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軍中又有一騎飛將出來,是一個高瘦的猥瑣男子,那男子身披魚龍鱗甲,鱗片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狗賊南天養,某家先鋒營陳進,特來取爾狗命!”陳進手握兩把大錘,和他的體型形成巨大的反差。


    南天養冷哼一聲道,“逆賊陳進,受死!”南天養騎馬迎上,龍鰭鎏金鏜展開,對著陳進就刺了過去。陳進舉錘便打,南天養見他錘頭甚大,料定他力量非凡,遂加大了幾分力氣。等到錘鏜交接,南天養突然感覺手中一空,就像使差了力氣,那龍鰭鎏金鏜竟然刺進了大錘之內,陳進哈哈一笑,右手大拇指在錘柄上一按,隨機向著南天養襲來。陳進的錘柄被陳進拽了出來,和大錘分離,那原先是錘頭的地方,被利刃取代。南天養趕緊迴鏜防護,可是上麵掛著的大錘讓他的動作變得遲緩了許多。那大錘看著很重,可是隻有外表一層鐵皮包著一些皮革,木頭等物,再裏麵則是一個專門鎖人兵器的機關。外麵這層鐵皮殼子,讓南天養攻擊的阻力變大,而且即便是打到陳進身上,有鐵皮的緩衝,傷害也不會太大。


    陳進真正的武器,其實是藏在錘內的東西。他的兩把錘,一把藏著利刃,還有一把,則藏著更恐怖的東西。


    利刃劃破了南天養的盔甲,劃破了南天養的手臂。幸虧南天養及時躲了一下,否則他的整條胳膊都有可能不保。南天養感受著胳膊上的疼痛,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中熊熊地燃燒。


    “逆賊!你隻會使這些小手段嗎?”南天養憤怒地道,“卑鄙下流的東西,你成功激怒我了!”


    “兵不厭詐!”陳進哈哈大笑道,“叛賊,知道某家的厲害了吧?某家更厲害的還在後麵!”陳進還想說些什麽,然而南天養的動作震撼了他。隻見南天養用右手拖住了鐵錘,用左手抓住鎏金鏜猛的一拽,鐵錘的鐵皮爆裂,那機關立時顯露出來。南天養在機關上一按,將龍鰭鎏金鏜抽了出來,並將機關對著陳進扔了過去。陳進趕緊躲避,那機關擦著他的另一把鐵錘飛了出去。


    在機關飛過來的同時,南天養也騎馬飛來,龍鰭鎏金鏜橫掃,陳進隻覺得一股颶風襲來,他立即拔馬後退,同時用大錘瞄準南天養,按動了機關。大錘立時飛了出去,直奔南天養的胸膛。南天養早有準備,在陳進轉身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陳進要做什麽,於是他收迴鎏金鏜,猛地一砸,打算將鐵錘砸飛出去,結果他又失算了。鎏金鏜打在了鐵錘上,鐵錘應聲爆裂,一片綠色的氣體蔓延開來,南天養趕緊躲避,還是吸入了兩口,於是他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了。


    陳進反身迴來,利刃直刺南天養的咽喉。突然,一個碩大的馬蹄子出現在了陳進的麵前,一蹄子就將陳進踹飛了出去。


    原來,南天養的坐騎乃是其師父精心調製的,那馬的四個馬蹄鐵乃是用天外玄鐵所製,厚重異常,無物可破。就在陳進的利刃刺來時,那馬感應到主人的狀態不對,於是自行躲避,並跳到陳進麵前,踹出了它的蹄子。


    “西荒鏢局的禦獸之術?”陳進被馬蹄踹傷,好在他反應驚人,在最關鍵的時刻飛身後退,才沒被踢死。


    南天養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服下,吐出了兩口黑色的毒血,第三口血才算正常。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冷聲道,“沒錯,正是西荒鏢局!本將不才,添為西荒鏢局內門弟子!你既然知道西荒鏢局,想來也不是個普通的將領,不知你又是何人?”


    “某家乃是聖教蛇堂的弟子,沒想到能遇到西荒鏢局的人,殺了你肯定能得到堂主的賞識,你準備好受死了沒有?”陳進冷笑道,眼中全是嗜血的光芒。


    “竟然是魔教之人,你不覺得你們的手伸得太長了麽?”南天養冷哼道。


    “我聖教行事,需要向你們解釋麽?”陳進不屑地道,“你們西荒鏢局不是一向與世無爭嗎?為何發動叛亂?”


    “天地動蕩,混亂將至,大夏的氣數將近,藍氏禍國,人人得而誅之!”南天養冷哼道,“我西荒鏢局


    整合大夏,不是為了自己,乃是為了麵對將要到來的劫難!唯有人間的力量整合在一起,共扛劫難,才有一線生機!你還不下馬投降?”


    “該投降的是你才是!”陳進怒罵道,“大夏乃是天命所歸!安心的輔助大夏,共扛你所謂大劫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爾等為何造反?”


    “大夏已經腐朽!”南天養據理力爭道,“人定勝天,唯有打破舊的天命,重立新的天命,才能爭那一線生機!你們所謂的聖教還有六大門派,說到底也隻是土著的勢力,而我們西荒鏢局,卻是來自世界之外的勢力!你們看不到的,不代表我們看不到!乖乖投降吧,魔教也是對抗大劫的有生力量,我不想殺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陳進厲聲道,“隻有戰死的陳進,沒有投降的聖教人!”


    “那你就去死吧!”南天養大喝一聲,人馬合一,浩然廣博的氣勢在他身上升起,龍鰭鎏金鏜一擺,向著陳進攻去。陳進棄了左手中的錘柄,在魚龍麟甲的腹部一拔,一把魚鱗狀的飛刀落入了他的手中。


    “受死!”陳進大喝一聲,甩出了手中的飛刀,同時他再次從麟甲的腹部拔出一把飛刀,對著南天養射去。他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直到十二把飛刀全部打完。


    南天養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沒料到這個魔教的弟子竟然如此的難纏,他剛才奮力的躲過了三把飛刀,用鎏金鏜擋住了六把飛刀,可是還有三把飛刀,此刻正插在他的身上。胳膊上有一把,腹部有一把,腿部有一把。


    陳進射完了身上的飛刀,舉起右手中怪異的兵器對著南天養刺了過去。南天養用鎏金鏜擋了一下,直接就把陳進的兵器給磕飛出去十多米。南天養舉起鎏金鏜,對著陳進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卻發現陳進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神秘的笑容。隻見陳進的右手手腕翻動了一下,三支袖箭瞬間就到了他的腦門。南天養趕緊後仰,三支袖箭有兩隻擦著他的鼻子飛了出去,還有一隻打到了他的鼻環上,將他的鼻環打碎,帶出來好大一捧血。


    南天養憤怒之下,用力的將龍鰭鎏金鏜對著陳進揮了過去,已經黔驢技窮的陳進沒有抵擋,被南天養一鏜打碎了骨頭無數,從馬上飛出,跌落到地上,軟綿綿的好像一灘爛泥。


    “還有誰!”南天養高舉龍鰭鎏金鏜,大聲喝道,身上的盔甲上點點血光,映著天上的太陽,一時間有如魔神一般,大夏軍中竟無一人敢於上前。


    “主帥,何不衝鋒?”副將發現大夏軍的士氣已經低落穀底,於是對藍玉舟建議道,“我們的兵馬都是大夏的精兵,叛軍何足道哉?一波衝鋒,滅殺了他們,豈不美哉?”


    “說的沒錯!”藍玉舟壓根就沒想過兩方的兵力對比,也沒有考慮己方長途行軍的勞累,隻是一味的自大,一味的想要建功立業。藍玉舟將手舉起來,正要下令衝鋒,中軍統領衛愷突然進言道,“大將軍,此時不宜衝鋒!”


    “你說什麽?”藍玉舟惡狠狠地瞪著衛愷道,“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看我不廢了你!”


    “我軍多是步兵,行動遲緩,而叛軍多是騎兵,機動性強!”衛愷分析道,“一旦我軍開始衝鋒,叛軍便可講我軍分割包圍,並利用機動性逐步蠶食我軍,還請大將軍三思啊!”


    “膽小怕事,我還以為你有什麽好點子!”藍玉舟不屑地道,“天命在我軍,叛軍隻不過是烏合之眾,你若害怕,便在後麵跟著壓陣!”藍玉舟冷哼一聲,再次舉起右手,向著前方一揮道,“全軍衝鋒!”


    大夏軍如潮水一般,向著叛軍衝了過去。見到大夏軍衝鋒,南洛天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地微笑,他也揮動了手臂,鼓聲如雨點般響起,聲若雷鳴。叛軍同樣開始了衝鋒,隻不過他們不隻是向前衝,還向著大夏軍的兩翼衝了上去。


    兩軍像兩道潮水撞擊到了一起,激起漫天的巨浪。一條條新鮮的生命如浪花般隕落,延邊城前廣闊的平原上,瞬間就成了一個巨型的絞肉機。


    叛軍主要以起兵為主,分為輕重兩種兵種。重騎兵迎上了大夏的輕騎,展開了慘無人道的殺戮。叛軍的輕騎兵已射箭為主,輔以彎刀。他們直衝衝的衝進了大夏的步兵部隊,圍著他們奔跑,射箭,大夏的步兵則以刀槍兵為主,弓箭兵甚少。於是步兵被分割包圍了,南天養更是帶著先鋒軍,在其中殺了個三進三出。生命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戰場最能製造屍山血海。當死的人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大夏軍徹底的崩潰了,他們開始了潰逃。城門狹小,根本不可能讓那麽多人一起通過,叛軍銜尾追擊,滅殺大夏軍無數,而大夏軍自己因為踩踏而死的兵馬,同樣不可計數。至於大夏的騎軍,則被叛軍徹底包圍,重騎兵砍殺,輕騎兵追擊,等藍玉舟好不容易逃迴延邊城後,大夏軍早已喪失了士氣。


    叛軍緊跟著衝入城來,城牆上的守軍很想展開攻擊,可是大夏軍和叛軍絞在了一起,誰也不敢下令攻擊。


    藍玉舟拚命的逃竄,棄了延邊城,沿著來路策馬狂奔。等到傍晚時候,藍玉舟發現身後並無追兵,這才停了下來,並收攏殘兵,結果他帶領的二十萬大軍僅僅還剩不足三萬。


    這一站,大夏軍死傷無數,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戰死八萬,被叛軍俘虜兩萬。原延邊城的軍隊除少部分在救出監牢內的李太阿後出逃外,其餘全部戰死。殘兵四散,有五萬人跟著衛愷去了左路的文山城,還有三萬跟著李太阿去了右路的定遠城。出了延邊城,可謂一馬平川,長寧失去了門戶,有多條道路可以直達長寧。李太阿和衛愷很有默契的兵分兩路,前去左右兩路阻敵。至於藍玉舟,驚慌失措的他,成了喪家之犬,帶著部隊像沒頭的蒼蠅一般,沿著來路疾馳,即將進入中路的米德城,也將在那裏迎來他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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