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哪個世子?”鄧文傑皺眉,上前接過了親衛遞上來的帖子。


    掃了一眼,才不屑地說道:


    “黃毛小兒,也敢自稱世子,我呸!”


    “退下吧。”林碧川揮退親衛,對著鄧文傑沉聲道:”本將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口無遮攔,滿口胡言,要有城府。”


    鄧文傑縮了縮脖子,把帖子遞給林碧川,“末將知道了。”


    林碧川接過帖子,仔細端詳,半晌才含笑說道:


    “倒是知書達理,剛得了世子的封號,就懂得宴請老臣,拜謝叔伯,是個好孩子啊。”


    鄧文傑卻是癟了癟嘴,潑冷水道:


    “怕不是這小子知道了什麽,設下的鴻門宴吧?”


    “斷然不會。”林碧川搖了搖頭,把信紙放下,才感慨說道:


    “昔日,本將曾見過這個孩子,謙遜有禮,好學上進,除了有些書呆子氣,沒什麽不好,聽說今年還得了秀才功名。


    你覺得,一個未經世事,成日之乎者也的孩子會設局謀害我等?”


    “這倒是!”鄧文傑想起那些搖頭晃腦的腐儒就想笑,突然想到什麽,猶豫道:


    “可那葉秋卻是詭計多端,賊得很,要是他和毛海峰聯手……”


    林碧川擺了擺手,“不會,葉秋孤傲,看不起毛烈這等武夫;而毛烈粗鄙,多次戲弄葉秋肥胖,這倆向來不和。”


    鄧文傑點了點頭,看向林碧川,“照這麽說,該去?”


    “去,為何不去。”林碧川一錘定音,淡笑著說道:


    “不管怎麽說,本將和老船主昔日還是有些情分的,他的兒子做了世子,自然要去道賀,不僅本將要去,你們幾個同鄉也要去。”


    “對,都去,不去還顯得我等心虛。”鄧文傑附和起來,同時又陰惻惻地補了一句:


    “算是提前參加他們的歸天儀式了。”


    林碧川麵帶笑意,撫須不語。


    ……


    夜幕降臨。


    鎮海樓的宴賓廳裏燈火輝煌,各種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擺滿了桌案。


    方廷助,林碧川、鄧文俊,應約赴會,同時,作為方廷助的親衛,他的兩個大舅哥也來了。


    酒席上,汪修齊一身儒衫綸巾,頗有幾分讀書人的素雅和清秀。


    一開席,汪修齊就端著酒盞站了起來,他麵帶羞愧地說道:


    “小侄被父王封為世子,實感慚愧,侄兒一介書生,手無寸功,卻腆受恩賜。


    今日請各位叔伯長輩前來,就是要感謝,沒有諸位風裏來雨裏去,輔佐父親打下宋國這片江山,也不會有小侄今日的榮華富貴,在這,侄兒敬各位叔伯。”


    說著,他把滿滿一盞烈酒喝了個幹淨。


    酒一下肚,立馬滿臉赤紅,似乎是不勝酒力,連連咳嗽,尷尬笑道:


    “侄兒很少喝酒,讓叔伯們見笑了。”


    “哈哈……好,好得很啊!”林碧川一副老懷大慰的模樣,稱讚道:


    “世子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又得秀才功名,可以說是才貌雙全,比我們這些舞刀弄槍的糙漢子可強多了,作為長輩我高興啊。”


    鄧文俊等幾人都附和起來,讚美之詞溢於言表。


    期間,林碧川的一個親衛進來,在他耳邊輕聲低語:


    “船上一切正常,毛烈就帶了兩三人侍衛赴宴,另外,左翼那邊也沒有動靜。”


    林碧川麵色如常,隻是微微頷首,“去吧,盯緊了。”


    葉秋瞟了一眼,就知道什麽情況。


    他開始發揮自己混酒場的特長,勸酒猜拳、說葷段子,搞得氛圍好不熱鬧。


    此時,隻有毛海峰鐵青著臉,也不說話,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悶酒。


    餘光瞥見毛海峰這個樣子,林碧川心裏反而踏實了許多。


    這個隻會喊打喊殺的一根筋,有事都會掛在臉上,看這苦悶的樣子,肯定是世子宴請自己,他不舒服又無可奈何。


    眾人喝得正高興,汪修齊有些醉意地對葉秋說道:


    “秋啊,去給門外的那些侍衛都發些酒菜,讓他們也喝起來,與本世子同樂。”


    林碧川幾人都是老江湖,自然不會讓安全沒了保障,他們正要拒絕,卻聽毛海峰沉聲道:


    “阿齊,侍衛當值,不能飲酒,這是營中規矩。”


    “什麽規矩不規矩,”汪修齊打了個酒嗝,一臉不忿地說道:


    “我是世子,是宋國未來的王,我說行就行。另外,以後別阿齊,阿齊的叫,要叫世子,懂嗎!”


    看毛海峰和汪修齊嗆起來了,林碧川幾人倒是樂得看戲。


    “世子,侍衛當值,真的不能喝酒。”毛海峰臉頰抽搐,但還是強忍怒火,好言勸道。


    似乎是酒勁上頭,汪修齊晃著身子站起來,抓起酒盞就朝毛海峰砸去,“狗一樣的東西,本世子高興,讓幾位侍衛喝點酒怎麽了,管這管那,以為你是我爹嗎?”


    看汪修齊發起了酒瘋,作為輩分最大的林碧川連忙出口打圓場,“世子不要動怒,今日為世子慶賀,自然是越熱鬧越好,喝,都喝。”


    說著,他看向葉秋,“既然世子有賞,就去安排吧。”


    話畢,還瞟了一眼毛海峰那吃癟的模樣,頓時感到身心愉悅,舒暢無比。


    葉秋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


    “哎!你就胡鬧吧。”毛海峰憤懣無比,長歎一聲,摔門而去。


    “義子而已,真當是我親哥了。”汪修齊低聲罵道,轉而又恢複了神采,醉眼朦朧地看向眾人:


    “不管那等掃興之人,我等接著喝,林伯伯,來,侄兒敬你……”


    “世子霸氣,好,老夫幹了。”


    這一頓酒喝了足足兩個時辰,汪修齊早就不行了。


    雖說這個時代的烈酒也就十幾二十度,可經不住大碗猛灌啊。


    期間,他已經去了茅廁,摳吐了兩次。


    好在葉秋極其能喝,那如酒缸一般的肚子,像是個無底洞,不管喝多少,依然是談笑風生。


    汪修齊趴在桌子上裝死,半晌才聽到葉秋那帶著醉意的聲音,“好了,別裝了,都喝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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