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書裕循聲望去,見是嬰兒惡靈正不大自然的站在自己身後。此時那嬰兒惡靈麵容依舊駭人可怖,但從表情上卻能看出些許局促不安來。穀書裕自打跟那嬰兒惡靈接觸以來,還從未見過它如此表現。往日裏這嬰兒惡靈總是一副兇厲的樣子,生怕別人不懼怕它一樣,而現在卻竟成了這番模樣,穀書裕也不由得好奇起來。


    “你這是怎麽了?”穀書裕疑惑地問道。然而那嬰兒惡靈不但沒有迴答,反而是更加往後退了退。穀書裕見它好像受驚的小貓一般,不由得覺得好笑,便又說道:“幹嘛離我這麽遠?走近些來啊。”


    聞聽此言,那嬰兒惡靈的腦袋竟是搖成了撥浪鼓,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些許恐懼的神色。在如此情況下,穀書裕也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出了什麽問題,他隨即低頭觀瞧,見自己衣著與平日並無差別。隨後他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也未能覺出有什麽異樣。但看著嬰兒惡靈仿佛看見什麽恐怖之物的神情,穀書裕也不免急切地問道:“說話啊,我到底怎麽了?讓你會有這般反應?”


    “你還未迴答我,你是不是穀書裕?”那嬰兒惡靈站得遠遠的,小心翼翼的發問道。


    穀書裕聽罷沒好氣地迴答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麽迴事?”


    聽完此言,嬰兒惡靈方才謹慎的慢慢前移,每移動少許距離,這嬰兒惡靈竟然還要停下來仔細端詳後方才繼續移動。穀書裕被它搞得不勝其煩,但又怕驚到了它,畢竟在這琥珀往後的日子裏,嬰兒惡靈還將扮演極為重要的角色,所以隻能默默地看著它一點一點朝自己移動。等了許久,這嬰兒惡靈終於是來到了穀書裕的身邊,但它卻依舊沒有放鬆警惕,擺了一個可以隨時逃跑的姿勢後,才輕聲言道:“看起來,確是穀書裕沒錯啊?”


    “廢話,當然沒錯!”穀書裕不明所以的望著猶如小貓動作般的嬰兒惡靈,繼續沒好氣地說道,“虧你也是實力強橫的靈體,怎麽現在竟是這般模樣?往日那驕橫跋扈的勁頭都哪去了?我還是更加欣賞嬌傲不馴的你。”


    嬰兒惡靈並沒有迴答,而是盯著穀書裕看了許久,方才繼續說道:“你真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穀書裕也罕見的發起火來,畢竟折騰半天,竟還是毫無頭緒。


    嬰兒惡靈聞言後,方才小心翼翼地言道:“這不能怪我,我突然從你身上看見了佛光!此乃天克於我,我不得不懼怕躲避。”


    “佛光?什麽是佛光?”穀書裕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嬰兒惡靈為難地繼續言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感受到這種恐懼是出於我的本能。我見到這光出現,便是本能的想要逃離。”


    “我的...身上出現了...佛光?”穀書裕單手托腮思考著嬰兒惡靈的話語,隨即追問道,“你是何時發現我身上有這光芒的?”


    “就是剛剛。本來我一直也是在一旁歇息,突然間眼前光芒四射,然後急忙觀瞧,竟見是從你的身體裏發出的。”


    “剛剛...那怕是與我之前神遊虛空有著關聯。”想到這,穀書裕便不再與嬰兒惡靈多言,而是將意識收迴,徑自在房中努力迴想起之前經曆來。然而不知為何,穀書裕即使再努力,也隻能想起一些零散的片段,根本無法將之前的經曆形成連貫的內容。若是平時,穀書裕自然會放下所有事情,潛心鑽研。但如今,他和夏侯詡依舊身處旋渦之中,此事隻能暫且延緩了。隨後他又與嬰兒惡靈一番交談,確認自己無恙,也不會傷害它後,此事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待穀書裕整裝出屋時,夏侯詡已經在堂屋中等候多時了。二人一邊享用今日早餐,一邊小聲商議往後的行動。穀書裕將今日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一一與夏侯詡詳細說明,並安排好了應對之法。雖然夏侯詡還是無法完全放心,但自知與穀書裕在謀略層麵相差太遠,便也不再提出異議。分工完畢後,今日則繼續由穀書裕出府行事。


    穀書裕來到城中,並沒有片刻耽擱,而是徑自來到了賭場二樓的包房中,舒淦此時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穀書裕推門而入,兩人相互行禮後,分賓主落座。


    “多謝舒大人昨日成全。”穀書裕率先開口道。


    舒淦聞言卻是麵露不悅之色,迴道:“先生也真是膽大包天了!若知你是安排行刺,我是決計不可能安排這次巡營的!而且...你怎麽知道我在此處等你?”


    “哈哈,這並不難猜。況且昨日隻是假意行刺罷了,不會真的傷到驃騎將軍分毫。”


    “哼!巧言令色,昨日若是將軍反應稍慢,此時便已在舉行喪事了!況且將軍所受之傷甚重,即便痊愈,也免不了落下殘疾!”


    “如此我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穀書裕說罷便將身旁的茶杯托起,抿了一口其中的茶水。


    舒淦見他如此輕浮的模樣,不由得更加惱怒了,紛紛說道:“你知不知道我隨時都可以將你抖了出去!到時候讓你嚐嚐酷刑的滋味!”


    “哦?”穀書裕聽罷卻並不以為然,“若真如此,那舒大人又何必來與我磨這番嘴皮呢?趁早將我綁了,交給驃騎將軍大人也就是了。”


    “你!”舒淦顯然被氣得不輕,卻又拿穀書裕沒有什麽辦法。


    “好了好了,舒大人,咱們還是談正事吧。那行刺的五人,想必驃騎將軍已經有判斷了吧?如今矛頭可是指向了鎮守西境的大將軍多多罕那?”


    舒淦並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迴道:“那是自然。這四人不知你具體用了什麽法子,即便是用了最重的刑法,也撬不開他們的嘴。無論是計劃還是動機,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但從履曆中不難看出,這幾人都是大將軍多多罕那的舊部。所以驃騎將軍也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大將軍的身上,隻道是這幾人為了能夠幫助大將軍得勢,舍命刺殺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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