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丫鬟在這宅院裏待久了,雖說年紀尚輕,但主子們的那些風月之事,她們也算是見了不少。隻是,今日這屋內的場景,還是讓她們忍不住臉紅心跳。她們低垂著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準備收拾這一片狼藉的屋子,同時也在心裏默默感歎著尤三姐的悲慘命運,那命運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們心頭。


    翠柳手中捧著幹淨的巾帕,那巾帕是用上等的棉布製成,質地柔軟,潔白無瑕。她的手指緊緊地捏著巾帕的一角,指節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有些閃躲,卻還是盡責地走向前去,每一步都邁得很輕很慢,仿佛腳下是一片薄冰。她先來到尤三姐身旁,動作輕柔得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她輕輕地為尤三姐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那汗珠混合著尤三姐的痛苦與屈辱,仿佛每一顆都承載著她不堪的遭遇。翠柳的動作極為細致,她先用巾帕的一角輕輕蘸去汗珠,然後再用巾帕的另一麵輕輕按壓,生怕弄疼了尤三姐。她的眼神中滿是憐憫,看著尤三姐那緊閉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心中一陣酸楚。


    接著,翠柳又仔細地為尤三姐清理著淩亂的發絲。她先用手指輕輕地撥開那些糾結在一起的發絲,動作慢得如同蝸牛爬行,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小心翼翼。那些發絲原本整齊地梳著,如今卻因掙紮而變得雜亂,就像尤三姐此刻破碎的心。有的發絲纏成了死結,翠柳便用梳子輕輕地梳理,從發絲的末端開始,一點一點地解開,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柔,仿佛在對待一件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碧荷則在一旁,用溫水浸濕了一塊軟布,那軟布在溫水裏浸了許久,變得溫熱而柔軟。她輕輕地擰幹軟布,生怕有一滴水濺落。她小心翼翼地為尤三姐擦拭著身體,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憐憫。她從尤三姐的手臂開始擦拭,那軟布在手臂上輕輕滑過,像是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她注意到尤三姐手臂上有幾處淤青,那是掙紮時留下的痕跡,碧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手中的動作更加輕柔了。她擦拭尤三姐的身體時,盡量避免觸碰到那些受傷的地方,眼睛始終盯著手中的軟布,不敢看向尤三姐的臉,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落淚。盡管她不敢多言,但眼中的同情卻難以掩飾,那情感就像即將溢出的湖水,在眼眶裏打轉。


    另一邊,馮紫英也在接受著同樣的照料。兩個丫鬟不敢有絲毫懈怠,她們深知這位主子的脾氣。收拾完尤三姐的身體,翠柳和碧荷又趕忙收拾起散落在地的衣衫。那些衣衫本是精致華麗,絲綢的麵料上繡著精美的圖案,金線銀線在燭光下閃爍著光芒,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奢華與尊貴。如今,它們卻皺巴巴地丟在地上,有的還沾染了地上的灰塵,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混亂與不堪。翠柳彎下腰,輕輕地拾起一件衣衫,用手輕輕拍打著上麵的灰塵,她的動作輕柔而緩慢,試圖讓衣衫恢複一些原本的模樣。碧荷則在一旁整理著其他的衣物,她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


    她們將衣衫整理好後,又從櫃子裏尋出一件幹淨的夾棉小裙、內外衣褲。那小裙的料子柔軟細膩,是從遙遠的江南運來的上等綢緞,摸起來如同嬰兒的肌膚般光滑。裙上繡著淡雅的花紋,一朵朵小花像是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每一朵花都繡得栩栩如生,仿佛能聞到花香。這是紫鵑特意為尤三姐準備的,希望能在這苦難的日子裏給她一絲慰藉,可誰能想到,在這樣的情境下才派上用場。碧荷輕輕地扶起尤三姐,她的一隻手托著尤三姐的後背,另一隻手小心地拿著新衣。她幫尤三姐穿上新衣時,動作輕得如同羽毛飄落。每一個動作都盡量避免觸碰到尤三姐那滿是傷痛的身體,她先把小裙從尤三姐的腳下慢慢往上套,然後再整理裙擺,讓裙擺自然地垂落。翠柳則在一旁協助,她幫忙整理尤三姐的頭發,把頭發從衣領中抽出,然後用手輕輕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兩人齊心協力,為尤三姐整理好衣物,讓她看起來稍微恢複了一些體麵,至少在外表上,尤三姐不再那麽狼狽不堪。


    隨後,她們又來到馮紫英身邊。馮紫英此時像是耗盡了精力,眼神有些迷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又像是被抽幹了靈魂。他就那樣靜靜地坐著,身體微微後仰,對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了反應。兩個丫鬟不敢有絲毫馬虎,迅速而又有條不紊地為他更換衣服。翠柳解開馮紫英上衣的扣子,她的手指靈活地動著,卻又不敢有絲毫大意。碧荷則拿著幹淨的衣服在一旁準備著,等翠柳解開衣服後,兩人一起幫馮紫英穿上。她們為馮紫英整理衣領和袖口時,動作迅速而精準,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換好衣服後,她們又端來熱茶,那熱茶是用新采的茶葉泡製而成,熱氣騰騰而上,在空氣中氤氳出一片溫暖的水汽。她們將熱茶放在兩人觸手可及的地方,希望這熱茶能驅散一些屋內彌漫的寒意和尷尬,能為這滿是創傷的空間帶來一絲溫暖。在這一係列的動作中,屋內彌漫著一種複雜而又壓抑的氣氛,每個人都各懷心事。翠柳和碧荷為尤三姐和馮紫英的遭遇而感慨,尤三姐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與絕望中無法自拔,


    癱坐在那裏上文她,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她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就像沙堡一般,在馮紫英一次又一次的踐踏下,正一點點地被碾碎成塵。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繼而決堤般地洶湧而出,模糊了她的視線。那一雙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滿是痛苦與絕望,可這些在馮紫英眼中,卻如草芥般毫無價值,他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冷漠與欲望交織而成的複雜神色。


    尤三姐的內心在瘋狂地呐喊,那是對自由的渴望,對尊嚴的扞衛,每一個聲音都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嘶吼。她拚盡全力地掙紮,想要擺脫這如同惡魔之爪般緊緊束縛著她的夢魘,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她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片濃稠的黑暗沼澤,越是掙紮,就陷得越深,周圍的黑暗如同一頭兇猛的巨獸,將她一點點吞噬,那無盡的黑暗仿佛沒有邊際,她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隻能在這被淩辱的痛苦和對未來的恐懼交織而成的深淵中,不斷沉淪,被痛苦和絕望徹底淹沒。


    馮紫英坐起身子,而後將目光定在尤三姐身上,緩緩開口道:“論起來,我原在江南任鬆江知府,那江南之地,雖富庶繁華,卻也藏汙納垢,我在其間周旋,倒也曆練出幾分世故圓滑。現今居詹事之職,身處這京城的權力漩渦中心,才深知其中利害關係錯綜複雜。往昔也曾與幾位可心女子有過往來,那些女子,或溫婉柔順,或才情出眾,我與她們相處時,隻覺生活尚有幾分愜意。亦曾效仿他人豢養過一二女奴,彼時隻以為這便是瀟灑不羈的生活。然去年迴京之後,目睹五王爺之行事做派,王爺他出入皆有眾人簇擁,所到之處盡顯尊榮,行事間又透著一種肆意灑脫,全然不被世俗規矩所縛。又觀那大觀園中的諸般盛景與風流韻事,園子裏的姑娘們個個似仙子下凡,吟詩作畫、撫琴弄弦,每一處角落都散發著高雅與精致的氣息。方覺自身過往作為實乃不值一提,真真是有虛度光陰之感。既已得你在側,你便好生聽話,自行思量些法子,如同那園子裏的姑娘侍奉王爺一般,使我能得暢快,如此我方可保你性命無虞。” 言罷,他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既有對尤三姐的期許,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馮紫英眉頭緊皺,陷入沉思,良久方抬起頭來。他既已決意將尤三姐困於己身一世,自是不懼她向外言語,此刻紅帳輕拂,屋內幽香氤氳,加之方才與她有過一番糾葛,興致尚濃,故而毫無忌憚道:“你這小女子不過十幾歲年紀,且未曆經多少世麵,不想竟有這般聰慧心思。此節你若不提,我自己恐亦難以言說清楚,你所言甚是。我此番迴京,為五爺辦差,屢屢見那大觀園中富貴奢華、別具一格之景致,以及那千嬌百媚的女子,心中實是豔羨不已。拘你於此,一則因你容貌與性情頗合我意;二則,確是將你視作王爺的女人,欲學五爺那般,過些有滋有味的日子。唉,你亦是從園子裏出來之人,且看那園子裏,仿若天仙下凡,真不知如何生出這許多風流人物。五爺著實有福,坐擁眾多女子,我思忖著,便是分我一二,五爺依舊是那逍遙王爺,我做個追隨其後之人,又有何妨,眾人皆可得意,哈哈。”


    尤三姐見他興致頗高,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略作思忖後,啐了一口,冷笑道:“一個兩個?你如今唯有我一個,哪來的兩個?莫要癡心妄想了。我已明白,你賊心不死,定是又相中了園子裏的某位女子,或是已然暗中勾連。怪不得你一味將我拘在此處,也不懼王爺怪罪,果真是債多不愁,虱多不癢。你可莫要打錯了主意,我本是園子裏被棄之人,落於你手,王爺既不在乎,旁人亦皆是王爺之人,你竟敢有此念想,我看你才是不知死活。”


    馮紫英被她這番言語激怒,臉色驟變,反手便是一掌,“啪” 的一聲脆響,打得她俏臉泛紅,罵道:“賤人,你懂個什麽!園子裏女子眾多,便是賞我一二又有何不可?王爺自身享用不盡,白白閑置,豈不是暴殄天物。”


    尤三姐卻也不懼,隻是冷笑與他爭辯:“今日不用,明日可用;明日不用,後日亦可用。時光悠悠,歲月漫長,哪裏輪得到你在此憂心。”


    馮紫英聞言,眉頭一皺,仿若尤三姐之言擊中其心事要害。他猛地站起身來,趿拉著鞋子,在屋內來迴踱步,足有一炷香的工夫才停下,冷冷道:“五爺乃是性情中人,你這女子亦是一般憨傻。常言道,千裏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不過三年五載,眾人皆會各尋出路。便如你們尤家姊妹,昔日在寧國府中求得些許資助,得些吃食便覺滿足,自認為可長久如此,歲月安然。實則世事難料,哪有那諸多來日。我近日來,亦時常思索此理。在此處,你乃孤立無援之人,生死皆掌控於我手,我才與你言說這些。” 他實則心中滿是要緊之事,被尤三姐言語觸動,雖言是與她 “說說”,實則因知其無法脫身,欲借機一抒心中煩悶與高遠誌向。言罷,仿若喃喃自語:“隻可惜,說與你聽,你恐亦難明其中利害。大內傳出消息,萬歲爺龍體欠安,沉屙難愈。你們這些小女子自是不懂其中關竅,隻知喚著主子、王爺。”


    馮紫英一邊神情凝重地說道,“你們知道我們這位主子王爺是什麽人?那可是當今天子的嫡親皇子,堂堂正正的固山貝勒,黃帶子阿哥,天潢貴胄!雍正爺若有一日龍馭上賓,他可是有名有份即位大統的。”


    尤三姐雖聰慧伶俐,但畢竟隻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家,對於馮紫英所說的這些宮廷秘事、權力爭鬥,她猶如聽聞天書,隻是愣愣地聽著,眼中滿是疑惑與迷茫。那馮紫英也不理會她的反應,隻自顧自地接著長籲短歎、自言自語道:“我是正紅旗門人,外官入京辦差,詹事府管事,從三品的前程。自然在你這小賤人眼中,或許覺得我是大權在握,能定人的生死。可是這北京城裏頭,頭品大員、皇親國戚、貝勒阿哥、六部九卿、尚書侍郎,可謂是多如牛毛。隨便掉片樹葉下去,也能砸到個三品官,我這點子微末前程,在這偌大的京城裏頭,實在是算不得什麽,說得好聽點算個官兒,說得難聽點就是個跑腿的。就如同你們昔日寧榮兩府,昔日裏那是何等威勢,可一旦獲罪,連丫頭小姐、夫人奶奶,主子想要怎樣便怎樣,統統被收到園子裏去,人人都以為理所當然,還當作是主子的恩典呢。” 馮紫英說到此處,微微頓了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對自身境遇的無奈與不甘,他深知在這京城的權力金字塔中,自己不過是底層的一塊磚石,雖有向上攀爬之心,卻麵臨著重重阻礙與無盡的競爭。他轉頭看尤三姐也不理她,隻接著長籲短歎、自言自語道:“我是正紅旗門人,外官入京辦差,詹事府管事,從三品的前程。


    自然你這小賤人瞧著我,那是大權在握,能定人的生死。可是這北京城裏頭,頭品大員、皇親國戚、貝勒阿哥、六部九卿、尚書侍郎,掉片樹葉下去,也能砸個三品官,我這點子微末前程,在這京城裏頭算個屁啊,說得好聽點算個官兒,說得難聽點就是個跑腿的好像你們昔日寧榮兩府昔日裏,那是何等威勢,一獲罪,連丫頭小姐,夫人奶奶,主子要了就要了,統統收到園子裏去玩玩,人人都以為理所當然,還是主子恩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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