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良王朝,時局雖亂,但若是風調雨順之年,百姓尚且還能勉強維持生存。


    但這樣的生活卻經不起絲毫的意外波折,就好比苦水灣拉船的纖夫一般,稍有變化便再也難以維持生計,隻能出門再尋出路。


    大良王朝的百姓產業很少,多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靠近滄瀾江水域的平民百姓便是如此,平常以狩獵捕魚為生。


    但水中水獸厲害,山中兇獸兇殘,平時也是饑一餐飽一頓,全靠大家相互扶持共渡難關。


    遠古至今,滄瀾江水域便形成了團結對外的十三水寨,把控著滄瀾江水域的交通要道。


    若是不給他們交納足夠的過路費,便沒法在滄瀾江行船運輸貨物,就算如此,外人也插手不了滄瀾江的水運。


    因為萬通鏢局便是和他們相識於微末之間,從很久以前便簽訂的互助合約,隻能讓他們的貨船通過。


    從而導致萬通鏢局越發強大,十三水寨的人也跟著活的很是滋潤。


    但滄瀾江水域何止十三水寨,一路之上靠著滄瀾江生存的寨子數不勝數。


    不過他們實力低微,不僅受不到十三水寨的幫助,反而被他們時常欺壓。


    奈何鬥不過人家,也隻能苟且偷生,這飛龍寨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平時,他們尚且還能勉強生存,但雲夢縣城的攔江築壩可是苦了剛好位於下遊的他們。


    魚獲積急劇減少不說,今年夏天的一場暴雨,直接發了一場大洪水,將他們的寨子衝了個七零八落。


    損失慘重之下,他們已經完全活不下去,就在他們絕望之際,寨子之中來了兩個人,一人黑袍蒙麵見不到真容。


    另一人身材魁梧,胳膊粗大的能跑馬,手握一把比人還高的巨斧,一看便像是一個殺人如麻的莽漢,十分難惹。


    隻見那蒙麵之人沙啞著聲音說道:“諸位,有一場潑天富貴可敢一搏?”


    另一邊,雲夢縣一場洪水也是損失不小,但是夏國良此時心情反而很是不錯。


    畢竟上麵沒有責備他,反而為他送來人手和銀兩,這不是妥妥的重視他又是為何。


    “陳捕頭,萬通鏢局押送的銀兩近日便要到來,這段時間一定要加強人手,防止宵小作亂。”


    “朝廷此次撥下十萬兩白銀,絕不能出任何差錯,你可明白?”


    陳軍恭敬拱手道:“大人放心,此次押送的銀兩請的乃是是萬通鏢局,護鏢的人不僅有兩百餘兵丁強將,更是由萬通鏢局的少鏢頭萬君傑親自出馬!”


    “這滄瀾江水域也隻有萬通鏢局能夠暢通無阻,十三水寨的人更不會橫加阻攔,此次押運絕不會有問題!”


    夏國良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不可大意,這些個刁民最近很是不服管教,記得殺幾個殺雞儆猴,去吧!”


    陳軍鄭重領命,拱手保證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絕不會出一點問題。


    滄瀾江水漲水之後,變得十分湍急,但對於大船而言,這並不是什麽問題。


    萬通鏢局此次接下押鏢的任務,從清河郡直接調配銀兩來支援雲夢縣修築大壩所用。


    萬通鏢局知道這樣的生意隻是開始,所以為了以後的深層合作,為顯得重視,少鏢頭萬君傑便準備親自出馬。


    一路之上,有他萬通鏢局的旗子威壓周圍水匪山寨,還有清河郡派出的兩百強兵悍將護衛。


    這一路上當真是暢通無比,沒有絲毫阻礙危險,便已經臨近雲夢縣城。


    “張叔,你說爹也真是的,知道我正處於突破宗師的關鍵時刻,還把我派出來押送鏢銀,這不是耽誤我修煉的麽?”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俊俏公子,身著一身華麗玄衣,臉色白淨,少了一絲陽剛之氣,多了一份陰柔。


    被稱為張叔的人一臉胡茬,麵色粗獷,兩鬢微微發白,一身氣勢不顯,但卻自帶一絲威嚴。


    聽萬君傑這樣說,他粗狂的臉帶著一絲不悅,但還是說道:


    “少爺,家主這樣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咱們照做就是了!”


    “況且家主此次也是想讓公子出來曆練一番,增長心境,對你突破宗師更有益處!”


    萬君傑立馬冷哼一聲:“什麽曆練心境,一路之上無聊透頂,船上連個小娘子都沒有!”


    “我爹把我排到雲夢縣這麽個破地方來,還想讓我留在這裏接替萬事通那個廢物!”


    “我萬通鏢局掌握水域多少年了,哪裏不是龍頭老大,結果這個萬事通倒好,來到這裏差點連生意都做不下去,當真是廢物至極!”


    “要不是這些煩心事,少爺我早就成為宗師了!”


    張義眉頭微微一皺:“少爺,突破宗師不是鬧著玩的,公子一路修煉有寶藥相助,但若是心境不足,突破宗師之時容易被心魔入侵,大意不得!”


    被人說是靠藥物堆積起來的修為,萬君傑頓時惱怒起來:


    “哼,大意不得,大意不得,一路之上你就會說大意不得!”


    “你不是說押送鏢銀危險重重,大意不得嗎,結果呢,馬上就要到雲夢縣了,一點屁事都沒有!”


    “什麽大意不得,我萬通鏢局威名傳至幾大州,何人敢惹?”


    張義眉頭皺得更深:“少爺,越到最後嗎,越是大意不得啊!”


    萬君傑氣急,憋了半天,隻能怒指著張義:“你!”


    張義畢竟是宗師,雖然是他爹救下的性命,但還是不敢太過分,隻能隨即拂袖而去。


    張義搖搖頭,隨即不再說話,隻是警惕的看著大江兩岸。


    萬君傑正生著悶氣,躲在船內喝著悶酒,突然,大船一個急停,酒水立即灑落一身。


    他立馬大步走了出來怒罵道:“混賬,怎麽迴事?”


    鏢師此時上前稟報道:“少鏢頭,說是前麵準備放炮炸山,取石修築大壩!”


    “狗屁,那夏國良是幹什麽吃的,不知道這兩日咱們就會押送鏢銀嗎?”


    張義也察覺不對,不過他還是先勸解道:


    “少爺,慎言,夏縣令畢竟是一縣之長!”


    隨即他又說道:“將攔江的人帶過來,我要親自問問他!”


    不多久一個年輕人便點頭哈腰的來到了船上,萬君傑冷聲訓斥道:


    “小子,趕緊給本少爺讓開道路,不然耽誤了時辰,你擔待不起!”


    瓜三兒點頭哈腰,哭拉著臉一臉委屈的說到;


    “實在是對不住各位,隻是前麵在放炮,此時過去太過危險,各位爺稍等片刻,過了這段時間便好了!”


    說著就將手中的批文送到前麵的老者手中,瓜三兒看的出拿主意的還是站在一旁的老者。


    張義看完批文皺著眉頭,不悅道:“還有多久可以通過?”


    瓜三兒立馬解釋道:“各位大爺來的真是不巧,今日剛好是炸山之日,恐怕還有一兩個時辰吧!”


    張義看了一些天色,再有一個時辰便要天黑,他們是算著時間來的,絕對耽誤不得。


    張義當機立斷,立即說道:


    “不行,你們馬上停手,讓我們先行過去之後再放炮!”


    這批文是真實的,瓜三兒自然不怕,此時他還是苦著臉道:


    “各位大爺,真的不行啊,這炮不時便要放上幾發,到時候山石砸下來,咱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張義卻是不管,強硬說道:


    “我們乃是為夏縣令親自押鏢,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時候若是出現紕漏,你來負責嗎?”


    瓜三兒收起畏畏縮縮的樣子,變得嚴肅起來:


    “既然如此,那你便親自去跟縣令說罷,如果你們想要強闖,咱們自然也是攔不住的,隻是到時候被山石砸了可怪不了我!”


    似乎是驗證他的話,瓜三兒話音剛落,前方便傳來炸藥爆炸的聲音,隔著這般遠都還有細小的碎石飛來。


    “諸位請便,在下指責所在,就不奉陪了!”


    說罷也不等他們繼續問話,瓜三兒便徑直離去!


    萬君傑狠狠將手中的酒壺砸在船板之上:“豈有此理!”


    張義無奈歎息一聲:“罷了,等等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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