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此時,黛玉她這會兒口幹舌燥的,腦袋也越發眩暈,偷偷抬眼瞧了瞧弘晝,見他神色嚴肅、目光審視地盯著自己,又趕忙低下頭,心裏又羞又急,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很窘迫呢。


    黛玉心裏想著,自己今兒出來本就穿得單薄,隻穿了內衣,還有那雙素淨的長襪,外麵就套著這條落羽裙。這落羽裙雖說材質是絲綿織就的,可上麵用的是那種帶著細膩紋路的蠶絲繡著落羽的紋路,這種料子一沾到水就變得有些貼合身體了。至於裏麵的貼身衣物,那也是較為輕薄的。這會兒自己身上不停地出汗,那裙子就跟被水浸過了似的,緊緊地貼在身上了。


    原本這裙子裙擺是散開的,看著還挺雅致的,可現在被汗水一弄,都已經緊緊貼在兩條大腿上了,把腿部的輪廓都清晰地顯露出來,看著倒有些不自在了。再看那腳上的長襪,一直延伸到大腿處,這會兒在汗水的映襯下,也顯得有些突兀,任誰瞧上一眼,都能看出那種因汗水造成的異樣感來。


    再往上看,雖說裏麵穿著衣衫,還不至於讓人看得太清楚,可黛玉自己能感覺到,那汗水已經把衣衫都打濕了一部分,她心裏又羞又怕,擔心自己這樣的狼狽模樣被弘晝瞧見了,一想到這兒,心裏那股羞恥、酸澀、惱怒的情緒就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下意識地想要整理一下衣衫,可這一動,卻感覺自己越發疲憊了,身子也越發發軟了。


    黛玉本就身子弱,被這近在咫尺的炭盆這麽一熏,出了一身的透汗,整個人越發沒了力氣,身子軟塌塌的,看著很是虛弱。她隻覺得自己渾身髒兮兮的,心裏別提多別扭了,越這麽想,她就越覺得口幹舌燥,心裏頭思緒亂飛,那渾身的燥熱不適、羞恥無奈、被為難的痛苦,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越發濃烈了。


    可弘晝呢,這會兒也不動手了,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那目光就像利箭一樣,刺得黛玉心裏直發慌,感覺他那眼神掃過的地方,就好像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似的,心裏的羞恥和痛苦更深了一層,眼淚止不住地流,連嘴裏發出的聲音都變得綿軟無力了,她心裏明白,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實在是很失態。


    這邊黛玉被折騰成這副模樣,不過片刻工夫,就顯得很是狼狽了。晴雯在一旁瞧著,心裏也覺得黛玉可憐,可她心裏也清楚,弘晝這做法雖說有些過分,可也算是在懲戒黛玉。她知道黛玉打小兒就身體不好,恐怕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可掂量著自己的身份,又想著黛玉如今也是處於這樣的從屬地位罷了,她實在是沒那個膽量去勸說。


    倒是紫鵑,這會兒再也忍不住了,看著黛玉都已經神情萎靡了,“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沒一會兒,頭皮都給磕破了,嘴裏一邊哭著,一邊哀求道:“主子,主子!主子您要怎麽處置姑娘,按道理來說,那都是您的權力,我們做奴仆的也不敢多說什麽。隻是姑娘她打小兒就體弱多病的,您這麽折騰她,她哪受得了,萬一要是有個好歹,主子您不就少了一個陪伴您的人了嘛。求主子您開開恩,求求您了,嗚嗚…… 我真的是求求您了,您就饒了姑娘這一迴吧。主子您要是想讓姑娘好好侍奉您,那都行,隻要您能放過姑娘,別再這麽折磨她了,嗚嗚…… 我們姑娘那可是品性高潔的,身子又嬌弱,這園子裏可沒人比得上呢。主子您要是心疼姑娘,您就饒了她這一迴吧,別再拿這炭盆熏她了,她真的經受不起了,嗚嗚……”


    弘晝本來就是一時氣頭上,想稍微懲戒一下黛玉,也沒料到黛玉這身子如此柔弱,被炭盆這麽一烤,竟然出了這麽多汗,渾身濕透,這會兒看著很是虛弱的樣子。聽著紫鵑哭得那麽淒慘,他心裏其實也生出了兩分悔意,畢竟心裏還是舍不得就這麽把黛玉給折騰壞了,也怕再這麽繼續下去,黛玉真的會出事兒。於是,他就順著紫鵑這話給的台階,順勢下了,揮了揮手,示意紫鵑和晴雯趕緊把炭盆挪開,挪到一丈多遠的地方去。


    這炭盆一挪開,弘晝那怒氣雖說還沒全消,可手卻伸過去,一把將渾身濕漉漉的黛玉扶了起來。這一扶,隻覺得觸手之處都是黛玉衣衫上的汗水,濕濕滑滑的,就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他手上也有了幾分輕重,就這麽扶著黛玉,嘴裏還繼續說道:“怎麽著,剛才本王不過是想讓你暖和暖和,你就出這麽多汗,都成這樣了,還說什麽自己性子清冷呢,哼!”


    黛玉這會兒早就沒什麽力氣了,本來身子就孱弱,出了這一身透汗,這會兒被熱氣一蒸,又被冷風一吹,身子忽冷忽熱的,實在是經受不住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隻能任由弘晝扶著自己,聽著他說著那些話。她心裏明白弘晝這是故意找話來說自己呢,可她又能怎麽樣呢?自己如今處在這樣的境地,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就算說什麽,也不過是讓弘晝再多些為難自己的由頭罷了。


    紫鵑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令人揪心的場景,早已是心急如焚,隻覺得雙腿發軟,整個人都快站不住了。眼見著黛玉遭受這般委屈與難堪,她心裏別提多難過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而她自己處在這樣尷尬又為難的境地,心裏也是又急又亂,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攪得她心緒難平。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更讓紫鵑揪心。弘晝似乎仍未消氣,竟對黛玉說道:“林丫頭,你今日之舉,實乃大錯。本王念你年幼無知、身子又弱,暫且不與你計較,但你需得受些教訓,方能長記性。” 說罷,他看向紫鵑,眼神嚴厲:“你去,把她的外裳褪去。”


    紫鵑聞言,如遭雷擊,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弘晝,嘴唇顫抖著說道:“主子,這…… 這萬萬使不得啊!姑娘她…… 她怎能受此大辱。”


    弘晝眉頭一皺,嗬斥道:“本王的話你也敢違抗?還不快去!”


    紫鵑淚流滿麵,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主子,姑娘是金枝玉葉般的人兒,您這樣做,會毀了姑娘啊。求您開恩,饒了姑娘這一迴吧。”


    弘晝卻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道:“哼,本王自有分寸,你若再違抗,連你一起懲罰。”


    紫鵑絕望地看向黛玉,黛玉此時已是麵如死灰,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她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紫鵑無奈,隻得顫抖著雙手,去解黛玉的外裳。每解一個扣子,她的心都像被刀割一般。黛玉則緊閉雙眼,淚水從眼角不斷滑落,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如此奇恥大辱。


    當外裳褪去,黛玉隻著中衣,蜷縮著身子,試圖遮住自己。弘晝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竟也閃過一絲不忍,但他仍強裝嚴厲:“林丫頭,今日之辱,你需銘記,莫要再挑戰本王的權威。”


    黛玉沒有迴應,隻是默默地流淚,她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了。


    紫鵑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她怨恨自己的無能,無法保護姑娘。而晴雯在旁邊也是滿臉驚恐,大氣都不敢出。


    弘晝沉默了一會兒,也許是心中的不忍占了上風,他揮了揮手,說道:“罷了,給她把衣裳穿上吧。”


    紫鵑如蒙大赦,趕忙給黛玉穿上外裳,扶著她,生怕她再次受到傷害。弘晝看著黛玉那虛弱又淒慘的模樣,心中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衝動,但他作為主子,又不願輕易表露出來。


    “林丫頭,今兒你這般行事,本就是在挑戰本王的底線,你可知錯?” 這話雖是質問,可語氣裏也透著他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黛玉之前言行的不滿,又有著對她當下處境的別樣感觸。


    黛玉早已被折騰得沒了力氣,隻覺得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心裏滿是淒苦,想著自己如今的處境,往後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珍視的那些品性與尊嚴,此刻仿佛都搖搖欲墜了。


    但聽到弘晝的質問,她雖滿心無奈,卻也知道不能不迴應。自己一直堅守的內心世界,想要維護的最後一絲體麵,終究要在這一次次衝突中努力保全。她這幾日心裏本就亂糟糟的,滿是糾結無奈的念頭,可又不想失了基本的禮數和德行。


    於是,她咬著牙,用細弱得像蚊子叫一般的聲音迴道:“主子,顰兒自知今日多有冒犯,隻是心裏著實覺得可卿之事或有誤會,這才鬥膽來說上幾句。顰兒如今身處此地,也明白該守著本分,隻是一時情急,還望主子莫要怪罪。顰兒往後自會謹小慎微,依從主子的意思行事,隻盼主子能寬宏大量,莫要與顰兒計較了。”


    弘晝聽了她這話,覺得這丫頭雖看著柔弱,迴應的話裏卻透著股倔強勁兒,當下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丫頭,總是有這許多話說,罷了罷了,今兒這事兒,本王也不再多為難你了,你且好生歇著,往後可莫要再這般莽撞了。” 說著,便揮了揮手,示意黛玉可以退下了,自己則坐在那兒,陷入了沉思之中。


    紫鵑見弘晝這般態度,心裏鬆了一口氣,趕忙扶著黛玉,想帶她離開這難堪之地。黛玉身子虛軟,全靠著紫鵑攙扶,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外挪著,那模樣著實可憐。


    弘晝站在原地,望著黛玉離去的方向,微微歎了口氣,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他深知今兒這事兒,確實是自己的脾氣上來,沒把控好分寸,讓那嬌弱的林姑娘受了這般委屈和苦楚,心裏頭也隱隱有些懊悔。


    這園子本就是他費心經營的一方天地,園中的女子們各有各的才情樣貌,各有各的脾性,而黛玉在他心裏,一直是極為特別的存在。她那出口成章的才情,眉眼間的靈秀,還有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清冷氣質,都如同鉤子一般,牢牢地勾住了他的心思。以往見她總是托病躲閃,一副遺世獨立的模樣,心裏就莫名地想讓她放下那些矜持,能與自己親近些、順服些,可哪曾想,今兒這一鬧,竟險些釀成大禍。


    他一邊踱步,一邊迴想著黛玉那委屈至極的模樣,泛紅的眼眶,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卻倔強地咬著嘴唇不肯大聲哭泣的樣子,還有那被炭火熏烤後虛弱無力、幾近昏厥的狀態,越發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雖說這園子裏主奴有別,規矩不可廢,可看著黛玉如此遭罪,他那原本堅定的心思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唉,往後還是得克製著自己這隨性的性子才好,莫要再因一時意氣,傷了那丫頭了。” 弘晝暗自思忖著,停下了踱步的腳步,抬眸望向窗外,園子裏的景色依舊,花花草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可他卻沒了往日欣賞的閑情逸致,滿心都是對黛玉的擔憂。


    且說紫鵑扶著黛玉,一步一步艱難地往瀟湘館走去。黛玉這會兒已然沒了什麽力氣,整個人幾乎是半靠在紫鵑身上,每走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原本輕盈的步伐,此刻變得無比沉重。


    “姑娘,您再堅持堅持,咱們馬上就迴瀟湘館了,迴去好好歇著,調養調養身子,往後可千萬別再這般冒險了呀。” 紫鵑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黛玉,一邊輕聲勸慰著,聲音裏還帶著未消散的哭腔,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黛玉微微點了點頭,虛弱地說道:“我知道了,今兒這一遭,算是徹底明白了,在這園子裏,咱們終究是身不由己,往後我會小心的。” 她的聲音細若蚊蠅,卻透著一絲無奈與悲涼,仿佛經過今日之事,那原本還存著的些許抗爭之心,也被消磨了不少。


    好不容易迴到了瀟湘館,紫鵑趕忙將黛玉扶到床上躺好,又輕手輕腳地去打來溫水,拿了幹淨的帕子,細細地為黛玉擦拭著臉和手,想讓她能舒坦些。隨後,又趕忙去翻找出平日裏備著的調理身子的藥,準備給黛玉煎上一劑,好讓她能盡快恢複些元氣。


    晴雯在一旁也是忙前忙後,將屋裏的門窗關好,免得有風吹進來,讓黛玉著了涼,又貼心地在黛玉的腳邊放上了暖爐,還把床鋪掖得嚴嚴實實的,嘴裏念叨著:“姑娘,您可得快點好起來呀,您這一病,咱們這瀟湘館都沒了往日的生氣了,奴婢們看著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黛玉微微睜開雙眼,看著忙忙碌碌的兩人,心中滿是感激,輕聲說道:“有你們在,真好,今兒也辛苦你們了,為了我這般擔驚受怕的。”


    紫鵑走到床邊坐下,握住黛玉的手,說道:“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咱們伺候姑娘,那是本分,隻要姑娘能好好的,咱們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姑娘您先歇著,我這就去給您煎藥去,喝了藥,睡上一覺,說不定就舒坦多了。” 說罷,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黛玉閉上雙眼,想要睡去,可腦海裏卻依舊不斷地浮現著今兒在怡紅院發生的種種,弘晝那憤怒又帶著些許複雜神色的麵容,那咄咄逼人的話語,還有自己那窘迫到了極點的模樣,怎麽都揮之不去。她心裏頭亂糟糟的,滿心的委屈、無奈和後怕交織在一起,哪裏能睡得著呢,隻是閉著眼睛,靜靜地躺著,任由思緒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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