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富到雲港小園找羅湘雯要錢的那天晚上,沈家還出了一件大事兒。


    沈家大少爺沈世傑在一個酒會離開後,在地下停車場準備上車的時候,被突然衝出來的一個男人捅了一刀,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但也要住院治療。


    大半夜裏,沈家人都趕到了醫院,迎麵正碰上值班的沈明傑,一身白大褂,肅穆中透著瀟灑俊逸。


    “明傑,世傑他怎麽樣了?”大家都著急地問。


    “腹部中了一刀,還好沒有傷到內髒,傷口也不深,已經處理縫合過了,現在人在單人病房。”


    大家又急忙來到病房,沈世傑正蔫蔫的躺在病床上。


    方月梅心疼地過去拉起兒子的手:“兒子,你感覺怎麽樣啊?”


    大家也都圍過去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沈世傑忍著傷口的疼痛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我剛剛在地下停車場想上車,突然就有一個拿著刀的蒙麵人向我撲來……”


    “為什麽就你一個人?你的助理呢?”他的父親嚴肅地問。


    “助理?我讓他先迴家了。”


    “為什麽讓他先迴家?”


    “我……”沈世傑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總不能說,他想獨自一個人去辦點“私事”。


    “他家裏有點急事,所以我讓他先迴去了。”


    “是嗎?”這時蔣金曼哼了一聲,不太相信。


    “是什麽急事兒?當助理的工作都做不好,讓你出了這麽大的事兒?我看是他的飯碗不想要了吧?”沈從生氣道。


    “他……”沈世傑想為助理開脫幾句,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這時沈明傑說:“爸,助理的事以後可以再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報警?”


    沈從皺著眉頭望著大兒子:“你自己真的想不起來得罪了誰?”


    “沒有啊?咱們家是守法的生意人,怎麽會得罪別人呢?”沈世傑有點冤枉地說。


    “突然衝上來,捅了一刀就跑,不劫財不劫色,顯然就是尋仇嘛!”沈英傑淡淡說道。


    “我們家能和誰有仇?”大家長問一句。


    “也許是私仇呢?”沈英傑似乎了然地說。


    “大哥能和誰有仇?又不是你。”沈慧傑反駁一句。


    “那可不一定哦,”蔣金曼卻冷冷說道,“會不會是你的哪一個情人的情人來找你報仇呢?”


    “什麽情人情人的,你別胡說八道!”沈世傑說,氣得傷口更疼了。


    沈從麵沉似水,對沈明傑說:“先不要驚動警方,這件事我會派人處理。”


    沈世傑見大家都站在身邊,心裏不自在起來說;“我沒什麽事了,這都後半夜了,你們都迴去休息吧!”


    “我們怎麽能都走了,當然要有人留下來照顧你。”方月梅說。


    她說著就要打電話迴去,讓雲姨派人過來。


    這時沈明傑說:“這麽晚了就不要折騰了,你們都迴去吧,正好我也值夜班,我來照顧大哥就行。”


    “這……怎麽好?”


    “沒關係,放心吧,都迴去吧!”


    方月梅想了想點頭說:“那好吧,今晚辛苦你了,明天早上我帶人來換你。”


    “明傑,辛苦了!”沈從也拍拍二兒子的肩膀,又對大家說,“那你們就都先迴去吧。”


    他的話剛說完,蔣金曼第一個頭一昂走出門去。


    方月梅偷偷瞪了一眼她的背影。


    眾人都離開時,沈英傑走在最後麵,他望望沈明傑冷笑一聲,又小聲說道:“什麽時候都有溜須拍馬的,沈二少爺若在過去進皇宮當太監,準能混個總管當當。”


    沈明傑一臉平靜,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羅湘雯聽到了沈英傑羞辱沈明傑的話卻很生氣,她瞪了沈英傑一眼走出門去。


    迴到雲港小園以後,沈英傑去洗澡,出來以後卻沒有看見羅湘雯。


    他把每一個房間都找過了,也沒有找到她。


    走出臥室,才看見羅湘雯在二樓的玻璃花房裏。


    秋天的夜晚已經非常涼,玻璃花房裏卻非常溫暖,種了一些喜溫的花卉,有開著的,有含苞欲放的,非常的漂亮。


    玻璃花房房頂也是玻璃的,抬頭就可以看到夜空中的皎皎明月、點點繁星。


    玻璃花房裏還有漂亮的藤椅,上麵鋪著白色的毛絨墊子,可以供人休息,賞花賞月賞星星。


    沈英傑走過去,站在門口故意裝看不到她,問:“湘雯,你在哪?”


    羅湘雯不理他的玩笑,當作沒聽見,繼續看自己的花兒。


    沈英傑走過去,這迴不裝看不見了,直接抱住羅湘雯,說:“雯兒,你在幹什麽?怎麽不理我?這麽晚了不睡覺,你在幹什麽?”


    “我看看之前我種下的花有沒有開?”


    “那有沒有開呢?”


    “打了好幾個花骨朵,但是隻開了一小朵。”羅湘雯說。


    她種的是貓爪花,在一眾名貴的花草中,看上去不起眼兒,但花真的開起來的時候,粉紅粉紅的一串串的,還是很漂亮的。


    “那就讓它繼續努力,一定會盛開的。”沈英傑笑說。


    羅湘雯也笑笑,沒有說什麽。


    沈英傑望望她不太滿意地又問道:“你怎麽了?為什麽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呀。”


    “我看得出來,剛才我讓你和我一起洗澡,你都不肯。”


    羅湘雯臉上發熱,忍不住哼一聲道:“和你去一起洗澡,除非我瘋了。”


    沈英傑也笑道:“那怕什麽?你是我老婆嘛!”


    “去去去!”羅湘雯攆他,卻攆不走。


    沈英傑抱著羅湘雯坐在藤椅上,望著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你到底怎麽了?從醫院迴來以後,我看你就不太高興。這件事你不用擔心!”


    “我沒有擔心,這件事我相信董事長會派人處理好的。”羅湘雯說,“隻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羞辱你二哥呢?”


    “我沒有羞辱他呀,我隻是順口說說,他本來就是溜須拍馬嘛!”沈英傑不在意地說。


    “人家不辭辛苦,照顧受傷的你的大哥,怎麽就是溜須拍馬了呢?”羅湘雯不解。


    雖然兩人如今感情急劇升溫,可她也不想迎合沈英傑的三觀:“難道人人都應該像你似的,對親人傲慢冷漠嗎?”


    “我?我承認。可是他……親人?哼!”沈英傑哼笑一聲,“沈世傑是他的親人嗎?雲港小園裏有沈明傑的親人嗎?他不過是沈家的養子。”


    “養子怎麽了?不過沒有血緣關係罷了。我看董事長就很疼愛他啊,視他為己出。”


    “你根本不清楚,就因為他是養子子,別人是怎麽對他的?方月梅怕他得到沈家的家產,千裏迢迢趕到他上學的地方,軟硬兼施逼他放棄學企業管理。還有沈世傑、沈慧傑,動不動就對他的身份冷嘲熱諷一番。甚至全雲港的上流社會,都拿他的養子身份作為茶餘飯後的閑話。”


    “你隻知道說別人對他不好,你做得又怎麽樣呢?”羅湘雯不客氣地指出沈英傑自身的問題,不過態度還算溫和。


    沈英傑可不滿意:“你為什麽總向著他說話,挑我的毛病?”


    “我不是在挑你的毛病,隻是不理解,你看不慣別人對他的做法,可為什麽也要做同樣的事情呢?”


    “我那是看著他那沒骨氣的樣子生氣!”沈英傑說,“又不是三歲兩歲的孩子,幹嘛寧肯在沈家受氣也不離開?既然他喜歡受氣,我不妨就成全他!”


    “你說的不對,誰喜歡受氣呀?而且一看,沈家二少爺就是個清高的人,他表麵的不動聲色掩蓋不了他骨子裏的孤傲。”


    “要是照你這樣說,那他不肯離開沈家,那就更好理解了,也許他委曲求全真的就是另有目的,十有八九就真是舍不得沈二少爺的名頭,就是想等著我老爸一命嗚唿後分到巨額財產。”


    “你說的還是不對。”羅湘雯說,“我覺得二哥這個人雖然孤傲清高,但他同時也是十分有涵養有內秀的人,他之所以不和你們一般見識,我想那一定是因為他不想讓爸爸傷心,他知道爸爸很疼他,視他為己出。”


    “爸爸疼他?視他為己出?”沈英傑哈哈一笑,“偽善!”


    “你說誰偽善?在說你爸爸嗎?”羅湘雯在他懷裏掙脫開,有點不理解地望著他問,“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爸爸?”


    沈英傑再次摟住她,歎口氣說:“湘雯,我們沈家有很多事你都不清楚,咱們還是不要爭論了,好不好?”


    羅湘雯再次推開他說:“你知道我這個人喜歡刨根問底,可你卻總是給我出謎麵,從不告訴我謎底,我心裏很難受!”


    沈英傑望著她不語,突然他好像聽見了什麽,站了起來。


    “怎麽了?”羅湘雯問。


    “你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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