照片遞到自己手上,中年男人依舊沒反應過來,連帶著那些羨慕嫉妒的眼神也完全忽略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使……”


    中年男人呢喃了一句,何玉沒有聽清。


    何玉自然看出了對方的不對勁,她裝作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男人的手機,看到了鎖屏壁紙上的畫麵,隻說了一句話:“你一定很愛你的女兒。”


    中年男人再次愣住了,何玉沒有在意他是否迴答自己的話,而是帶著相機離開了。


    “姑娘,等等!”


    走了好一段距離,後麵卻傳來了令何玉意外的聲音,她停下腳步,是那個中年男人追了上來。


    他遞給何玉一個綠色發卡,有點不好意思:“謝謝你的照片,這是給你的禮物。”


    他看起來緊張極了,有著一道疤痕的右手不停地揉搓著褲子口袋的位置,左手笨拙地將透明塑料袋好好包著的發卡遞到何玉麵前。


    他有些懷念地看了看何玉的樣子,又怕自己的眼神太過冒犯,不過幾秒又將眼神移到手中的發卡上。


    “謝謝,我很喜歡。”


    何玉將發卡拿過來,然後夾在了自己的頭發上。


    “要不再照張相吧。”何玉提議道。


    男人眼中迸發出光亮,點了點頭。


    直到再次拿到照片,何玉聽見了帶有哭腔地一聲:“謝謝。”


    他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在何玉轉過身的那一刻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而她身影漸遠。


    *


    [是否以此照片作為任務照片提交?]


    [是。]


    [任務完成進度:二十分之一,請宿主繼續加油!]


    迴到家裏後,何玉提交了任務,在看到進度條動了一點的時候,她鬆了口氣。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 那麽以後就要多出去轉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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